语方知也不管他听不听,噙着抹笑在严辞镜耳边低语一句,还落了个吻,正中耳珠,严辞镜不推拒也不迎合,被锁着腰,伸手都吃力,从床边的小柜子里扯出一封信,拎着,递到语方知眼前。
两人叫这一封信隔着看不见彼此,语方知不乐意,拽走信封压在桌上。
语方知解释:“这信虽是经了我的手,但我可没看过。”
“你那手下叫小五?”严辞镜仰着下巴,与他对看。
好几天没见面,也没联系,好不容易见了,严辞镜也不殷勤,只好奇一个信使,语方知不悦,拉着脸:“大人可还记得我叫什么?”
严辞镜也跟着他拉起脸:“大概是忘了。”
语方知捏着他的下巴,凶巴巴地亲着两片唇,饿狼扑食地将他压在桌上。
“快到中秋了,铺子里事情多,每次忙完来找你时,你的灯都熄了,人也睡熟,我哪好意思把你折腾醒?替你关好窗便走了。”
“我就不该让你安睡,夜夜磋磨你折腾你,做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叫你念念不忘才好!”
委屈劲把严辞镜逗笑:“下次送信亲自来?”
语方知往他脖颈里拱:“最好别有下次!幽素什么时候跟如枯这么熟了?还让如枯替她传信给你。”
京中真有紧急大事,语方知不会不知道,幽素传信来不过是问安罢了。
果不其然,严辞镜道:“不过是些问我是否安康的话,没什么要紧事。”
“没什么要紧事就不必千里迢迢问候了罢?”语方知勾着严辞镜的腰,将他抱起来往床边走。
上了床,拉了帐,帐中的柔情混入一丝醋味。
“幽素也就罢了,你们相识也早,秋家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严辞镜想起当日的糗事,脸色都不好了,语方知一看,还真有事?
“我一上街就听说严大人当街拦轿的事,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秋家姑娘?”
严辞镜又羞又恼,却又说不出是因为语方知才心急拦轿。
语方知想骗出一句真话,故技重施,假意误会,道:“又或者你看上的,是马上的新郎官?”
胡搅蛮缠,全是歪理,偏听偏信,满口胡言,严辞镜气着了,使劲推他:“你走。”
推还不够,严辞镜转身面朝里,不想再看语方知。
语方知压着声问:“再说一次?”
不敢么?严辞镜转脸过来,一张嘴就被吻住。
“心肝,我说错了,你看上的是我。”
说完,语方知又吻了上去,严辞镜没再挣扎,安生躺着,还气,不主动回应,忽而瞳孔放大,他捉住语方知的手:“你!”
“我怎么?”语方知开始耍无赖,“你拦轿不是为了我?夜夜敞着窗入睡,送信都要我亲自来,想必是日日夜夜都想坏我了。”
“不是这般想!”严辞镜双手都用上了,捉着语方知乱动的手,“你走——”
这两个字不像是刚才那般冷硬,虚得很,还颤音,好似怕语方知听不出他此刻的六神无主。
严辞镜那点劲算什么,语方知也不挣脱,引着他的手转向别处。
严辞镜碰到个棘手的玩意,说话都不利索了,手指躲着,又被带着伸进了语方知的衣襟中。
虽然是一样温热,但前胸好过别的地方,严辞镜抵着他的胸膛,将他隔开:“夜深了……”
“嗯,”语方知埋首在他脖颈间,“夜深了,你莫要叫唤太大声。”
严辞镜像是被唬住了,怔怔的,眼中又尽是慌色,控制不住又轻叫了一声,语方知低笑着,重新吻住了他。
帐外火烛还未熄,昏黄灯光晃晕了严辞镜,他半阖眼,环抱住了语方知。
那只手捂住他小腹时,他动了动,再往下移时,他轻轻咬了咬语方知的舌尖,等到那只手往后移时,他却偏开头,慌慌地喊着不行。
语方知捧着严辞镜的脸落下轻柔的吻:“你不喜欢那我不动你,我陪你睡下。”
严辞镜张口喘息,点了点头,瞧了语方知片刻后,忍着脸红心跳,手握住了语方知。
语方知笑了,抱着严辞镜坐起来,大手握住两人:“这样,好不好?”
等严辞镜迟缓地点点头,语方知缠着严辞镜的手,缓缓地动起来。
折腾得严辞镜累了,语方知帮他换了身干净衣服,扶他躺下。
严辞镜倦极,挨着语方知闭上眼睛,轻声道:“再给我些时间……”
语方知点头:“不用勉强。”
晔城那晚他太过性急,把严辞镜弄坏了,第二天又走得快,没留下来照顾,严辞镜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汰他。
好在来日方长。
语方知将严辞镜搂进怀里。
“这样就足够了。”
严辞镜睡得熟,语方知也满足,掖好了被子要睡,又碰到枕下的硬物,他翻出来看。
原来是那枚碎作两半的玉。
作者有话说:
开始试探cp尺度......
第89章 约定
月坝大体已经修建完毕,严辞镜去看的时候,工匠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工人都在欢呼,严辞镜默默站在高处。
“大人,可是有哪里不妥?”岳钧山见他微微蹙眉,以为是哪里不对。
严辞镜晃了神,忙答:“挺好,比我想象中要快。”
月坝惠及民生,百姓看不出这月坝的作用,岳钧山却是心知肚明的:“有了这月坝,能在洪灾易发的时节,自由调节城内的水面高度,不怕洪水侵袭,也不怕内涝蓄积,实在是大好功德一件!”
岳钧山在江陵多年,涝灾肆虐的惨象见过多次,这月坝也是他一天天看着建起来的,心中的感慨万千:“即便何将军不愿意承认,也不能否认当年孟大人的思路确实是妙!”
骤然听见何潜和孟霄的名字,严辞镜眼神一凛,沉默不语。
岳钧山知道自己口不择言,干笑了两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当初,城内兴土木的方案,是在孟霄当年规划的基础上由工匠改良的,何潜不愿意出兵相助,就是因为不想跟孟霄沾上一点关系。
这一缘由由语方知告诉严辞镜的时候,他还不信,但现在看岳钧山的样子,严辞镜是不信也得信了。
军人保家卫国,自然是恨极了卖国贼亡国奴。
可孟霄是无辜的啊!
严辞镜觉得无力,仅凭着孟霄为官时的政绩和人品,他没办法真正说服像何潜这样,千千万万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好在何潜还有理智,能辨出事情轻重,最后还是让岳钧山带人来了。
“大人,喝口水吧。”
杜松捧来一碗水,说是工匠送来的。
严辞镜不好推拒,喝了几口,脸色和缓不少,杜松看得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严辞镜看得出杜松担心了一早上,因为他房里丢了东西的事。
那枚玉,不值钱的两半碎玉,不见了。
这一发现让严辞镜心惊胆战,连语方知什么时候离开他没顾得上回想。
杜松杜砚都被他叫进房里来找了,各处都没有。
一直守在府里的杜砚怕极了,明明没见过旁人进来,严大人的屋子里怎么会掉了东西呢?
暂时找不到也没办法,许是某天揣在手里,搁在哪个角落也说不准,但严辞镜没法不自责,从府衙出来,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
杜松没见过那枚玉,但他听严辞镜的形容,一面雕花,一面雕人,在亮处澄澈纯净,在暗处便盈盈生光,像是个绝世珍宝,怎么也不能丢了的!
好在出门琐事很多,严辞镜要跟匠人说话,要跟岳钧山说话,暂时忘了房中丢东西的事,正巧,众人环绕的大老板也来见严辞镜了。
“严大人好啊!”
杜松不认得来人,严辞镜却是怎么也不能忘的,仅仅是在路过语家时瞟了一眼,他就将语万千,堂堂大殷的首富,深深地记在了脑里。
“语老板。”严辞镜颔首示意。
语万千块头大,不过好在他有钱,什么云锦蜀锦裁得多些也不怕的,能行走自如,身后跟着一众家奴当然不是怕他摔了,珠光宝气的车轿更是不怕贼人觊觎。
商贾大多圆滑,语万千难得的,便是对着官老爷也不卑躬屈膝,虽说是没有什么书卷气,但也没有奸诈阴险之相。
江陵城落难时,语家出人出力帮了不少,就凭这一点,严辞镜也不会在他面前卖弄身份。
何况又有一个语方知,作了他的知心人。
严辞镜道:“除了月坝,菱湖驻堤,还有城中莲池的修建,少不了语家在背后出力,多谢。”
多谢太过刻意,他是知府,语万千是商贾,何况又不是不给钱,怎么也称不上一个谢字,但严辞镜不是有私心嘛!
语万千是不知道严辞镜跟语方知之间的事了,不过他向来自大,自认为这一个谢字,他是担得起的。
也是因为严辞镜这一个由衷的谢字,语万千对严辞镜另眼相待。
“严大人客气了,你说的这些都是犬子在背后安排,我也只听了个大概,今日兴起才来看看。”
又有匠人在中间介绍有关修建的事宜,严辞镜和语万千偶尔插话问些细节。
语万千发现,严辞镜对城中各处修建事宜颇为了解,并不是吩咐下去就撒手不管了,很是负责,这一发现让他高看了严辞镜一眼,又想起语方知曾救下过染病的严辞镜。
等匠人走后,他道:“我儿行事乖张,跟严大人倒是处得不错。”
严辞镜点头。
语万千又道:“我儿看重严大人,严大人也该适时提点他。”
见严辞镜面露不解,语万千解释道:“我说的他不听,还得严大人这样的外人在旁敲打他。”
严辞镜不好拒绝,也不好点头,心想语方知不像是会顶撞自己亲爹的人。
只听语万千说:“成家立业,立业我就不说了,严大人你看他都二十了!前段日子我听说他跟秋家姑娘对上眼了,我还派人去问,结果语方知这臭!他居然拒了秋家姑娘,白白便宜了城西陈家,好嘛……”
严辞镜不知道为何语万千如此信任自己,居然跟他说了很多。
语万千说自己年轻时忙碌,没空管语方知,结果养出如今这幅我行我素的样子,总不想着稳定下来娶妻生子,整日胡闹。
“严大人,我语家业大,但就他一个孩子。”
后面说了什么,严辞镜没听进去,总归是不离一个独子老汉,对百年之后香火能否延续的担忧。
他心中那点缱绻的心思,叫这老父亲的忧愁一冲,变得窘迫而难以见人。
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任何抉择都是为了自己,但语方知不一样,背负着语家的荣光,他注定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
他能走上这条不归路,却不舍得语方知被他人戳脊梁骨。
可他已将真心交付,现在担忧什么都太迟了。
辞别语万千,严辞镜沿着小路走出,被街上形形色色的花灯晃花了眼,又看见酒肆食肆前的招牌,终于记起要到中秋了。
严辞镜偏头道:“阿松,今年你又能跟阿砚一起过中秋了。”
杜松记起墉山下被严辞镜推下车的惊魂一幕,当时他说的便是要让他和杜砚团圆的话,话中满是酸涩和惆怅。
杜松道:“大人在,我跟阿砚才觉得是团圆!”
严辞镜笑:“好。”
许是丢了重要东西,杜松觉得严辞镜现在郁郁寡欢,有些提不起劲,街上的节日氛围都没能沾上他半分,他有些发愁,东瞧瞧西看看,终于看见个眼熟的,指着提着酒壶的人,大喊:
“严大人,你看,银月公子也在!”
银月还是白色袍子,脸上倒是喜庆的红,手里晃荡着一壶酒,没有半点上回在府衙前的狼狈和凄苦。
“哟!严大人也在啊!”
严辞镜点点头,问他:“出来买酒么?”
银月笑:“旁人送的,快到中秋了,出来挑匹布做几件新衣裳。”说着,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起严辞镜,眼光颇为挑剔。
严辞镜被瞧得不自在,问:“怎么?”
银月啧啧出声:“严大人不是蓝色长袍,就是青色长衫,虽说是相貌不凡,但总穿旧衣裳,看久了也腻味。”
杜松护主,不悦道:“严大人为官清廉,不讲究这些的。”
“好罢好罢!”银月笑着摆摆手,“我想着大人肤若凝脂又貌若天仙,比起我,更适合红色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杜松觉得银月说不出什么好话,拉着严辞镜要走,小声嘀咕:“男子穿红,也太奇怪了些!”
“奇怪?”银月摇着头走远,“语家少爷的品味,奇怪么?”
“等等。”
银月转身,不解地看着严辞镜。
严辞镜眉心拧着:“你说语方知?”
“是啊!”银月呵呵笑着,“他上次来晨夕楼,哄着所有人都穿红。”
严辞镜扯了扯嘴角:“还有什么?”
银月回想:“语家少爷花样多得很……”
“不必说了!”
严辞镜拉走杜松,面如土色。
杜松也搞不清楚严辞镜怎么了,只觉得他这一整天都不大开心,到了晚上还是一言不发,还早早地让他跟杜砚都下去,院门也要关紧。
窗也关上了,屋内只有他一人,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
还没来得及看便听见窗外的异动,他匆忙将信封收好,快步走至窗边,将窗户打开。
对于垂下来的人头,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要扣掉府里衙役的月钱。”
语方知倒吊着身子,晃荡着,跟严辞镜的额头碰了碰:“关衙役什么事?是我的功夫好。”说着,跳到窗台上,但被严辞镜挡住了,他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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