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拐进院门,顾远山也不管云生和海楼还在便直接将小青打横抱进怀中,小青一时有些羞赧,面红耳赤地埋在顾远山胸前,被他抱进了卧室的床榻上。
顾远山将小青放于床榻后就差人去准备些清粥和小菜,再打些热水送进来,而后便将小青身上的衣衫脱光了裹进被子里,反正小妖精是吃饱了,他便不再强迫他陪着自己进食。
小青全身都被顾远山裹在被子里,唯有脑袋露在外面,小脑袋歪着,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顾远山,顾远山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笑着问道:“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想问什么就问。”
“哦……那个,”小青抿了抿唇问道:“江大人是谁啊?他为什么要来找你?”
顾远山一边同他说话一边伸手褪下自己的长衫,他背对着小青,精瘦的腰肢和宽厚的肩膀随着衣衫落地彻底裸露在小青的面前,那上面还有一道道鲜红的抓痕,显得狰狞又勾人,小青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液,被这副雄性气息浓厚的躯体撩拨地喉咙发紧。
“他是翰林院的一把手,我以后入了朝便要在他手下做事,”外头侍女已经备好了洗澡的热水,顾远山将衣衫褪尽,晃着胯下巨物走到床边,将同样赤裸的小青抱进怀里,走到隔间的浴桶里。
小青软绵绵地靠在顾远山身上,任由顾远山用热水替他清洗身体,声音懒洋洋地说道:“听起来他官好像很大啊,那应该是你去拜见他呀,他怎么会主动来见你……嗯啊……”
顾远山将他浑身搓揉个遍,而后手探进他的臀缝里,往他的后穴里戳刺,“屁股抬起来点,给你这里面也洗一洗……”手指就着水液的润滑,顺顺当当就戳了进去,顾远山一边抽送一边心不在焉地回道:“是啊,他为什么要屈尊降贵地来见我呢?”
……
次日清晨小青睡醒的时候顾远山已经不在卧房里了,他穿上长衫走出房门就看到云生正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小青公子,二公子正在书房里会客,他交待奴才若是您醒了之后想吃什么,想去哪玩都可以让奴才去办。”
“不用不用,我不出门,”小青用手指了指书房,“是那位江大人吗?”
云生点了点头道:“正是。”
“我知道了,我就在院中等他,你去忙吧。”
昨日下了一天的雪,此刻院中积雪厚重,小青便蹲在书房外的地上玩起了雪。
书房门窗紧闭,江有汜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笑脸盈盈望向顾远山:“几日不见顾公子似乎更爱笑了。”
顾远山神色僵了僵,紧抿住薄唇掩去眉眼里浅淡的笑意。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当小青待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有多爱笑,像是要把前十几年缺失的笑容全部补回来一样,有时候只需小青冲他嘟嘟嘴,眨眨眼,他的眉眼里便会不由自主地溢满笑意。
“不知江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再过几日便是放榜日,我提前来恭喜我们状元郎。”
“多谢江大人,只是,就算顾某中了状元入职翰林院,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编撰,江大人又何必屈尊降贵来拜会我呢?”顾远山睨了他一眼,狭长的眼尾轻轻上挑,显出几分冷淡疏离。
江有汜像是没看到他这副神态一样,仍热情笑道:“鹏北海,凤朝阳,顾公子冠盖满京华,胸中定有沟壑,又岂需妄自菲薄?”
此话一出,书房里便静默下来,顾远山不发一言,直直盯着他,一时之间整个书房里暗流涌动,江有汜不动声色地啜饮一口手中热茶,茶盏落桌时他低声问道:“听闻摘星楼之行前长公主曾约见过顾公子,之后没过几天定远侯府的世子,一等公爵爵位继承人顾榆林就因国丧期间耽于享乐被剥夺了世子之位,还下了大狱,顾公子不觉得此事有些太过蹊跷了么?”
顾远山依靠在藤椅上不紧不慢回道:“大哥的事我也很惋惜,不过江大人说长公主约见我却是没有的事,长公主乃是皇亲国戚身份尊贵岂是我能攀附的?江大人莫要乱说。”
江有汜低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京郊别苑虽地处偏僻,但风景却十分不错,顾公子有时间可以多去逛逛。”
“你想干什么?”顾远山不与他再多绕圈子,冷冷问道。
江有汜突然起身走到书桌旁,俯视着顾远山:“我想投靠顾公子,助你成事,不知顾公子嫌不嫌弃在下?”
他虽然仍在笑,眼神却极具压迫力,顾远山也随他站起了身,利用身高的优势压制住他的气势,“你,投靠我?江大人在说笑话吗?你是翰林院大学士,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我不过是一个还没放榜的状元郎,连官职都没有,你说你要投靠我?”
江有汜转身绕到书架前,白净的手指滑过一册册经史典籍,最终停留在一本《孙子兵法》上,“你若只是个状元郎我今天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长公主选中了你,而我……也决定选你。”
“为何?”
江有汜将那本《孙子兵法》取出来放到两人之间的书桌上,“你是问长公主为何选中你,还是问我为何选中你?长公主为何我想顾公子心里十分清楚,因为你是她最好的选择。”
江有汜将书册往顾远山眼前推了推,“世家大族虽然都站在宁王这一边与她为敌,但她若想以女子之身与宁王抗衡,即使是天潢贵胄她也还是得从世家大族里挑选联姻之人。现如今的大燕国虽然寒门新贵崛起,但他们到底根基不深,依然无法真正扳倒世家的势力,而世家虽然日渐衰微,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在朝堂上依然能够呼风唤雨。”
顾远山接过那本《孙子兵法》重新坐回藤椅上,“江大人请继续。”
“四大世家以韩家为首,礼部侍郎韩阁老半朝坐师,朝中有一大半官员都曾拜在他门下学习,这么多年来一直风光无限,然而他年纪大了,又没有儿子,可谓是后继无人;而户部侍郎吕大人家中虽有一子,但此子自小便体弱多病,每日都靠奇珍药材吊着性命,长公主若是不想做寡妇,想来也不会选他;而剩下的两大世家虽然都衰败了,却都与你密切相关,定远侯府顾家和侯府大夫人背后的沈家。定远侯府虽然败落了,但毕竟仍是一等公爵傍身,况且真要追本溯源如今的军中仍有不少老定远侯当年部下,若论起旧情定远侯府依然能一呼百应。其实顾榆林本该是最好的人选,但长公主可能嫌弃他是个彻彻底底的酒囊饭袋便将目光放到了你身上。新科状元郎,背后又坐拥两大世家,人还长得风流倜傥,我若是长公主我也选你。”
听完他这一番话顾远山淡淡地笑了笑,“看来朝堂之上果真没有一件事能瞒过江大人的眼睛,那江大人又为何要选我呢?”
江有汜指了指顾远山手中的《孙子兵法》,“因为我跟你一样,都想收复失地!”
顾远山沉默了半晌,抬头望向江有汜,“恕我直言,依我目前的所见所闻,江大人与宁王的关系好像并不像朝中盛传的那么简单,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会帮助我去对付宁王呢?”
江有汜面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他转身坐回藤椅上,浅抿了一口茶,沉声说道:“这也是我想说的最后一点,我会在朝中助你一臂之力,替你扫清所有障碍,但我有一个条件,待你日后登上皇位,留宁王一条性命。”
第39章 乌兰
书房外日头高照,可屋内的气氛却剑拔弩张,门窗明明紧闭着却似乎有冷风从某个隐秘的角落里吹进来,吹得人后脊发凉。
顾远山一动不动盯着江有汜,薄唇轻扯露出今日里的第一个笑容,可这笑容却冰冷至极:“江大人,你不觉得可笑么?你口口声声说要投靠我,可你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却是让我放过我最大的敌人?”顾远山将那本《孙子兵法》往桌上一扔,冷眼说道:“你这样,让我凭什么相信你?!”
江有汜咬了咬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你当然可以相信我,日后入朝为官我的所作所为会让你明白我今日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此生所求不过是有朝一日能看到我们的军队收复失地,故地的百姓能重回家园。除此之外,什么功名利禄我都不求,我只求你能放宁王一条生路。”
顾远山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其实我很好奇,你既然这么在意他,为何不直接去辅佐他?就算他暂时主张求和休战,但我相信以你的口才日后定能说服他出兵迎战。你又何必舍近求远把宝押在我身上,还要反过来求我饶他性命?不是多此一举么?”
江有汜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惨淡的笑意:“不,我说服不了他……若是能,我自然不会选择你。”
“哦?看来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辛,江大人若是有诚意就该开门见山,这么藏着掖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江有汜有些颓唐地往藤椅里窝了窝,苦笑道:“我自知那天既被你撞见我与他纠缠,想要取得你的信任必然要向你全盘托出,只是这件往事于我而言,有些沉重罢了……事情还要从两年前我奉旨去大炎迎宁王回国说起……”
宁王这一支血脉本来是永初帝父亲的堂弟一脉,而且这位堂弟当年还犯过大错,被先帝削了爵位发配到西北严寒之地,自此便家道中落,晚年过得很是凄惨,几十年岁月更替,等到宁王这一代,家中便只剩这么一个儿子。
彼时西北三镇已经被大炎占领了好几十年,大燕虽然无力收回失地,但也不肯轻易放弃自己的领土,于是便时不时地派出士兵在边境线上捣乱,常常趁大炎骑兵防控不严时冲进镇上烧杀抢掠,他们也不恋战,常常是烧完就跑,完全将当年大炎人骚扰大燕边境的手法学了去,如此一来,惹得边境百姓叫苦不迭。
那时候西北三镇上大燕遗民和大炎人常常混居在一起,可这些边境士兵只顾泄愤根本不管他们刀下是不是自己的国人,许多大燕遗民都惨遭屠杀。
宁王的父母就是这样没的。
父母被边境士兵杀死时宁王只有五六岁,好心的邻居看他无父无母甚是可怜于是便收养了他。邻居是一对大炎国的夫妇,他们自己没有子女,收养了宁王之后便将宁王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他们替宁王取了一个大炎的名字——乌兰。
乌兰,红色的,旺盛的生命力,他们希望小乌兰能够像草原上奔跑的小马一样快乐自由充满活力,可这个希望却在乌兰十五岁那年戛然而止。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碧绿的草原上到处都是四处奔跑的牛羊,乌兰骑着马挥舞着羊鞭驱赶牛羊归家,夏日的晚风将他披散的长发吹得乱成一窝疯草,耳间的绿松石耳坠也随着凉风晃悠不停,身后一起放羊的小伙伴纵马追了上来,“乌兰,我想你阿妈做的酥油茶了,让我去你家尝尝吧。”
乌兰甩了甩头发,露出发间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追得上我就让你喝!”说完便“吁”得一声扯紧缰绳狂奔而去。小伙伴自知跑马跑不过他,他可是草原上跑得最快的男人,于是便在他身后无赖地笑道:“我不管,今天追不追得上你都得让我喝一碗酥油茶。”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太阳在草原的尽头撒下余晖,将整片草原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乌兰的马跑得很快,不过片刻就跑回了小镇。成群结队的羊群跟在他身后涌进小镇,马蹄声和牛羊的叫声混在一起在天边飘荡,而平日里热闹的小镇此刻却近乎诡异的安静,没有一点人声。
乌兰从马上跳了下来,向自家小院狂奔,刚跑到门口便闻到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他奋力踹开木门,就看到自己的养父母倒在血泊之中,胸前还插着两把长刀,鲜血直流,而自己的家中也被翻得一片混乱,门窗全被踹烂,桌椅倒了一地,就连米缸中的米都被席卷一空。
乌兰站在门外浑身颤抖,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两把长刀的刀柄,上面“大燕巡防营”五个大字仿佛毒箭一样狠狠射进他的心脏。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亲身父母,他的养父母,他所有的至亲至爱全部死于这群土匪手上,他像是疯了一样冲到养父身边将长刀从父亲身上拔出来,握在手中便冲了出去,紧随他而来的小伙伴从身后死命拖住他,“乌兰,你干什么?你不要冲动,我刚才去看了,整个镇上的人都被杀死了,一个活人都没有,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啊!你跟我走吧,我们去草原深处,我们去雪山脚下,那里没有人能找到我们。”
“我不走,我要杀了他们,我要跟这群中原人拼命!”乌兰甩开他的手便往外跑,小伙伴被他甩趴在地上只好用手牢牢抓住他的腿,“你死了对得起你阿爸阿妈吗?他们那么疼你,若是知道你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去找别人拼命,他们会难过的,就算为了他们你也得活着!”
“啪嗒”一声长刀落地,乌兰全身的力气仿佛在刹那间被抽干,他跌坐在地上,澄澈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少年瘦削的肩膀不住颤抖,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整座小镇:“阿爸!!阿妈!!”
那一年,他只有十五岁。
三年之后江有汜怀揣圣旨,带着百十个便装打扮的侍卫来到草原深处雪山脚下,寻找仅存于世的皇室血脉。
未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只带了两个侍卫深入草原腹地的马场,他谎称自己是中原来的商人,想要买些好的马匹回去配种。
马场的主人是位四十多岁的大叔,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话,“买马你找我就对了,我这里有最好的马,也有骑马跑的最快的人。”
江有汜表现得饶有兴趣:“哦?我自幼就仰慕那些能在蓝天白云下纵马驰骋的骑士,不知可否引荐一下?”
马场主见他这么有兴趣,兴许会多买一些马,便欣然说道:“自然可以,请随我来。”
那是江有汜第一次见到乌兰,在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上,乌兰赤裸着上身骑在一匹浑身黝黑的骏马上,在蓝天白云下向江有汜奔驰而来。古铜色的胸肌随着他的动作不停颤动,上面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一双澄澈透明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江有汜,耳间的绿松石耳坠晃荡不停。
他身后有终年不化的雪山,还有成群奔驰的马群,他扯住缰绳彷如神祇一般高高在上地停在江有汜面前。
那一瞬间,江有汜不自觉地在袖中攥紧了手掌,往后退了几步。
“乌兰,下来见见从中原来的客人。”马场主冲骑在马上的乌兰招了招手,乌兰静默了片刻,随后面无表情地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江有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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