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玩家心里清楚,各有所思。
如果想守住队伍的宝物就必须合理分配在线时间,尽快找到可以临时存档的据点。
烛龙挥手放烟花,“开始开始!”
后来被公测玩家称为第一赛季的常驻夺宝活动拉开帷幕!
所有人的游戏面板左下角跳出240小时倒计时。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费明秋松了口气,对烛龙说:
“你说的对,玩家是我的心事。把他们交给你,我才能腾出手来。”
烛龙双手插兜,“不必谢。这些孩子你交给我就是,鬼丫头也交给我,她的病还有些棘手,我多配几种药试试。至于你和开明君要找羲和问出帝俊的分/身,哈哈,但去找她!我仍是那句话,旁的诸神都可去神域,羲和这丫头万万不会去。她说她去了,你们便信么。”
赤面银发的创世神似乎话里有话。
费明秋暗暗蹙眉。
前方长江白浪翻滚,有烛龙召唤的巨蟹出没。
来不及问了,带上非要逞能指路的海洋馆股东鸢鸢,他们一行乘着巨蟹前往汹涌呼啸的东海。
蓬莱隐于海上,每年盛夏海水枯竭,有且仅有一次上岛的机缘。
不管羲和在不在蓬莱,先去抢了这机缘再说。
作者有话说:
下暴雨,又断电,我的眼睛要被屏幕亮瞎了哈哈。
现在是汛期,大家注意安全哦。
第126章 流波海洋馆
海上气候风云变幻,乌云团团地垂在头顶,映衬得海面亦是黑漆漆一片。
鸢鸢收拢翅膀降落在巨蟹的背上,搔头纳闷道:“我记得海洋馆是在这附近啊。”
费明秋:“不是经营不善倒闭很久了吗?”
鸢鸢想起打水漂的投资,一阵肉痛,“老太婆还想重新装修引进海外奇珍——像是什么北极熊啊帝企鹅啊……听说这些畜生运到半路都教羲和的儿子们晒死了!股东们自然不信她。当时羲和分完神火,回蓬莱走的就是海洋馆里的路。倒闭归倒闭,地方总留着的,我再找找。”
他经凤凰指点,近日神通大有长进,抵风雷盘旋而行,不多时蔫巴巴地回来。
费明秋:“要下雨了,先别飞了,掉进海里太危险。”
昆仑屹立于中土九州之西,青鸢鸾鸟等神栖息于山间,都是天生的旱鸭子。
或者换句话说,鸢鸢敢来蓬莱招惹羲和纯粹是嫌命长——待回了昆仑,少不得父亲一顿好打。
闻言鸢鸢很是感动,掸去翅膀里的海水,“我一定找到。这场雨过去了,我再找。”
他说完发现商远不见身影,四下张望,“神君呢?”
费明秋还未开口,突然白浪飞溅,浑身湿漉漉的商远从海下跳至蟹壳上,利落收起昆吾刀,将嗅着费明秋神魂的气味游来的海怪尽数丢在两只挥舞的蟹钳之间,“找我做什么?”
东海巨蟹的肉质鲜美甘甜,堪称下火锅的极品食材。
然而就本性来说,它是食肉的凶兽,日啖千斤鱼虾。
费明秋和鸢鸢亲眼看见巨蟹呱唧呱唧嚼碎触手臃肿如楼船的海怪,不约而同地正襟危坐。
现在他们这个小队的食物链已经很明显了。
商远觉得好笑,随手把费明秋没扎进发绳的一缕头发撩至后颈,再弯腰绞裤管和袖口的水。
动作忽然一顿。
他慢悠悠从小腿上取下一枚靛蓝色、婴儿手掌大的海螺。
这海螺成了精,螺肉未完全缩回去,表面满是细密的牙齿,刚才吸了一口商远的血。
费明秋凑上来看,“你还说我。你掉进海里,照样是精怪的食物。”
“是吗?”商远手指微微用力,螺肉便吐出乌紫色的血,不多时断了气。
费明秋仔细打量,“这螺壳好像是它偷来的。我看看,有刻字……流波……”
他对东海不熟悉,只记得《山海经》提到东海七千里处有一座山,就是流波山。
鸢鸢眨眨眼猛拍脑袋,喊道:
“对对!流波海洋馆!替羲和收门票的是一头暴脾气的牛精,看来海洋馆就在附近——”
轰隆。轰隆。
乌云低得几乎挨着鸢鸢高举的双手,数道紫电横竖斜落地劈碎了天空,也搅乱了黑幽的大海。
平稳前行的巨蟹不安地吐白沫,蟹钳拍打水面,掀起百丈高的海浪。
雷声从邃远的高空笔直击落,与海底发生共鸣,一时不知何处是天,何处是海。
费明秋眼皮跳,提前准备痛苦面具,幽幽地问:“鸢鸢,你说的牛精不会是夔吧?”
夔,读作葵,是东海四凶兽之一,似牛而无角,其声如惊雷。
轩辕曾用巨夔的皮制成一面鼓,鼓声可传五百里,威慑天下。
商远观察海下动静,喝道:“小心!”
声音未落,巨蟹的蟹钳好像被什么抓住了,正下方越来越亮。
像有人蹲在海底用强光手电筒照射海面,海水从黑色变为蓝绿色,蓦然波澜万丈天地翻覆。
*
“他醒了吗?”
“他的发绳是金丝编的,我很喜欢。”
“你不能拿!至少要等他醒来,再问他要。”
“他会给的,毕竟是我们把他捞出来的。”
“那两个呢,醒了吗?他们是一伙的?”
……
尖细的声音在耳畔嗡嗡地响。
费明秋耳朵里全是水,蹙眉甩了甩头,抱着被礁石撞青的手臂坐起来。
围着他说话的影子吓了一跳,纷纷溜走,可惜有个细胳膊细腿平时不爱动的被费明秋伸手抓住,瞬间白了脸,两只接近透明的手紧张踌躇地十指交叉,舔舔唇朝他羞赧地笑。
费明秋:“靖人?”
这是东海小人国百姓的“学名”。
以水草为衣,成年不过九寸高,于珊瑚和流沙内嬉戏玩耍,类似海外文明常说的精灵。
被费明秋抓住的靖人还未成年,仅有二十厘米,点点头,“你认识我?”
昆仑和蓬莱鲜少往来,能被陌生的诸神准确认出族属是很值得骄傲的事。
费明秋见这小靖人面色红润,心想还是不把《山海经》抬出来了,“唔。这是哪里?”
他觉得脑子里都是海水,放开靖人,望见商远和鸢鸢,边咳嗽边招了招手。
这是一座望不见天花板的石殿,黑蓝色的海水像空气一样填充着空间,但毫无落水的窒息感。
靖人跳至旁边的怪石上,对着费明秋的耳朵说:“这是流波海洋馆。”
躲在石头阴影里的靖人为搭救同伴也探出脑袋,齐声喊道:“我们是海洋馆的清洁工。”
有个格外身强体壮的靖人鼓足勇气站出来,指着商远腿上的血印,“那是门票。”
商远刚醒,声音沙哑:“门票?”
鸢鸢的状况最差,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原来如此!方才是开门放我们进馆啊。”
说话间馆外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鸢鸢没好气地骂道:“老牛精,你也打个招呼呀,这两位可是羲和老太婆的贵客!”
嗯,成语狐假虎威没他不行。
雷鸣委屈短促地响了三下。
鸢鸢倒很神气,款步丈量石殿,嘴里尽是些回忆往昔的话。
夔是收门票的,因为身体光亮如日月,羲和嫌它“辣眼睛”,只许它蹲在馆外看大门。
海洋馆倒闭后多少年不开张了,乍见游客三名,不单是夔,负责洒扫的靖人也很高兴。
它们小心翼翼地带路,“羲和娘娘许久不发工资了,若见到她,还请帮我们提一句。”
鸢鸢自夸是海洋馆大股东,背手答道:“好说好说。打工人的工资,不可拖欠!”
靖人天真,仿佛讨薪的胜利曙光就在眼前,笑道:“那好的!虽没有游客,我们也很辛苦。”
一座石殿后还是石殿。
漆黑空旷,却充斥海水,走着走着便陷入绝对的寂静,连呼吸也被海底的寒气掠夺干净。
费明秋和商远并肩走,打量周围漂浮在海中的鲸鲨章鱼等海洋动物,“它们是死了吗?”
靖人点点头,坐在鸢鸢的脑袋上带路,吃力地保持洪亮的声音吼道:
“娘娘曾说‘活着的且自由’,谁想做囚犯呢,便把它们都杀了再注入少许神力,使海怪们如活雕塑般陈列展览于我馆,每日太阳落山坠海,它们五光十色随水飘动,煞是好看!”
费明秋脑补了一下所谓的好看是什么样。
前方很及时地飘过密密麻麻的触手和肉白色的鱼眼睛。
鸢鸢不解地叹道:“确实好看!怎么就倒闭了?我虽领到神火作为补偿,唉!可惜了!”
靖人与他一唱一和:“是吧是吧?我们海洋馆真不错的,是内陆的诸神没眼光!”
费明秋:“……”
“活着的且自由。”商远轻笑一声,左手按着费明秋的手腕,右手持昆吾刀掷向正前方。
红衣金项圈的少年瞳孔震颤,急忙曲肘挡刀,捂着血淋淋的手后退两步,“哎唷!”
费明秋认出了他。
羲和的幼子,乳名小十。
盛夏日烈,本该与哥哥们一道轮值,怎么躲在废置的海洋馆里偷听他们说话?
第127章 没一件事顺心
少年皱着脸扯出绢帕擦拭手臂上的血,眼睛来回地瞟商远和费明秋靠在一起的手。
他体温相当高,鲜血流出,周遭的海水随之咕嘟嘟地沸腾,将海底生物煮了香喷喷一大锅!
他本就形容潦倒、心里烦闷,手腕处的金乌琉璃镯波光摇曳,嘴巴一抿没好气地骂道:
“叔叔在昆仑山拿我当电灯泡照明读书就罢了,这可是我妈妈的地盘。岂有此理!”
费明秋及时地想起一些日常画面。
昆仑山顶只手可摘的不仅有璀璨星月,还有十轮光照九州的天日。
开明君……
开明嘛,顾名思义,负责日月轮转。
于是神君有时不免滥用职权,因嫌火烛黯淡,摘了太阳当灯笼。
商远也想起来了。
他毫无反省的意思,收回昆吾刀右臂靠在刀身上,不咸不淡地问:
“金识,你躲在这里做什么?你母亲呢?我听说她去神域了。”
少年把掉到手肘的琉璃镯往手腕上捋了捋,“对,妈妈走了好几个月了。这两位是?”
费明秋:“昆仑。他是青鸢。”
鸢鸢点头,“你好你好。我在昆仑读书的时候与你二哥三哥吃过饭。”
金识敷衍地寒暄,转头打量青年,“你就是那个被开明君囚禁的神魂——原来是昆仑的山神!”
囚禁一词有点过分了。
商远微微皱眉,问:“你怎么在这?你哥哥们呢?”
金识:“说来两位叔叔可能不信。年初我和九哥听见爸爸与应龙说话,过了些日子悄悄去人间探望妈妈,本是心疼她,却被妈妈骂得好惨!神君知道的,我素来听妈妈的话,立刻回东海准备明天的班……爸爸一缕神魂半路出现,发怒生吞了九哥,我吓得跌进大海,不敢出头。”
他是末子,但父母分居不和,半点宠爱也没有享受,反倒时常有些忧愁寂寥挂在眉间。
当时帝俊突然现身吃了他的兄长,他惊恐心悸惶惶不可终日,回过神来更是害怕愤怒又无力。
看来父神的亲儿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如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飞鸟。
鸢鸢面带同情之色看向少年。
金识莫名其妙地睨他一眼。
费明秋垂眸思索,好奇道:“你什么时候见的羲和?她和伏羲在一起吗?”
“在的。”金识把几月前半夜探望母亲羲和的经过讲了,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方才释放杀意并不是要害两位叔叔,我们兄弟离神域最近,亲眼见他吃了九哥,真把我吓得半死!”
鸢鸢示意靖人先撤,“唉,老太婆走得不巧!她去神域后要和帝俊打起来了罢。”
“请问,你说谁老太婆?”
“啊,对、对不住,我这张破嘴啊——”
金识懒得搭理对母亲口出狂言的小神,焦躁地摩挲琉璃镯,苦笑道:“妈妈哪里打得过他。”
费明秋:“羲和的事再说。我怎么觉得天上仍有十轮太阳?”
金识一怔,反驳道:“不可能!我们兄弟每天从昆仑出发,至东海歇息,神君案头都有记录!”
费明秋看向商远。
海水试图腐蚀昆吾刀,刀刃表面金光掠过,清厉铮鸣轰然震碎了游荡在整座海洋馆内的阴气。
商远看似漫不经心地想事情,大拇指紧扣刀柄,“如果我说昆仑现在不归我管呢。”
有的说开明君被凤凰杀了,有的说开明君不打招呼下山去了。
众说纷纭,总之都不在昆仑。
昆仑山顶大殿内的折子堆积如山,好在无非是打击盗版、处理邻里纷争、开学放榜之类的事。
可以说,勤勤恳恳处理庶务的开明君突然失踪对昆仑的整体影响不大。
但换个思路想,无主的昆仑可以被任何高神阶的神夺走,改换门庭。
费明秋想得还要远。
作为老倒霉蛋,双眼皮狂跳算得上某种天赋神通了。
他掩下顾虑,清了清嗓子,问金识知不知道帝俊吞吃了小九的那缕神魂如今在哪。
当着儿子的面商量杀人家老子——也亏得金识孝顺,只认母亲羲和。
金识让出半步空间,手指蘸血画了个金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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