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不知犬子如何得罪了大人,大人下如此毒手?”
“侯爷的世子,我什么时候……”严成才不敢置信的看向孔清平,“他、他是侯爷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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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听说过孔清平,长公主跟嘉悦侯孔驸马的独生爱子,皇上郭珩的表弟,因为从小身体 羸弱,几乎不出府门。今天居然让自己遇上了?那这位美人儿又是谁?
“不错,这就是犬子。清平,还不来见过严大人?”
孔清平冷哼一声,但他爹的话他不敢不听。只得不情不愿的走上前,给严成才见礼,“孔 清平见过严大人。”
他心里道,哼,我一会儿进宫就答应皇兄,去做吏部侍郎,不,我要做吏部尚书,到时候 官比他大,让他给我行礼!
“世子不必多礼,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严成才哈哈笑了两声,看到他身边的许承泽,心里痒痒的,“侯爷,晚辈跟世子之间有点 儿误会,所以才会误伤了世子,还请侯爷见谅。既然我们在这里遇到了,相请不如偶遇,就让 晚辈做东,请侯爷和世子吃饭,算作是给世子赔礼道歉了。”
孔庆书面色淡淡的,站起身来道:“不敢让严大人破费,犬子我就带回去好好教导。还请 严大人以后见到犬子,能手下留情,毕竟本侯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他要是有个闪失,无法跟老 太妃和皇上交代,也对不住他早早去了的娘长公主。”
说完,他低声喝道:“清平,还不跟我走?”
罗明俊看看严成才,再看看孔庆书,抱拳道:“侯爷,严大人,你们这是两家和解了?” 严成才烦他多管闲事,冷哼了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
孔庆书也笑他的迂腐,但更喜欢他的不畏权贵。
“不错。小儿跟严大人不过是误会一场。这里损坏的桌椅板凳,我跟严大人各出一半银子 ,作为店家的赔偿。”
孔庆书看了严成才一眼,“严大人,不知你同不同意?”
这点儿小钱,严成才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想知道孔清平身边人的名字,连忙笑道:“侯爷 说哪里话?哪能让侯爷破费呢?”
他转头吩咐,“严旺,一会儿给店老板送一百两银子过来。”
曲乐意一见孔庆书来了,就知道这架打不起来了,已经让厨师们撤了,自己侯在旁边,此 时听了严成才的话,连忙道:“不劳大人破费。”
他心里道,你以后不来就最好了。
他早听说新来的府尹清正廉明,想要试一试,看看报官有没有用,没成想他居然亲自来了 。看来,京城的百姓有福了。
孔庆书走了两步,又站住了,回头道:“罗明俊大人,是吧?嗯,你不错。可否到侯府一
叙?”
罗明俊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侯、侯爷,您是说让下官去您府上?”
孔庆书笑着点头,“对。罗大人可否赏脸?”
“当然,当然。下官受宠若惊。”
幸好他是一张黑脸,看不出脸红了。但他自己知道,他的脸正在一阵阵的发热。
孔清平狠狠瞪了眼严成才,这才拉上许承泽的手,跟上了他爹。
醉仙楼离孔府不远,孔庆书并没有坐轿子,罗明俊自然也不敢坐。他吩咐随从先回府,自 己跟上了孔庆书。
走了几步,许承泽拉了拉孔清平的手,停下了脚步。
他停下,孔清平自然也停了下来。
他压低了声音道:“孔兄,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回你府上的好。万一误了回宫的时辰……” 孔清平看了眼走在前面跟罗明俊低声交谈的父亲,低声道:“可是,我怕我爹不会这么容 易放人。”
他话音未落,孔庆书就喊他了。
“清平,带着你的那位朋友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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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清平跟许承泽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只得跟上。
许承泽虽然心里忐忑,不过他此次出来的目的已经达成,只是怕耽误了回宫的时辰。
孔府不远,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几人就进了府。
孔庆书看着孔清平跟他的朋友都一身狼藉,吩咐两人去洗漱换衣。
孔清平很怕他爹,什么也不敢说,老老实实带着许承泽去了他的屋子。
他让许承泽去他里屋洗漱更衣,自己留在外屋,还让自己的贴身侍女含香伺候,许承泽却 拒绝了。
孔清平一想,阿黛拉的身份越是少人知道越好,便依了她。
含香一边伺候孔清平更衣,一边道:“世子,里面的公子是何人呀?奴婢还没见过长得如 此好看的男人。啧啧,真是,公子被比下去了呢!”
孔清平瞪她一眼,“大丈夫以建功立业为己任,比什么容貌?”
含香吐了吐舌头,笑了一声。她知道孔清平虽然是侯府唯一的世子,对下人却是客气有礼 ,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生气。
她又道:“世子,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位公子呢?他是哪家的公子?”
孔清平淡淡道:“含香,她的身份高贵,不是你我能够随意闲谈的。今天见过她的人,嘱 咐他们不能碎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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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香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世子还少有这么严厉的时候,但对于屋里那人的身份,却更加好 奇起来。
许承泽跟孔清平出来的时候,孔庆书跟罗明俊正相谈甚欢。他没想到罗明俊看上去不像个 文人,但谈吐文雅,胸中颇有丘壑。
孔庆书看到许承泽,眼中一亮,没想到清平居然结交了一位如此出色的年轻人。无论是长 相还是气质,居然都胜于清平。
许承泽穿着孔清平的一件月白锦袍,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孔清平嫌太花哨,之穿 过一次。没想到许承泽穿上,显得越发出尘脱俗。
“清平,这位公子是何人?”
孔清平连忙道:“回父亲,这位是儿子刚刚结交的朋友,姓宁。”
许承泽上前行礼,“宁若虚见过侯爷。”
“哦?姓宁? ”孔庆书摸着几缕长髯,思忖着这京中有谁姓宁的?
孔清平跟孔庆书相依为命,自然知道他爹在想什么,插嘴道:“爹,宁兄不是京城人士, 是从南方来的。”
“哦? ”孔庆书看着许承泽,总觉得这孩子不像南方人,长得十分面善,却又不记得在哪 里见过。“宁公子是南方人?听口音倒不像。”
许承泽道:“在下虽然在南方长大,但父母都是北方人,所以说的一口官话。”
“原来如此。宁公子请坐。”
许承泽谢了坐。
孔清平道:“父亲,我跟宁兄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的很,咱们开饭吧!”
孔庆书先吩咐了下人摆饭,又跟罗明俊和许承泽客气了几句。
“不知两位要来,没有多做准备,还望两位海涵。”
许承泽和罗明俊齐说:“不敢。”
孔庆书这才瞪着孔清平道:“清平,你不是去宫里见皇上吗?怎么会招惹了严成才,还打 了起来?”
孔清平道:“父亲,不是我招惹他,是他招惹我们。他对宁兄无礼,我怎么能让他把宁兄 带走?”
严成才名声狼藉,孔庆书也早有耳闻,他又看了眼许承泽,这孩子长得太好了些,清平应 该没有说慌。只是,清平怎么认识他的?这孩子不像是普通人,回头可要好好问问。
“清平,虽然是严成才理亏,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他那样的人,咱们不是惹不起 ,但惹一身骚,不是君子所为。”
“是,清平记下了。”
孔庆书对罗明俊道:“罗大人,你刚来京城,想必知道太师之名。可曾去拜见过?”
罗明俊苦笑,“下官当然去过。只是下官真的是连严府的门都没有进去。”
“这是为何?”
孔清平猜到了原因,笑道:“罗大人是空着手去的吧?”
罗明俊道:“下官并没有空手,下官带着从任上带来的土特产。”
“是什么?”
“芋头和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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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坐的几人都笑起来,没想到这位罗大人如此实诚可爱。
罗明俊被他们笑得不明所以,摸摸鼻子道:“我就任的青州盛产花生、芋头,而且都是老 百姓送的。礼轻情意重啊!”
孔清平笑得眼泪都下来了,“罗大人,你要是把花生和芋头换成金条玉器,严大人就会让 你进了。”
罗明俊瞪大眼睛,“下官哪里有那些东西?有那么多钱,下官可就不当官了,回家逍遥自 在的过日子多好。”
众人又是一场大笑。
孔庆书叹道:“罗大人说的是实情,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官不是那么好当 的,也不是能以此发财的。如不是皇上亲自登门,死缠滥打,我也不想再踏入朝堂啊!我只有 清平这一个孩子,也不想他出将入相,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侯爷,此言差矣。”
第94章 以后常来【二更】
许承泽冒然出声,让几人都很意外。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但他仿若无感,脸上
依然云淡风轻。
孔庆书眼里的锐光一闪而过,又变成淡然的模样。
“哦?请宁公子赐教。”
孔清平为许承泽捏了把汗,他爹虽然看上去是和蔼可亲的好脾气,可其实性子倔的很,很 难有人说服他。
他之所以不想入仕,除了自己没有自信之外,更多的是因为他爹。孔庆书总是给他灌输官 场险恶的言论,更明确的告诉过他,要他当个闲散侯爷即可。
许承泽抿嘴一笑,道:“侯爷只有清平一个孩子,想要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渡过一生, 在下能够体谅一个父亲的愿望。可是,他能不能像侯爷期望的那样,不取决于您将来会给他的 侯爵,也不取决于您给他留下了多少财富,而是取决于天下是否太平,皇上是否英明。您觉得 呢?”
在场的都是人精,许承泽的话又不难理解,当然知道他话中意思。
孔庆书不得不承认,宁若虚说的有理。如果国家覆灭,还有什么侯爷爵爷?家财万贯说不 定只会招来祸端。
他摸摸下巴,这个宁若虚虽然年轻,看的却如此通透,此子不是池中之物啊!
此时,正好管家来稟报饭菜已备好,孔庆书站起来道:“时候不早了,大家都饿了吧?咱 们这就入席吧? 一边吃一边说,如何?”
孔庆书如此说,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许承泽也确实饿了,在醉仙楼他没吃几口,白白浪费了粮食。这罪过也是要算在严学文身 上的。
侯爷宴请,饭菜自然是好的,寒暄了几句,众人便埋头苦吃,肚子里有了食物,才又有了 说话的欲望。
因为是中午,罗明俊和孔庆书身为朝廷命官,都没有喝酒。
孔庆书还记得刚才许承泽的话,他放下筷子问道:“宁公子,你觉得当今圣上是可佐之人
?,,
这话说的有些大不敬了,但孔庆书似乎毫不在意。
许承泽淡淡一笑,“侯爷要是认为皇上不值得,又怎会接了尚书房教授的职位?以侯爷十 年未入朝的决心来看,不是皇上几句话能打动的。在下想,侯爷心中早有考量。”
孔庆书摇头,“本侯并没有想要入朝,不过是当皇子的老师而已,离朝堂尚远。严政那人 最是险恶,本侯一把年纪了,可不想再惹麻烦。”
许承泽突然站起来,沉着脸道:“侯爷是皇上的亲姑父,居然都这么想,其他人更不敢跟 严政抗衡了。唉!可惜,可惜!皇上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却无人体谅。现在更是孤家寡人,无 人可用。在下还是那句话,要是大梁朝堂颠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双手一抱拳,“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下告辞!”
说完,他起身就往外走。
“唉!宁兄!”
孔清平没想到公主的脾气居然这么大,只是,她话里话外,说的都是朝政,这、难道她是 为了皇上当说客来了?
他顾不得看他爹的脸色,放下筷子起身去追。
“站住。”
孔庆书的声音冷硬如刀,许承泽不由得站住了脚。
他回过身,孔庆书也站了起来。
“宁公子,我还是那句话,你认为皇上是可佐之人?”
“对。”许承泽坚定点头,“侯爷不在朝堂,但理应知道。如果不是当今皇上跟严政斡旋 ,您这个嘉悦侯,还有益阳王,安乐王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逍遥。严政几次上奏,说您这几 位只拿朝廷俸禄却不给朝廷分忧,该撤了封号。还有,如果不是皇上极力反对,百姓的赋税会 再涨几分,沉重的苛捐杂税必然引起民心不稳,到时候哪里有这清平世界?侯爷,现在皇上一 人冲锋在前,直面严政,您有能力,有机会,为什么不帮他?我相信,如果没有严政,如果有 一批有能力的官吏,能把皇上的政令传递下去,皇上一定会成为一代圣君。”
“你为何如此相信皇上?你一介布衣,又如何了解这么多朝事?你究竟是谁?”
面对孔庆书的三重疑问,许承泽的眼神闪烁,很快又变得坚定。
“在下只是默默无名之辈,身上亦无功名,但在下虽然不在朝堂,但作为一个大梁国子弟 ,怎么能看皇上如此辛苦?严政把持朝政,一手遮天,大梁国百姓哪一个不知道?老百姓只知 道皇上无能,任由太师欺负。他们又怎知道,连侯爷这样的皇亲国戚都不帮忙,皇上无人能用 ,如何能有作为?真是可笑,可叹,可悲啊!”
孔清平完全被许承泽的话吓到了,公主怎么这么跟他爹说话?他爹虽然这么多年不管朝事 ,也一副云淡风轻的好脾气模样,其实骨子里又倔又硬,被一个小年轻这样直言不讳的指责, 他、他不会把公主轰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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