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珩察觉到何住的视线,不满的咳了一声,“何住,让人都退下!没有吩咐,无需进来。
”
“曰 ,,
疋。
何住心道可惜,看不到许大人这么标致的人物了。又觉得皇上可笑,连别人看许大人几眼 都不让。
他出门正好碰到回来的水云,他连忙行了礼,道:“水公公,许大人来了,在里面跟皇上
喝茶。”
水云听说是许承泽来了,连忙让太监宫女们都退出去,他自己守在门边候着。
许承泽喝了口茶,赞叹道:“好茶!只有在皇上这里,才能何到这么好的茶了。”
郭珩又给他添满杯子,“你要是喜欢,带两包回去。你知道,我对茶叶是不感兴趣的。” 许承泽摇头,“不了,即便有了好茶,没有好水,没有好的器具,也是枉然。”
郭珩笑道:“你要是喜欢,这些我都送了你。”
许承泽不再推辞,他是真的喜欢喝茶,“臣多谢皇上了。”
“小泽刚才还喊我的名字,这会儿就这么生疏了。”
“刚才是臣冒犯了。”
郭珩作势板起脸来,“你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许承泽笑笑,又喝了口茶,视线穿过房门,看向院子里熟悉的景致,想着不到一年,宁和 宫没有变,而自己跟郭珩都变了。
他放下茶杯,道:“皇上,您最近身子可大好了?”
“嗯。”郭珩也喝了口茶,却怎么也喝不出跟以前喝的茶有什么不同,“好多了。齐太医 已经明确了我中的是何毒,所以解毒就不难了。”
“那就好。我听说是皇后下的毒?”
许承泽几天没有上朝,但朝中的消息瞒不过他。
“是清平多的嘴吧?”
“皇后被抓这么大的消息,已经传遍朝野,哪里还需要清平告诉我?”
“说的也是。”
“皇上打算怎么办?”
郭珩冷笑,“怎么办?当然是按规矩办。只要严氏认了罪,他们严家一个都跑不了!”
许承泽微微低头,看着茶杯,半晌才道:“臣一直不明白,严政是太师,女儿是皇后,他 为何还要这么做?”
“你不明白,朕倒是看得清楚。先皇还在的时候,严政可能是一心为了大梁。可是等先皇
去世,他跟皇后把持朝政,一颗心就变大了。万人之上,这不仅仅是一个位置,更是一种权力 ,原本他就是有野心的人,一旦拥有过那种至高无上的权力,又怎么能甘心拱手相让呢?虽然 他迫于舆论,还政于朕,但并不甘心。所以,他处处插手,朝堂之中大多是他的人,明的暗的 跟朕作对,想要让朕只做一个傀儡。可是,朕怎么会让他得逞呢?如果他不想歪门邪道,不是 不管百姓死活,不是想要对朕不利,朕怎么会要他的命?他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
郭珩开始的语气还算平静,后面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朕对他也是颇多容忍,更是再三提醒他,只可惜他执迷不悟,居然想要朕的命,也不要 怪朕心狠!”
许承泽叹了 口气,“皇上,你说人都是会变的吗?”
想当初,严政想的,不过是中状元,入朝为官,哪里会想到一步一步,再也回不了头。 “小泽,朕是不会变的。”
声音近在咫尺,许承泽抬头,却发现郭珩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郭珩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大拇指轻轻在他因为喝茶而红润的唇边流连。
最终,他喂叹一声,一把拉起许承泽,吻住了他。
许承泽几日没见郭珩,自然也是想他的,顺从的仰起头,承受着这个热切的吻。直到郭珩 气喘吁吁,许承泽腿软身软,整个人完全挂在了郭珩的身上,郭珩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 郭珩喘着粗气,眼眸更深,哑着嗓子道:“小泽,我好想你。”
许承泽自然知道郭珩话中的深意,却不敢接口,给他整了整衣衫,才道:“皇上,要是皇 后不认罪怎么办?”
郭珩懊恼于许承泽这么快就清醒起来,伸手抱住了他,闷闷道:“难道你都不想我的吗?
”
其实许承泽也是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欲,此时见郭珩如此委屈,倒是真的清明起来。
“郭珩,我当然也想你,但你是皇上啊!每天这么多事,怎么还有空总想这些?”
郭珩的声音明显带着不满,“我的事情再多,也是想着你的。”
许承泽只觉得心里涨的满满的,无论以后如何,起码现在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后
悔。
他轻轻拍拍郭珩的肩膀,柔声道:“皇上,我难得进宫一次,咱们好好说说话吧?”
提起这个,郭珩又郁闷起来,你好不容易进宫一次,咱们不是更应该做些亲密的事儿吗? 许承泽见他一脸哀怨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皇上,您要是无话可说,臣可要告辞了。
”
说完,作势要走。
“不要不要! ”郭珩连忙拉住他的手,“咱们好好说会儿话。”
许承泽这才又安然的坐到了椅子上。
“皇上,听说严政请了假,他的党羽之中也有好几个称病在家,我的伤已经好了,明天就 上朝去吧?”
郭珩还是有些担心许承泽的身体,但他也想每天都能看到他,便点了头。
“你现在还住在侯府吗?”
“是。不过我打算搬回去了,房子已经修好了。”
“那么快吗? ”郭珩不想让他搬回去,“小泽,其实住在侯府也不错,你那房子太小,而 且也不安全。”
许承泽不以为意,抬眼看着郭珩,“左邻右舍都是大内侍卫,哪里不安全了?”
他语气里都是揶揄,郭珩也不恼,反而道:“那么多大内侍卫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凶徒都 没有抓到?哼!依我看,那些人定然是严政派来的,可恨找不到证据。说起来邱山是严政一党 ,办案定然不会尽心。可怜,直到现在,朕身边还是没有几个可用之人。”
“皇上,最近科考的士子中不乏青年才俊,你可以慢慢挑选。臣以为,像雷建安,蒋世云 ,都是人才。”
“哎呀!”郭珩面上露出惊喜,“小泽,你又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想着让蒋世云进大理
寺,让雷建安接任邱山。就这么定了,等明天上朝,我就以邱山办案不力为由,免了他的职。
”
“皇上,邱山的能力还是有的,不如让他做个闲职,省的严政一党又生出事来。”
“他们敢! ”郭珩说完,却又道,“就听你的。太常寺薛山落马之后,朕一直没安排上人
,那就邱山去吧!同样是四品官,朕算是没有亏待他了。”
许承泽暗道,从顺天府尹到太常寺卿,品级没变,但权力却是差了好多。不过,这些就不 是他关心的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说的都是朝中之事,郭珩兴致上来,让水云把书房的奏折拿来,把一些 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比较棘手的案子一一跟许承泽讨论。
许承泽原本就是来帮郭珩的,见郭珩终于愿意做正事,自然是求之不得。
两人一坐下来,就忘了时间,等水云提醒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郭珩连忙把手里的折子收起来,道:“居然这么晚了,小泽,你吃了晚膳再回去吧!” 又吩咐,“水云,去德安殿问问,清平走了没有,要是没走的话,请他过来用晚膳。”
“曰 ,,
疋。
水云出去准备晚膳,迎面却见太后扶着玉兰老嬷嬷的手,气势汹汹的走了来。
他来不及进去稟报,连忙跪下,大声道:“奴才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见他拦在路中央,只得停下脚步,冷哼一声:“皇上可在?”
“在,在。太后,等奴才进去稟报一声……”
“哼!哀家要见皇上,还要你这个奴才来稟报吗?”
说完,太后起脚踢了水云一个趔趄,径直走进了宁和宫的大殿。
第155章 太后【一更】
太后进了宁和宫的正殿,只见郭珩不慌不忙的放下手里的奏折,起身给她行礼。
“儿子见过太后。朕听闻太后这些日子身体欠安,您不在慈宁宫好好歇息,怎么到这里来 了?您快请坐。”
说完,郭珩提高声音吩咐道,“水云,上茶来。”
太后冷哼一声,站着没动。
“皇上,哀家病了几日,今日才知道,我大梁国要变天了。”
郭珩面色未变,淡淡道:“太后何出此言?朕还在这里,只要朕当这皇帝一天,大梁就永 远是大梁。”
太后被郭珩的话堵得一窒,居然忘了怎么开口。
她听说皇后被押进宗人府,严政退朝在家,一时气急,气势汹汹的来找郭珩问责,没想到 被郭珩一句话就堵住了嘴。是啊!这是郭珩的大梁,不是他们严家的。她可以垂帘听政,严政 可以把持朝政,可说到底,这江山还是郭珩的。
她的气势蓦地弱了下来,但依然不甘心。
“皇帝,哀家听说皇后被押入了宗人府,可有此事?”
“曰 ,,
疋。
“春儿犯了什么错?你居然把她押入宗人府?你可记得,她是大梁国的皇后,是二皇子的 娘吗?”
郭珩语气依然淡淡的:“太后,皇后给朕下毒,意欲谋害于朕,如果不是念在她是皇后, 是完儿的娘,您以为她还有命在吗?”
太后显然已经知道了皇后被抓的原因,她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只是道:“这是不可能的! 春儿她是皇后,为什么要谋害你呢?你要是不在了,她有何好处?”
郭珩冷笑一声,“当然有好处,朕要是不在了,她跟太师扶持芫儿上位,她不就是太后了 吗?他们严家又可以把持朝政几十年了吧?”
“你! ”
太后的脸色变了又变,身体更是晃了两晃。
郭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朕倒忘了,太后就是这么做的呢!看 来,皇后都是跟太后您学的呀!”
“郭珩!你不要胡说!”太后脸色铁青,深深吸了口气,“你父皇身体一向多病,不然也 不会年纪轻轻就走了!当初扶持你上位,你知道哀家费了多少心力?你怎么能这么说?”
郭珩抱拳深深作了个揖:“朕知道朕能坐上这个位子,全亏了太后。但是,太后,您让朕 坐这个位子,难道不是因为朕在几个皇子里年纪最小,您跟太师更好掌握吗?那时,朕的两个 哥哥,一个十六岁,一个才十四,一个被发配到卞南,一个去给先皇守灵,不到几年,全都殁 了。”
说起来,郭珩对两位哥哥的印象不是很深,毕竟长在帝王家,亲情比较淡漠,他们之间相 差的年龄又比较大。但他依然记得小时候两位哥哥都抱过他,也跟他玩耍过。现在记起来,不 是他对他们感情有多深,更多的是物伤其类罢了。要不是他长大之后,处处小心示弱,严政又 怎么能容得下他?
郭珩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太后,您对郭珩的大恩,郭珩记在心里。只要您安安心心 住在慈宁宫,朕定会让您颐养天年,如果您要多管闲事……”
说到这里,郭珩淡淡笑了起来,“太后,朕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年任您摆布的那个孩子了
”
〇
“那又怎样? ”太后提高了声音,“你就不怕全天下的百姓指责你是个不孝子吗?”
“谁会知道呢? ”郭珩依然云淡风轻,“之前老百姓们都道太师忠义,如今则唾骂太师挟 天子以令诸侯,老百姓听到的,都是能让他们听到的而已。太后,朕以为您早就知道了这个道 理。”
太后抬手指着郭珩,却说不出话来。
“太后,您这把年纪了,还是不要操这么多心了。”郭珩蓦地提高了声音,“水云,请太 后回宫。并传话给江大鹏,要是太后不好好在慈宁宫休息,朕可要治他的罪了。”
“是。”水云恭恭敬敬的对太后道,“太后,奴才恭送您回慈宁宫。”
太后站着没动,只是看着已经在椅子上坐下,打开一本奏折的郭珩,表情平静,仿佛什么
事儿也没发生过。再看他眼前的桌子上,两个茶杯,还有两碟点心,里面只剩下几块,显然是 有人来过。
她面色一变,“郭珩,是谁?是谁让你这么对哀家的?”
“太后,您管的太宽了。”郭珩头都不抬,只是叫了声,“水云!”
水云连忙道:“太后,请您回宫!”
太后想着,自己要是不回宫会如何?
却听水云又道:“太后,您要是不回宫,奴才有的是法子让您回宫,只是,那样就有失您 老人家的身份了。”
“你敢!”
玉兰怒喝一声,却是色厉内荏。
水云淡淡道:“玉兰嬷嬷,您觉得奴才敢不敢呢?”
玉兰看了眼郭珩,只见郭珩低头看折子,仿佛没听到水云的话一般。她又看向太后,却见 太后叹了口气,道:“玉兰,咱们回去吧!”
“曰 ,,
疋。
“恭送太后回宫。”
太后回去的速度比来的时候慢多了,脚步蹒跚,眉头皱着,神色疲惫,仿佛一下子老了好 几岁。她第一次发现,皇宫这么大,这么冷清。
此后,太后真的没有踏出慈宁宫半步。
太后走了,郭珩立即进了里屋,“小泽,太后已经走了。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就留在这 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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