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遇见本就是孽缘,如今也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了。
不想他庞大的神识如风暴肆虐而过,而敖夜的记忆不仅完好无损,就连乱都没乱上一点儿。
奇怪了,他神识近仙,而敖夜不过区区一介凡人,怎会如此?
佘宴白睁开眼,对上敖夜含情脉脉的双眸,突然怒上心来,贝齿一张就在敖夜的唇瓣上狠狠地咬了一下。
他这牙里怎么就没毒呢?要是有毒,干脆今儿便毒死敖夜,再囫囵一口把他吞入腹中,省得日后被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害死。
敖夜吃痛,神色变得迷茫,不知道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就被咬了一口。
他的唇被咬破了,鲜红的血冒出,又被他抿进嘴里,过了好一会儿,血才止住。
感受着唇上火辣辣的疼,敖夜垂眸问道,“为何咬我?”
“让你乱看那些荒唐的书!”佘宴白偏过头,冷着脸,随口找了个理由。
“我未曾看过。”敖夜说的是实话,这里是有那种书,但他却不曾翻开过。
“我不信,除非你不是男人。”
“……”
作者有话要说: 1、快了,快了,明天继续日6,我就不信了。今天早早写完了,就早点发啦。
2、今天买了紫薯用微波炉烤,噎人,还是红薯好吃qaq
3、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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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绚丽的朝晖洒在金銮殿前的阶梯上,宛若铺了一层金色的绸缎。
群臣陆续走过,在霞光中投下一片又一片晦暗的阴影,好似一团又一团浓墨泼在了金绸上,留下清洗不掉的污渍。
待百官到齐,年轻而高大的新皇走上高台,在镶金嵌玉的宝座上就坐,不怒而威的凤目扫过来时,教人不禁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宝座旁站着个小太监,怀里抱着霜华剑,剑鞘朴实无华,但里头银灰色的剑却是众所周知的锋利。
小太监福来上前一步,气沉丹田,酝酿片刻后,高呼,“有事者奏闻,无事退朝——”
尖细的声音穿过众人的耳朵后,又在殿中一遍遍回荡。
“陛下,臣有本奏!”文官的队列中走出一人,声音略显中气不足。
“说。”敖夜神色淡淡。
“坊间传闻我东秦有妖孽作祟,闹得人心惶惶,百姓寝食难安,还请陛下为了大局着想,除了那妖孽以安民心!”
这人的话像打开了话匣子,他话音刚落,便迎来了一群大臣的附和。
“妖孽不除,若是触怒了神灵,恐怕我东秦要有大难啊。”
“臣听闻,那妖孽最先出现在南方,说不定江宁府的水患与瘟疫都是此妖孽所为……”
“臣以为此妖孽命硬,先帝与先后极有可能就是被他克死的,陛下要是留他在身边,长此以往,恐怕于寿命有碍啊。”
……
敖夜隐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下方诸人,有世家出身的大臣、有平民出身的清流还有北境一系的武将!
往日,这些人因派系与立场不同,在朝堂之上多是针锋相对。而今日,竟难得的意见统一,口口声声都在逼他杀了佘宴白!
百官们见敖夜一直神色淡淡,并未出言打断他们的话,不由得越说越起兴,直把东秦历年来所遭受的灾祸尽数安在了佘宴白头上,也不管多离谱,更不管那事其实发生在佘宴白出现在东秦之前。
“叶将军战无不胜,但二十年前突然战败并中箭身亡,说不得就是那妖孽所为,想先害了我东秦的护国大将军……”
“元景帝身染恶疾,药石无医,臣以为此等前所未见的怪病,只有妖孽用妖术害人,才会如此……”
“元文帝在位时,西境多处地动,百姓死伤无数,依臣看,定是那妖孽祸国……”
咚——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愈发激动的百官。众人循声看去,发现竟是敖珉所为,不禁有些惊讶。
这位殿下过去鲜少来上朝,即便来了也大多全程一声不吭,也就新皇继位后他才次次都来,但依然不爱出声,存在感低到即便他已被立为新储君,也没得到百官多少重视。
“那、那妖孽一说既然是坊间传闻,又怎可尽信?我看王大人的年岁,约莫已近半百,怎么、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敖珉的双手皆握着手杖,因太过紧张,身子忍不住发抖,连带着手杖也颤动起来,一下下地敲着金銮殿上铺着的金砖,发出一连串宛若金石的响声。
说罢,他往高台之上瞟了一眼,待看到敖夜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后,胸腔内突然生出莫大的勇气。
敖珉的身子不抖了,声音又稳又大,“若因区区谣言,便要杀人,那才是我东秦的灾难!今日,你们因一则谣言就想让我皇兄处置他未来的帝后,倘若日后又有谣言说本殿下乃妖孽转世,你们是不是还要逼皇兄杀了我——杀东秦的储君?要是、要是有谣言说我皇兄不好,那你们岂不是要弑、弑君?”
第一次见敖珉如此滔滔不绝,百官们都愣住了,这还是那个文弱内向的二皇子吗?
面对众人颇有压力的视线,勇气耗尽的敖珉紧张地舔了舔略微干涩唇瓣,声音放低了些,“而、而且你们说的那些事都、都是无稽之谈!简直、简直……”
“简直荒谬!”右相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伸出手,指着先前说话的那些个官员,“这可是金銮殿,你们能站在这儿,哪个不是读过几本圣贤书的,今儿怎么能说出如此荒唐的言论?”
右相大步走到敖珉身旁,一把夺过他的手杖,然后怒气冲冲地走到一人面前,举起手杖就往那人腿上扫了一下,怒骂道,“你个混账,老夫白教你了,日后莫再说你是老夫的学生!”
那人不敢躲,硬是挨了几下,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连忙慌张道,“老师,我、我……”
一句“错了”明明都到了喉间,死活就吐不出来,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止他。一瞬过后,思维重归混沌,又是满心想要逼迫新皇诛杀妖孽。
一转身,这位历经三朝的老臣用手杖直指刑部尚书,吓得他往后一缩。
“你!就你还是刑部尚书呢!要是我东秦掌管律法和刑罚的人都像你这样,那岂不是冤假错案一大堆?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要被你害死!”
刑部尚书被说得哑口无言,但看他神色,似乎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旁边有离得远不怕被打的官员小声道,“右相您怎能动手呢?我们这也是为了陛下好啊。陛下年轻有为,何苦娶一个男妖精,处置了那祸国殃民的妖孽,有的是温柔貌美的女子为陛下解忧……”
这些个逼着敖夜处置妖孽的人里,有的是为了乌沧许下好处,有的是被那美人图迷惑了,也有神志清醒但为了一点不可告人的心思便也跟着污蔑。
右相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用手杖狠狠地敲了几下地砖,吼道,“污蔑帝后乃是死罪!你等不去想法子速速捉拿那些个放出谣言、其心可诛的人,怎敢来朝上为难圣上?”
“证据。”左相板着脸,默默走到右相身旁,扶着被气狠了的右相回到队列,又把手杖还给看傻了眼的敖珉。
“既然尔等口口声声说未来帝后是妖孽,那么依照我国律法,尔等应当拿出证据来,否则……”一向严肃的左相笑了下,“尔等御前诬陷帝后,按律当被处以极刑。”
啪——
高台之上飞来一物,重重地落在地上。
众人扭头看去,发现是霜华剑的剑鞘,再抬头一看,新皇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仍是神色淡淡,只右手持着的霜华剑闪烁着寒芒,看得人心慌意乱。
“不用那么麻烦,孤亲自来。”敖夜剑指下方诸人,神色格外冷酷。
亲自来什么?自然是取他们狗命。那些个被美人图迷惑了神志的人在生死的威胁下恢复了一丝理智,但也仅仅是一丝罢了。
“尔等此前所言皆是无凭无据,现在,尔等要么拿出证据,要么准备受死。”敖夜提剑下了高台,一边走一边道,“或者收回自己此前所言,并手书一封罪己书,如此孤或许能饶尔等一命。”
新皇越走越近,手里那柄斩过数人的霜华剑泛着冷光,映入眼底后只觉眼睛一阵刺痛。
“证据?对、对了,我这有一幅画。”有人掏出藏在袖中的美人图,匆匆展开后,高高举起。
唰——
寒光闪过,美人图断成两截,一截仍在那人手中,另一截落在地上。同时,那人胸前的衣物裂开一道缝隙。
“刘大人殿前失仪,拖下去杖责三十。”敖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
立即有两个侍卫从殿外进来,一左一右架起那人。
“陛下饶命啊——”
敖夜充耳不闻,转头看向其他人,冷然道,“还有谁?”
一直闭口不言的李氏家主闻言,上前一步道,“陛下,我等皆是凡人,如何能得到一个妖孽作恶的证据呢?”
敖夜皱了下眉,“孤看你也是个妖孽,不若孤现在就为了黎明百姓的安危斩下你的项上人头?”
李氏家主不禁后退一步,讪笑道,“老臣哪里会是什么妖孽哈哈哈……”
他朝旁边的其他世家家主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一人道,“陛下想要证据,这个无可厚非,毕竟若是无凭无据就让陛下处置了那位美人,不说陛下您舍不得,就是臣也……不是,臣的意思是臣也觉得可惜。”
敖夜冷哼一声,手腕一翻,挽了个剑花,锋利的剑尖直指着刚刚开口的人,“继续。”
“臣以为可以让那佘公子前往大昭寺,在众目睽睽之下聆听大昭寺得道高僧的佛法,若他真是妖孽,想来定会现出原形。若不是,也可解除谣言,让百姓们安心。”那人笑眯眯道。
李氏家主点了点头,颇为赞同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臣附议。”
敖夜狐疑地打量着这两人,但这两个老狐狸面带笑容,神情自然,似乎真的只是想提出一个可行的建议而已。
那边,右相缓过来,听得此言,沉思片刻后道,“陛下,大昭寺在百姓心目中颇有威望,若是里头的高僧出面说一声,无论是什么,百姓大多都会信服。”
别有用心之人可以借此坐实佘宴白为妖孽,他们也可以借此洗去这莫须有的污蔑。
敖夜垂首思索,美人图一事尚可慢慢追查,但妖孽之名却不可久存,否则时间一久便是假的也成了真。
“便依右相所言。”敖夜转身,俯身拾起剑鞘,将霜华剑收回鞘中。
路过敖珉身旁时,敖夜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不错。”
这一声夸赞令敖珉挺直了腰板,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笑容。
“退朝——”
福来看敖夜没上高台,直接拎着剑往后头走,立即适时地喊了一声。
“恭送吾皇。”
群臣低头行礼,李氏家主与周遭的几人对视一眼,皆露出满意的笑容。
.
当日未时,秋日宜人,凉风习习。
帝王专用的车驾在一众禁卫的护送下缓缓驶出了皇城。
得到风声的百姓挤在道路两旁,伸头踮脚,试图在凉风掀起车帘时,瞧一瞧车内年轻的新皇与美人图上那位美人的真容。
马车一路驶向位于京郊的大昭寺,百姓们也一路跟随而来。
待马车在寺门前停下,众人不禁目露期待,热情地往马车那儿挤去,便是禁军们结成人墙奋力阻拦,也不过堪堪挡住,但人墙较之前却往里推进了些。
外面如此热闹,马车里的人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敖夜握住佘宴白的手,郑重地保证道,“宴白你放心,一切有我。”
“嗯。”佘宴白勾唇一笑,“小场面而已,何惧之?下去吧。”
敖夜点了点头,率先下了马车,威严的目光掠过之处,纷纷安静了下来。
然后他才转身,并起两指敲了敲,唤道,“宴白。”
缀着宝石的车帘被一只雪白的手撩开,随后一位白衣男子钻了出来,乌黑柔顺的发自然垂落遮住了他的面容,不禁教期待许久的百姓露出失望的神色。
敖夜伸出手,掌心向上。
这一回,佘宴白没有拒绝,把手搭上。
敖夜握住后忽然用力,一把将车上的人扯进自己怀里,环住其细瘦而柔软的腰肢。
这一下,敖夜背后的那些百姓有幸瞧见了佘宴白秾艳的脸庞,因肌肤胜雪,浓墨似的眉眼与殷红的唇便格外惹眼。
美人相貌冷艳,精致的五官带着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感。他的美丽极具诱惑,举手投足间便能勾出观者心中不可言说的欲望。
只是此等容貌虽担得起“祸国殃民”一词,但远远不像那美人图上的画像一样具有带来灾祸的不详气质。
佘宴白仰起头,瞪了敖夜一眼,却没说什么。
敖夜嘴角浮出一抹浅浅的笑,松开放在佘宴白腰间的手,转而与他十指相扣。
“陛下,高僧们已在寺中等候多时了。”早早就来到此地等候的官员们走了出来,提醒犹停留在马车旁的新皇。
敖夜唇边的笑意消失,牵着佘宴白往寺内走,空着的另一只手按在霜华剑的剑柄上以防不测。
寺内有一处极为开阔的广场,那儿便是佘宴白即将要接受高僧们“检验”的地方。满京的达官贵人和一部分有名望的平民百姓得以进去在一旁观看,以证妖孽一说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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