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玉愣住:“这是做什么。”
离秋醉道:“这宝库可能并非只有一把密钥即可打开,他念的是应是他家独门的心法,为开门助力。”
白明玉咋舌:“你懂得倒多。”
这边黄金生还没念完:“此是天工无尽巧,不达希夷不可穷。”
那门里传出机括运作的声音,黄金生用力一推,财神宝库门户大开。
黄金生沉声道:“玉儿,随我进去,取出图谱。”
金玉使不加迟疑,快步上前扶住了黄金生的手。
白明玉见他们二人进了宝库,思绪愈加杂乱,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涌进了他的脑海,他反复回忆着与金玉使相处的那段时间,每一句话,每一个词,究竟是哪里。
“不对!”
“你做什么大惊小怪的。”离秋醉不满道。
白明玉的脸已经白了,他来不及多解释,声嘶力竭向韩倾城道:“少堡主拦住金玉使!”
而财神宝库中已经传出一声惨叫,那声音赫然是黄金生。金玉使手持图谱从宝库中走出,从神情上看,他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温和懂事的金少爷,更像是一个久居高位的掌权人。
黄金生强撑着从门口爬出,嘴边还在流着血:“玉儿,你!”
金玉使头也不回:“多谢,图谱我就收下了。”竟连声音也不是之前婉转的样子,添了许多清冷的意味在里面。
太慢了,太晚了!白明玉怒视着面前换了个人似的金玉使,这个人明明早就露了破绽,可他居然现在才发现。那财神阁与八荒四盟并不熟识,门口的侍卫认不出韩倾城,连老管家都不能确定离秋醉的身份,金玉使又如何能认识仅在最近的一次剑荡上才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白明妆的
第31章
黄金生痛不欲生道:“玉儿,你一直跟着我,就是为了这本图谱”
金玉使并未答话,他的目光轻轻略过黄金生,又扫视过院中众人,只在韩倾城与离秋醉身上有短暂的停留。白明玉看出他要跑,立刻上前想将金玉使击倒。金玉使眼神一凛,从袖口中抽出一把匕首。白明玉见他手腕微动,以为有暗器之流,急忙凭借经验躲避。可白明玉的气力收放不算自如,强行更改天龙扑月的轨道让他身体失去重心,多亏有□□的支撑,否则白明玉非得摔在地上不可。而白明玉这一举动无疑给了金玉使进攻的机会,金玉使手持匕首,动作既快又准,招招致命。
白明玉几连翻滚才勉强避开这密密麻麻的攻势,只有预想中的暗器迟迟未见。白明玉心中大惑,他别的不敢说,唯有这些细枝末节的动作绝不会看错,金玉使方才出手时确实活动了下手腕,看金玉使这样子,绝不是连抽刀这种基本功都做得拖泥带水的人,那多余的动作必然有它的用途。且这动作白明玉很眼熟,一定是他曾经见过的,既然不是暗器,又会是什么。
韩倾城不假思索立即上前,金玉使一见韩倾城有出手之意,即刻退避三舍,远远地与韩倾城拉开了距离:“我知你二位总舵主武功不凡,我不会与你们二人交手,后会有期。”说完拔腿就跑。
韩倾城只能再次动身去追人,他确实有许多想问黄金生,可金玉使的轻功他是见识过的,若是交给白明玉办实在强人所难。
白明玉本想去帮忙,可那金玉使轻功不凡,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飞出老远。同时,在金玉使逃走的瞬间,又有一批青龙会的人冲进了天星阁。他们来势汹汹,浑身上下都透着杀气。白明玉眉头紧锁,刚才的几番打斗下来,青龙会的损失不可谓不严重,即使如此青龙会依旧能源源不断地补充兵力,青龙会的实力究竟如何深不可测。
离秋醉行至白明玉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正色道:“小玉,这里交给你。”
白明玉不用他提醒,很快投身于新一轮的战斗。他心知离秋醉是要与韩倾城一道去追金玉使的,虽然离秋醉此人看着不大靠谱,但孔雀翎图谱涉及帝王州的利益,离秋醉当然不会再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而且离秋醉武功轻功皆高于人上,有他去帮韩倾城必然是事半功倍,反正这些人白明玉自己也应付得过来。
离秋醉熟练地调理内息,脚下刚刚离开地面,身体却是一沉,硬生生遭人拉扯了下来。离秋醉反应机敏,当即抽出双剑,一团剑气顺势而出,将钳制住自己的手打散,可这剑气凌厉,一并将离秋醉的衣摆搅碎了。
那人并未放弃,冷笑道:“你想走,没那么容易。”
离秋醉也不气恼:“你倒是忠心,你可知你那主子只是把你当作弃子,他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他不顾你们生死,你还在保他性命。”
“不用你在此巧舌如簧,我们龙首说话办事自有他的道理,你们四盟间乌烟瘴气的那些事难道还少,还有脸面来说我们青龙会!”
这位与他人不同,武艺上明显更精进些,他不受离秋醉挑拨,一门心思要将离秋醉击倒。离秋醉杀他并不难,可若实打实动起手,那便迟迟脱不得身,恐怕再也追赶不上金玉使了。
离秋醉正举旗不定,白明玉见状,迅速解决掉手边的几个向离秋醉扑来。
那人力气大得很,正是白明玉颇为棘手的对手类型。白明玉一时间奈何不了那人,只得转变思路从离秋醉身上下功夫。只见他双手撑在那人的肩膀上,一双长腿向上一抬,借着重力猛地向离秋醉踢去。那人以为白明玉会攻击自己,万万没想到白明玉是反其道而行之,一击踢在了离秋醉身上。那人毫无防备地脱了手,离秋醉就趁机飞出老远,几个空翻轻盈地落在墙头上。
那人见离秋醉脱了控制,急忙要甩开白明玉,白明玉拿捏不住此人,被他的手肘几番顶撞内脏,顿时眼冒金星。他将自己想象成一条蛇类,使出全身解数将那人紧紧缠住,用枪杆勒住那人的下颚,勉强喊出声音:“快去帮少堡主!”
离秋醉知道白明玉的功夫是几斤几两,但金玉使那旁已是耽误不得,既然白明玉自愿帮他缠住那人,他也没有再耗着的道理。离秋醉深深地看了白明玉一眼,转身用大轻功飞走。
那人被白明玉的□□勒得喘不过气,脸都涨成紫红色,他见离秋醉走了,更加心急,咬着嘴唇一发力,生生折断了白明玉的枪杆。
白明玉眼前一黑,心里还想着低品质的□□和韩倾城的十谏征君果然没法比。
那人见白明玉松了力,抓紧机会要去追离秋醉,可还没等他走两步,体内好似有什么被激活,一阵突如其来的麻痹感贯穿了他的身体,令他动弹不得。这感觉虽不长久,但待他缓过来,离秋醉已经没了踪影,他转头怒视捂着胸口喘粗气的白明玉,喝道:“你是五毒教的人?”
白明玉没有回答,只把手中断了的□□扔在地上,从后腰处摸出了两把短刀,还在手中颇为熟练的转了两下。
这倒不是白明玉耍帅,只是单纯地找找手感。
那人见白明玉一直用的是神威武器,自然不相信他真是五毒弟子,只道他是在装神弄鬼,继续怒道:“你少扯那些花花肠子,耽误我祝海办事的人,还没有一个能活的!”
两个人又重新打在一处。白明玉对祝海蛮横的攻势实在难以正面招架,少不了躲躲藏藏一番,而祝海又最反感这样的对手,怒气越涨越满,下手也更重。他终于受不住白明玉这样磨人的打法,头脑一热,突然抬起膝盖往白明玉腿间撞去。
这可是实在的小孩子打架了,白明玉只顾着防御祝海手头上的攻击,却放松了对下三路的照顾,结果就被祝海正中了中心。
好在白明玉虽说没有防备,但对痛感的反应是极快的,他及时地向后退了几步,疼归疼,但好歹没被废了。
祝海阴险一笑:“怎么样。”
白明玉几乎快疼出眼泪,这事儿又太羞人,他没那个脸皮去回嘴。祝海看准机会,一把抓住了白明玉,将人掐住脖子狠狠按在地上。白明玉一旦被正面击破,想要扭转战局就十分艰难,祝海的手劲太大,是存心想掐断他的脖子,白明玉因窒息用不上力气,握着短刀的手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祝海见白明玉还有反抗之意,狞笑着松开一只手从白明玉手里中夺出短刀,对着白明玉的脖子高高举起,有一刀扎穿白明玉喉咙的意思。
白明玉无力地挣扎着,刀尖明晃晃地刺着他的眼睛,祝海武功着实不赖,难道他的命要交待在今晚不成。
祝海举刀的手重重地落下,白明玉心跳几乎快停止。
刀尖划破皮肤的一瞬间,白明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把头往边上一扭,刀身就顺着侧面划了下去。白明玉被捏着嗓子,喊不出话,只能发出一点极痛苦的□□。
温热的血液不断地向外喷涌,祝海见一刀不成,就要再补一刀。白明玉不想坐以待毙,横竖也是死,不如赌上一回。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手里用力一拽。
祝海感到有什么坚硬的物件撞了下他的脑袋,他抬眼这么一瞅,看见了一只相貌一言难尽的傀儡。
白明玉见自己成功了,顾不得其他,手中丝线又是一拉。
二人中间猛地爆出一圈锐利的钢齿,把白明玉和祝海一齐炸开了。白明玉摔落在地上,他的呼吸忽然间变得顺畅,连着咳了好几口,终于清醒了许多。
白明玉这时的样子怎一个狼狈了得,衣服上沾满了尘土鲜血,头发也散乱着,脸色由于刚才的窒息看起来格外可怖。而且他才伤了□□,脖子上又被扎了阁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捂脖子还是捂裆。
祝海被爆天星炸得不轻,他再站起来的时候也满脸是血,没比白明玉好到哪里去,他难以置信地结巴道:“你……你……!”
白明玉费力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我也不是唐门弟子。”
祝海怒不可遏地向白明玉冲过来,白明玉脚尖向下一点,在空中转起身,顿时有一排排的暗器向四周发散。祝海身中数镖,仍不死心,要打断白明玉的暴雨梨花,白明玉在祝海碰触到自己的一瞬,向后一翻,几枚比刚才威力更大的暗器笔直地向下打落。其中一枚起了气劲心法的作用,杀伤力更甚,毫不留情地贯穿了祝海的头顶。
白明玉落地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可他怕祝海没有死得彻底,几步上前压住祝海,他再也站不住,只能骑坐在祝海身上。他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五毒短刀,用力地刺进祝海的胸膛,直到那刀身刺穿了祝海的身体,白明玉才放开手。
白明玉脑子里昏昏沉沉,了结了祝海后,他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气。
可脖子上的伤口不能不顾,白明玉倒在祝海的尸体上,颤抖着双手解开了外衣,拽住了贴身衣物的一处布料,用短刀划开,又把这块布料贴紧了脖子上的伤口,打了个结。
白明玉心想,这就算止了血了。
他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来,只能伏在尸体上喘息,每每要昏死过去时,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又激得他清醒过来。
好在韩倾城与离秋醉终于回来了,白明玉想道,如果他们两个还没回来,再闯有青龙会的人来,他就再没本事给他们打退了。
第32章
韩倾城一早就感知到白明玉这边情况不佳,等他亲眼看见白明玉这副惨兮兮的样子时心中还是一沉。
白明玉见韩倾城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想要强行起身,奈何胳膊实在用不上力,挣扎了许久也只是白费力气。韩倾城见状,加快了脚步,蹲下身去将白明玉的一条手臂抬起,搭在了他的脖颈上,将白明玉搀扶了起来。白明玉气虚道:“可追回图谱了”
韩倾城神情凝重:“金玉使的轻功在我之上,我与离秋醉二人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白明玉再欲开口,一旁的黄金生听见了金玉使三个字再次悲嚎出声:“玉儿啊——!”形容十分悲怆。韩倾城扶着白明玉,将他安顿在树下调理内息,之后面带愧色地给黄金生道了歉:“对不住,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的失误。”
黄金生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折磨得几乎发狂:“玉儿他!他——!他竟然是——!”
离秋醉轻笑了两声,惹得韩倾城与白明玉的目光一同向他投去,而他并不在意,依旧轻松道:“黄阁主不必如此,事情不如你想的那般恶劣。我这儿有一个好事,还有一个坏事,请问黄阁主想先听哪个?”
黄金生神智还不甚清楚,根本听不懂离秋醉在说着什么,离秋醉也不多解释,一步一步地走到黄金生跟前,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黄阁主已经痛不欲绝,我再告知黄阁主坏事,就太残忍了,不如就从好事先说。黄阁主,金玉使对你未必不是虚情假意,我见你们二人感情深厚,他应还是愿与你共度此生的。”
这话说得诡异,金玉使方才打伤了黄金生,强夺图谱后一走了之,共度此生从何谈起。
黄金生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离秋醉。
“坏事就是那个与你鹣鲽情深的金玉使可能已经死于非命了,这段时间陪着你的金玉使是假的,是别人扮作他的样子骗你的。”
离秋醉无视掉周围所有人惊异的目光,继续道:“财神阁家大业大,在杭州城寻到一人的尸骨大概不是很难,看在侍奉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黄阁主给金玉使修座好坟,也不枉曾经共度的多少时光了。”
黄金生被接二连三地真相震惊得说不出话,只能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活像一尊泥塑。
白明玉自觉调理得差不多,于是轻轻搭上韩倾城的小臂,问道:“图谱上下二卷均以被青龙会得手,情势对我们不利,少堡主以为如何?”
韩倾城的身体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他回头凝视着白明玉虚弱又认真的脸,表情愈加复杂。
白明玉垂头:“金玉使早就露出过马脚,财神阁对江湖中的事物皆不熟悉,金玉使却一眼认出我是白明妆,我早就该察觉的,是我的粗心酿成如此大祸,我……”
“此事责任不在你,若你有错,我只会比你错得更严重。孔雀翎图谱合二为一,若青龙会真的造出孔雀翎,以他们的行事风格,后果不堪设想。办法一定有的,如今我也顾不得其他,只是……”
韩倾城的视线落在白明玉脖子上绑着的那条被染红的布料上,欲言又止。
“什么办法……”
韩倾城抬眼,重新对上白明玉的眼睛。二人相视片刻,韩倾城终于开口:“我有些担心你。”
白明玉手指猛地用力,在土地中抓出一道道长痕,他声音沙哑,自责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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