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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是副本吗？”羿罗挑了挑眉毛，“它往里面逃了。”
“应该不是。”贺无宁摇了摇头，“这是这次更新后才出现的建筑，里面的怪物普遍比外面的更强一点，建筑物本身还有一些陷阱。”
奶茶车在建筑物面前停下，这看起来就像是恐怖电影里经常出现的设置，突兀出现的不合时宜的老房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羿罗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该说果然是个聪明的家伙吗？”
“奶茶车开不进去，里面还有更厉害的怪物和陷阱，要抓他就只能进这里面。”
“你怎么说？”
贺无宁简洁明了地回答：“走。”
他在背包里装了不少新品奶茶，毕竟没有这个他们的攻击就对这里的大部分怪物起不了作用。
路易斯迟疑了一下，他抱着手里的西洋剑，小心翼翼地也跟在了他们身后。
羿罗停下脚步：“你跟来干什么？”
路易斯抖了一下，他偷偷看了贺无宁一眼：“可是、可是我一个人在那个奶茶车里的话，如果遇到什么鬼魂类的怪物……”
贺无宁皱了皱眉，这倒也是，毕竟在鬼岛，奶茶车就不像在其他地方那么坚固了，拥有“幽魂”特质的怪物能够直接穿墙进入奶茶车里面，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确实不太安全。
贺无宁还没说什么，羿罗已经笑眯眯地看向Q酱了：“那就让Q在这里陪着客人好了。”
“哎？”Q酱显得有些吃惊，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路易斯，略微迟疑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他一副大哥的样子拍了拍路易斯的肩膀，“你就跟着我吧，放心好了，奶茶车可以放电的，电系攻击是能打到幽魂的。”
“如果有怪物过来，我就电他们！”
路易斯看起来不太愿意，估计也是觉得Q酱看起来不怎么可靠，他迟疑着说：“可是……”
“不要可是了啦！”Q酱把他推上车，“乖乖在里面待好哦！”
“不可以给宝贝添麻烦，我们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就好了啦！”
羿罗拉着贺无宁：“那我们走吧。”
贺无宁往后看了一眼，跟在了他身边。
两人推开旧房子的大门，里面有一股长时间不住人的奇怪霉味，带着微微飘起的灰尘，让人觉得相当不舒服。
贺无宁手里提着那把黑刃长刀，警戒着来自任何地方的地方——鬼岛的怪物神出鬼没，就算身后是墙也不能放松。
贺无宁一边往里走，一边没头没尾地开口问：“你觉得他有问题？”
羿罗知道他在问什么，他点了点头：“嗯。”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这个人疑心病很重的。”
贺无宁面无表情地看他，羿罗笑了一声，“好吧，这是开玩笑的，不过也不是毫无根据。”
“首先是他完全是外国人的体征，虽然自称是个混血，但其实我觉得很可能完全就是外国人。”
“其次你问了他几句，他说起‘学院’，我觉得一般会更习惯用‘学校’这个词，但他的中文显然说得非常好，没有一点奇怪的口音，如果不是长久生活在我国，那就是……”
贺无宁显然也理解了他的意思：“信徒。”
羿罗点了点头。
“虽然目前为止我们遇到的信徒的非人特征都很明显，但是也不能排除有特殊情况，他的衣服相当严实，说不定他的非人特征正好能够藏在衣服下面。”羿罗开始发挥想象力，“比如说两个肚脐眼什么的。”
贺无宁面无表情：“两个肚脐眼是什么动物的非人特征？”
羿罗闷声笑起来：“好吧，其实也只是我的猜测。”
“但反正奶茶车本身也还算安全，我也把Q留在那里了。”
他侧头看了贺无宁一眼，“你难道没听过那种民俗传说，鬼故事之类的吗？在这种阴森的地方，遇见特别好看的人都应该保持警觉。”
贺无宁若有所思。
羿罗看了他一眼，忽然清了清嗓子澄清：“但是，我只是客观上说他长得还行，在我的审美里……”
贺无宁抬了抬刀，羿罗挑了挑眉，他的刀直接砍在他的脸侧，跟在他身后的鬼魂发出一声尖叫，跟两人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羿罗一愣，面色诡异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他刚刚趴在这儿？怪不得我说怎么走起路来越来越重……”
他抬起了手里的枪，“鬼魂类的怪物就是这么麻烦，有时候根本察觉不到它们靠近。”
“等等！”红裙厉鬼慌忙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对你说的故事很好奇，民俗故事和传说什么的，我、我想学习一下！”
“我只是喜欢吓人，喜欢看大家尖叫而已，我不喜欢杀人的，真的，你看刚刚我跟了你那么久，都没有动手……”
贺无宁略微有一丝迟疑，羿罗的子弹已经击穿了她的眉心。
羿罗看向贺无宁，微微挑眉：“你该不会是相信这些怪物的话了吧？”
“没有。”贺无宁微微摇头，“我只是在想，难道这栋屋子里的所有怪物都有‘狡猾’特性，或者说拥有碎片吗？”
“否则的话……”
“你觉不觉得它的语气其实和恶作剧幽灵很像？”
羿罗沉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合理的推测。”
“但是她头上顶着的ID确实是‘红裙厉鬼’，看来他变化的时候能连ID一起改变……我们需不需要约定个什么暗号？万一走散了重逢，可以用来分辨。”
贺无宁若有所思：“那就用你车上说的那个。”
羿罗一愣，贺无宁接着说，“如果遇见你没开口，那我就直接攻击。”
羿罗点头：“好。”
他悄悄瞥了贺无宁一眼，“但是我居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总觉得我好像占便宜了。”
贺无宁面无表情。
鬼岛的怪物没有脚步声，但在外面的那些多少会惊动他的预感，比如感觉风突然变冷了，还是觉得身上忽然一重，他一直很重视直觉，不会忽视这种变化。
但问题是，刚刚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羿罗身后挂着个女鬼，他是直到扭头才发现的。
直觉的忽然失灵让他稍稍有些不安，这或许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不详的预感。
贺无宁停下脚步，忽然开口：“我分你一部分物资。”
羿罗愣了一下。
大部分奶茶都在贺无宁的背包里，如果他们走散，那他可能会很不利。
这个举动本身没什么问题，但做这件事的人是贺无宁，这就稍微有点问题了。
羿罗微微挑眉：“怎么了？”
谨慎就代表着不安，他看着贺无宁面无表情的脸若有所思，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什么。
他一脸惊奇地问，“你不会是有点怕鬼吧？”
贺无宁拿奶茶的动作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猛一来了！
第94章 第九十四杯
贺无宁手里捏着那杯奶茶，缓缓又把它放了回去。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羿罗莫名从他脸上看出一种——“我何必给这种人操心”的无语。
“咳。”羿罗清了清嗓子，憋着笑跟在他后面，“我开玩笑呢。”
贺无宁头也不回，两人逐渐走进建筑物内部。
身后的大门无风自动，“吱呀”一声关上了，两人同时警觉回头，身后空无一物。
羿罗耸了耸肩：“看来他们今天不打算接客了，我们包场了。”
贺无宁皱起眉，羿罗看了他一眼，试探着说，“要不你走我身后。”
贺无宁沉默地看他，深吸一口气，握着长刀的手指依次动了一下，他瞪着羿罗：“我觉得这是没什么必要解释的，但看样子你好像有点误会。”
“我不怕鬼。”
羿罗用力点头：“我懂我懂。”
然后往前一步，“那我走前面了啊？”
贺无宁怀疑自己和他也许说的是两门语言。
羿罗笑了一声：“我可不是不信任你，你没听说过吗？鬼一般都从后面来，既然你不怕，那我的身后就拜托你了。”
贺无宁：“……”
他看着羿罗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居然有点怀念Q酱，至少这时候他会帮忙吐槽两句。
两人一路往前，这栋房子里的空间和外表看上去一点也不相符，他们已经往里走了很长一段路，但依然看不见这条路的尽头。
甚至那些鬼怪都不出现了。
看不见尽头，身后的来路，那扇大门却依然明晃晃地存在着，彰显着难以言喻的存在感。
羿罗有些奇怪地四处打量：“这什么意思？那鬼怂了？让我们从哪来回哪去，不愿意露面了？”
“可能吧。”走了这么久，贺无宁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只听说过有怪有攻击范围，怎么还能躲的？这算是违规吧？”
他已经打开了手中的通讯装置，“等会儿，我先举报他。”
羿罗哑然失笑：“你是走累了吗？火气这么大。”
“哼。”贺无宁冷哼一声，噼里啪啦打了一段字发给世界之声。
世界之声：“收到反馈，请稍候。”
“检测到怪物长时间未对攻击范围内的玩家进行攻击行为，举报属实，正在进行警告，强制现身3分钟。”
羿罗大开眼界：“……这居然真的能行？”
身后的大门忽然掀开了一角，一个半透明的脑袋从门外伸进来，声音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人类，你们……”
“哟，出来了？胆小鬼？”羿罗笑起来，抬起手里的枪，但这次对方没给他瞄准的机会，冲上来就想给他们一人一爪。
“我可不是胆小鬼。”恶作剧幽灵倒挂在摇摇欲坠的破旧吊灯上，这个吊灯已经秃了一半，百八十个小灯泡还能亮的不超过十个，此刻因为被恶作剧幽灵当做了落脚点，正嘎吱嘎吱地晃动起来。
两人默契地推开了距离——这吊灯照明可能很成问题，但压死个把人还是毫无问题的。
“哼。”恶作剧幽灵一张脸显得有些扭曲，显然是第一次居然因为没有攻击玩家而被玩家举报，他咬牙切齿地开口，“真有意思，人类，你们是比我想象中更有意思的家伙。”
“看起来你们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送死。”
“不过，我也很好奇，人类这种生物的大脑难道是单线程的吗？你们脑袋里难道只有‘前进’这一个选项吗？”
“你们回头看一眼啊！”它忽然暴躁地歇斯底里大叫起来，“回头啊！打开那个门啊！”
“一般人觉得里面明显不对劲像有鬼，只有身后还有门，不应该赶紧打开门逃出去吗！你们一个劲地往里面走是打算靠脚步贯穿这片土地区域吗！”
“你们知道我在那扇门后面等着准备偷袭有多努力吗！”
“居然还举报我，你们的脑袋是有什么问题啊！”
贺无宁：“……”
羿罗弯了弯嘴角，差点憋不住笑。
贺无宁叹了口气，微微皱起眉头：“我第一次遇见这么吵的鬼。”
羿罗大感兴趣：“你还见过其他的鬼？”
贺无宁扫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的兴趣点都能完美歪过去。
“恐怖片里，鬼故事里。”贺无宁看着眼前因为愤怒都快冒烟了的恶作剧幽灵，“叫起来的都是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气急败坏成这样的鬼。”
“这倒也是。”羿罗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一叫起来，我就一点也不害怕了，只觉得好笑。”
贺无宁拎起长刀摆出了战斗的架势：“那是因为你本来也不害怕。”
吊灯的晃动幅度越来越大，恶作剧幽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仿佛随着吊灯的颤动，整座老旧建筑物都跟着一起晃动了起来。
贺无宁竖起耳朵，环视一圈：“来了。”
吊灯猛地从天花板上脱落，带着不可思议地强大冲力，朝着两人所在的地方飞冲过来，两人闪过以后，砸出巨大响动的吊灯又慢慢从地面的坑洞里浮了起来。
恶作剧幽灵本身没有实体，但为了增加自己的攻击力，它居然用身体包裹着巨大的吊灯，把它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嘻嘻嘻。”他摆出一副阴险的表情笑起来，“刚刚还抱怨我不攻击，现在开始我要像狂风暴雨一样攻过来了，就算你说不要我也不会停哦。”
他的目光滴溜溜在两人身上打转，羿罗眯起了眼睛：“是我的错觉，还是这个人长得太不正经的问题？”
“明明是放狠话，我怎么觉得他在耍流氓呢？”
贺无宁：“……”
他手中的长刀忽然抡了个圆，一刀斩在了羿罗身后的虚空某处，那边的一个小鬼“哇”地叫了一声，化作流光掉了一地物品。
是普通怪物“幽灵”，从外形来看，大概算是恶作剧幽灵的下位种。
贺无宁若有所思：“他不会是能操作其他的幽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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