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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禅颔首不语。
接待侍员见状，脸上的喜意按耐不住，轻声又急切道：“不知仙师此时是否有空。”
见何禅疑惑的看着自己，接待侍员继续道：“圣丹阁除出售丹药外，也出售法器或收购法器、灵丹妙药等，如若仙师有多余之物，皆可在圣丹阁寄售。”
“寄售所得的钱，圣丹阁全数奉上，而仙师付出的，只有一个小小的承诺。”
“不必了，我没有要寄售的东西。既然你们这儿还出售法器，那有探灵球吗？”何禅问。
“有，冒昧问一下，探灵球是给一个人使用还是……请别误会，倘若一个人使用，仙师根本不需要购买探灵球，我们圣丹阁可以免费供仙师测灵根。”
这么好？
何禅抱着满心的狐疑，跟随对方来到三楼。
三楼管事似乎早已接到了消息，看到他们上楼，连忙上前，带着一脸的笑意，热情道：“各位仙师请随我来。”
很快，他们来到一个房间，房间略显空旷，唯有中间立着一根半米高的灰白色雕花圆柱，圆柱上方凹陷处，则摆着一个直径约10公分的玻璃圆球。
圆球看似透明，却无法穿透光线，且里面仿佛有东西游走，忽明忽暗。
“仙师，这就是探灵球，请问仙师是给谁用？”管事和声和气道，随后说出自己的目的，“不知鄙人是否有幸旁观？”
何禅没理他，将手里的补气丹给六子，“吃了吧，身体好了再测。”
六子红着脸接过，从玉瓶里倒出丹药，吞服。
片刻后，何禅微垂着头，看六子的脸色，声音关切道：“有没有感觉好点？”
六子感受了一下，在何禅期待的眼神中，迟疑的点点头，“感觉身体没之前那么沉重了。”
“这就好。”何禅长出口气。
送出了补气丹，以后他就不会再平白无故碰瓷了吧？
也不知道这次能减多少作恶值。
然后就是测试。
“你去，把手放在探灵球上。”何禅勾勾下巴，对六子说。
六子鼓起勇气，在几人的注视下，将手放上了探灵球。
半分钟后，探灵球起了变化。
原本透明的探灵球，此时里面倏然多出了金、绿、蓝三种大小不一的光团。
其中金色光团最大，蓝色次之。
“恭喜公子荣获修仙资格，鄙人在此祝愿公子早日踏上修行之路。”管事很懂事，见到结果出来，赶紧说好话。
六子闻言，激动的看向何禅，眼底亮晶晶，仿佛等待他夸赞。
“三灵根，金灵根为主，还不错。”何禅目光含笑的点了点头。
实则内心满是怀疑。
不明白老六到底想干什么？
难不成真的要再拜一次师？
抱着满心的疑虑，在管事热情的恭送下，出了圣丹阁。
终于，在回酒楼的路上，何禅直接问道：
“六子，你是真心想拜我为师吗？”何禅面容严肃，唬的刚还跳腾的何纠，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
“嗯嗯，只要何大哥不嫌弃我。”六子紧张的绞手。
“那好，我可以收你为徒，但有几点规矩，我希望你记住。”
“一、不得欺师灭祖！
二、同一
三、同一。”
“何纠你也是。”何禅抽空rua了一下何纠的脑袋。
六子：……
何纠：……
“总之，今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能欺师灭祖，以心魔发誓。”
引起怀疑就怀疑，反正有机会给自己的小命上一层保险，他才不想错过。
“快，发誓！”何禅催道。
半响，六子期期艾艾，小声道：“…何大哥，我不会欺师灭祖的。”
何禅眼一瞪，“发誓。”
六子：……
他是有多怕我杀了他？
“我发誓，我何纠，今后若做出欺师灭祖之事，就让我天雷轰顶，不得好死。”何纠幽怨的瞥了何禅一眼，屈于淫威，不得不发誓。
“我也一样。”六子连忙举手。
“不行，你得以自己的名字起誓。”何禅出口道。
名字？
六子眼神诡异。
“那一会儿回去发誓行吗？”六子眼神似有似无的扫过四周，因他们奇怪的举止，指指点点的路人。
何禅见此，清清嗓子，说：“那好吧，先回去。”
“对了，有件事我要和你们说一声。”走在路上，何禅回头看看两个各怀心事的人，说：“我准备闭关，时间不定，可能没太多时间来教你，不过在闭关前，我会安排好一切。”
“至于小纠，你不用担心，答应你的，会在我闭关那天给你开启，这些天，你就多做点好事，攒时间吧。”
“怎么不走了？”何禅走了两步，发现六子没跟上，回头一看，却见他白着脸，惊慌的望着自己。
“怎么了？”何禅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何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六子目含伤感道。
何禅：“……没有。”
“是不是我刚才没发誓，你生气了？”
何禅：“我……”
“那我现在发誓，我发誓我以后如果敢做出欺师灭祖的事，就让我天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天空阴云密布。
何禅：……你特娘的还真想欺师灭祖啊！！
六子：？？？
这天想干什么？
“不是，何大哥你听我解释。”六子慌的一把抓住何禅的胳膊。
“解释啥啊，要下雨了，赶紧回去。”何禅拧眉，虽然他不怕雨，但现在在俗世，他不想太显眼。
“那可不一定，爹，没准他真的想欺师灭祖，老天这是专门来劈他的。不然我发誓的时候，怎么不见雷声？”何纠唯恐天下不乱，怂恿道。
六子：……
“不是，我没有。”来不及收拾何纠，六子一副被冤枉的模样，紧紧抓着何禅。
“行了，知道你没有，今天早上天本来就不好。”何禅心里发慌。
这雷声实属怪异，天气不好只是安慰自己。
笑话，早上从酒楼出来到现在，天空一片晴朗，连块乌云都看不见。
这会儿大白天的晴天霹雳……
老六该不会真的想弑师吧？
要知道此方世界，誓言是能灵验的！
就在何禅思索这些的时候，又是一阵雷声，吓的四周惊呼连连。
“不是我！”六子脸黑不能再黑，眼睛四处扫视，忽然，他眸子一定，抓着何禅的手，指向前方不远处，说：“何大哥，那边，那边好像有人在渡劫。”
不用他提醒，何禅也看见了。
如果说第一声雷，确实让他心慌，那第二声雷，他就知道，和老六无关。
既然和老六无关。
咳！
何禅安抚的拍拍六子的手，嘴上冠冕堂皇道：“我就知道六子不会干欺师灭祖的事，既然是渡雷，那你们想过去看吗？”
“去！”六子恨的牙痒痒的，他倒要看看，是谁坑他！
“不去，爹，我想去做任务。”何纠扯了扯他的袖子。
“那你去吧，我带六子过去看看。”何禅理解道。
何纠皱眉想了一会儿，又看看六子，最终不情不愿道：“那爹，你自己小心。”
顺便专门用传音提醒何禅，让他小心六子。
何禅欣慰的揉了揉何纠的脑袋。
还行，没白养，知道担心爹了。
六子在一旁看的碍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刚好看到自己抱着何禅的胳膊，眼睛顿时一亮，将自己整个人往何禅身上依靠。
何禅还在和何纠交代事情，冷不丁胳膊上挂着一个人，想不注意都难。
这些天，他对六子的粘人功力，已经服的不行。
也不知道六子是不是得了软骨病，有事没事就喜欢往他身上趴，这也是何禅坚定闭关的原因之一。
“我们走吧。”何纠离开后，何禅顺势拨开六子。
“何大哥，你能不能，不闭关？”被拨开的六子没一会儿，重新黏了上来。
忽地，何禅停下脚步，认真的注视着六子，平静道：“你要习惯。”
“修行之路，要耐得住寂寞。对于修仙之人来说，时间不过是个概念，十年如一日。可能当你某天闭关出来，外面的世界，早已过去了十年甚至更久。”
“如果你没有做好这些准备，我劝你，还是不要走这条路。”
这话，何禅本意是想告诉老六，他闭关的决心，让老六死心，不要再劝自己。
谁知，直接把人说哭了。
六子他哭，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默默盯着你，默默的流泪，不吭声、不说话，眼眶渐渐变红，就是这样，却莫名的让身边的人感同身受，感觉他受了巨大的委屈与莫大的伤心。
何禅：……
让我死吧！
啊——
“走吧，去看谁在渡劫。”何禅扭头，故意无视他，沉默的往前走。
这次他决定，不能再这样纵容老六，不然真的无法无天了。
六子失望的低下头，整个人仿佛笼罩在阴影中，显得晦暗、冷寂。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拉住他的手，身体不受控制被带着往前走，他才回过神，怔怔的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往前走的何禅。
他们没有走多久就到了，只可惜，不让人过去。
何禅看着眼前里一层外一层的人，禁不住问旁边早已到的人，“不是说，禁止修士在城里渡劫吗？”
被问话的人见何禅长的一表人才，尤其那气质少有的麟凤芝兰，使人眼前一亮，下意识回道：“是禁止，但凡事皆有例外。”
“里面渡劫的应该是黄家家主，听说这几天府城来了几位凌云宗的仙长，看中了黄家三公子的修仙天赋，想带他走。临走前顺便给了黄家一枚破障丹，没想到这么快就突破了。”
“这下好了，黄家又崛起了。”
“黄家家主，什么境界？”何禅接着问。
“什么境，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知道？不过我好像听到有人说，先天什么的。”
先天境？
不是说俗世修士很少，且修为低微？
貌似先天境，在修真界，算中下水准，还是有出路的。
何禅不解，再看不远处的天空。
淡紫色的劫雷看似恐怖，实则雷声大，雨点小，等时间一到，象征性劈了两下，就散了。
“这劫雷，怎么看着还没平时下雨时的雷厉害？”旁边看热闹的平民忍不住嘀咕。
何禅：……
这我没法接。
“何大哥，他这劫雷好像不对。”这时，六子突然拽住何禅的袖子，说。
“我知道，你也觉得太小了对不对？”何禅不以为意。
六子：“……”
“这根本不是突破的雷劫，再说，你身为一名筑基修士，不知道非结丹无雷劫吗？”一道轻嘲的声音在何禅耳边响起。
？？？
谁？
何禅扭头，突然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全身上下蒙在黑色披风里的男人。
“你是？”何禅警惕的看着对方，右手抓住六子，随时准备离开。
“路过的。被雷声吸引而来，没有恶意。”男人说道，低沉的声音很是陌生，何禅确定自己不认识。
想到什么，何禅抽空偷瞄了六子一眼。
很好，六子没反应，这人不行。
何禅悄悄松口气。
不过他说的，非结丹无雷劫……
抱歉，前身修炼向来水到渠成，没有雷劫。
所以何禅会认错，也不意外。
再说，这雷除了小点，真的很像雷劫。
“不是雷劫，是什么？”何禅问。
“应该是丹劫，没想到凡俗界，居然还有四品以上的炼丹师。”黑披风男子抬头，皱眉道。
“你要去看看吗？”男人回头，却发现刚还在一旁的人，不见了踪影。
六子临时召唤过来搭戏的傀儡：……
随即眼眸一转，消失在原地。
“何大哥，我们这就回去吗？”六子不明白，刚还对雷劫感兴趣的人，怎么说走就走。
“嗯，没什么意思，刚好回去收拾东西为闭关做准备。”
六子闻言，表情一沉。
“六子，以后不要叫我何大哥了，叫我师父吧。”何禅又道。
只要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就不怕你！
六子望着突然兴奋的何禅，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快叫！
何禅关切地看着六子。
“师、师父。”最终，六子没顶住他的视线。
“哎！”何禅很高兴！
以至于伸手重重拍了拍六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身为我的徒弟，要时刻牢记我们的门规！”
“大声告诉我，我们的门规是什么？”
六子：“……不能欺师灭祖。”
“没错。而且你要好好修炼，以后，师父就靠你来保护了。”何禅期待的看着六子，仿佛在等一个满意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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