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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然进了餐厅，抓起煎蛋就塞进嘴里，“早上上网没有？情况怎么样？”
顾可颐喝了口牛奶回答道，“出人意料的好。”
穆珂举起手机，“好多@，回复不过来了。”
安若然和顾可颐对视一眼，“你每个都回复？”
穆珂弱弱地回答，“她们叫我加油，我想说谢谢，又不能群发……”
安若然深情地看着顾可颐，“你签来的，以后好好带。”
顾可颐同样一脸深情地看着他，“老板，我可以反悔吗？”
穆珂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下午的时候穆珂跟着顾可颐来到M.D.S，出门前他亲眼见到顾可颐化妆，那震撼不亚于看到妖精画皮。
眼看着他把一层层的粉糊到了脸上，画上了五颜六色的眼影，眼镜一戴，扭着腰，掐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看不什么看，没见识！”
穆珂还真不敢细看，坐车都离着他远远的，怎么也想象不到，他狂野的妆容下是一个张可爱又白嫩到极点的娃娃脸。
进了门里，补妆的前台看到花孔雀一样的顾可颐立刻站好，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总监。顾可颐哼了一声算是打招呼，扭着腰向里走。
“呐，老娘可不没有骗你，我们说能提供给你最好的资源就一定能给你最好的，不过你也要照我的要求完善自己。”顾可颐一边带他参观公司，一边训话。
“我请了两位老师，一位教你英语，一位教你法语，不要以为会说普通话和方言就能混时尚圈了。”
穆珂听完简直要哭了，他以为模特是个不需要说话的行业的，嗫嚅着说，“我英语很差……我是历史专业的……”
顾可颐翻了个白眼，“我管你什么专业，英语跟法语一定要学好。小岳安排好之后会通知你上课的时间和地点。”
“还有，”顾可颐忽然站住，穆珂正亦步亦趋地跟在顾可颐身后，差点儿撞上，顾可颐戳了戳他的单薄的胸肌，“我还安排了专业的健身教练指导你的健身，还有营养师……”
一听营养师穆珂就要疯了，哀嚎道，“不会要吃营养餐吧？！”
录节目那几天的营养餐已经让他抓狂了，要是继续吃，他有点儿不想干这行了……
顾可颐继续白眼，“你以为呢？你要做的是职业模特不是靠脸吃饭的偶像明星。”
穆珂一脸委屈，不能自由地吃，跟死有什么区别。
啊~我的煎饼果子！啊~我的麻辣烫！啊~我的麻辣火锅！啊~我的串串！啊……
“你现在住校，一切都不方便，正式实行还要等你这个节目录完，公司会出面给你租一套公寓，到时候你工作和训练都方便一些，最近呢，你就乖乖地起早过来上形体和外语课。”
穆珂垮下来脸来，但是在顾可颐的眼神攻势下只能挺胸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顾可颐满意地点点头，“手机拿来。”
穆珂乖乖把手机递过去，顾可颐打开他微博，发了一条：谢谢大家的喜欢，我会加油的！
顾可颐向下翻了翻，看到这个傻小子的回复，忍不住叹气，“每条@都回复，你是想累死自己么？”
穆珂有些羞赧地笑了，“不想辜负大家的喜欢。”
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在他这个平凡人的微博里说着中肯的建议和善意的祝福他没办法视而不见，只能小心翼翼地回复着，也算对得起这份喜欢。
顾可颐这些年带过很多新人，不论出名与否，总有一些自己是明星的优越之感，想要出人头地的蓬勃野心，穆珂是他遇见的第一个另类。
进这个混乱不堪的圈子，凭着一腔喜欢，踏实、诚恳。也许他会比自己想像中走得更远。
“你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这句话，辜负了别人其实没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不要辜负今天的自己。”
不要辜负了你今天的喜欢和热忱。
顾可颐平时毒舌，句句带刺，这一句语气平常，却足见真诚，穆珂被他感染，郑重地点头，像是许下了承诺一样。
“这些人终究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你以后做模特也好，做演员也罢，都要跟自己的粉丝保持距离，这是原则，”顾可颐说道，“我等下要开个会，你去休息室等我，等下带你去见造型师。小岳带他去休息室。”
小岳送穆珂去了休息室，M.D.S的狼女们便出动了，一会儿送水果，一会儿送零食。
“好可爱，跟我说谢谢呢！叫姐姐好甜呀！”
“我问他在做什么，他说在给粉丝回复，我去微博看了，真的是每个都在回复啊！”
“好呆好乖好喜欢！”
“嗷嗷嗷嗷~~~~”
外面一群狼女呼喊的时候，穆珂正在奋力地回复每一条留言，但是遇到匪夷所思的留言，完全没有办法。
比如，“阿珂！嫁我！”、“哎呀！活的！”、“远珂赛高！”、“珂远邪教！”、“阿珂我要给你生猴子！”
生猴子什么的好吓人……
留言越看越让人心惊肉跳，穆珂默默退出软件，搜索昨天节目的报道。
比较官方的说法居多，最后都会提一句选秀节目史无前例的负分起步，不过也有不少人说这是节目组炒作收视率的手段。对此，穆珂深感委屈，那他的半个地瓜是被节目组炒了？
沈越前一天跟人聚会，后半夜才回到家，下午的时候才在头疼中醒过来。
“老大，快看新闻。”FROM琪琪
手机最上面的短信如是说，沈越眯着眼睛查阅新闻和微博，有些惊讶，怎么一夜之间他就上了热搜了？
第九章 小白兔的换装游戏
沈越揉着太阳穴爬起来，先把手机仍在了一边洗了澡，裹着浴袍出来煮了一杯咖啡才把手机拿过来慢慢看。
他入行年头不短了，顶着知名摄影师和不亚于职业模特的身材和样貌被业内认可，却也只是小范围的红，如此铺天盖地都是自己名字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还是跟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连在一起。
穆珂。
“虽然是我违背了比赛规则，但是，我很生气，他利用我对他的信任骗了我半个地瓜，我那天真的真的很饿，但是一想到他是工作人员也很辛苦，就分给了他一半，既然他不是工作人员就拒绝啊！”
点开视频，看着穆珂义愤填膺的样子，沈越失笑。他堂堂大摄影师没有被一个想红的小模特认出来就算了，如今还莫名其妙背上了半个地瓜的债。
真是……
“莫名其妙啊！”
沈越刚想把手机扔了开电脑看一看昨天拍的片子，铃声却在这时候诡异的响起来。
“醒了？”自家大哥严肃一丝不苟地声音传过来。
沈越白眼一翻，哼了一声，“刚醒，你是不是在我家里装了监控？”
沈卓的声音冷冰冰地说道，“我没有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沈越打着哈欠，“那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沈卓那边似乎还有人，沈越依稀听到一句文件之类的话，紧接着就是沈卓的声音，“我看了今天的娱乐新闻，你什么时候有心情给娱乐节目做评委了？缺钱了？”
沈越不以为意，散漫地回答，“谢文轩的公司和电视台做的节目，只是去帮个忙而已。”
沈卓很不客气地哼了一声，“别搞出事情来。”
做了三十年他的弟弟，沈越真的是烦透了他哥这种管天管地的姿态，毫不客气地回复，“放心做你的霸道总裁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越被沈卓一个电话搅得没有心情修片，索性回到床上从头开始看昨晚的节目。
于是，沈大摄影师被小模特穆珂蠢哭了。
“阿嚏！”
去造型室的路上，穆珂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顾可颐嫌弃地抖开纸巾挡住自己的口鼻，“干嘛？感冒啊？”
穆珂揉揉鼻子，“没啊……”
他身体很好，鲜少又生病的时候，大概是知道自己生病了又要多花很多钱，身体机能都随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改变了。
顾可颐收起纸巾，细声细气地嘱咐，“我请的造型师很贵的，很高档的，进去之后别跟刘姥姥似的，丢我的人！”
穆珂小声应着，却又惹得他不满意。顾可颐抓着他的下巴，吓得穆珂瞪大了眼睛。
“你现在好歹是个艺人，未来是要登台走秀的，怎么总是畏畏缩缩的？你台上的气场呢？拍硬照的气势呢？跟个兔子似的！”
穆珂抿着唇不说话，他知道自己性格不讨喜，爸爸阿姨和弟弟都不喜欢他，然而性格已然这样，他想改也需要一段时间。
顾可颐看着他的兔子样儿就来气，扭着他的下巴推到一边去了，告诉司机开快一点儿。
J老师带穆珂去的造型室在CBD的一座大厦里，光是门面就给人造价不菲的感觉。
“这儿的老板是我的熟人，我让他找人教你化妆。”顾可颐边带路边说。
穆珂连忙说，“不不不，我不用化妆！”
在穆珂的概念里，出门化妆是女孩子的事情，大男人化妆……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顾可颐的眼影……
顾可颐知道他在想什么，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好歹尊重一下粉丝好吧，你看你节目上连个底都不打，镜头一到你就一脸油光！真以为自己帅出天际了？！”
穆珂被他骂得直缩头，再不敢反抗，老老实实跟着他往里面走。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长发男人，叉着腰站在门口，看到顾可颐就狂笑不止，“啊哈哈哈哈！！！一把年纪了被人把名字打在电视节目上，真是晚节不保，啊哈哈哈哈！！！”
“卧槽！姜小贱，我跟你拼了！”顾可颐冲上去，跟那个长发男人扭打成一团。
穆珂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个人酣战，周围忙忙碌碌的人竟然视而不见。
“穆珂是吧？我是这里的总监，叫我李铮就行。”门内走出一个皮肤白皙的男人，穆珂连忙问好，“李哥好。”
“进来吧，他们俩打完就没事儿了。”
说得好像两个闹事的小孩子……
李铮带着穆珂进了一个小隔间，帮他安置好随身物品，便叫人进来给他洗头发。
穆珂开始还有点儿紧张，李铮温和地说，“别紧张，小可昨天打电话嘱咐了，不会对你做奇怪的事情的。”
顾可颐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电视上就把罪魁祸首谢文轩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这人却脱口称呼他“小可”，可见关系不一般，穆珂也就放下心来。
“是啊，大半夜打电话进来，坏了老子好事。”跟顾可颐打架的男人走了进来，瞥了一眼穆珂问顾可颐，“你新男友？”
顾可颐没理他，走到镜子前整理仪容，“这可是小然然的新欢，好好伺候着。”
“我不是……”穆珂弱弱地回答。
然而他微弱的回答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那边三个人已经热火朝天地开始八卦安若然的感情生活了。
穆珂洗好了头发在椅子上坐好，身后三个人看着他的脑袋，像是在看什么陈列品。
“我先来好了”
李铮亲自执剪，把穆珂的一头乱发修剪了一遍，又简单做了造型，把早先那一头乱发修得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加上穆珂原本一张脸就颇为出众，如今更加抢眼。
“顺序有点儿乱，不过没关系。”
接下来被顾可颐叫姜小贱的长发男人，打开一套新的刷子，边上妆边对穆珂进行指导，“你若只是普通上节目，自己打底就好，画一下眉，这里还有这里上一点儿高光。上底妆的时候注意……”
姜先生全程blablabla，穆珂一句话也没记住。最后姜先生贴心地送了一套化妆品还都贴上了标签，标上了序号。
“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打电话问我，这是我的名片。”
姜先生递过一张名片，穆珂接过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亚历山大?姜”。
“呃……”
看来这又是一个不能以真名示人的高人。
“叫他ALEX就行了。”李铮这个时候说话，让穆珂松了口气，总算没让大家难堪。
“好好跟着小可干，你知道你刚才坐这儿一个小时多少钱么？”亚历山大?姜先生如是说道，“我们家honey可是天王天后来了都不轻易动剪子呢~”
“谢谢，李哥，姜，姜哥……”
“谢什么谢，老娘都送上门给他侮辱了，还要什么报酬，也不要点儿脸了。”
眼看那边又有打起来的架势，穆珂忙说，“顾老师，我们不是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顾可颐翻开粉盒补粉，“哼，饶你不死！我们走。”
李铮一把揪住亚历山大?姜先生的衣领，微笑颔首，“慢走不送。账单改日会送到贵公司。”
“靠！”顾可颐回身竖了一个中指。
两个人出了门，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下一站的地点不远，就在隔壁的商场，不过这次倒没进去，有店员直接送过来一大包衣服。
“跟你们店长问好，账单寄到公司就行了。”
顾可颐连车都没下，嘱咐穆珂，“怎么说现在也算是有点儿名气了，大牌子你还衬不起，但是也不能总穿地摊货，这家品牌中等，款式低调，和你气质，他家店长品位还行，他挑的我放心，你回去好好搭就行了。”
“谢谢顾老师。”
顾可颐额头上炸出个#字，“叫我J老师！”
穆珂摸摸鼻子，“我觉得顾老师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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