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斯文嘴角抽了抽,切回游戏环境,摘掉了落在肩膀上的一片落叶。
此时天气微凉,又困又乏的唐斯文,打了个哈欠,听着耳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再次迷糊了过去。
“……师……师尊。”半梦半醒时,唐斯文听见,秦越犹犹豫豫的叫了一声。
他睁开眼,看见这人站在半米开外,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不服气的看着自己。
“哟,今天知道主动叫师尊了啊。”唐斯文有些意外,又有些开心。
秦越板着脸,说:“按照你们的时间,已经快子时了,你要睡在这儿么?”
唐斯文一下子清醒过来:“子时?!不不,你快送我回去,直接回青莲居!”
他一定是累糊涂了,居然睡到了快12点。
秦越也不再多问,带着唐斯文往下飞。这一次,他没再跟钳制犯人似的架着唐斯文,而是搂住他的腰,让唐斯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等落到青莲居以后,唐斯文连跟秦越道别都顾不上,飞奔着跑回了屋,把门重重一关,敷衍的吼了一句:“你快回吧。”
话音刚落,唰一下,唐斯文就动弹不得了——他重新回到了锅上。
秦越有些莫名,也不并问为什么,就这么回了齐心斋。
接下来的每个晚上,秦越都按照唐斯文的要求,努力练习基本功。
不过,除了最开始那一手之外,唐斯文再也不肯亲身示范了,每次都是动动嘴皮子,然后滔滔不绝的讲解动作。
他一开始有些担心,这样下去会不会装逼失败?不过,秦越仍是非常认真,基本是唐斯文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也不会要求:“师尊,你能不能陪徒儿比划一下?”
唐斯文不由有些飘飘然:嘿,原来少年的秦越,这么好骗!
直到那天,秦越再托着他往山下飞之时,好久没触发的【品鉴】技能,又亮了起来:
【这家伙,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其实和我一样,根本不会功夫。只不过,他很用心的把功法都背了下来,还仔细想过了要怎么样讲给我听。看在他这么努力的份上,我就不拆穿他了,勉勉强强的尊他为老师吧。哼,幻翼之国那么多大师,我都是直呼其名的,偏偏是这个人类,我得叫他师尊。】
唐斯文瞥了眼一本正经的秦越,又瞥了眼已经飙升到50%的主线任务进度条,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
再过几日,秦越就要正式拜到唐斯文名下,换上青云派的服饰,住进内门弟子的院落了。
这一天,唐斯文和往常一样,正在纸上写写画画,琢磨怎么拆解了讲给秦越听,突然有人着急忙慌的跑进院内,站在门口喊:“六师叔!六师叔!”
唐斯文开门一看,此人是贺云止门下的弟子,郝锦年的小师弟。
他神色慌张,舌头都有些打结的说道:“六,六师叔。不好了,那个,秦越,秦越,把外门弟子打残了!”
第42章 陷害
唐斯文心中一凛, 飞快掩上房门,跟在这小弟子后面往齐心斋方向跑,边跑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详细说来!”
小弟子跑得有些喘,说话也不太利索,只说秦越不知道为什么和几个外门弟子打了起来,然后那几个弟子都头破血流的,看都没法看了。
唐斯文知道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只能忍住心中焦虑,同时加快脚步, 飞速奔往齐心斋。
待赶到齐心斋时,贺云止和郝锦年带着几名弟子,已经在院里等着了。
原本住在齐心斋的几位少年, 正在为地上的四名外门子弟包扎伤口。那四人脸上的的确确是鼻青脸肿, 从身体姿势来看,估计有两人还被卸了关节。
而秦越,两手交抱着, 站在一旁,脸上颇有些愤懑之色。
见唐斯文赶到了, 贺云止开口道:“六师弟, 我听锦年说, 刚才这齐心斋里, 似乎有些冲突。锦年,你跟六师叔说说, 究竟是怎么回事。”
郝锦年行了个礼,声音带着些恰如其分的愤怒:“六师叔,再过五日, 便是拜师仪式了。按例,外门弟子需得将制备好的衣服送过来。就这么简单一件事,我便交代了外门的师弟们。不料,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人急冲冲的过来,说秦越突然出手,打伤了师弟们!我原本不信,直到我赶来时,亲眼看见,秦越把这几位师弟从房内扔了出来!”
接着,郝锦年转过头,对那四个人道:“你们,把刚才的情况,详细说一遍!”
那四人当中,有一位伤得没那么厉害的,努力直起身,道:“是这样。这几日,齐心斋的几位师兄诸事繁忙,闲杂事务就都由我们包办了。我们准备好了师兄们的衣物后,就得按人送到各位手上。其余师兄的,我们都送到了。唯有这位秦越师兄,还在房内午睡。我们当时也是欠考虑了,直接推门进去——不想,这就唐突了秦越师兄,惹得他发了好大的火。”
唐斯文听到这,已觉得这话里有话了。果然,郝锦年追着他问:“午睡?这个时间了,秦越竟还在午睡?”
这时,一位个头不高,肤色雪白的少年,站了起来,道:“啊,锦年师兄,莫要生气。秦越哥哥最近晚上都外出勤奋练功,白天太累了,偶尔多睡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一听到这声音,和那句“秦越哥哥”,唐斯文立刻就想起来了,这就是那天要让秦越教他轻功的少年。
这少年,好像叫汪明皓?长得倒的确是明眸皓齿,只不过,他此时能说出这番话,唐斯文可不认为,他的心思和外表一样明净。
毫不意外的,郝锦年眉头紧皱,道:“晚上都外出勤奋练功?此话怎讲?”
到了现在,唐斯文早已明白,今天这一出,只怕根本就是针对秦越的。如果他再不吭声,任由郝锦年追问下去,只怕就没机会发声了。
因此,唐斯文直接截断了郝锦年的话,对着贺云止道:“大师兄,听上去,的确是秦越动手伤了人。可万事皆有因,我们是不是也听一下秦越的说法?”
贺云止脸色已是有些不好了,但仍然点了点头。
唐斯文赶紧对秦越道:“秦越,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越脸色阴沉,道:“这四人,行为不端。”
唐斯文心中暗叫不好,还没吭声,去听见郝锦年追问道:“行为不端?如何个不端法?”
秦越抿了抿嘴唇,不肯再说。
这时,坐在地上的外门弟子,带着哭腔道:“秦越师兄,你倒是把话说明白啊,我们只是将你送衣服过来,虽然没有在门口通报,的确是失了礼数,但也不至于要挨这顿打啊。”
这时,那汪明皓也说:“啊,秦越哥哥,这几人是做了什么事,惹怒了你?如今大家都在,不如你说出来,看看他们到底错在哪里?”
唐斯文知道,“行为不端”这四个字,可大可小,去不是可丁可卯的。如今这情况,在现场的只有秦越和外门弟子,即使秦越把对方如何不端的,都一一说出来,另外四人只要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做,那也是空口无凭,唯有“秦越打人了”是确凿无疑的。
因此,唐斯文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道:“秦越,为何这个时辰,你会在房中午休?”他知道,秦越的精力极佳,别说白天了,就算是夜晚,也就只需要睡1-2个小时。这也是他敢于让秦越每晚都高负荷练习的原因之一。所以,秦越会在日间午休,本身就十分古怪。
秦越脸上露出些许迷茫,道:“我……我也不知。今天,喝完他们送过来的水之后,我就格外困,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直没再说话的贺云止,终于发声了:“喝完水就睡着了?这水,是谁送过来的,可还有剩?”
秦越道:“我没注意是谁送的,一整壶的水,我喝了一杯。剩下的,应该还在桌上。”
唐斯文道:“师兄,你是怀疑,这水有问题?”
贺云止缓缓道:“秦越虽是乖张了些,但的确是勤奋,早课晚课从不曾落下。若要说他日间偷懒睡觉,我确实,也不太信。”
那汪明皓立刻道:“既然这样,弟子立刻将那水端出来验一验,不就能真相大白了?”
贺云止道:“且慢。”他环顾四周,最终道:“我自己去。”
片刻后,贺云止当真去屋里亲自端了个托盘出来,上面是茶壶茶杯。
唐斯文突然开口道:“师兄,这看上去,只是很普通的茶壶茶杯啊。您要不要再让秦越看看,有没有和其他茶壶弄混?”
贺云止无奈笑道:“青莲,这桌上只有这么一套饮具。”话虽如此,他仍是往前多走了几步,以便让秦越看得清楚些。
秦越并未挪步,只点了点头,说:“我当时并未细看,但应当是这套。”
贺云止从茶壶中倒出一杯水,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端轻嗅一番,道:“色味均正常。”
在旁边忍耐已久的郝锦年赶紧道:“师尊,这水怎么可能有异。依徒儿所见,必定是秦越心虚,找了个托辞。”
唐斯文摇摇头,道:“锦年师侄,如果这水一看,一闻,就知道有异,那又有谁会喝呢?”
一旁的外门弟子哭丧着脸道:“师叔!实不相瞒,如今齐心斋的瓜果茶水,都是我在负责。若是师叔担心我使了坏,那我这现在便喝掉这水,将众人看看!”
贺云止沉思片刻,道:“青莲,你以为呢?”
唐斯文叹口气,道:“大师兄,若其他人喝了这水,没有任何异状,那秦越自然再不能抵赖。我也不会再为他说项,一切按门规办理。”
贺云止道:“好。既然如此,就请这位送水的弟子,自证清白。”
那外门子弟接过水,当着众人,一仰脖,喝了下去。
片刻后,这人突然倒在地上,大哭大叫起来:“救命,救命!我好难受!”接着,他扑到另一名外门脚下,拽着他的衣袍一角,哀嚎道:“大哥,大哥,不是说只会让人昏睡么?我……这心中,百爪挠心!我好难受!”
被唤作“大哥”的那人,慌忙扯过衣袍,道:“你胡说什么!什么昏睡!我,我……”他满头冷汗,望了望郝锦年,最终看向贺云止,声音颤抖道:“大……大师叔,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里,贺云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沉下脸来,对身后另两名内门子弟道:“带这四人去训诫室。我稍后仔细询问。”
话音刚落,汪明皓第一个向秦越跑了过去:“秦越哥哥,这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在水里下毒!还好你没事!”
秦越仍是立在那里,并未看向汪明皓,而是远远的望着唐斯文,神色复杂。
唐斯文虽也是望着秦越,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嘘”的姿势。
这边,郝锦年急急道:“师尊,即使这水真是有问题,但是,方才明皓所说的,秦越夜间外出,是否也应当仔细查问一番?按照门规,夜间私自外出,也要责罚!”
不待贺云止答话,唐斯文已经先出声了:“大师兄,秦越夜间外出一事,的确属实。不过,他并非私自外出,而是应我要求,与我相见。”
此话一出,郝锦年脸色煞白,望着唐斯文,一脸的不可置信。
贺云止缓缓道:“青莲,这又是为何?”
唐斯文道:“师兄,秦越根骨奇佳,但基本功并不扎实。我一时着急,只想尽快将最基础的身形步法教授将他,故而出此下策。”
贺云止微微摇头,道:“六师弟,你再如何爱才心切,也不应当坏了规矩。如今你既然自认了此事,那……稍后我便陪你一道去找师父,看看他的意思。至于秦越——待这几名外门弟子交代清楚了,再来一并处理。”
语罢,他便往院外走去,想来是要去训诫室了。
郝锦年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只是咬着嘴唇,双目微红的看了看唐斯文,一语不发的跟在贺云止后面,也离了这齐心斋。
一时间,除唐斯文以外,齐心斋只剩下原本居住在此的几名少年,都围住秦越,开始问东问西。
秦越没搭理他们,朝着唐斯文走过来,低着头,脸上难得的露出几分委屈模样,轻声道:“师尊。”
唐斯文心中一阵刺痛,拉过秦越,带着他往外走几步,手不自觉的摸了摸他的头发,道:“你还好么?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会有人觉得,现在的小秦越比之后的更可爱吗?
第43章 惩罚
秦越脸上是隐隐怒色, 咬咬牙,道:“我喝了水之后,就困得站不住, 好像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那帮人推门进来时,我能听见声音,但身体非常沉重,无论如何都无法挪动,连眼睛都睁不开……然后, 那帮无耻之人,竟然伸手摸我!”
唐斯文虽已猜到了几分, 但听到那些人淫/邪至此,仍是惊怒交加,心中阵阵作痛。
他下意识的按住秦越的胳膊, 声音都有些抖:“你……受苦了。”
秦越顿了顿, 有些奇怪道:“受苦?还好吧。我就是觉得恶心。他们的脏手一伸过来,我立刻就醒了,反手就把他们的关节卸了。他们不是喜欢乱蹭么, 我就按着他们的头把他们撞在一起,好好蹭个够, 然后再扔了出去。哦, 对了, 我按照师尊所说的, 一点儿幻翼之力都没用,全用的手上功夫。”
唐斯文愣了下, 又仔仔细细端详了秦越一番,不放心的问道:“你,当真没事?”
秦越“哼”了一声, 小声说:“我当然没事。我就是很生气,你们人类,怎么可以去摸一个未曾表白过的人?难道这种事,不是只有表白之后,得到了对方的同意,才能做么?”
唐斯文有些心虚的把手收了回来,道:“秦越,人类和你们不一样……人类是一种欲/望很复杂的种族。就像那几人,他们想要轻薄你,并不是因为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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