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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欢愉(近代现代)——钱塘路

时间:2021-10-27 09:28:09  作者:钱塘路
我掏出手机,却发现这半面山没有一点信号,不知道为什么隐隐觉得不对劲。
 
江玥发现了我的异常,问:“江老师,怎么了?”
 
“我们先回去。”
 
话音刚落,引擎声由远及近,仿佛在耳边轰鸣一样。
 
我猛地反应过来,是摩托车!
 
抱起江玥沿原路狂奔,余光里摩托车已经顺着小路冲了上来,车上两个人带着头盔看不清面貌。
 
迟了。
 
我看向来路,心里飞快地算着,江沨他们应该已经搬完东西回来了,这里走过去要十五分钟,如果跑快一点,大概八分钟。
 
江玥趴在我的肩膀上被吓得浑身哆嗦,我快速地在她耳边交代:“一会儿老师说跑,你马上往回跑知道吗?不要回头看,快去找你哥哥他们过来。”
 
“江老师,我好怕……”她带着哭腔,一句话被颠的断断续续。
 
“不要怕,老师在呢。”没有时间了,我刹住脚步放下江玥,“快跑!不要回头看!”
 
江玥一边大哭一边沿着来时的那条路拔腿就跑,我目光四下搜寻,捡起路边一只空啤酒瓶,伸手拦在路中央。
 
几秒钟的时间,摩托车急停在我面前,掀起一阵带着尘砾的风。
 
“让开。”前座的头盔下面传来两个字。
 
握紧手中的瓶子,从头盔的护目镜上看到变了型的自己,我必须为江玥争取到八分钟的时间。
 
见我不说话,车后座的人掏出一把弹簧刀,在手心里来回地转,“我们只要那个小姑娘,你现在让开这里就没你一点事儿,否则……”
 
“不让。”我说。
 
摩托车猛地一加速,直直地冲着我开过来,我蹲下身,把手里的瓶子狠狠地砸在地上,玻璃瞬间碎裂弹得到处都是。
 
我无暇顾及,握紧瓶颈处照着飞驰而来的车轮往前一扑,把尖锐的玻璃捅进去。
 
“我靠,还来真的啊。”摩托车似乎是没料到我的动作,又是一个猛刹车。
 
手腕传来一阵尖锐的痛,腕骨仿佛断掉一样麻痹了一秒钟,来不及停顿,双手握住瓶颈处把玻璃拔出来,再重重地扎进轮胎里。
 
可惜摩托车的轮胎材质很硬,玻璃扎进去十分,有八分都碎在胎面上。
 
第二下拔出来后,后脑勺上的头发被狠狠揪起,紧接着胸膛挨了一脚,不重,但我被钳制住毫无躲避的余地。
 
又一脚跺在胸口,这一下五脏六腑都被牵连了,我没忍住干呕了一下,喉咙里升起一股腥甜的血味。
 
“她跟你什么关系啊?”摩托车上的两个人已经下来了,一前一后围着我,“没必要这么拼命,我们又不想要你的命。”
 
“咳……”我咽下去一口血,“我已经报警了。”
 
“逗谁呢?这山上一点儿信号都没有。”拿着弹簧刀那个人不屑地啐了一口,“既然你不让开,那就一起吧。”
 
一阵天旋地转,我被拦腰掂起放上摩托车,被那两人一前一后夹击着。
 
八分钟到了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踹胸口的缘故,我感到氧气匮乏,思考都变慢了。
 
引擎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我推断出大概才过了三分钟,尽管这三分钟如此漫长。
 
见我不再挣扎,开车那人边打火边侧过头警告我:“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要那个小姑娘,你想保命的话就老实点儿,明白了吗?”
 
透过护目镜,我隐约看到他凶煞的眼和额间一条长疤,从眉心一直延伸到头发里。
 
我小幅度地点点头,示意明白了。
 
摩托车猛地冲出去,巨大地惯性让我往后狠狠一栽,后脑勺撞在头盔上,又是一阵眩晕。
 
“操,”身后那人暴躁地搡了一下我的肩膀,“坐好!”
 
我趁势整个身体往前一扑,拿出捏在手心里碎玻璃片,狠狠扎进握着车把的那只手上。
 
一声呻吟在耳边响起,车把猛地失去方向,冲着右手边的山坡冲了下去。
 
身体一阵腾空,没有跌下山的痛感,反而像八岁那年掉进泳池一样,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可是这一次却没人来拉我的手。
 
失去意识前我想,如果这里就是终点的话,菩萨不必来渡我,我并不觉得苦难,只要保佑江沨永远平安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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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应该可以再更一章正文就完结了💧
 
 
## 63(完结章)
 
睁开眼时,眼前明晃晃的全是白色,接着才嗅到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是在医院。
 
我想挪动一下几乎失去知觉的四肢,却发现浑身上下唯一能动弹的只剩下左手和眼珠,左手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
 
视线尽力瞥向窗外,枯黄的树叶簌簌地扫在玻璃上,还活着。这前因不搭后果的念头突然蹦出来,花了几秒钟才消化完。
 
尽管摩托车翻下去的那一瞬间我就做好了死掉的准备,甚至和菩萨许了愿,但还能活着真好。
 
只不过室内太静了,护士铃在右边,我尝试抬起右手,从掌心到腕骨再到手肘牵起一阵迟来的巨痛。我甚至怀疑整条胳膊都碎了。
 
门被轻轻推开,一抬眼正好和杨小羊瞪得溜圆的眼睛对上。
 
“江晚!你终于醒了!”
 
她穿着白大褂快步走到病床前,把我刚探出被子的半条胳膊又塞进去,恐吓道:“乱动什么,你身上的骨头全断了。”
 
“我……”喉咙里堵着一团血的感觉,刚说出一个字就黏住了。
 
“好了好了,吓你的,”杨小羊翻开手中的病例指给我看:“轻微脑震荡、手腕骨裂、肋骨骨折、踝关节扭伤、软组织损伤……一页纸都写不下。”
 
“江玥呢……”我费力地开口问。
 
“那个小姑娘吗?放心吧就是吓着了,昨天在你床边哭了一天,今天让她出院了。”
 
嗓子出不了声,我眨了眨眼示意知道了。
 
杨小羊低头填了几页单子,坐到我旁边,“我实习这两年见过多少血腥的场面,从来没像昨天那么怕过。”
 
她吸了吸鼻子,“你浑身都是血和土,脸上也是,衣服上也是,没一块儿好地方。江晚,你也太狠心了,一走就是七年,好不容易见面了又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瞪过来,“你必须配合治疗赶快好起来,我还等着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好。”我用气音答应她。
 
半晌,她期期艾艾地开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你要是不想回答就闭上眼睛。”
 
我眨了眨眼。
 
“你和你哥……”杨小羊话说到一半就突然停了。
 
“嗯?”
 
“你摔下去那段山坡是最陡的,前几天下了雨,路又滑又窄,等救护车警车到的时候你哥已经把你背上来了。”
 
“送来医院的时候,你浑身是血,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全身都是被树枝石头划的口子……我还以为是你们俩一起摔下去了。”
 
“他……人呢?”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一抬头,眼前一阵黑。
 
“别乱动!”杨小羊急忙道:“人没事,都是皮外伤,守了你一天一夜,早上发高烧晕倒了,在隔壁挂水,还没醒。”
 
听她说完我才稍稍放心,躺回枕头上。
 
“你们俩可一定要好好儿的,”杨小羊不再追问,直接下了结语,“头开始晕了吧?正常,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开点消炎药,晚点儿再过来。”
 
 
 
 
 
门关上之后病房里又变得寂静,一会儿的功夫,四肢好像化冻了一样能小幅度的动弹,只不过痛感也随之醒来。
 
哪怕江沨在隔壁,以我现在的状态想去看看他也是天方夜谭。
 
头是晕的,意识却很清醒,这种状态下越想睡觉只会越睡不着,我索性睁着眼,透过玻璃看树叶缝隙里的一片云。
 
门又开了,以为是杨小羊折返就没有扭头看,直到来人走到床边时都没有出声,我察觉到不对劲,转动脖子就看到了陈阿姨。
 
“小晚,好点儿了吗?”她坐上床边的凳子,我心里又是一紧,这像是要长谈的架势,而我已经无处可躲。
 
“好多了。”
 
她三两句话讲明前因后果。
 
陆周瑜爸爸的司机撞了一辆横穿马路的电动车,电动车上的小姑娘当场死亡,事故后警方判定电动车全责。小姑娘的爸爸一心想用江玥为女儿报仇,就策划了绑架案。
 
出事之后那两个人已经被警方带走。
 
“小陆的父母托我谢谢你,他们本来也要来的,但是我想着你刚醒应该要多休息就婉拒了。”
 
“谢谢阿姨。”
 
不太适应躺着和她对视,我把视线移到输液管上,一滴一滴数着。
 
“小晚,”余光里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明天就得回去了。”
 
我迟缓地意识到她说的是要回去国外,海城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可是我哥,江沨还病着,而且江怀生刚去世。”我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酸,“……为什么不能留下陪陪他。”
 
“他需要的不是我。”
 
头脑昏沉到无法思考,因此我猜不到她话里的意思,只能着急地、无力地用目光恳求她留下。
 
“小沨从小就很会照顾自己,江怀生出事之后,我带小浔出国,”她哽咽了一下,“有次临时出差回来,看见桌子上有张处方单和几盒药,都是治疗睡眠障碍的。”
 
我的手紧攥住床单,心揪成了一团,艰难地开口:“……后来呢?”
 
“我请了半年假留下,每周带他一起去看医生,但是除了开药之外,他什么都不说。”她似乎是陷入回忆中,眼眶里倏地聚满了泪,隔了许久才接着说,“前几天医生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好几周没去拿药了……应该就是从你回来之后。”
 
说完,她仰起头飞快地把眼泪抹掉,看了眼已经空了的吊瓶,声音有些浑浊,“我去叫医生来拔针。”
 
我一直认为不管我在不在身边,江沨都是能自己过得很好的人,会一如既往地生活、工作,做自己喜欢的事,哪怕他话不多但仍会有很多朋友,不会缺少爱。
 
事实证明,他的确表面上过得很好,连我都差点被骗过。
 
眼眶酸胀的厉害,视线也逐渐朦胧,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任凭泪珠滚落在枕头上,耳朵里好像也进了水,闷闷的,分不清这是陈阿姨说的话还是我自己身体里的声音:
 
“快点好起来吧,他需要你。”
 
 
 
 
 
输完水之后又额外吃了一大把花花绿绿的药片,药效起的很快,痛感逐渐麻痹的同时眼皮也疲软下去。
 
我决定不再硬撑,遵从药效睡了过去。
 
冰凉的手从脖子两侧滑下去,似乎是绕过了什么东西,细细的一道触感划过后脖颈,我一惊,睁开了眼。
 
江沨正站在床边,弯下腰在我的脖子上系东西。
 
“哥?”
 
他不作声,很快系紧之后才直起身,穿着和我一样的条纹病服,袖口有点短,手腕,手背上结了痂的细小伤痕全都露了出来。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整个人都褪去了带着温度的颜色,头发和皮肤黑白分明得厉害,像是雪地里的枯树,枝干轻轻一掰就会断掉。
 
“你烧退了吗,哥?”
 
他拉过我的左手,在额头上贴了一下,“退了。”
 
胳膊一抬,脖子上的东西从领口滑进去贴在皮肤上,凉凉的。
 
我低头看过去,是曾经江沨亲手给我系上的那只平安锁。
 
后来东窗事发,我解下来还给陈阿姨,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被他重新系上。
 
江沨顺着我的目光看下去,“别再摘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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