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的身份毕竟是宅内没过明路的“姨太太”,自然不能用夫人等名号称呼,思来想去,包括管家在内的众人才用少爷称呼他。
后来见顾寒山也没反对,这称呼便一直叫了下来。
时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车内有点冷,他应了声,裹紧身上浮夸的貂皮大衣,闷头朝温暖的宅内走去。
一进去便听见了沉沉一声笑,顾寒山低沉醇厚的声音随之响起,充满赞赏:“好小子,学了不少好东西。”
沈城不骄不躁的答:“只学了皮毛,能回来帮上二叔就好了。”
他们气氛还挺和睦。
时玉没有贸然进入客厅,在仆人的伺候下脱了重重的貂皮大衣。
玄关处有等身镜子。
他在仆人奇怪的注视下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
今天天冷,出去前他把衬衫扣子扣的严严实实,生怕进了冷风。
这会儿再一看,一点也不妖艳贱货。
屋内暖气开的高,他解开衬衫最上面两个扣子,脖颈细腻柔软的肤肉幽幽浮现,其上印着几个深色的吻痕。
浓稠如墨的黑发勾缠在雪白颈侧,衬得那吻痕越发糜烂,他眯了眯眼,又掏出口红细致的涂唇。
一旁陪伴他的女仆人脸色羞得通红,眼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明明应该是很奇怪的一幕,她却觉得活色生香。
不论是青年脖子上欲色满满的红痕,还是嫣红饱胀,连唇珠都被吸的可怜的嘴唇。
……太欲了。
她看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甚至想去摸一摸那嘴唇,看看真的有那么软吗,居然能被亲成这样。
觉得自己有够妖艳贱货后,时玉满意的放下口红,不露声色的瞥向身旁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小女仆,更加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妖艳而不过分,让人不忍直视即可。
他清清嗓子,抬脚走向客厅相谈甚欢的两人,“二爷。”
……
客厅声音一静。
沈城面无表情的抿了口茶,鼻尖却又嗅到了那股腥甜惑人的幽香。
从青年晶莹细嫩的皮肉下传来,冲散了空气中劣质浓郁的香水味。
他抬起头,发现对面总是气定神闲的男人忽的蹙了下眉,神情依旧寡淡冷静,眸色却沉了下来。
身边走过一道人影,洁白衬衫的衣角隐约拂过手腕。
他放下茶杯,看着青年自然落座,漂亮艳丽的小脸含着笑,唇瓣嫣红,大敞的衬衫衣领下是缀有点点红痕的皮肉,满身被疼爱过的欲气,乖乖巧巧的倚在男人肩头,仿若无意般的软声问:“……二爷,这是谁呀?”
沈城一动不动,听见男人莫名有些低哑的声音:“我侄子,沈城。”
“要在咱们家待多久啊?”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似有所感,朝他看去。
那顾寒山面前乖的仿佛家养金丝雀般的青年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恶意,狭长晕红的眼尾上翘,涂了口红的唇瓣更加诱人,说话间饱满的唇肉似乎都在轻颤。
像熟透的浆果,表皮覆着浓郁的汁水。
“需要为他准备房间吗?好像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呢,要不然让管家尽快收……”
视线里那张还在不停说着话的嘴唇忽然覆上一只大手。
眼皮倏地一跳。
他垂下眸,喉结滚动着抿了口茶。
苍白修长的指尖不轻不重的碾过唇瓣,无意般划过昨天晚上被吸得软烂的唇珠,时玉被摸得眯了下眼,茫然地扭头对上身旁男人的眼睛。
男人眼神莫测,乌黑短发下的凤眸眸色幽深晦暗,气势一瞬间强势且危险。
时玉被看的害怕,顾寒山养他就像养小情儿,大多数时间都是惯着,但又能很明显的让对方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没什么地位,最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搞出什么乱子。
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男人手段表面温和,却也无情决绝。
这一个月来除了床上,时玉并没有和顾寒山多说过几句话,男人也没什么能和他说的,大多数时间便是靠在床头漫不经心的抽烟,让流着眼泪、身体哆嗦的他躺到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亲一下全做安抚。
他很怕这个样子的顾寒山,总有些说不出的忌惮。
像老鼠见了猫,什么小心思都能在他的眼神下现出原形一样。
……
似乎没有发现气氛突然变得诡异。
顾寒山不紧不慢的抽出张纸巾,苍白的拇指已经被口红染红,他却毫无察觉般耐心细致的擦着时玉唇瓣上浓重的颜色,一边擦一边撩起眼皮,黑沉沉眼眸与他对视,语气却格外温和。
“涂得这是什么,下次不要涂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能看出来顾寒山是个hentai吧?
小沈同志也是,下章应该就能表现出来了
第82章 民国文里的恶毒男配(3)
劣质口红一点点被擦去。
沈城听到一声刻意压低的轻泣。
他不动声色的抬了下眼,发现对面的青年仰着头,半长的黑发缠在颈侧,如绸缎般柔顺细密,抓着男人的衣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柔软的唇瓣没有之前那般红,同样软烂肿胀的像熟透的红樱桃。
他那深沉莫测、不近人情的二叔便嗯了声,安抚性的拍拍他的后腰,嗓音压得低沉。
“以后再说。”
青年这次没有再说话,而是恹恹的倚在男人肩头,细白的手指扯着他的袖扣,素来喜洁爱洁的顾二爷垂眼看他一眼,平静的摘下袖扣给他玩。
“这几年有没有认识什么朋友?”
他自然的收回视线,微微颔首,开始平铺直叙的说起这几年认识的一些同学。
“学校的环境很好,分小组学习,是认识了一些朋友……”
客厅的气氛重归和谐。
管家端着两盘果盘上来,一盘摆到他和顾寒山中间,另一盘满满当当的摆到了青年面前。
像是怕青年不够吃,见缝插针的居然还塞了好几颗樱桃。
这时节的樱桃都是从南方运来,人力物力的成本在这,除了顾宅这样的大贵人家,旁人怕是连见都见不到一眼。
青年看起来也只对樱桃感兴趣。
他在顾寒山面前实在听话柔顺,依赖的靠在他胸前,细软的手掌塞进男人宽厚的大掌里,声音也轻轻哑哑,“……我想吃那个。”
顾寒山点了头,漫不经心的捏捏他的指尖,“吃吧。”
那红通通的樱桃便被青年拿起,他还靠在男人怀里,像个被养坏了的金丝雀,衬衫下的皮肉印着深色的痕迹,满身被疼爱过的欲气,小口小口吃着樱桃。
樱桃很甜,他吃的欢快,又挑了最大最饱满的一颗喂到男人嘴边。
顾寒山眉眼沉敛,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他一贯如此,从脸上看不出喜恶,永远带着上位者若即若离、沉稳不发的冷淡气势,低沉道:“你吃吧。”
青年于是失望的吃掉这颗最大的樱桃。
沈城看着这一幕,心下轻哂,觉得他实在笨的可怜。
连一个男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都看不明白。
顾寒山这样的男人,这辈子也不可能被感情左右。
就像他不喜欢吃樱桃,那么谁来也没用。
心中的哂笑似乎被听见了。
对面那名叫时玉的青年忽的抬头朝他冷冷看来,当着他的面,重新靠到男人肩头,傲慢不屑地冲他扯了扯唇。
不知在骄傲什么。
明明只是只被拴住脚踝的金丝雀,也敢在他面前放肆。
沈城平静的想。
——真是蠢笨不堪。
*
一上午过的很快。
马上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不过这顿午饭吃的也不愉快。
因为时玉被鱼刺卡了嗓子。
整个厨房顿时间人仰马翻,连带着管家在内的仆人们争先恐后的要给医生打电话。
沈城沉默一瞬:“……”
他低头看了眼餐桌上那盘西湖醋鱼,才看一眼便被愤怒的管家撤下。
时玉也很尴尬。
他一个成年人,居然被鱼刺卡了喉咙。
鱼刺扎着嗓子,他不敢咽口水,张着嘴巴让顾寒山看。
顾寒山蹙着眉,大手揽着他的腰。
他似乎也有些无奈,一边抽纸巾给时玉擦不受控制留下来的口水,一边让厨房赶快想办法。
一顿饭吃的险象环生,好在鱼刺不大,扎的地方也不深,厨房端来一碗醋,时玉苦着脸喝了半碗,半条命去了一半,鱼刺才终于软化。
他被酸的恶心,一口饭也吃不下,在顾寒山的同意下离开了餐桌,浑浑噩噩的回卧室安抚受伤的小心灵。
某种程度上也算完成了被赶下餐桌的任务。
他走后这顿饭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沈城却没了什么胃口,放下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对面同样没再吃饭的男人聊天。
*
时间过去的很快。
这一天似乎什么都没经历,又似乎经历了许多。
浴室里没有洗漱用品,他找了管家,管家立刻带他去储物间亲自挑选。
偌大的储物间左边货架上堆得是满满当当的洗浴用品,甚至还有雪花秀、雅霜之类的乳液,右边的货架就显得简洁了很多,干干净净一目了然。
“这些东西……?”
管家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连忙解释:“是这样的,左边的货架上的是时少爷用的,右边货架上的是二爷用的。”
沈城顿了下,“那我可以拿哪边的?”
“少爷您当然想拿什么都可以啊。”
沈城点点头,随手从离得近的左边货架上拿了块香皂,正准备离开,他便看见管家的脸色一变,迟疑的开口说:“少爷,这块是这架货架上的最后一块花香香皂。”
“……”沈城:“花香?”
“是的,”管家暗示道:“时少爷很喜欢,用的很快。”
沈城捏捏眉心,放下这块香皂,抬脚走向右边货架。
这下他随便挑了点东西,管家面露微笑,毫不阻拦。
沈城神色淡淡,离开储物间时回头看了眼,那块香皂上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女人笑意盈盈,下面还写着几个小字。
都是女人用的东西。
他平静想到,口红、香水、香皂,这位时少爷下一次又会用什么?
——直接穿女人穿的衣服吗?
他回了卧室洗澡,洗完澡想到明天顾寒山要带他去百货公司了解生意,随便换好衣服便准备去书房再和他请教些问题。
书房在二楼。
顾宅的仆人们都知道书房是重地,除了管家和特定时间出现打扫卫生的仆人们,没人敢靠近。
一路走来走廊静谧无声,即将到书房时,沈城忽然发现顾寒山书房的门没有关,开着不大不小一条缝隙,昏黄的灯光顺着缝隙洒出光影,隐隐约约的,里面传出些人声。
他莫名停下脚步,站在光影照不到的黑暗中,眸光晦暗,朝书房看去。
……
书房内灯光明亮。
橘黄色的桌灯下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
穿着浴袍的青年四肢雪白盈盈,裸/露在外肤肉细腻光滑,他坐在男人腿上,长过肩膀的黑发湿漉漉的,勾缠着纤薄透白的肩背,水光潋滟的凤眸眼尾晕着红,呜咽般说着话,语气软的像撒娇:“……真的没有胃口。”
“所以不吃晚饭?”
低沉平静的男声紧接着响起,旋转椅背对着房门,坐在其上的男人只能看见宽厚的肩膀和两条修长有力的腿。
那只箍在青年腰间的大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顾寒山语气温和:“躲在屋里吃零食?”
青年被他吓得不敢说话,很快便像感应到危险的食草动物那样,伸出雪白柔软的胳膊,勾着男人的脖子小声解释:“中午的醋太酸了……”
“酸了这么久?”男人又漫不经心的问他,声音中含着沉沉的笑:“玉宝现在也学会骗人了?”
他怀里的青年太小了,满打满算才成年半年,身材纤细柔软,眉眼也艳丽妖冶的勾人,偏偏被疼爱了这么久气质依旧干净,坐在怀里还没男人宽厚的胸膛一半宽,被乌黑柔顺的黑发裹住肩背,脖颈越发修长,雪里透红、漂亮精致的脸也越发的小,顾寒山一只手便能盖个完全。
男人捏着掌下敏感的腰肉,看着青年哆哆嗦嗦的红了眼眶,无力地贴在他胸前,刚刚被他亲过的嘴唇肿的合不上,和中午一样落着晶莹的水迹,软烂的舌尖抵在牙齿后,可怜的不敢探头。
他温声问他:“玉宝骗二爷了吗?”
“……没有。”
“醋酸不酸?”
“……酸。”
顾寒山语气更加温和:“不给二爷尝尝?”
……
怀里的青年控制不住的掉下了眼泪,浓密的黑发被汗水淋湿,黏腻的贴在颊侧,他软着手脚撑着男人的胸膛起身,颤巍巍的吐出舌头,舌尖如烂熟的樱桃般饱满嫩红,滚落着甜蜜的汁水,乖巧的送到男人唇边。
顾寒山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哑声低笑:“……乖孩子。”
他低下头,不知做了什么,只能听见青年不加掩饰的抽泣,那自旋转椅后垂落的双腿细白笔直,被男人西装革履的长裤挡在腿前,隐约能看见脚背绷紧后蜿蜒瑰丽的青色经络。
……
沈城的五官隐匿在浓重的黑暗中,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紧的指节发白。
他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离去,一步步走出走廊的黑暗,接触到楼梯拐角处的灯光。
惨白的灯光下,面无表情的男人忽的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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