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明哼笑:“你要是真打得过梁慎,我脸也用不着肿成这样。”
李泽卿点了点头:“有道理,那还是请你吃饭吧,或者晚上去我哥的酒吧嗨皮一下?”
江司明摆了摆手,摊在桌子上:“再说吧,脸疼。”
被梁慎打了一巴掌这事江司明本来以为自己会生气的,可是一想到梁慎那张气鼓鼓的脸怎么也气不起来,就是觉得好笑,他找个本子涂涂画画,画了一只河豚出来。又给河豚画了个腮红,看起来还跟梁慎真有几分像。他一边揉脸一边想,现在的学弟还真是不好惹,打人都不打招呼的,话不说完就伸手,梁慎那胳膊都骨折了还气势汹汹,讲话也不客气,真是满身是刺,这么一想,更像河豚了,于是江司明在河豚上面写了俩字:梁慎。
江司明也是家里有钱不爱学习的主,这种家庭都有个通病,就是孩子没出生就把后半生给安排妥当了,江司明跟梁慎差不多,以后去哪做什么都不是自己说着算,他也干脆不反抗,反正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玩都不积极,脑壳有问题,多玩一天算一天。
想到这里他又蠢蠢欲动想要逃课,之前他把梁慎拍个脑震荡,被他爸罚着跪了一天,老实了半个多月,他托着下巴向窗外望,一搭眼就看见有个人拖着条打着石膏的胳膊往树上爬,江司明心想,现在为了逃课还真是不择手段,都残疾成这样了还翻墙呢,等人爬上墙不动了,江司明才看清,嘿,这不是梁慎嘛!
他用笔尖戳了戳纸上的河豚,又盯着墙上看,结果梁慎坐了半天也没下去,江司明估摸这小孩卡上面下不来了,心里一动,从后门溜了出去,李泽卿还在低头发微信,问他去干嘛,江司明笑了一声说,去救人。
救个屁啊,江司明当然是去看笑话的。
梁慎坐在墙上还在犹豫要不要打个110给自己救下去,就看见江司明慢悠悠的走过来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向江司明求救,但是刚刚打了人家又不太好意思,他正鼓着嘴纠结,江司明倒是先开了口。
“你不老实上课,坐在这儿晒日光浴呢?”
江司明嘴角还有点肿,笑起来一抽一抽的疼,梁慎本想嘲笑他,可是转念一想现在被嘲笑的应该是自己吧,更何况他是求江司明帮忙,总该有点求人的态度,于是换了副嘴脸好声好气的说:“这里好高啊,我下不去了。”
江司明双手插在一起举到眉毛上面遮阳:“所以呢?”
“你把我弄下去呗,就当我欠你个人情。”梁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讨好说道。
江司明挑眉:“那你怎么还我,再还我一巴掌?”
梁慎:“不是,诶,不是说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了吗,你不能记仇啊。”
江司明:“也是,那我帮你下来,你让我扇你一巴掌。”
梁慎:“你这人怎么这样!”
梁慎算是看明白了,江司明来这儿根本就是不怀好意,但是眼看就要下课,他可不想被人围观,想想就丢人,说不准到后面还要他那个贞子班主任把他抱下去,一想到这儿他就背后发凉,他瘪嘴想了个坏主意,软着嗓子说:“你不是也要逃课吗,要不你先翻过去,再接我一下行不行,这太高了我好怕啊。”
梁慎看他表情稍稍动摇,又开始装无辜卖可怜:“学长,你帮帮我嘛,你看我都骨折了,咱们俩一起逃课也算是缘分是不是,你帮我这一下,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
“你当我傻吗,外面施工呢,让我跳泥坑里接您?”江司明一语道破,抱着胳膊仰头看着梁慎笑:“你那点坏心眼儿别用在我身上,不管用。”
被人一眼看穿,梁慎彻底没辙了,也懒得再装,打算破罐子破摔,气鼓鼓地说:“行,反正你帮我出去,怎么样都行,别让我在这儿坐着了,老子要晒成干了。”
“什么叫怎么样都行?”江司明勾了勾嘴角问。
“就是想打想骂随便你,算我欠你的。”
江司明腿长,伸手一跳就翻上墙,他坐在梁慎身边向外看:“这也不高啊,跳泥坑里不就出去了吗?”
梁慎晃了晃脚:“你当我小猪佩奇吗,整天喜欢跳泥坑,我心疼我鞋。”
江司明切了一声:“你倒是不心疼我。”
梁慎心想,真逗,我心疼你干嘛啊,你能有我鞋贵吗,他正想着呢,江司明就跳下去了,还好泥坑不深,就是溅的他裤子上全是泥点。梁慎张了张嘴,又犹豫了,总不能让他跳进江司明怀里吧。
江司明站在那张开双臂:“下来。”
“你能接住我吗?”
江司明:“再不下来我走了,跟别人打架时候不是挺凶的吗,翻个墙屁事这么多。”
“我来我来,你别动啊。”
梁慎是真怕他扭头就走,屁股向外蹭了蹭,小腿一蹬朝着江司明怀里扑了进去。
江司明接住他,下意识握了一下他的腰,没想到这么细,他搂着梁慎的腰由于惯性向后退了一步,却被他的下巴狠狠的撞在了嘴角的伤口上。
梁慎下巴撞的生疼,根本没顾上江司明,待江司明把他完好无损的放在干净的地方,他揉揉下巴才看见江司明嘴角又红了,心底涌上一丝愧意,但转念一想这事的始作俑者又不是他自己,江司明活该,于是那一丝愧疚也就烟消云散了。
梁慎看看他裤脚,又看看他嘴角,最后从兜里掏出一颗创口贴。
梁慎:“我给你嘴角贴上吧,不然又要流血了。”
江司明用手背蹭了蹭嘴角拒绝道:“算了,不用。”
梁慎又把兜里的牛奶掏出来:“那要不然我请你喝奶?”
江司明拿过牛奶,又向他兜里看了看,轻笑:“你这校服是哆啦A梦送的啊,兜里是不是还能拿出个大象来?”
梁慎露出惊恐的表情,把他拉到一边,做出一个好像被人发现了大秘密的差诧异表情,他压低声音表情凝重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演的太过认真,有那么一秒江司明居然相信了,在梁慎破功后江司明把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嘲笑道:“幼稚。”
江司明在前面走,梁慎从后面跟着,问他去哪。
“去个少儿不宜的地方,别跟着我。”江司明头也不回的说。
梁慎本来是想去吃牛排,可是没了汪舒航自己也不想去了,想跟着江司明,于是屁颠屁颠的跟他后面走,踩他的影子,嘀咕:“少儿不宜的地方是哪儿啊,你能去我也能去,带上我呗,去了我就当不认识你,不给你捣乱,你看咱俩旧账一笔勾销,现在怎么也算是一起逃过课的朋友了吧,带我玩一个呗,你都喝我的奶了,不能丢我一个人在这儿了。”
本来不想理他,但梁慎在后面叨叨的他心烦,猛的停住脚步,惯性让梁慎下巴又撞上了他的背受到了二次伤害,他疼的龇牙咧嘴,用哭腔说到:“我不仅胳膊断了,下巴也要断了!”
江司明捏着他下巴用力揉了一把,没好气的问:“好了吗,还疼不疼?”
梁慎:“疼疼疼,我日,你轻点,疼死我了。”
见梁慎不走,江司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你刚刚说什么,我喝了你的奶?”
“啊——”梁慎没明白他的意思,指指他手里的奶盒,眨眼睛笑笑:“我的。”
江司明偏头看着他,目光扫过他平坦的胸口,舌尖下意识在牙齿上舔了一圈,不知道梁慎是不是故意,一双懵懂无辜的大眼睛冲着他眨巴眨巴的漏电,还抿着嘴笑,他感觉到心脏没来由重重的跳了跳,忽然低了低头,贴近梁慎耳朵用气音调笑着说:“我还不知道男孩子也会有奶呢,是从哪儿流出来的?”
梁慎还是第一次被这么赤裸的调戏,流奶那几个字反反复复在他脑海里回荡,顿时羞的红了脸,整个人几乎烧起来,他咬着下唇瞪着江司明,抬手又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
第3章
浴室里氤氲水汽把玻璃门遮的雾蒙蒙一片,梁慎额头上垫着一小块鹅黄色毛巾双手搭在浴缸两侧,仰着头泡在一池鲜牛奶里,上面还飘着几片粉色花瓣。
梁慎闭着眼睛享受着肆意的奶香,忽然又想起江司明,想起他贴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白嫩平坦的胸口在一池乳白色的鲜奶中若隐若现,气的在水上狠狠拍了一掌,暗骂,那个什么江司明整天在讲什么屁话啊!!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浴缸上还飘着一只小黄鸭,梁慎对着那只鸭子猛的捶了一拳,鸭子嘎——的一声沉入水中,又晃晃悠悠的飘了上来,梁慎把鸭子当成江司明,扇了几巴掌捏着脖子压入水中,小黄鸭嘎嘎叫了几声,被他彻底用脚踩在了水中,浮不上来了。
梁慎妈妈周春梨给梁慎报了周末的补课班,叫他去上课,他背着个空书包嘴上乖乖答应,直接给逃了,叫司机开车去汪舒航家打游戏。
打了几把梁慎一直不在状态,干脆不玩了,翘着腿靠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玩手机,汪舒航自己又打了一会儿,忽然说:“小慎,贞子叫你写检讨,还叫你周一升旗仪式去下面念给全校听。”
梁慎都习惯了,他那个贞子班主任治不了他整天罚他给学校到处打扫卫生,写检讨,最恶劣是请家长,不过梁慎他爸太忙,总也请不到也只好作罢。
他一骨碌翻了个身,从汪舒航书柜里翻出来一沓检讨书,都是之前他跟汪舒航干坏事写的,一年多俩人坏事干的不计其数,检讨书也不计其数,他随便抽了一张就开始抄,边抄边问,我又怎么惹着她了?
汪舒航:“上周五不是来领导检查吗,听说是什么省级领导,专门查逃课人数的,全校就俩人逃课了,你猜那个是谁?”
梁慎正抄的起劲,听到这笔尖钝了一下,问了句:“谁啊?”
汪舒航:“就那个江司明!你好倒霉啊,周一你要跟他一起在讲台上念检讨,贞子说了,这事很严重,念完检讨要罚你站一天。”
梁慎翻了个白眼,江司明江司明怎么到处都是江司明,他磨磨蹭蹭一下午才写好一篇检讨书,晚上两个人去吃大排档,梁慎不想回家,干脆在汪舒航家住了两天,周一一起去上学。
梁慎左脚刚迈进教室,书包就被人给拉住了,他刚想回头骂人,结果看到了那张贞子脸,于是立刻噤声。
班主任让他在门口罚站,叨叨半天,到了升旗时间就让他去讲台下面站着,等升旗仪式结束,他看到江司明才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江司明穿着一身校服,整洁妥帖,看起来像是洗过熨烫过,拉链拉到领口,扁扁正正,一脸平静,双手拿着演讲稿,啊呸,检讨书,可江司明一脸安然平淡,眼尾还带着点说不清的柔和,双手拿着检讨书挺胸抬头笔直的站在那里,好像是来做什么演讲,而且还是获奖感言的那种,梁慎甚至觉得他胸前飘扬着鲜艳的红领巾。
念个检讨书而已,梁慎不知道江司明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江司明声音很好听,低沉缓慢,不徐不疾,偶尔还有轻轻上扬的尾音,他检讨书念完下面居然有人鼓掌!
相比之下梁慎就真的像挨罚念检讨书的了,吊儿郎当的站在那,校服外套还沾了一大片奶渍,是他早上喝奶不小心洒上去的。梁慎提不起精神,根本做不出江司明那做作的样子,含含糊糊念了半天,主任摆摆手说:“行了行了,看你们俩检讨深刻,积极认错,先回去吧。”
转身下讲台时,梁慎才看见江司明嘴角贴了一张创可贴。
这人真是会装!周五明明自己要给他贴他说不用,现在又搞来一个!不过梁慎仔细想想,江司明也是没做什么,随便讲两句话就被他又拍了一巴掌,男人也是要尊严要面的,他就这么打了江司明两次,确实是有点过分。
江司明在前面走,他跟在后面,走了一会儿他不老实的去踩江司明脚后跟,前几下江司明没理,梁慎一脚下去差点把他鞋给踩掉,前面的人才停下来回头问他:“你有事吗?”
梁慎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虚,鼓了鼓嘴小声说:“对不起啊。”
江司明好像一点都没生气,轻笑问他:“对不起什么?”
道歉都道歉了,这人怎么这么会上纲上线,听见了还不行,还非要自己说清楚,梁慎抿着嘴,半晌才推了他一下说:“你明明知道,走开!”
梁慎走了几步,听见江司明在他身后大笑着说:“小河豚,我从来就没跟你生气啊。”
下午第二节又是老头的历史课,梁慎趴在桌子上睡了十分钟,醒来看老头正在写板书,他从笔记本上扯了几张纸,开始折飞机。
他一分钟也老实不下来,看见老头就想捣乱,大大小小飞机折了十几个,跟汪舒航两个人在教室里到处乱飞。老头转过去写板书,他就站起来飞一个,老头转过来,他就跟汪舒航两个人趴在桌子上装作无事发生。
历史老头头发灰灰的,绕在头顶一圈,发型是地中海,中间秃秃的油光锃亮,梁慎发现这种发型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爱把边边角角留的倍长,然后挂在头顶,假装自己有头发,历史老头也这样,他觉得好笑,高一时候还给他做了首诗。
“四周钢丝网,中间溜冰场。”就想了这两句,后面编不出来了。
上课干坏事贼刺激,梁慎跟汪舒航两个人折了各种各样的纸飞机飞得到处都是,后来梁慎玩累了,剩最后一个,瞄准历史老头的背影就飞了过去。
他本是打算飞完这个就收手,再睡一会儿的,没想到老头的板书正好写完回头,飞机咻的一声,落在了’溜冰场’上。现在成飞机场了。
历史老头又开始啪啪啪拍桌子,把飞机从头顶拿下来撕了个碎,又踩了几脚。
这事太过分了,飞机到处乱飞顶多也就是个扰乱课堂纪律,直接飞到老师头顶,还是个秃头,这就明显的是不尊重人了。
梁慎一看,搞不好要给老头心脏病气出来,因为个纸飞机再搞出一条人命来太不值,连忙低头认作:“老头,咳,不是,老师,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外面罚站去。”
“罚站管用吗,管用吗,你天天在外面站着你反省吗?去,把你们班主任给我叫过来!!!”
梁慎又说了两句好话,不管用,干脆就让贞子来解决。
贞子也懒得跟他生气,罚梁慎和汪舒航两个人去打扫学校的艺术中心,汪舒航扫音乐教室,梁慎打扫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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