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罗清远回到特助办公室,叹了口气:“靳总越来越宠弟弟了,你说这’弟控‘是先天决定的还是后天养成的?”
张梦阳扶了扶眼镜,认真道:“别人我不清楚,单说靳总的话,几年前都宠弟宠得不得了,就算是后天养成的,也养成得挺早的。”
罗清远点点头,不过很快转成苦笑:“看来,咱们苦的日子还在后头。”
被罗清远一提醒,张梦阳的淡定表情这下终于绷不住了,一头扎在桌上,心塞不已。
罗清远“噗嗤”乐出声,去饮水机接了杯温水给她,一本正经道:“多喝热水。”
张梦阳瞪他一眼,“咕咚咕咚”一口吞了半杯:“我谢谢你。”
她没有发现,自己对罗清远的态度也不知不觉亲近了许多。要是以前对方对她发出“多喝热水”的关怀,自己绝对会回以一双白眼。
很快就到了翘班几日游的时候。方子衿因为前段时间转发抽奖,囊中十分羞涩,所以订的是经济舱的连座,亏得这时间正好避开了节假日——就算有也只是个植树节——经济舱的人并不多,零零星星分布在整个机舱中,这一排更是只有他们两个。
虽然座位比起头等舱的舒适度低了许多,但是清净倒也还清净。方子衿这么想着,心里松了口气。毕竟是他一力策划的庆生远游,要是中间遇上不舒心的地方,心里难免内疚。
靳慕云可不知道他这点小九九,不过也觉得心喜,毕竟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跟弟弟单独出去游玩。至于经济舱,当然没什么好在意的——当初他去京市上大学,几乎都是经济舱,甚至中间因为跟同学去其他城市做调研,也体验过长途火车的站票的。
由于三月的锦市时不时降温,还偶尔来个“倒春寒”,身边的人几乎都还是冬装;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南省海滨机场,下午仍然浓烈的阳光先向游客们传达了这个海岛的温暖热情。
方子衿一早订好了酒店,便拖着箱子,扯着靳慕云打车奔向了目的地。
咳,就是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黑车”,让方子衿被坑了五百块。不过考虑到俩人在这边是来玩的,没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人身上,他也气鼓鼓地就认了栽。
而等着那辆桑塔纳绝尘而去,方子衿骂骂咧咧地转头,才发现靳慕云已经默不作声地记下号码,打了举报电话。这才让他高兴起来。
俩人拖着箱子进了酒店,靳慕云在旁边站着等注册,看着方子衿按着本子认真地签名的侧脸,心里蓦地一软:要是总这么乖乖的,就好了……
客服带着二人去了顶楼总统套房,交代过必要说明之后,转身离开了。
因为不是旅游旺季,落地窗外不远的海滩上并没有多少游人。国内的海滩因为地质原因大多数地方并不是水清沙白,再加上方子衿意外地执着于总统套房,有这样条件的酒店附近有好看的海的几率又小了许多。但靳慕云愣是从灰蓝的海平面和稀疏的椰林中看出了一点美感:嗯,够后现代。
方子衿刚去次卧看了眼,没有衣帽间,窗户也不大,心里十分不爽,便又拉着箱子回来了:“哥,我跟你睡!”。他的思路很简单:总不好让哥哥跟自己换,也降低对方的生活品质,就只好两人住一间了。
靳慕云一愣,点了点头:“好。”
方子衿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便把自己的箱子扔进了主卧的衣帽间里。
然后叫了客房服务,让送了下午茶来。
屋内的香薰机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推开窗户,还有被阳光温暖的海风拂过,扬起窗边的薄纱窗帘。这样的氛围总算挽救了窗外风景的不足,在屋里萦绕出一派温情脉脉。
而到了晚上,虽然俩人同床共枕如此顺理成章,但靳慕云心里总有点怪异的感觉。很快,他听着旁边沉沉睡去的方子衿的呼吸平和了情绪,把这怪异的感觉归咎到自己只是不习惯身边有人,也渐渐睡熟。
第33章 3对cp(修)
习惯一旦养成便很难改变,就比如早起。
要搁以前的话,出门旅游第一天,方子衿肯定要睡他个天昏地暗,才能把旅途的疲惫给抵消了;但经过这几个月早睡早起的训练,他体内的生物钟比他哥送他的那堆进口机械手表还准,第二天一早,他的脑子到点自动清醒,可眼皮还舍不得睁开,身体也赖在床上,不舍得似的打了个滚。这一滚就把先他几分钟清醒过来,正睁着眼发呆平息身体某个器官冲动的靳慕云撞得回了神。
靳慕云一个激灵,昨晚那个朦胧而温暖的梦境中原本还剩下的一点细碎光斑顷刻间好像拨云去雾一般散了个干净,不由得皱了皱眉。
方子衿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眼睛刚聚上焦,就撞见他哥头发凌乱,微微皱眉的模样。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多的这一大块儿温热的东西原来并不是什么硬枕头。接着傻呆呆地抬手:“嗨。”
见他这模样,靳慕云这下彻底把那点被人打扰到梦境回顾而产生的不喜抛弃了,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的表情稍微和善一些:“早啊,子衿。”
“早,哥。”方子衿一坐起身,就把两人同盖的薄被扯了开来。他这动作太猛,让靳慕云应激反应之下猛地伸手抓住了被子。
方子衿本还迷糊着,但看见他哥又欲盖弥彰地放开了手,突地福至心灵,贱兮兮地笑了:“嘿嘿嘿,哥,你不会画地图了吧?”
靳慕云有些懊恼地闭了眼,睁开过后又恢复向来的沉静:“别闹。”
方子衿今天大概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看着他哥难得羞窘的模样,忍不住就想亲自伸手摸老虎屁股——哦不,摸老虎小弟弟。说时迟那时快,方子衿心念一动就向他哥的脐下三寸之地伸出了魔掌。
可靳慕云练了这么多年散打哪是吃素的?伸手一挡,一捏,一按,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差点把方子衿手指给撅了——当然他潜意识里还是悠着的,没使太大劲。
方子衿“嗷”了一嗓子,十分委屈:“哥,你干嘛啊!”
靳慕云自知反应过度,咳嗽一声,摸了摸鼻子,声如蚊蚋:“怪脏的,别上手。”要真让他摸见另一个“小兄弟”,那画面自己是不怎么敢想的。
方子衿当然不甘心就此作罢。他今天铁了心要看靳慕云发窘,便佯作收手,然后趁着对方穿衣服抬手的时候胆大包天地发起了进攻。
靳慕云断然想不到这个小怂包今天怎么这么大胆。要不是自己手快,险险被他得手。不过这次大约毫无准备,使的劲大了点,眼见把方子衿手腕握得发白,他忙松了开。
方子衿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委屈得心里纳闷,他哥反应怎么这么大?自己也没敢怎么着他啊……
靳慕云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了。他为人向来清正,学生时期从没遇到过跟自己开这种玩笑的人,至于有亲近的知道他性向的人——比如左循——更不会开这种玩笑,一时也拿不准别人要是遇到这种玩笑的正常反应,所以既然暂时不准备告知方子衿自己性向的话,本不必反应这么大的。
这出插曲倒是让两人都清醒了。
靳慕云此刻没有再遮掩,下床后,把睡衣裤换成了运动服。
方子衿看着靳慕云的宽肩窄腰长腿,还有一身匀称地包裹在骨骼上的肌理,低头看了眼自己练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多了一点肉的排骨腰腹,在心里哀叹一声人比人气死人,也急忙起身换了衣服,跟着去了健身房。
靳慕云那不过就是先天基因好点,自己后天多努力,铁定能赶上的。
大概因为淡季,酒店的健身房里没有几个人,所以方子衿二人过来,便显得尤为显眼。
健身教练的服务意识似乎太好了,自靳慕云进来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方子衿看着这个块头挺大的肌肉男,总觉得碍眼:一是对方有他没有的身材,二呢,他始终觉得这人眼神太腻歪,像牛皮糖似的黏在他哥身上,四处逡巡。
按他的小雷达探测的结果来看,这人实打实是个gay。
于是方子衿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要把这人从他哥身边赶走,不能让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辣手摧了他哥这朵小白花!
心里有了计较,方子衿便走到椭圆机前,装傻地大声喊那教练:“喂,这个怎么用的?”他心里不爽,根本懒得用敬语,但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得让对方觉得他是个不好惹的“土”大款。
人都怕横的,方子衿一摆出这个不好惹的姿态,那个之前没正眼看过他的教练立刻就调转方向过来了,虽然脸上不好看,但也摆出了专业的态度,调整好了表情,来服务他这个“上帝”。
靳慕云从刚刚方子衿出声起,就把跑步机调成慢速,一边走一边饶有兴味地朝这边看了过来。想看看他家乖巧了好久的弟弟,这回是受了什么刺激,又装腔作势地准备“欺负人”。
那教练也算有些职业素养,这会儿听着方子衿又傻又愣地问机器怎么使唤,也没露出什么坏脸色,让方子衿有些讪然:心说不对啊,按道理不该态度很差吗?这样我才好投诉他呀!
这场“戏”在配角的不配合下终于没演成功。
靳慕云看得好笑,不过却只是坏心眼地在一边围观,并没有插手。
以前系统判断方子衿演技垃圾当不了演员,可这次看他演土大款愣头青倒是似模似样的,便迅速调整了数据:演技值50点,经过观测有饰演纨绔子弟、流氓、富二代等的潜质。
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餐不赖,可方子衿因为早上锻炼时的插曲心里还忿忿着,就只捧了一碗玉米粥有一搭没一搭地拿着汤匙喝那么一两口,惹得靳慕云看了他好几眼。
靳慕云见他还在看着手机愣神,只好又起身去给他拿了几个点心和佐粥的小菜。
回来见方子衿还在一边玩手机一边喝粥,没有看一眼的意思,便拿指关节轻叩桌面,唤他:“子衿。”
方子衿刚刚在跟系统聊天呢,看到由系统新给他增加的“演技”点数思维不禁飘得远了些,一下想到了《风华》拍剧的问题。这会儿正忙着脑内跟系统交流,一听见靳慕云的声音,条件反射地一个激灵,让勺子里的粥洒了出来。
靳慕云见他这毛手毛脚的样子,有些无奈:“只喝粥?也吃点其他的吧。”
方子衿呆呆点头:“噢,好!”就又换了筷子夹了一点小菜。
方子衿一令一动的行为让靳慕云联想到了多年以前的某个相似场景,于是脸上表情也缓和了些许,停下筷子半是纵容地看着对方进食。
方、靳二人在海省春风和煦,左循那边可就是凄风苦雨了。
宁馨儿前些日子规划了要出国游玩,本打算一人去的,被左循知道了,厚着脸皮要跟着她一块儿。现下二人正顶着南半球的骄阳,各自晒黑了一个色度。而且也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什么原因,左循自飞机落地的第一天开始就腹泻不止,整个人虚弱得脸色苍白,一头中长的柔顺黑发都仿佛失去了光泽,现在还要宁馨儿照顾他。
也许旅游真是拉近感情的利器,宁馨儿嘴上嫌弃着这个牛皮糖一样的师兄,心里却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比“师兄妹”更近了一点——当然了,这一点点属于小女生的微弱情绪变化,直男左循并看不出来,他还沉浸在懊悔之中,总觉得形象在对方眼里又差了一点点,于是整个人又灰暗了一个色度。
至于京市的祝鹤,这些日子好不容易等请假的维修工人上班修好了暖气,却又陷入了另一场麻烦。
他前些日子被生意上认识的富二代拉进了一个微信群,不知怎的被群里一个叫“葛少”的人针对了。除夕那晚他被微信的消息吵醒,也是因为这个群。葛少一开始就点名问他来这儿干嘛,等拉他进来的那人替他打了圆场,那个葛少却还是不依不饶地复制了好几条消息问他。见他没反应,那个葛少干脆直接把他踢了出去。
后来拉他进群的李灿跟他解释,他才弄清楚自己那天错过的剧情。本以为这事儿就结束在了这里,没想到之后的一次酒会,竟与那葛少在洗手间狭路相逢。
当时他烘干了手,正巧撞见一个穿着深灰衬衫敞开了领口的短发青年走进来,还盯着自己看,便礼貌性地朝对方点点头,准备错开他好出去。结果听见那人阴阳怪气地说:“你就是那天被李三拉进群的那个啊?没想到还能在这种地方遇见你。”
李三就是李灿,在家排行老三,才被人这么称呼。很显然,从这人的话能看出来,他跟那个群脱不了干系。祝鹤在门前一顿,没有搭理他,走了出去。
后来再见到他,是在对方家里主办的晚宴上,庆贺对方的二十岁生辰。
祝鹤那时才知道这人是京市四大家里的葛家少爷葛凌云,葛老爷子的老来子,从小被宠得上天。于是便懂了,这就是那个“葛少”,然后摇头轻叹:难怪年纪轻轻就这么轻狂。
有些人生来就比旁人站得高,所以习惯了低头看人,高高在上。
【作者有话说】:
愚人节快乐~
第34章 互相送生日礼物(修)
为了给靳慕云一个与往常不一样的生日,方子衿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他早在一个月之前就神神秘秘地天天早退,背着他哥去学了一点基础的烘焙,这会儿一早起来,又费了一些口(jin)舌(qian)问酒店借了厨房,做了一个勉强熟了还没糊的蛋糕胚子,再抹上打发的生奶油,贴了几种水果,然后拍照——这样就算奶油塌了好歹能让人记住它生前长得还算凑活的模样。
靳慕云之前见他找了个拙劣的借口离开,就猜到了对方有事瞒着自己,不过最近看方子衿还算乖巧,只要他不是去做什么超出自己底线的事儿,自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只是等方子衿推门进来,看到他推着的小车上孤零零摆着一个表面融成一团的奶油蛋糕,还是忍不住惊讶地挑了挑眉,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扬。
方子衿其实有些沮丧,打发奶油还让它保持形状对他来说实在太难了,本来之前学的时候勉强算是成功,但到了海省,也许是气温不同的缘故,让他没掌握好时间,又失败了。为了尽量弥补,从餐厅厨房到房间来的路上他已经尽量走得快了,可还是没坚持到屋里,那颤颤巍巍的奶油就塌成了甜味的废墟。于是方子衿看着自己费心准备礼物的接受对象,有些局促地道:“哥,生日快乐啊,我尽力了,就是手残,搞的太烂……那什么,就走个形式嘛,不吃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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