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系统一点拨,方子衿想起来:也对,自己又不用跟她坦诚性向,随便扯个理由拒绝掉就好了。
然而计划却总是赶不上变化。虽然跟系统商量出了办法,可发“卡”的过程却没想象中那么顺利。
那天方子衿好不容易趁休息间隙找到孟星竹,可还没进入正题,就被路过的乔阳意味深长地看了眼。
乔阳走是走了,但那眼神却让方子衿怎么想心里怎么不畅快:我这又没真出什么事情,拿那种眼神看我干嘛?
方子衿心情不爽,导致本来打算好好说服孟星竹的计划也没状态实行,便胡乱找了个借口把对方拒绝了,至于对方听没听进去、心里受没受伤他也没管,转身就走了,跟身后有狼追似的。
再说乔阳,能找着机会打小报告当然不可能放过:本来好不容易见方子衿离开几天,自己总算放下心来清净几天,结果今儿就又见着他回来了,而且还是来找我们女主演,摆明是公子哥的劣根性藏不住了,自己不跟大领导投诉一下能行?
“靳总,您弟弟是不是该管管了,这么天天来耽误我们拍摄进度不好吧?”
靳慕云闻言一愣:“这怎么说,他去片场捣乱了?”不应该啊,子衿现在挺乖的。
乔阳嗤笑一声:“捣乱谈不上,就是老跟我们女一号交流感情,影响不好,我担心演员走神。”他这话说得其实不地道,存心没事找事似的,然而现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谁让这公子哥犯他忌讳呢——他最反感的就是搞潜规则的富二代了——早点让方子衿安分待着对谁都好。
听了乔阳这话,靳慕云心里不大安定,捏着手机沉吟片刻才道:“这样吧,我抽空跟他谈谈。”
“行,那谢谢您了,靳总。”乔阳没指望一个电话就能让方子衿不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但也存了点侥幸:毕竟靳慕云的为人他是信得过的,所以现在就算只得了个含糊的承诺,也意味着方子衿要吃点苦头。
挂了电话,靳慕云琢磨着刚刚从乔阳那里得到的消息,让他心里那个举着“孩子长大了总要学会放手,谈恋爱也好交朋友也好都是对方的自由”牌子的小人显得越发弱势;而另一个举着“子衿这才多大,随便让他跟人交往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牌子的小人,在本尊的默许下越发茁壮成长。
他觉得,是时候以家长的身份了解一下自家弟弟的交友状况了。
于是,在晚饭过后的沙发时间,这个已经成了靳家两兄弟沟通感情的保留环节里,靳慕云因为心里有事情,一点不像往常那么自在;就算电视里播放着的户外综艺聒噪得可以,也被他视为无物,只顾着专心考虑怎么跟方子衿开口询问对方的感情问题。
而其实方子衿现在心里也不大安稳。白天乔阳的那个眼神不住在他脑海闪现,他总担心对方跟靳慕云告状。
按理说,现在靳慕云对他比以前越发好了,他该跟对方更亲近才对;但经历过生死之后,对方越是对他宽容,他越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毕竟生死都无常,一个人性格有变化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吗?靳慕云虽然一直对他好,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转性了,到时候乍一醒悟过来“方子衿其实一直没自己想的这么听话”,再一细数他做过的坏事,就收回这份包容心了怎么办?到时候这些事就像气球里的气,越来越多,撞着靳慕云那天爆发了,他就完蛋了。
方子衿想了又想,又问过了系统的意见,最后决定坦白从宽——虽然他一点都不心虚,但自己提前说了,总比到时候让靳慕云从别人那里听到变了味儿的转述要好。于是他迟疑着开了口:“那个,哥,有人跟我表白——当然我拒绝了。”
靳慕云万万没想到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虽然他听了乔阳的报告在先,因而对方子衿口中的“事实”尚持怀疑态度,但还是装作不知情一般惊讶道:“这个人我认识么?为什么要拒绝?如果合适,也可以谈谈看嘛。”
方子衿别扭地把腿盘上沙发,挠挠脑袋:“哎,这人你应该不认识,是《风华》剧组的一个女演员……我对她没感觉,就拒绝了。”
靳慕云点点头,深以为然道:“也是,谈恋爱要看感觉,不过恋爱当中保持理性也很重要,等子衿今后有了爱人,可要注意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方子衿胡乱点点头,并没有把他哥的“谆谆教诲”当回事,顺嘴问了一句:“那哥你谈过几场恋爱啊?”
这下好了,靳慕云原本做好的盘问方子衿的打算一下被对方的跳跃性思维击得粉碎,还把自己带进了坑。
靳慕云当然没好意思说,自己碍于性向和事业导致恋爱经验为零的事实——虽然这事对于他本人来说没什么所谓,但现在毕竟是教育弟弟的时候,要坦诚了还哪里来的立场教育对方?
于是靳慕云避开了方子衿仿若追问一般的期待眼神,轻咳一声道:“莫非我要历尽千帆才有教育你的资格么?”
这个回答搁在方子衿眼里可就是典型的欲盖弥彰,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偶然听到的告白现场,心念一动:看来他哥确实没答应左循啊。
飘散的思维迅速回到正轨,想到靳慕云难得露出弱势,方子衿好像不怕对方发火似的,不断追问对方,眼看就要把表面不动如山的靳慕云逼到“渴遁”。
系统见了默默感慨:看来“好奇心害死猫”这句俗语也不是没有生活基础的,连宿主这么怂的人,遇见八卦也跟换了个人似的巴不得打探到底。亏得靳慕云脾气好啊。
可惜前两天左循因为京市那边有事,打了飞的赶了回去,不然这会儿还能坐一边嗑着瓜子啧啧称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靳慕云吃瘪的时候。
不过虽然没能从靳慕云的口中得到具体的数字,方子衿也心满意足:答案都这么明显了,还用说吗?没想到他哥这么一个霸道总裁,恋爱经验竟然为零。
他难得知道适可而止,没再让靳慕云尴尬。不过玩手机的间隙暗搓搓往那边瞄了一眼,发现靳慕云的茶杯里已经续了好几回水,茶汤都寡淡得没了颜色,意味深长地“嘿嘿嘿”笑了起来。
在这之前,靳慕云向来标榜自己脸皮厚度还算可以,但今天在方子衿面前经历了这么一遭,顿感自己树立了好久的权威形象一下子矮小了不少,难免有些脸热。接着他懊恼地发现,话题竟然就这样被转移开了……然而真说对方刚刚的行为让他有多生气也不至于,只是回想起来觉得有些好笑,便摇摇头,又喝了一口水,然后皱了眉:茶叶都泡得没味儿了。
“被告白”的这一支插曲似乎就这样从兄弟二人的视野中渐渐淡去,而后繁忙的工作再次加诸到二人身上,就算靳慕云心里仍有些疙瘩,也不得不暂时将它遗忘。
而《风华》因为网络试播反响不错,剧组那边工作也越发紧张;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方子衿与孟星竹倒是没有再见过几回面。
锦市那边一派祥和,可京市的左循发了愁。原因无他,听说宁馨儿又要去锦市了。至于对方去锦市的理由,哪里用说——不就是自己那个好友惹的祸?
此刻左循忍不住要枉顾事实,没义气地腹诽:靳慕云这家伙除了会装腔以外到底哪点比自己好了?
但饶是怨愤如斯,他又立刻迅速修复好了玻璃心,又颠颠地跟着去了锦市靳慕云的宅子。
没料到,这一去,就撞见了宁馨儿的表白现场。然后他惊讶地发现,听壁脚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正一脸尴尬地冲他挥手的方子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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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哥哥被出柜(修)
“靳师兄,我的心意想必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至于你的想法,我当然没有自信让它合我心意……”而且,这么长时间的等待实在让人力竭。
只是宁馨儿出于感慨的停顿,在外头的左循眼里显然是痴痴等待对方回应的状态,所以也不等里头两个人的反应,冲动的他就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左循大约是提前透支了未来大半年的自制力,才没有脱口而出“住口”二字,而是佯作不知情地拿视线在二人之间逡巡:“你们在讨论什么?这么严肃。”
一副典型的装傻姿态。
方子衿一边感慨左循很有出演狗血剧的潜质,一边想到前些天自己看见的那一幕类似情景,突然醒过味儿来:上次他不是才跟我哥表白过么,自己这是目睹了争风吃醋的现场啊……
幸亏靳慕云并不知道方子衿的想法,否则已经头大了一圈的他还会因为对方这个念头更加郁卒。此刻的这种氛围,让他莫名感觉自己像是跟方子衿一起看过的家庭伦理剧里受夹板气的丈夫——尽管根本不搭边,但无论开口说什么都是错的状态倒是一样的。
现在的他夹在两个好友之间,只能为此刻的自嘲无奈苦笑,却仍保持着沉默。
而宁馨儿本就不是为了答案来的,只是听到了京市那边传出的一些有关靳氏的风言风语,她出于好友的关怀,过来跟靳慕云提醒一声,顺便做出时隔多年的再次告白,以告别这段旷日持久的单恋。
所以她很配合地朝着左循笑笑,然后道:“确实在讨论严肃的事情。我听家里说,孟家好像在调查靳氏,所以过来跟师兄提个醒……不过你们放心,孟家这些年一直想往上爬,最近又到了紧要关头,应该不会做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靳慕云对于京市的孟家也有所耳闻。那是上世纪中叶华国新政府建立后开始崛起的勋贵,这些年主要在政商两界活跃。不过京市权贵势力盘根错节,互有掣肘,都很低调,而且京市毕竟不是靳氏未来的主要战场,也就没有对这些人特意去了解过,所以对孟家只是停留在“耳闻”的程度。
但左循毕竟同是京市的大家出来的,对于孟家了解得也就更多一些:孟家老爷子如今还没将手中的权力下放,底下的长子孟淼、长女孟霖一个从政一个经商,成绩虽不算突出,但好歹稳妥,靠着京市孟家的名头都够他们再养活几代人了;唯有一个幺子孟繁,不知做的什么行当,似乎是定居了莓国,但近两年又回来了。按理说,他们跟靳氏一丝关联也无,倒是不知调查靳氏做什么。
于是左循这会儿也暂时放下了风花雪月,心念一转,转头问靳慕云:“是不是你认识的哪位政界人士碍了这家人的路,想从你这里找到突破口?”
对这些势力一无所知的方子衿在门口听得云里雾里,此刻也不知是走是留,便立在了原地。心里感慨道:大佬们这脑子就是活跃,刚刚还风花雪月,这下又金戈铁马了。
靳慕云拧眉摇头:“这倒不清楚。做生意虽然少不了要跟官员打交道,但这样的接触之下能看到的都是明面上的东西,所以我对政界只是一知半解,实在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牵扯。像这种连你们都不确定的消息,恕我实在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左循也受氛围感染,皱了眉头。现在确实不是纠结风花雪月的时候——自己哥们儿都被有心人盯上了,往小了说是钱的事,往大了说是要命的事。刚刚心里还有些疙瘩的他,现在是完全把告白事件扔到了脑后。
方子衿见无从插话,就默默替他们带上了门,离开了——他并非是不想理会,只是有自己的计较,想找个安静地方待着跟系统商量办法。
系统虽然能查到前世所有网络上有过蛛丝马迹的东西,但是这种秘而不宣的权贵私隐对它来说也有些棘手。按照方子衿的要求,它调度了所有资源,却只能遗憾告知:“目前我的等级不够,查不到。”
方子衿虽然不想抱怨自己的老朋友,但也难免无奈:“我看那么多重生小说,主角都有重生带来的优势,怎么到我这儿了什么都没有?也太倒霉了吧!”
系统这次回应得有些迟疑:“其实有一个办法……”
方子衿闻言提起了兴致:“什么办法?”
系统道:“是这样,目前我的权限范围内可以得知的是,如果你愿意用一定受欢迎值的损失来做筹码,可以换取系统新权限的一次开启。经过运算,要调查这次孟家的异动,需要你支付10万受欢迎值。”
方子衿有些犹豫:孟家对靳氏的调查是否攸关生死还是个未知数,而自己的受欢迎值可是直接与命挂钩的……
于是他表情凝重地回应道:“再等等看吧,我还没想好。”
在敌方做出任何实际行动以前,己方能做的就只有调查和严阵以待。这个过程是压抑又枯燥的,因此这几天的靳氏大楼顶层,氛围有些凝重。
罗清远近日好不容易在感情方面有些进展,碍于这种氛围也只好低调做人。所以在接到祝鹤的一次邀约之时,他毫不犹豫地去了,男人嘛,工作有压力就要好好找个人一起喝酒。
祝鹤近来颇烦闷,倒不是工作方面的问题。他的网红经纪公司运行状况良好,实在无需操心;只是那个葛凌云常常来找茬,又都只是止于言语上的讽刺挖苦,除了烦人以外对他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害。他这天工作结束,恍然惊觉自己对于罗清远仿佛仪式一般的思念似乎多日未曾出现过了,忍不住对自己敲响了警钟:你并不是一个薄情的人,何至于此?
所以他迅速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又再次来到了锦市。
只有两个人参与的聚会简简单单,地点就在罗清远家里。俩人买了啤酒和从饭店打包的下酒菜,连菜色都是当初大学时常吃的。不过祝鹤有些恍惚:啤酒并不醉人,饭菜的味道也许是因为地域不同口味也有了改变,那么人呢?他看着摘掉眼镜露出疲态冲自己傻笑的罗清远,本该有的那份近乎执着的悸动跟自己现在心跳一样,不细细体会几乎察觉不到。听着罗清远絮絮叨叨他现在还没确定关系的女朋友,祝鹤心里有些酸涩,他想,大约是太久没有喝酒了吧,这点苦涩都受不了。
这厢借酒消愁,那厢却巧合地上演了类似的一幕。也许世界上的男人女人在遇到爱情中的迷茫时刻,都会选择找外人来求助——却不一定是要找出一个办法,只是纯粹为了暂时消解愁苦。
因为孟家那边没有再传出消息,左循这几天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劲头就淡了下来。但他实在不想去傻逼兮兮地质问靳慕云,当然更不想傻逼兮兮地去质问宁馨儿,说些什么“你就看不到我的付出吗”的傻话。最适合他的,就是找一个知情又不至于太亲近的树洞——而唯一的选择就是方子衿。
这天下班被左循一个电话叫去酒吧喝酒的方子衿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大兄弟,你到时候可要跟我哥说是你逼着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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