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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性失轨(近代现代)——郑九煞

时间:2021-10-31 09:13:58  作者:郑九煞
  “你们老板?”
  “他姓杜,您应该认识他。”
  心突突跳了两下,我压下翻涌起的骇浪,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他现在在哪里?”
  男人明白了我的答案,侧过身走在前方,“我给您带路。”
  低调的商务车停靠在路边,在车水马龙的街道里显得并不突兀。我的心底腾起一个念头:这次终于不是骚包的跑车了。意识到这点时,有些可笑地摇摇头,站停在车前。
  透过特殊的玻璃,只能倒映出自己的脸。我没有来得及做什么,车窗便得到感应般降下一点,露出坐在里面的杜宇琛俊美的脸。
  “好久不见,林曜。”
  他勾起一个熟稔的笑,自然打破了隔阂,像个老朋友一样邀约:“要上车坐坐吗?”
  我抿着唇,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思来想去谨慎地回答:“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杜宇琛叹了一口气,格外浮夸,一看便能发现他藏在眼底的真实戏谑,“你要是真的不想坐进来也没有关系,我有一些关于顾鸣生的事情想对你说。内容很长,很复杂,有关隐私,如果你不介意以这种不舒服的站姿听完全程,我也不介意。”
  他总能精准找到我身上的软肋,用隐晦又强硬的语言一点点击垮。
  我对上杜宇琛坦荡的神情,片刻后没有坚持住,沉默地坐进车里。
  车门轻轻关上,这个密闭的空间里除了杜宇琛身上古龙水的味道,还有后座一束玫瑰花散发出的香气。他大概是看见我脸上古怪的神情,忍不住一笑,“你放心,不是给你的,和你聊完后我还有事情要办。我知道你也有工作,我们就长话短说,不耽误彼此办事。”
  他每一声咬字都格外暧昧,在拉进距离的同时让我升起一点不适,撇开话题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听到询问,杜宇琛没有再像刚才那样不正经地扯东扯西。他压下一点笑容,给风流的五官添上一丝难得的严正,“林曜,你知道顾鸣生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涌上一丝不太好的预感,尤其在这样有限的空间里,面对突然变得陌生的杜宇琛。
  “他和我说过工作上出了一点问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点问题,”杜宇琛重复这句话,似乎很是无奈地勾唇一笑,“的确是个不错的理由,但事情的原委还是由你自己判断吧。”
  他取过身边的平板,停留在微博页面。屏幕的光映入眼底,我接过以后,身体的温度随上面的每一句话逐渐变得冰冷僵硬。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全部的。
  直到读完最后一行字,闯入下方数不清位数的评论和转发,我已经不敢往下翻看,浑身如坠冰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杜宇琛全程没有出声,待我看完后才缓慢回答:“几个星期以前。微博刚爆出来的时候公司就开始公关,虽然现在进入了冷却期,但他失去的信誉已经无法挽回。”
  我抬起头,控制不住地失声反驳:“可是这上面的事情都是胡编乱造,根本不是实情。顾阿姨根本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她才是被骗的那一个,顾鸣生也根本不是什么私生子,他是受害者。还有什么不尊重工作人员,迟到耍大牌......这些明明都不是真的。”
  杜宇琛说:“我知道,可是媒体喜欢起爆炸性的标题,群众喜欢看狗血的伦理事件,舆论的危害已经在这条微博发出去的一瞬间就造成了,再怎么洗白也不可能恢复一开始的干干净净。”
  我拿着平板,十指连着心一同发冷,低声呢喃:“他从来都没有告诉我这些......”
  “他没有告诉你的事情应该还有很多,”杜宇琛望着我,“更何况,这条爆料的内容并不全是假的。”
  “......什么?”
  “十七号的晚上,他有一场采访正在录制,工作人员和机子都已经准备就绪,他却毫无征兆地罢工,没有给出任何理由,离开了现场。”
  杜宇琛看着僵滞住的我,声调透着不同寻常的冷。
  “他不尊重工作人员的劳动成果,不对自己的工作负责,这就是耍大牌。我已经问过他,但他没有解释。不过我猜,那天晚上他是过去找你了,对吗?”
  “我......”
  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只能听到耳边雷鸣般的心跳,哑声说:“……我根本不知道他那天晚上有工作。”
  小楠不是说过他有空吗?
  顾鸣生不是说经纪人给他放了假吗?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不是毫不犹豫地就驱车赶过来了吗?
  怎么可能是为了见我而扔下工作?
  “这不可......”
  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被杜宇琛打断:“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事实就是这样,身为他的老板,我对他这次的做法很失望。”
  杜宇琛的声音不轻不重,少了轻慢的调侃,蔓延出的冷峻压得我几乎无法抬头,“林曜,我在顾鸣生身上押了很多筹码,他既然拒绝走捷径留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强迫他发生什么,更不可能放弃他这棵摇钱树。感情和利益,谁都知道孰轻孰重,我以为顾鸣生也明白,所以才会把资源砸给他,放任他成长,没想到他却为你做出这种可笑的事情。你知道一场公关需要多少人力吗?他的名誉受损,原本谈好的合作品牌被对家捡走,只是这么一场小小的风波,损失的数字就需要花几倍的时间才能赚回来。更何况他现在还处在上升期,任何一个黑点都会带来无法预估的负面影响。”
  他一字一句穿破冷凝的空气,砸在我的心上。
  “林曜,这些话我已经和顾鸣生说过一次,现在再来告诉你,是因为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心已经不在工作上面。你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吗?”
  我动了动唇,无法出声,大脑早在杜宇琛说出上面那些话的时候彻底宕机。但我知道,这句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杜宇琛看着我,突然松下紧绷的肩膀,靠上椅背,十指交叉压在膝盖,从胸口发出一声轻叹:“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他这样执迷不悟。”
  他话里并不带有恶意,只有真切的疑虑,感叹,仿佛真的不明答案。
  事实上,我自己也不明白。
  “从看见顾鸣生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有野心,也有实力,如果保持这份能力,他有机会飞到更加广阔的地方。我喜欢他对名利的坦率,也满意他为公司带来的利益,可是难得有一次,我看走眼了,”杜宇琛耸了耸肩,声音听不出讽刺与否,“感情使人失去理智。”
  我收紧手心,指甲扣进肉里,感知迟钝几秒才传来一阵刺痛。也许是先前的起伏太大,在这一刻反而出奇的冷静:“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有时间我会和他好好谈一谈。”
  杜宇琛似乎满意这句回答,重新对我展开一个笑容,柔和了车里冷肃的气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也不是在逼你做决定,毕竟我要的答复很简单,他是想要从原地爬起,走上圈子的顶峰,还是想要为你放弃事业,停在原地止步不前,都取决于一句话。面对其他艺人我可没有给他们选择的耐心,不过看在我好歹喜欢过他那张脸的份上,就给他一个特例,你觉得这个选择怎么样?”
  我难道还可以说出反驳的话吗?
  下车以后,杜宇琛对我颔首笑了一下,作为离开的信号。我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汽车的影子,才骤然有一种回到现实的失重感。
  手机时间显示这场谈话只用去短短二十分钟,的确像杜宇琛说的那样,长话短说,字字诛心。
  我打开顾鸣生的联系界面,没有任何思考,给他发过去一句话。
  :有空吗?我们谈谈。
 
 
第103章 
  “小曜,怎么不开灯?”
  顾鸣生关上身后的门,挡住涌进来的冷气,直到他出声的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天已经暗了下来。
  他没有继续纠结这点,摘下口罩露出一个自然的笑。把脱下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取出拖鞋换上,对这个家已经比我都要熟悉几分。
  我看着他做完这些,尽可能放轻声音,不让他察觉出异样,“你今天不忙吗?”
  “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顾鸣生抬起头,眼中陷出星星点点的柔软,“本来准备晚点再告诉你,没想到反倒被你抢先了。”
  我心底翻涌着道不明的躁动,没有接过话。
  要要迈开步子,过去蹭了蹭顾鸣生的裤腿,及时阻断这场即将蔓延开的沉默。
  前段时间顾鸣生经常过来,小猫在相处中熟悉了他的气息,发出一点依赖的叫唤。
  “想我了?”
  顾鸣生弯腰抱起他,挠了挠小猫毛茸茸的下巴,嘴角噙着抹温柔的笑意,坐下沙发,“后面一段时间我不会再那么忙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
  “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我没有听顾鸣生说完,打断了他的话,说不清是害怕心软,还是只为直击主题。从这个角度看去,顾鸣生脸上的笑容稍有凝固,淡了一些,在眼下转瞬即逝。
  “知道什么?”他问。
  我注视着继续装傻的顾鸣生,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收紧。瞥开所有不必要的细枝末节,“今天杜宇琛来找过我了。”
  顾鸣生面上的温情在刹那间剥离,仿佛撕开干净的外壳,露出杂乱的内里。他嘴角的弧度不变,唯有眼底覆上一层冰霜,骤然之间无比鲜明地透出一个讯息,一种沉意。
  我心中怀揣着的最后一丝侥幸,消散殆尽。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这句话分明是问句,顾鸣生却没有用询问的语气,反而冷静至极。
  当这种冷静化为无形的压力融入空中,坠在心上,我忍不住扯出一个笑,对上他闪动的神色,“顾鸣生,你为什么不肯把事实告诉我?为什么我还要从别人嘴里才能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顾鸣生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这段询问对他而言似乎过于锋利,在沉寂中压平嘴角,生硬地重复:“小曜,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我胸口堵着一团莫名的火气,蔓延到五脏六腑,无头乱窜,“你瞒着我的所有事情他都说了,多到数不清楚,要我一件件复述给你听吗?”
  这种怒意,我也不知到底从何而来。
  顾鸣生褪去一丝血色,唇轻微翕动,没有吐出任何话。我第一次看他露出这种称得上空白的表情,像平地塌陷的高楼,失去方向的困兽,走近我之后,单膝跪在面前,与试图躲开的我极力对上视线。
  “小曜,不管杜宇琛和你说了什么,都不要相信。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还没有处理好和蒋秋时的关系,我不想你再担心,所以才选择了隐瞒。现在风波已经过去,我本来打算今晚就告诉你,可是我不知道他会过去找你,”他深深望着我,一字一句清晰不已,“小曜,对不起。”
  “其实你根本没有打算告诉我,对不对?”我压下喉咙间涌上的涩意,讽刺地笑了,“顾鸣生,我知道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没有资格这样问你,可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赌的那个结果又是什么?”
  “我以为你明白。”
  顾鸣生的声音里夹杂太多隐忍,深沉,释然,这些复杂的心绪。
  “当我那晚过去找你,我就以为你已经明白了。”
  我忍不住发笑,涌上一点不明所以的可悲,“你什么都不说,我能明白什么?”
  他的脸庞离我很近,能看清随呼吸轻颤的纤长睫毛,那双倒映出影子的透彻眼底,翻涌起难以言括的动容,在琥珀色中画上浓郁深谙的一笔。
  “林曜,很久以前你对我说过,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因为现实而放弃心中真正重视的东西。”
  顾鸣生唇中泄出我的名字,一声完整的,遥远的低吟。
  “当时我觉得你太天真,这个选择太奢侈,它永远也不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可是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经常质疑自己,这种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原来我可以肯定地说出‘是’,但是现在我不能确定。把你从身边逼走,让至亲的人受到谩骂,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极端的夸赞和诋毁中,这比我想象中还要困难。”
  顾鸣生竭力压下起伏,仍然没有藏好一丝颤动。
  “小曜,我不是圣人,我也会动摇,犹豫,贪心和幻想。获得掌声的时候,我会想到和你在一起散步的晚上,被恶意诋毁的那段时间里,我不敢接起电话听见妈的关心。我当初在心里发誓,要给她更好更幸福的生活,可是现在她受到的全部伤害都是来源于我。”
  我的心被一只大手紧紧揪着,揉捏成各种难以呼吸的形状,“顾阿姨不会怪你,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能控制的。”
  “我是在怪我自己。”
  顾鸣生嘴角的肌肉向上拉扯,成为一个不伦不类的,失败的笑,“我第一次后悔是在你离开的那个晚上,第二次是在收到满屏谩骂的时候。他们根本不在乎事情的真相,没有任何理由,可能只是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不如意,只是因为恰好看到了我,就把所有负面情绪隔着网络发泄出来。我原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好身边的人,可是在真正面临的那一刻,我却连一句反驳都不能发出。”
  当那些言论隔着屏幕映入眼底,我根本不敢想象顾鸣生看到这一切时的心情。
  甚至在面对我时,他都不会轻易提起这个话题。那是一道禁忌,是心底的伤疤,永远无法熄灭的恨。
  可是因为恶意,因为一些可笑的理由,这条伤疤被赤裸裸地撕开,放在千万人眼下,被强光照耀。谁都可以路过,谁都可以看去一眼,或是驻足停留,或是拿起刀子再往上面划上一横,和身边同伴不痛不痒地讨论。
  顾鸣生垂下眼睫,挡去一闪而过的湿润暗色,沉声伴随胸腔的振鸣。
  “小曜,我曾经做了一个很失败的决定,你说的没错,我不喜欢演戏,不喜欢对所有人假笑,更不喜欢这份工作和这样的生活。我活得快要不知道自己本来的样子,直到重新看见你的时候,才感到活在现实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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