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渡听罢,立马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会儿,随之,手机里就传出声音了。
开头是些关于刚刚散席的酒桌话。
闵行业:“姓郑的这老小子,钱舍不得出两个,灌起酒来倒是挺起劲的,给我脑子都喝糊了今天,由城的那块地,他,他”闵行业打了酒嗝继续说道:“听说我要卖了,他就双眼放光了,要不是我急着出手,就他那点臭钱我,我我能就这么便宜他?”
朱志文装腔作势的敷衍道,“是是。”
闵行业:“等我,等我去了西班牙,我要东山再起,我不信了,我这么多年的基业就这么容易被摧毁了。”
朱志文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静的开着车。
接着就是些闵行业交代朱志文干的杂事,颠来倒去就是安排他老婆孩子去西班牙,抛售公司所有股份。
几乎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俩人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季无渡瘫坐在椅子上,将长腿敲在桌子上,闭上眼睛长长的呼了口气,正当他整理好情绪,准备回刑侦科重新想办法时,手机那端传来关车门声。
黎月白立马竖起耳朵,耳朵凑到季无渡手中的手机。
一阵杂音后,响起闵行业的声音,“你来后座干什么?谁开车。”
朱志文半晌没出声,忽然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以及激烈挣扎的声音。
“你,你,你干什么?”
“哼,我干什么?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想拍怕屁股走人?把一堆烂摊子扔给我?叫我抛售股份,我早把受益人换成我了,要怪就怪你没脑子,太相信我了,就你这脑子,我告诉你,就算我不杀你,那个大老板也不会放过你,我对你算是仁慈了,给你打一针,留你个全尸,而你杀的那些人哪个不是缺这少那的。”
“朱,志,文,我平时,待你不薄,你竟然对我痛下杀手,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朱志文知道闵行业今天有个酒局,少不了一顿痛喝,所以他提前准备好了一支高浓度的头孢稀释液,准备在闵行业喊他去开车的时候将他了结了。
杀闵行业这件事他只是原本在心里想过,就是当闵行业对他指手画脚,有时脾气上来了还会踹他两脚的时候,但是他没想过这天来的这么快,没想到这倒霉的闵行业这么快就露馅了,所以从杨华成被抓的时候,他就开始打算,暗地里将苏工建设的股份转到自己名下,等到时机成熟,自己将这股份抛售完就跑路,而这闵行业留着多少是对自己的威胁,地窖的另一个出口除了他和闵行业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在这里杀了他然后再把他埋到地窖,是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的。
过了没多久,车子传来剧烈的挣扎声,而后,渐渐的挣扎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停止。随后就是开门声,以及闵行业被拖出去的声音。
季无渡黎月白二人听完后好一阵没缓过来,怎么也没想到是朱志文杀了闵行业,要不是季无渡留了这手,估计这案子有的他们查的。
“走吧,破案了,终于可以十二点前睡觉了。”季无渡站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朱志文不知道为什么又要提审,他双手被拷在身前,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面对着季黎二人。
季无渡敲了敲桌面,“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你做过的所有的事,不然,当你做的事从我们嘴里讲出来的时候,你只会罪加一等。”
朱志文脑子里瞬间转动起来,突然提审,上来就说这句话,什么意思,暗示什么,还是说他们查到什么了,再或者是搞心理作战这一套?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能查出什么,难不成闵行业从地里爬出来报案来了?
朱志文思索片刻,最终他认为他们是在跟他搞心理作战这一套,是为了击溃他心理的那道防线,他们想像对付杨华成那样对付他,“要说的我昨天都说了,你们再这么问下去,我的回答还是一样的。”
季无渡不禁冷哼一声,“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没有珍惜,勾结杀人,参与器官贩卖,最重要的,你自己主导杀人,每一条够你牢底坐穿了。”
“主导杀人?我杀谁了?你们警察做事不讲证据的?胡乱给我加罪名?”几个反问句问下来,朱志文内心已经开始发虚了。
“再问你最后一遍,闵行业被你藏哪儿了?”
“他那么大一个人,我藏他做什么?”
季无渡注意到,朱志文已经开始慌了,他的眼神不似刚进来的时候那么无所畏惧了,整个人也不由的坐正了,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两个大拇指时不时的互相扣着。
季无渡将录音放在桌上,俩人就静静的观察着朱志文上演着表情秀,最后朱志文一个趔趄差点没坐到地上去。
“你们,你们怎么会有,,,,,,”
“这都得多亏了你聪明过人的季大哥。要不是会点小手段,抓你个孙子属实蛮难的,好了,现在把所有事交代一遍吧。”
黎月白:“就从唐白开始说起吧。为什么闵行业要杀唐白,杀了之后为什么又埋在自己的地盘。”
此时的朱志文就像是条战败的野犬,垂头耷耳,眼神呆滞。半晌,他才缓缓开了口,“唐白是偷听到了闵行业贩卖器官的事,闵行业和唐白一向不对付,那天是我去跟唐白说的有份合同让他去签,中途让杨华成去埋伏了,我以为他会一个人去的,没想到他还带了秘书和司机,至于为什么埋在盘龙湾那块地,是因为之前我们跟海盛建工在这块地上有过过节,其实闵行业原本想的是嫁祸给海盛的,没想到杨华成这么快就被抓到了。”
黎月白:“那你们的那些器官来源都是来自哪里?”
朱志文:“闵行业的公司日渐做大,之前他放过高利贷,去问那些人收钱收不到,于是他找了黑|社会的人,扬言不还钱就卸了他们两条胳膊,不想卸胳膊的,那就挖肾抵债,反正挖了一个还有一个,所以□□就是这么来的。”
季无渡:“那这些肾都是卖给谁的?”
朱志文:“有的卖给国内,有的卖到国外。国内的买家,压根不知道人家信息。”
季无渡:“那你把闵行业的尸首弄哪儿去了?”
朱志文顿了半天,“还在那个地窖。”
“还在地窖?那边就那么大的地方,我们来回了好几趟,怎么没有发现?”
“里面有暗间。”
审讯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就是连同杨华成的案卷一并移交给检察院了。
根据朱志文所形容的地窖暗室,徐渊易临等人去现场挖尸了,据说挖到的闵行业时,尸状是成双手紧握喉咙的状态,全身呈紫黑色,可以想象临死时是有多么的痛苦。
盘龙湾的案子,基本是了结了,两人被李集叫去了办公室。
季无渡是一脸欢喜的进去,一脸丧偶的出来了,大家互看一眼就知道此时的季警官处于低压区。所以大家只能凑到黎月白身边询问情况。
原来是晋升失败了,这件事因为闵行业的死耽误了季警官高升的路,组织认为他们没有保护好犯罪嫌疑人,导致发生了再一次的杀人事件。
得,忙活一大圈子,俩人还是在二级警督的位置上原地打滚。
李队长又是一脸笑嘻嘻的从办公室出来了,“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尤其是我们季警官和黎警官,今天为了庆祝他们顺利破案,我们聚餐如何?”
“忙活一整个月,屁都没捞着,就一顿聚餐完事儿了?”季无渡在角落里双眼冒火地盯着深受广大同胞爱戴的李队长。
无疑,除了某季姓男子,办公室其他人都是呈兴奋状。
今天大家都早早的了了手中的事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上潼警署的大门。
季无渡一个人走在最后,李集也没敢来招惹他,只有人美心善的黎警官走在季无渡的身侧。
“黎警官,这就决定了待在上潼了?”
“上潼肯定比暨兴强啊,能进来为什么要走?”
“暨兴那边可是有能庇护你的张队长,你说你,在暨兴混混不好么?还是说,你们暨兴没我这么养眼的帅哥。”季无渡总是能用最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最不要脸的话。
黎月白不由的被他逗笑了,懒得搭理他的话,径直向前与其他人一道了。
季无渡在后面砸吧了两下嘴,无奈的摇了摇摇头,“承认我比他帅,有这么难吗?”
第18章
距离上次上潼最热闹的夜店地下原水被砸到现在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而上次在那里听到的一声枪响,姜鸿风那边到现在都没查出来,所以夜店一直处于被封锁的状态。确实也挺可惜的,作为上潼最大的夜店之一,它的倒闭确实让不少年轻人失去了一个娱乐的好去处。
入夜的上潼城,到处灯火辉煌,高楼耸立,显示着一个大都市的活力,与暨兴不同,暨兴至少有老城区中和一下,使得整个城市有快有慢。进了夜的上潼整个弥漫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味道。
七月初的夜风夹杂着热浪,吹拂着每个人的脸,树叶的摇动,也并未使人感到一丝丝的凉意,一群人进了家上座率很高的港式餐厅,夏夜七八点的上潼城正是整个城市一天中最活跃的状态。马路上,地铁里堵满了刚下班的人们,街道上也充斥着形态各异的年轻人,街头卖唱的,日常推销的,手捧饮料的,勾肩搭背的。
李集包了一个包间,大家团团围成一桌,低气压的季警官,没人敢靠近,只有硬着头皮上的李队还有不谙世事的黎警官将季无渡左右夹杂着,要说这李集好就好在能和基层群众打成一团,这季警官嘛,啧啧,估计他要成了一把手,这聚餐估计一年要缩一半的水,所以他没有晋升上,有些人还是挺开心的。
关于晋升,黎月白一直没有野心,他一向随缘,毕竟他能有今天的日子实属不易,他也无心去要求更高的位置,他只想做个默默无闻的小警员,至于那边要交代他什么事情,他几乎都是懒得去搭理。至此以后,他只想为了自己而活着,至于那些是是非非,他也算是看淡了。
十几个人的大圆桌摆满了精致的点心,菜品,大家都非常愉悦,说说笑笑,仿佛工作上的烦心事都抛诸脑后了,黎月白也安安静静吃着面前的叉烧包。唯独只有右手边的季警官,拖着腮帮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大麦茶。
“哎?小季,你咋不吃呢?尝尝这个蒸凤爪。”说着,李集殷勤的往季无渡的盘子里夹菜。
季无渡抬起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李集,那眼神分明在说着:吃,吃,吃你妹,你看我现在像是有心情吃东西的样子吗?这种没眼力见的人是怎么坐到一级警督的位置的?难道就是凭着这一张傻不溜秋的脸?
“啧,别这么深情的看着我,哥是有家室的人,给你夹菜而已,不用这么感谢。你看看你办案这一个月脸都瘦了一圈了。听哥的,多吃点补补。”
哇哦,季无渡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把面前的盘子罩李集的脸上,深情个锤子啊,我眼神里的火|药味不够足吗?他感受不到我的愤怒吗?
黎月白看着他俩之间的氛围不太对,他也是个一根筋的人,默默地从季无渡盘子里夹走了凤爪,吭哧吭哧的啃了起来。季无渡盯着黎月白的筷子一路从他的盘子到了黎月白嘴里,旁边没眼力见的,伸长脖子越过季无渡笑呵呵的问:“黎警官,好吃吧?”
“嗯,好吃。”
季无渡觉得自己无语极了,这都什么人,一个比一个没眼力见。于是,他双手托着下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按照惯例,吃完正餐,总还是要来点成年人该干的事儿。
徐渊和易临两个憨憨,虽然平时办案没那么机灵,找起酒吧来那是比高考都要认真,不多时,一行人就涌进了一家刚开没多久的酒吧。
氛围那是相当到位,比起地下原水那是分毫不差,酒吧里到处充斥着香水味,汗水味。一具具年轻妖娆的身体跟随着动感的音乐疯狂摆动,灯光也随着音乐的节凑忽明忽暗。大家各自找了卡座,李集,黎月白,季无渡还有徐渊易临几个坐一块,无疑在季无渡看来,徐渊和易临属于气氛组,李集和这黎月白嘛,属于傻白甜组,四个人一边两个将季无渡堵在中间。
面前的桌子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品,易临正兴奋的开着啤酒,一瓶接着一瓶。殷勤的递给李集黎月白他们。季无渡许是刚刚在餐厅大麦茶喝多了,有点想要上厕所了。他推搡开右边的易临和李集,双手插兜懒懒散散的往洗手间走去。
出来时经过吧台处,突然被一条纤细白净的手臂挡住了去路。
对方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跟这里面的人不同,她没有浓妆艳抹,看起来反而很干净明媚。
“有事?”季无渡瞥她一眼。
“一个人吗?可不可以请我喝一杯?”小姑娘眨巴着明亮的眼睛,自信满满的冲季无渡说道。
“我没那么闲,再说了我有钱干什么请你喝酒?”这么多年的母胎单身不是说说而已。
季无渡没理她,抬脚就往卡座走去。小姑娘撅了撅嘴,半晌,好像有些不甘心似的追了过去。
“喂,告诉我你的名字。”
季无渡回到卡座,懒得再挤到中间去,就往黎月白身边一摊,没想到刚刚的小姑娘竟然追了过来。
“百丽?”李集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的女孩。
“姐夫?”
“你怎么在这?”李集与小姑娘几乎是同时出声。
一桌子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时没搞明白眼前的状况。
“你,你你不是跟姐姐说今天加班的?”
“你还敢来这种地方?回头让爸打折你的腿。”
“那我让我姐今晚就打折你的腿。”
徐渊:“李队,这是你小姨子??”
李集:“啊,今天这事儿要是让你姐给知道了,我就把你的事儿也捅出去。”
严百丽差点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她瞥了眼季无渡,然后穿过徐渊和易临挤到李集身边去,凑到李集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姐夫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今天的事,我姐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知道?”
李集:“真的?你啥条件啊?”
严百丽伸出手指轻轻地指了指季无渡的方向,“他是你们刑侦科的吗?”
“是啊。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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