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他眼前的就像是个小型的军事基地,四周的山林将这片地方掩藏的很好,到处都有拿着武器巡逻的人,以及不远处还有很多在训练打拳射击的,黎月白小心的挪着步子,警惕地盯着四周,直到这时他也没有意识到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贺金把他带到一间类似教堂的地方,推开门,宋正时就坐在里面等着他,与此同时,厅中央就摆着他父母的尸身,黎月白忽然不敢走过去,不敢去证实那白布下面的人是谁。
宋正时挥手,贺金便退了出去。
黎月白红肿的眼睛再次溢满了泪水,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一下子失去双亲对于他来说,打击过于强大,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他甚至想过自己是不是应该就这么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但是一想到A先生的背影,他感觉他整个人就要崩溃,他一步步地挪着步子,没有放声痛哭,只有流不尽的眼泪,才两天不到的光景,原本光鲜亮丽的少年被打压的不成样子。
他伸出手停留在尸体上方,可是手怎么也不听使唤,一直在发抖,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颤抖着将白布掀开,掀开的瞬间他再也忍不住,应激反应使他发出了声音,他痛彻心扉地喊了声“爸,妈。”
黎英润和蓝微的遗容,宋正时已经派人打理干净,此时的黎英润和蓝微与平时看起来无异,黎月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随后整个人就软跪了下去,宋正时没有去扶他,只是翘着腿,夹着根烟,仔细地观察着黎月白的一举一动。
黎月白跪在停尸板旁,抓着黎英润早已发僵的手,喃喃道,“爸,我会替你和妈报仇的,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这时,宋正时才将烟掐灭,起身走到黎月白身边,他杀人无数,即使是站在自己杀了的人的面前,他内心也毫无波动。
“想通了?”他的声音在黎月白头顶响起。
黎月白没有抬头看他,垂着头缓缓地点了下,他现在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没有多余的脑子去做思考,只要能杀了那个人,他不惜一切代价,所以几乎是宋正时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
“很好。”宋正时笑笑,将他从地上捞起。
“我需要怎么做?”他用沙哑的声音问着面前这个他并不了解的危险男人,他甚至没去想这个男人想要留住他的目的。
“现在不着急说这些,我会将你父母安置好,杀人的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毕竟对方不是什么小角色。”这话宋正时真是过于自谦了,要杀A先生对于他来说并不难,难的是杀了人之后,对面这个小家伙可就不受他控制了。
宋正时虽也不是什么君子,但是他在外面走的这么多年,从来没碰过女人,男人也没有,他一直以拓宽自己的产业为目标,杀人,走私,贩毒,几乎能赚钱的黑市交易他都摸了个遍,之前在银三角那一带他主要以组建雇佣兵团,受制于人,后来回国后,他受限的地方更多,不得不在这边陲的深山里开辟了自己的地盘。
黎月白也聪明,他清楚的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他也不去问宋正时他是干什么的,这些人又是干什么的,他想得清清楚楚,等把要解决的人解决了他就离开,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留就是好多年,想要离开实在是太难了。
上潼郊区的庄园内,江序早已退出房间。
宋正时再次燃起一根烟,往事历历在目,不管是十五岁的黎月白,还是二十六岁的黎月白,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他,纵使他自认为他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花在了他身上,但也从来没见他对自己笑过一次,哪怕一次,现在的他比十一年的自己更有钱,更有势,所有的人和事都变了,唯一没变的还是那黎月白。
黎月白,你最好别触碰我的底线,不然..........宋正时按灭了手中的烟蒂,推开窗看向远方。
季无渡扣了扣黎月白的桌面,“晚上去天台看电影?”
“天台?天台还能看电影?”黎月白抬头望他。
“哼哼,我谁啊,除了摘星星摘月亮,我都能办到。”
“吹呢,你先升个一级警督我看看?”
“会不会聊天?”
吃过晚饭后,季无渡就拉着黎月白的手上了天台,吃晚饭前季无渡就上来开了取暖器,这会儿的玻璃房内亮着暖黄的灯光,取暖器将整个空间暖的正好,黎月白陷进沙发里,拿过毯子盖在两人身上,然后转过脑袋盯着季无渡,等着他的表演。
季无渡从口袋里掏出遥控器对着头顶“滴”地一声,头顶不知道哪来的投影仪就亮了起来,直直地照在对面的白墙上。
季无渡灭了玻璃房的灯,投屏就显得清楚多了,黎月白一扯嘴角,“你哪儿搞得投影仪?”
“厉害吗?”
“还行吧。”
投屏上放着最老版的变形金刚,是季无渡最喜欢的片子,即使他已经看了上百遍了,每一句台词他都能背下来了,但是他还是决定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他。
可是,不解风情的黎警官在片子开始后的二十分钟,就摇摇欲坠枕上了季警官的肩头。
第67章
宁梦少见的回了宁家老宅,这是座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宁家祖上留下来的,这房子现在摆在上潼那就是价值不菲,但未出嫁的宁梦却不和父母兄长住在这,只是鲜少的有事才过来。
“哟,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宁承躺在大厅的沙发上上下打量着一身干练的宁梦。
“李图是不是你个蠢货杀的?”宁梦阴沉着脸,衿贵小姐的气质荡然无存,她裹着件黑色的大衣,表情冷的刺骨。
宁承直起身板,吐掉了嘴里的葡萄籽,“怎么跟大哥说话呢?我干什么事需要你过问吗?宁晔~”他好似故意恶心宁梦,特地说了那个宁梦不爱听的名字。
“再说这个名字,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哈哈哈,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抱了大老板的腿,你就真有人罩着了?人大老板不过也就是利用利用你罢了,你还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宁承站起身,俯视着对面的一脸阴翳的宁梦。
“这杆子我爬不爬的上去,我自然有数,但是你要是被大老板知道背着他干了蠢事,你觉得你还有命过下去吗?”宁梦毫不避讳宁承的眼光,直直的回望着他。
宁承知道这丫头片子干事的狠劲,一般情况下他还真就不怎么敢惹她,倒也不是大老板的原因,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丫头挺可怕的,要不是一脉相承,他可能早就想弄死她了。
宁承不说话,原来一脸不屑的表情渐渐散去,盯着宁梦的眸子像是要喷火,“我爸是这上潼最大的检察长,市长候选人,我杀个人怎么了?他大老板再能耐,也是个搬不上台面的,只会背地里搞些手段,等我爸做了市长,一定不会跟刘廷皓那个废物似的,全盘受他控制,最后落了这么个下场,还抱着大老板会去救他的心态。”
宋正时在来上潼之前,几乎把上潼的所有的重要官员都贿赂了个遍,这宁大检察长自然也身在其中,原本来说这宁家是不缺钱的,但是他也需要人脉,他需要为下一届市长的候选做准备,当所有有名望的人都归属一人手下时,若这时他搞特殊,挺身而出,宁死不屈,他就永远只能是个检察长了。
上次宋正时筹备的那次慈善晚会中,宁检察长就带着宁梦和宁承参加了,那个时候,宁梦就见过黎月白了,但黎月白并没有注意到他。能被大老板推出来特地介绍的人,谁都知道他的身份有多特殊,加上她看大老板看黎月白的眼神,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所以当那趟航班她看到黎月白身边有个季无渡时,她就觉得这一定会在某个时间变成一场大戏。
宁梦将挎包扔上沙发,看也不看一眼宁承,随后靠上沙发,“你要杀的人跑了,你不知道?”
“我看着他咽气的,尸体都被拖走了,什么叫他跑了?你把我当傻子吗?”宁承转过身去看沙发上的宁梦。
“所以我说你是蠢货,杀错人都不知道。”宁梦从包里拿出口红对着小镜子细细的补着妆。
“什么意思?李图那家伙烧成灰我都认识,我让他帮我藏个东西,他竟然带着东西跑了,我不杀他我杀谁?”宁承情绪逐渐变得激动,好像后悔没在李图尸体上再扎俩窟窿。
宁梦没有搭理逐渐暴走的宁承,慢悠悠的干着自己的事。
宁承看她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夺过她手中的口红就往地上砸去,“你他吗倒是把话说完啊。”
口红滚出好远,不等宁承反应,他就被宁梦一脚踢倒在地,随后黑色高跟鞋的细跟就卡上了他的喉咙,“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大老板面前揭发你做的好事?”
宁承被他踩的面色通红,直到宁大检察长从外面回来,看到了客厅里的情况,手中的公文包被他扔出,他上前就是一巴掌,将宁梦甩倒在沙发上,“你干什么?你害死了你二哥,还想害死你大哥?”
宁梦嗤笑着捂着脸,“我说很多遍了,二哥的死跟我无关,倒是你这宝贝大儿子,你好好想想怎么保住他吧,杀了人不说,还得罪了大老板,我看他死期也将至了。”说着,她睨了眼地上的宁承,挎上了背包,一脚将地上的口红踢出好远。
宁承捂着脖子,面目狰狞地看着远去的宁梦,“你敢去大老板那告状,我一定杀了你。”
宁仁怀将儿子从地上捞起,“你个废物,怎么回事?”宁仁怀心里比谁都清楚,宁梦的手段比宁承要高明的多,但是夫妇俩打小就偏袒儿子,再因为二儿子的事对宁梦可以说是彻底不管不顾了,更不提会把她当女儿看待。
“爸,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就是个疯子,仗着在大老板面前说的上点话,就回来跟我耀武扬威。”宁承瘫倒在沙发里,一直揉着脖子。
“别打岔,我是问你你杀谁了?”宁仁怀的嗓门高了两分。
宁承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四处观望着,“李图那家伙,我好不容易搞到了那箱子好东西,让他给我带出去先给我藏起来,这臭小子倒好,藏起来就不给我了,万一他拎着东西去大老板面前告发我,我岂不完蛋,还不如先下手弄死他,这样就死无对证了,就算找到了东西,也没证据指向我,我奇怪的是宁梦那个臭丫头怎么会知道这事的。”
“那人是你杀的?”宁仁怀诧异的站起身,声音彻底拔高,他盯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知道不知道,我最近正处候选的关键时间,你给我搞事?你有没有脑子,你个蠢货。”
“没人知道的爸,我现场做的特别干净,那警方都这么多天了不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你放心吧爸。”宁承一看宁仁怀真动怒了,不由的有些心慌。
“刘廷皓做事那么滴水不漏,天衣无缝的人,那么多年前的案子都被翻出来了,何况你?就你那点小手段,被查出来是迟早的事。”宁仁怀指着宁承的鼻子,“你先祈祷那丫头别去大老板面前捅你篓子吧。”说完,他就甩袖上了楼。
那箱子东西毋庸置疑,还是那个毒品,傅从顺道帮他们把箱子上的指纹都检查过了,除了李画和丁依依的,再者就是黎月白和季无渡的了,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之前从方问海手上的那箱子开始,一直到现在,跟这个毒品相关的案子已经好几起了,而且都是些从政的人,不免让人怀疑他们有共同的供应商,季无渡晃动着手中的毒品,加上方问海那箱,他俩已经缴获两箱了,这两箱高浓度的要是稀释开流到市场里,缉毒组估计又得忙破头了。
“哎?你想过没?这些人都是串通一气的,私底下干什么事各个心里估计都跟明镜似的。”季无渡说的是方问海刘廷皓那些人。
“嗯,或许吧。”黎月白翻着手中的资料含含糊糊地回答着他,他并不想季无渡在这个事上深究,这对他没什么好处。
“或许,或许我们应该把前面的案子都翻出来,然后连起来好好查查,这几起案子说不定还有什么真正的幕后大黑手。”季无渡半个屁股挪上了黎月白的办公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你电影看多了吧。”黎月白合上手中的资料,“先把眼前李图的案子给了结了吧。”
季无渡盯着黎月白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伸出双手捧住黎月白的脸,“黎警官,你昨天看电影睡着了。”
“奥,那我今天再跟你看一部?我来挑?”黎月白朝他挑了挑眉。
“好啊好啊,我把我最爱的电影分享给你了,你也把你最爱的电影分享给我。”
晚饭后。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投影仪,季警官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这种片子有什么好看的?没有根据,没有说服力,没有营养……….”
“害怕?”
“你这样很不道德。”季无渡双手蒙着眼睛,露出一点手指缝,“对了,我这周要去下我之前待的福利院。”
他在试图缓解小玻璃房里的紧张氛围,黎月白盯着屏幕,没有转头地问着他,“去干什么?”
季无渡干脆放下手,也不去看屏幕,盯着黎月白的侧脸,“我每年会给福利院捐钱,买东西送过去。”
这时,黎月白转过头来,屏幕上的女鬼还在地上缓缓爬行着,他也学着季无渡的样子,双手捧着他的脸,微笑着说,“好啊,我们一起去。”
“啧,这气氛,我想吻你一下,我都……..”
他还没说完,黎月白两片微凉的薄唇就覆了上来,影片里的声音真是太倒胃口了,忙乱中,季无渡终于摸到了遥控器,他毫不犹豫地就将投影仪给关了。
因为今天片子特殊,导致季警官死活不肯关了灯看,暖黄的灯光正好,打在黎月白柔和的面庞上,一切都是那样恰到好处。他们还没有试过在玻璃房,一定很带劲,这边楼层够高,没有人会看到,除非游荡在宇宙里的无聊卫星,夜空中还没回家的鸟儿,或者…….否则,不会有人看到的,季警官这样想着,伸手就摸上了黎警官的裤带。
黎月白微微喘着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在这儿?”
“你先勾引我的。”
“下去,回房间。”黎月白每一个字都带着喘息,挠得季警官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等黎月白发话,他再次覆上他的唇,肆意地掠夺着。
不听劝告,一意孤行的后果就是两人谁都没睡好,半夜被冻醒好几次,早上推开玻璃门时,一阵寒风刮过两人的脸,黑眼圈看起来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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