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柴七的越狱的案情分析,已经有了初步判断,我们认为他是被他的残党救走的,我们已经排除了他所有可选择的逃跑路线,我们合理怀疑他已经偷渡回边境了。”秃子昂首挺胸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季无渡不由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三楼张秃子一看他这态度立马不干了,怒气冲冲地指着他的鼻尖问道。
季无渡双手插兜从座位上站起来,正对着那人,“请问你的认为和怀疑有证据吗?排除他的逃跑路线?你连他是被谁弄走的都不知道,还排除他的逃跑路线,你怕不是昨晚睡觉在梦里排除的吧?”
李集双眼一闭,手掌拍上额头。
“你.....你.......真是太不像话了,这是你跟上司讲话的态度吗?”其实季无渡说的话,一个字都没错,这张秃子都没法从他的话里挑刺,只能从他的态度下口,“来来来,你有什么高见,把你的能耐拿出来,我看看你有什么狂的资本。”
黎月白拽了拽季无渡的衣摆,让他坐下,然后自己走到电脑前,对着键盘啪啪点了两下,“这是我们找到的首都警署柴七当天逃跑的监控资料。”
他们一早将吴星格给他们准备的监控资料一并带了过来。
监控视频投上大屏,前面一段跟首都警署递交给他们的是一样的。便有人坐不住了,“这我们昨天就看过了,我们没必要再浪费时间看一遍吧。”
黎月白听闻,直接将视频拖到了跳窗那部分,这部分是连首都警署都不知道的监控资料,更不提呈交给上潼了。
几个老家伙静默无闻地看完了整个监控,视频最后停留在那片无人的海滩。
李集率先发问,“这部分资料,你们从哪儿得到的。”其他几个人也顺着李集的目光,一同投向黎月白。
黎月白:“李队,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柴七是被人劫持的,而不是被人救走的。”
王地中海:“这话怎么说?你意思他是被仇人弄走的?没道理啊,谁想让他死,等两天不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地去首都警署劫人?”
黎月白无语,这些人真的有让人抓狂的资本,他只是想把他们的思维带上还有比柴七更厉害的歹人身上。
“他的意思是,还有比柴七更厉害的犯罪分子,两帮人利弊不同,虽然柴七看上去是被救走了,但是一个不小心死的比在警署里还快,懂吗?”黎月白还没想好怎么跟王地中海解释,季无渡就抢先他一嘴。
张秃子:“那我们现在到底先追踪谁?”
季无渡:“一网打尽不行么?找到柴七不就能找到那人。”两人谁也没有把宋正时的名号搬出来,一是没有确凿证据,二是贸然提这个名字不仅没人知道,也不会得到他们的重视的,在这些人眼里只有柴七这样的还才算的上是十恶不赦。
“上潼海域北纬34.5的荒岛现在有被征用吗李队?”黎月白朝李集问道。
“荒岛是没有人管辖的,但是荒岛一经被开发是要通报上去的,不然这是属于违法的。”李集如实回答着黎月白的问题。
季无渡:“那你可得好好查查34.5的这个荒岛了。”
李集:“有人擅自开发?”
季无渡:“是不是擅自,你自己去查查不就好了,我们能转告给你们的已经全说了,剩下的你们自己交代下去着手开始查吧。”说完,季无渡拍拍李集的肩头,再朝黎月白招招手,意思可以走了。
黎月白匆匆关了电脑,随着那人的脚步出了会议室,留下一群依然摸不着北的老顽固。
季无渡放慢了步调等着后头上来的黎警官。
“怎么?不回办公室?”黎月白见他直接往电梯口走去了。
“干待在办公室有什么用,还是得出去走走才能抓住想要的东西啊。”星脉的钥匙在季警官的食指上不停地转动着。
黎月白赶上他的步调,与他并肩走着:“现在去哪?”
季无渡停下步子,转了个身,与黎月白面对面,“这是我要问你的,以你知道的,我们现在去哪搜刮证据是最好的?”季无渡微微垂着眸子,对上眼前的人。
黎月白盯着他的眼睛,微微张张了嘴,半晌他开了口:“宋正时郊区的庄园。”
“庄园?”
“是他在上潼的藏身地,与其坐以待毙等着他上门,不如我们先去搅一搅他的地盘。”很奇怪,以前的黎月白能离这人有多远就有多远,但是现在他却有了正面对抗那人的想法。
“危险系数多少?”季无渡心里没底,他还不是很了解那人,他也不能一味的听黎月白的话,他既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更要保护他的。
“百分之五十。”庄园本身不是什么危险的存在,真正危险的是住在里面的人,上次的慈善晚会黎月白大致观察了下房子的构造,偌大的房子到处都是暗格,或许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
“但是.......”不等季无渡开口,黎月白兀自又开口了,“我猜他最近不在庄园,应该心思都放在荒岛上了,荒岛应该有比庄园更重要的东西。”
季无渡:“让我先回去好好了解下房子的构造,我们再做打算。”季无渡刚转身,又转了回来“哪片的庄园?”
“西山区最高点的那片。”
“啧啧,真是凑巧,吴星格家就住那片。走吧,不用回去了,直接现场考察去。”季无渡左手一甩,将衣服挂上肩头,右手揽上黎警官的肩头。
工作日的高架车子稀疏了不少,西山庄园离市中心很远,季无渡车开的也不快,初春来的倒是挺快的,冬天和春天似乎没有过渡期,直接就迎来了春天,黎月白微微摇下车窗,车子里灌了点带着丝丝暖意的春风进来,他眯着眼迎着风吹了吹,再次睁眼时,他无意间瞥了瞥后视镜,季无渡正绕着盘旋的弯子下高架,后面一辆黑色大众一路尾随而下。
“有人跟踪。”黎月白正了正神色,立马做出了判断。
季无渡闻言看了眼后视镜,顺口道:“张秃子派人下来视奸我?”
“喂?易临查下8F334这个车牌。”黎月白当即就给在班的易临打了个电话,那头易临让他稍等一下,马上就给出了答案。
“套牌?你现在先去监控室调一下西岸大道往离水江方向去的监控,有车跟踪我们。”
那头易临得了吩咐立马丢下手中的工作去了监控室。
黎月白:“把他往车少的路上引。”
第92章
季无渡敛起玩笑的神色,不由地加重了踩油门的力道,星脉的引擎声盖过风声,“刺啦”穿破了这宁静的春日。往漓江去的大道车辆稀少,黑色大众开始缩小距离紧跟其后,大有不怕被发现的趋势。
“跟上来了。”黎月白抓紧了车身吊环,“往潜江路方向。”
季无渡立马知会了他的意思,看了看前面不到一百米的路口,且在车速已经过130码的条件下,他抿了抿嘴唇,然后猛地带了方向盘的方向,车轮与地面的强烈摩擦,致使车轮在地面上划出两道黑色痕迹。
后面的黑车显然没想到他们会从岔路下去,等反应过来时,整个车子里的人身体严重偏向一侧,车轮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利用这短暂的空隙,季无渡一直不断的在提速,但后车的跟车方式,大有鱼死网破的势头,黑色大众还没从强调头的阴影中走出来,立马又加入了新一轮的猛烈追逐。
“这车不对劲。”黎月白从后视镜里没法看清跟车人的面容,他干脆松了安全带,从中间钻到了后座,季无渡的车窗玻璃贴着反光膜,后车是看不到黎月白钻到后座来的。
黎月白眯着眼睛往后看,“柴七?”他的疑惑从嗓子眼冒出,“他怎么?”黎月白越想越不对劲,当即掏出手机,又给易临打了电话。
“喂,易临,立马通知李队集结人来潜江大道,柴七现身了。”黎月白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易临此时也正在观察他们的行车方向,接了他的电话,立马让其他小警员盯着监控,自己则跑去会议室通知了李集。
季无渡紧紧握着方向盘,在这几乎没有车的柏油大道上极速行驶,“他们看样子有备而来,我们是进是退?”
“先不要正面对抗,我已经通知李队了,他们既然敢在这光天化日下暴露行踪,我觉得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黎月白又从后座钻到了副驾,“一定是宋正时的手笔,不然,柴七没有追踪我们的必要。”
前面不到一公里是上潼最大的江海交汇处的吊索大桥,黎月白正在给支援小队发最新定位,忽然,一声枪响刺破这温柔的春风,黎月白按键的手指微微一颤,季无渡的神经一下子抓紧了,猛地变了道。
“他们有枪,这是想逼停我们。”那枪道是顺着车轮子去的,并不是朝车厢内开的,可能是打枪的人手法偏差,也有可能是他车身晃荡了那么一下躲过一弹,但是那黑洞洞地枪口就在后面对着他们,随时会来第二发。
他抓紧了方向盘,隐约感觉有手汗隙出,“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快点。”
黎月白匆匆忙拨通了李集的电话,“李队,麻烦你们快一点,对方有武器,我们正在受到攻击。”
那头李集一听,立马朝开车的徐渊大叫道,“快快快,对方有枪,开快点,你们几个一会儿对峙的话,必要时可以将柴七击毙。”几个人一听立马都正色地从腰间拔出了配枪,他们是任务出动,枪|支配备一应俱全,但季无渡和黎月白不同,他们只是出门查找证据并没有配枪,导致现在两个人手无寸铁处于劣势。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上了吊索大桥,整个大桥恢弘壮阔,无数根粗壮地的钢管将这宽阔的桥面从两端稳稳地拉着,十车道从中间一分而开,大桥的另一头没入隧道,一旦进入隧道,危险性将会加倍。
季无渡低头瞥了眼码盘,速度已经飙到了160码,如果现在车胎中弹,他们就很有可能翻车,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当机立断,“抓好了。”
话刚落,季无渡就踩了刹车,惯性差点将安全气囊弹出,踩了刹车后,后车像是离了弦的箭从他们车旁擦身而过,他挂了倒车档,将方向盘打死,意图很明确,他准备往相反的方向开。
就在车身掉头的刹那,黎月白清清楚楚看见那辆黑车车窗摇下,窗口出现了贺金那张冷漠的脸,他正举着枪,“嘭”地一声,星脉的轮胎终究是没保住。
由于季无渡正在倒转,这一枪使得整个车子剧烈地晃荡着,纵使他紧握方向盘,车子也不可幸免地撞上了吊索大桥的护栏,星脉的外壳还是很□□的,除了凹进去一点,其他并无损害,但现在明显不是但心车子安危的时候。巨大的惯性,使得两人往一边倒去,所幸季无渡刹车踩的够及时够死,才没有让车子翻进江里。
被逼停之后,黎月白熟练地递给季无渡一把小军刀,自己则将季无渡原本用来装逼的别在西装口袋里的钢笔拔了出来,戳进自己的口袋。
两人迅速下了车,猫着身子,在栏杆和星脉围成的一小块安全区内委下身去。
那头开了枪的人,见他们这边没反应,便也下了车,正把着手|枪小心翼翼地往这边挪着步子,一共四个人,柴七,贺金,颜描还有一个司机。
“小心那个两鬓有白发的人,那是贺金。”黎月白躲在暗处从缝隙里观察着那四个人的动向,贺金和颜描都配了枪,但是柴七和那个司机只手持匕首。
“一会儿不要冲动,必要时先举手投降,一定记得站在我身后。”季无渡伸手抚了抚黎月白的后脖子。
他的手指有些微凉,一大早搭配好的西服已经有些褶皱,一早上甚好的太阳,此时已经被一片厚云悄悄藏了起来,春日的光亮不再那么明媚了,那些人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一会儿先假意投降,我找机会挟持柴七,你放心,他们不会杀我的,我们不能失去这次机会,如果能一网打尽那是最好。”黎月白背对着季无渡,一直如鹰隼般盯着那愈来愈近的人。
四个人走近车子,司机伸头往里打量了下,随后朝贺金摇了摇头。
贺金环顾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固定在两人委身的方寸之地。随后,他用枪口敲了敲车子的引擎盖,“出来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想比几年前更加嘶哑厚重。
委着身子的两人互看一眼,随后举起双手从车后站起身,颜描朝两人扬了扬枪口,司机和柴七绕过车子,握着匕首抵在两人腰侧,将人逼出那方寸之地。
大桥对面偶尔有两辆车途径,摇下车窗朝路对面望了望,都以为是哪个剧组在拍戏,都不曾想这是一场剑拔弩张的真刀实枪。
“好久不见啊,大老板当年留下你这个祸害,真是不值当。”贺金的枪口在两个人之间游走了一会儿,“到头来,就因为这小子,你竟然还背叛他?”贺金的尾音带这些嘲讽和不屑,枪口最终停留在了季无渡的胸口。
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关于大老板对黎月白的这种情感,他一直处于一种抵触的状态,A先生那事结了之后,他一直觉得黎月白不能留,当年因为这事儿多说了两句,宋正时竟也没顾什么情谊,直接给他又送回银三角了,而如今又将他召回,好像是不打算追究以前的事了,但是贺金对黎月白的恨意算是到了骨子里了。
“当年没把你弄死,一直是我的遗憾。”黎月白手身在口袋里,握了握季无渡的那支钢笔,声音冷地好似另一个人。
“现在枪在我手上,我有话语权,你在我面前还横什么?”贺金忿恨地咬了咬后槽牙,枪口从季无渡胸口移开,狠狠地抵上了黎月白的太阳穴。
“你敢杀我吗?”风拂过江面,爬上吊索大桥,将这年轻人的额前碎发扬了起来,他还是那样好看,摄人心魂。
“留你永远是个祸害,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再跳江自杀。”贺金抬腿,膝盖狠狠顶上黎月白的腹部,这一脚他带了七八成的力气,黎月白吃痛,猛地跪下身去。一旁的季无渡一见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开关,咬牙一甩胳膊,胳膊肘准确地扫过身后两人的下巴,将那两人甩出去半截。
他沉下身去扶黎月白,颜描见势立马将枪上了弹,对准季无渡的脑袋,食指扣上扳机,将刚想站起来的人又给按了回去。
贺金深皱着眉头,蹲在两人面前,他也只比宋正时大个几岁,但是他看起来比宋正时显老许多。他盯着面前两人,突然笑出声,那双狠戾的双眼并没有因为他的笑意而柔软半分,反而更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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