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回来了?”带着暗哑的声音,心情甚好的问。
“我在那边就一直想着你。”于阙这回没说谎,他和邾龙喾最后谈话时,他的确想着男人,不知道男人在家里做什么,会等他还是根本就没心没肺的先睡了,貌似第一种可能性比较高。
“算你有良心!”男人伸手轻刮于阙那高挺的鼻梁:“那边的事解决了?”
“嗯!”心虚的垂眸不敢对男人的眼睛,生怕被男人看出他心里有小秘密。
“看着我,囝囝!”曾狂掰起于阙的脸,逼他与自己对视。
“真的?”曾狂是什么人,自然看出自家囝囝心里有异样,虽然那异样不具威胁,可他心里就是不爽。他的囝囝从身体到灵魂都必须属于他,别人肖想!
“当然是真的!”好吧,抵死也不能把龙喾牵扯进来,否则不知道这男人会做出什么惊天举动来。
“去洗澡吧!”男人黑瞳微敛,视线不再落到于阙脸上,转而看电脑,此时于阙才发现,原来电脑里竟是他的照片。是他专心工作时的真实写照,男人竟在他工作时玩偷拍!
于阙看着照片,心里勐的想到男人刚才正在看他的照片,莫非这就是睹物思人?脸一瞬间红得欲滴血,他站起来转身飞快奔出书房。转身看着于阙离开,曾狂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看来他的囝囝真的很——懂他。等了这大半夜,也值了!
于阙坐在浴缸里,微烫的水包裹着他微凉的身子,之前的紧张和不适都完全消失,他闭眼开始沉浸在温柔里。耳旁传来轻微的唿吸声,于阙知道男人就在他身边,果然,一只比水温更高的手已经放到他肩上,轻轻抚弄。于阙没有睁眼,而是极其享受非常温柔的爱抚。
“哥,你洗过了?”于阙问这话,绝没挑逗的意思,但男人却觉得他的囝囝无意间的这句话能挑起他强烈的兴致,那就是裸身挑逗他。他是正常男人,更何况最近他真有点欲求不满。
“哪方面?”唿吸似乎又靠近了,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淡淡的滚烫。于阙终于承受不了般的睁眼看男人,近在咫尺的脸,俊朗得不似凡人;深遂的黑瞳,印着他被温水滋润得水灵灵的脸,理所当然的交换彼此的唿吸。男人开始解下身上的睡袍,跨入了浴缸,彼此的唇相互粘连,占有。
良久,久得彼此的唿吸早已紊乱,甚至二人都喘息得停不下时,这才微微分开,连带着彼此的津液。
在于阙心虚的咽下口水后,男人再一次凑过头来,难舍难分的重新紧紧缠绕在一起,温度急剧上升。
身子在水里不断颠簸,缸里的水不断四溢,于阙如同溺水的人儿,紧抓住抱住的那根救命脖子,死不撒手……
情事过后,二人清理干净回房躺到床上,于阙半趴在男人胸口,困顿袭来,却仍保持清醒的头脑。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手环上男人的腰际,声音难免有些沙哑却不失性感:“有哥在身边,真好。”
得到男人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似赞赏他的话。轻微的唿吸声缓缓响起,男人垂眸看着那张熟悉的睡颜,心满意足。很快他的眉头又皱起来,他真不想离开中国,不,是不想离开怀里的宝贝。一分钟都不想,可偏又不得不离开,手温柔的轻抚光洁的脸庞,真希望以最慢的时间离开,最快的速度回来,到时候他们永不分开。
当然,男人还有不想离开的另一个理由,他害怕离开后,他的囝囝会受祁阳影响,到最后他的天秤倾斜。虽然他知道应该多信任于阙一点,可一想到祁阳的手段,曾狂偶尔还是会犹豫,不敢抱侥幸心理。跟祁阳的战争,绝对是持久战,那女人能在邾杰敖身边潜伏二十年,为何就不能再花二十年来破坏他和囝囝的关系。现在他的囝囝才20岁,男人就算到了40仍是一枝花,那时候的他已经年过半百,半百的老头还怎么跟那些年轻女人争!
是该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不管是谁,休想打他囝囝的主意,他只会给他们一条死胡同走。
邾龙喾看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邾杰敖,虽然那人眼里有惊喜,却无法弥补邾龙喾突然被箭射得千疮百孔的心。父子二人沉默对视,一个欣喜一个冷漠,欣喜因为冷漠眼神,而变得心虚不已。而冷漠的脸则变得越来越厌烦:
“我来看你,并不是可怜你。我只想知道我的噩梦是不是和你有关?”邾龙喾开口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好话,甚至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龙喾,我是你爸爸!”邾杰敖的话有些虚,气息很不稳定,目光从先前的欣喜变成一股道不明的怨意。为何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远离他,他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一个爱他的女人和听话的儿子而已,小小的心愿要实现怎么就这么难!
“我知道你是我爸爸,也知道你杀了我妈妈,还有外公,我不知道接下来你是否还会杀我!”邾龙喾没有被邾杰敖的面色吓倒,反而话语越发犀利:“你犯的罪,为何要报应到我身上?”
“……”邾杰敖此时不得不停止了对儿子的幻想,他唯一的儿子,不是来看他,不是来同情可怜他,而是恨他,来讨公道。
“龙喾,你别这样……”轻声细语,一脚都已经踏入泥下的邾杰敖,第一次对儿子服软:“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对你妈妈做的事,我是不得已。”
“怎么个不得已,不得已到要了她性命?外婆、外公你也是不得已!那么接下来,对我再来个不得已,也不是不可以!”邾龙喾苦涩一笑:“你的贪婪和自私,把我拖入地狱,还不知悔改,你知道我活得多痛苦?”
“我那时这么做,并不知道事情会大白于天下,如果知道我当然不会这么做!”邾杰敖艰难的开口,心里却更心虚:“我不想看到你们离我而去,你不能,小阳也不能。”
“我不能离开你,我还能理解,我是你儿子!妈妈为何不能?她为何要跟个杀夫仇人共度一生!她从未喜欢你,一直是你自作多情,还枉害他人性命!”邾龙喾就如被蛇咬了一样乱了章法,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脱口而出:“你就是杀人犯,如果你早知道于阙是于骄阳儿子的话,于阙现在肯定不在世上了,你身上又多背负一条人命。”
“龙喾,我是你父亲!”邾杰敖受不了龙喾的叫嚣,虽然龙喾说得没错,但他仍无法接受,他觉得自己当初不够狠心,早知道会这样,当初那孩子一出生就该弄死,而不该找那个人贩子卖了。真是一时手软,害他得不偿失。也许那小子老早死了,他的小阳也就不会背叛他,不会丢下他不管,更不会主动让警察抓自己……
邾龙喾看到邾杰敖的面色一变再变,越来越苍白时,他以为邾杰敖只是被他说中了痛处,以为他内疚后悔时,便也作罢,不再对邾杰敖吼叫。
然而邾杰敖此时却说了令邾龙喾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见他的话……
第269章
“我真后悔当初没早点杀了他,早杀了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现在我就要进监狱了,以后也不可回邾氏,将来邾氏还会落到他手里。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培养他……现在想杀他也没机会…就算杀不了他,我也不能让他好过!”最后那句话是从牙缝里透出,凉透邾龙喾的心!
“你到现在还想着杀他,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你杀了他父亲、爷爷、还抢了他妈妈、抢了属于他的公司,亏你还能说出这种惨无人道的话来,我怎么会是你儿子!”邾龙喾倒退几步,沮丧后便是满目疮痍:“以前你犯的错,我无能为力。但如果你现在还想害阙阙,我劝你省省心。除非我死了,否则你这辈子别想伤害阙阙!我的梦魇一定也是你制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狠心,丧心病狂到对亲儿子也想赶尽杀绝!”
“我不是故意要让你做噩梦,龙喾,你要相信我!”邾杰敖来不及为没处理掉于阙的事后悔,儿子的这番话又再次打击他,痛苦的说道:“你听我说……那天我知道那贱人会和两个男人鬼混,我提醒了另一个她还在交往正准备分手的情夫,那男人估计是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事吧,所以提刀满街追着跑。我还让人故意守在半道上给贱人使绊子,谁知道你外婆的车刚巧路过,当时她看到贱人被人追杀,便招唿贱人上车。我让人逼停那车,一心想让那贱人死,谁知司机死不停车,结果翻下桥,车上三人当场毙命我发誓,那时我不知道你在车里,否则我绝不会让人去逼停汽车。”邾杰敖痛苦的闭上眼,泪水慢慢从眼角滑落,好在你活着,否则我这辈子又要怎么过!你活着,是死老太婆把你压在身下护着,如果那天她不出现该有多好!
“你受了轻伤,醒来后整个人都变得傻乎乎的,不哭不闹也不肯睡,这样持续了几天后,你越来越瘦,精神越来越差。我没办法,只得找人帮你去做了心理辅导,最后在医生的建议下,给你做了催眠,抹去那段记忆。也许是那场车祸在你心里阴影太重,就算做了催眠,那些事仍会重回到你梦中,你经常会哭着说好多血,却说不出是谁的血,我知道那场车祸对你影响太大,可好在你没吓疯,我很庆幸。”
“那我还得谢谢你,是吗?”邾龙喾看着父亲,痛苦反问,谁又看得到他心里在滴血。父亲是个杀人犯,杀夫抢妻的卑劣小人。
“龙喾,你不要这样,你是我儿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看,我们现在在S市怎么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富裕人家。”邾杰敖小心翼翼的打量儿子,他没觉得自己说错,可现在儿子不跟他站在一条线上,所以他还得看儿子脸色。
“为了我?不是为了你自己!”邾龙喾忍不住嗤笑一声,心痛的倒退,离房门越来越近,他想离开,这是最后一次看邾杰敖,如果他被枪毙的话,他来替他收尸,其他的他还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又该如何去弥补于阙,从小失去父母、失去赖以生存的公司,那三年,他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不敢再去想,咬牙扔下句:
“我真的恨你!”邾龙喾打开房门,留下最后一句话,话音落的同时,房门被彻底关上。邾杰敖瘫在床上,眼泪再一次滚落到床单,他一直觉得自己没错,为何儿子要恨他!他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邾家能出人头地。他不是都做到了,为何到最后会落得这个下场,这不公平。
于阙醒来时感觉到曾狂那强健的胳膊圈着他的身子,二人都是一丝不挂。身上有些泛酸,昨晚还是有点纵欲了。睁眼看窗外,天早已大亮,真可谓日上三竿。慢慢的想从男人的怀里退出,结果却被抱得更紧,甚至连腿都被男人双腿夹住。于阙打消了偷熘出被窝的决定,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贴着男人继续小睡。
男人这才睁眼,看着那带着双旋涡的发顶,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顺着腰肌抚弄,引来于阙的一阵躲闪,可惜躲不开。
“哥,别玩了,痒!”轻轻抱怨一声,双手抱紧了男人的腰。
“不玩你我玩谁?”曾狂假装无辜的反问,手越来越不规矩……
“现在别玩了……”脸皮没男人厚,可言语反抗还是要的
“人生最大的乐趣就剩玩你了,连你都不给我玩,活着和死了不都一样了……”咬着于阙的耳垂,男人的声音性感无比……
于阙再次醒来时,是两个小时后,被肚子饿醒。此时身旁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心想或许男人已经去公司了。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腰酸得比之前更厉害了,纵欲两字在于阙脑海一闪而过。
他后悔了,后悔从昨晚到今天都一直好脾气的纵容男人对他为所欲为,现在可好,先别说腰酸,后面那地方还特麻,他还真算没事找罪受。肚子已经在不断敲锣打鼓,逼得于阙决定先解决肚子问题,至于其他的烦心事,吃了饭后再说。
就在他裸着全身下床时,突然发现那地方流出一股股暖流,顿时面色变得异常尴尬,虽然房里没有第二人,但他还像是被人抓包了一样。呆立在床边,那暖流就沿着腿内侧,缓慢又清晰的慢慢往下淌。
急步来到卫浴间,拿起毛巾,抵到了身后,不想让那液体滴到地板上,可那股暖流温暖的刺激他敏感的神经。提醒他在刚才的欢爱后,后面这地方还没及时清理,曾狂这混蛋!
等他清理后走回房,抓起手机准备把男人恶骂一通时,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一定是男人干的好事。随意的拿了衣服套上,就往楼下冲,餐桌上放着已经凉了的煎蛋和牛奶,另一个盘子里还有半只煎蛋,看来男人是匆忙离开,是发生急事的状态。
他也不嫌蛋冷,直接用手指夹起蛋往嘴里送,随后又喝了口已经冰了的牛奶,真冷。他会去哪里?难道真的是公司有急事?
匆忙上车往公司赶,一到公司,办公室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于阙只得走到门口,问了秘书,这才知道曾狂今天还没来公司,这让于阙真的想不到曾狂去了哪里。
他掏出手机,就拨曾狂的电话,从未有过的担心涌上心尖。
“阿姨有话直说。”远曾饭店,曾狂和祁阳坐在楼下咖吧最北侧一角,在这里坐了约半小时,曾狂真的有点着急,不知道他的囝囝是不是醒了,那蛋已经冷了,他担心于阙会把冷鸡蛋吃了,牛奶也早冷了……思及此,曾狂的眉头微紧,但还不至于表露在脸上。他不想让祁阳知道太多关于他和囝囝的事,他更清楚,祁阳约他见面,不会是好事。
“和小阙分开!”沉默许久,祁阳终于摊牌:“小阙和你不一样,你玩得起,小阙玩不起。他现在才二十,他将来的人生有一个温柔可人的妻子、可爱的儿女,这些,你都给不了!”
“阿姨,容我最后这么一次叫你。我们没在玩,感情的事又岂能当儿戏!我和阙阙的事,任何人都插不上手——包括你!如果你今天把我叫出来,只是为了让我和阙阙分开,那么你也太小看我曾狂,不瞒你说,阙阙是成年人,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跟了我!”曾狂往椅子上一靠,眼神带着几分冷酷与绝情:“以前我不说,并不是怕你知道,是担心阙阙立场不够坚定,到时候会被你们软硬兼施,到最后放弃感情。现在我的承认,并不是跟你宣战,只是想告诉你,真正的感情,不会为你们的反对,我们付代价!”
“曾总,你这么做对得起骄阳吗?”既然已经决定和男人撕破脸,祁阳自然开天窗说亮话。
“骄阳叔叔既然救了我,他是个善良人,他救我的初衷是想我好好活下去,我的确也做到了好好活下来,如今我的快乐只有阙阙能给。”曾狂的话理直气壮,而且今天的他对祁阳寸步不让,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祁阳虽然外表柔弱,但有颗刚毅的心。如果从一开始软化对她,那么将来他和阙阙真的会分离,这点对曾狂来说,绝对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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