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不会伤害沈哥的亲人。
可他却一次也没透漏过沈哥究竟葬到了哪里。
即便凉语旧病复发抑郁症初始,他跪在二哥门口求他,也没能让他开口。
他心疼凉语,可他也心疼二哥。
他的凉语还可以被他保护着放进怀里,二哥却再也没有机会能感受到沈哥的温度。
凉语因此恨了他许久。
他度过了最生不如死的五年。
他想,二哥应该是把沈哥放到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他不愿意让别人打扰沈哥,即便是凉语,他也不愿意。
只是,他没想到二哥会有一天告诉他沈哥的去向。
是因为,他和凉语成婚了,所以他终于愿意说出沈哥的消息了吗。
傅雨疏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只身去维也纳进修音乐的小孩了,二哥也已经两鬓斑白,今天,却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见了轻松的神态。
傅雨疏胸口闷闷的有些酸涩,眼眶犯热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他终于等到二哥有一天能走出来。
他不奢望他能再爱上其他人,如今这样,一直维持下去,便也是好的。
只是,此时的他不知道,傅洲说的秋山牧场并不是沈凉川尸骨。
而是,他在向他交代去处。
他的哥哥,早就和那个苍白如阳光般青年一起埋葬在了十二年前的雪夜。
从此,天地间再也没有一个叫陆洲的人,活下来的,是傅雨疏和沈凉语的哥哥,和傅氏集团的总裁。
——
终于可以回来了。
傅洲在别墅外待了许久,脸上压抑着许久未见的欢喜。
凉语结婚,他今天,终于可以不用再走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阿川并没有死,那天阿川只是睡着了。
阿川不能见光。
一见光他就会病发。
所以,连凉语也不知道,他的阿川,还被他好好的养在别墅里。
每天回来他都会陪着阿川。
起初他怕阿川又要怪他把他关在家里。
可阿川变得好乖,一句抱怨也没有,乖的让他心疼。
就像现在,他明明那么累了,躺在那里,也要目光灼灼的想要抱着他。
傅洲低低的笑了一声,第一次无所顾忌的踩进了冰棺。
冰棺建的很大,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具白骨,那白骨修长,穿着coppley当季最新款的高定,在冰库的灯下发着幽蓝的光。
傅洲大胆的从背后抱住了爱人。
他的爱人一直没有原谅他,他知道的。
只是凉语刚结完婚,想来爱人也不会忍心推开他。那,他就小小的,任性这一次。
傅洲将头磕在青年的颈窝,铺面而来少年温暖的气息让他的眼睛整个都红了起来,不由的更加抱紧了青年。
声音都有些哽咽:“阿川,你今天不能再找理由赶我走了。”
“你知道吗,阿川,凉语和傅雨疏在一起了。”傅洲说完语气里透出了一股骄傲,好像在等着青年夸他“我早些年的时候还在担心应该将凉语托付给谁。”
“直到我看见傅雨疏再次看见凉语的眼神,我突然就安心了。”
“傅雨疏爱她,我能看出来的。”
傅洲用力呼吸着青年发间的清香,静静的给他说着往事:
“我厌恶傅家所有的人,唯独对傅雨疏,不知道怎么,我总是从他身上看到你的影子。”
——那些在他上一辈子恢复记忆前那十年的,沈凉川的影子。
也正是这一丁点的相似,让他在重生回来收拾那些私生子的时候刻意的给傅雨疏留了一丝余地,没有将他和其他人一样赶尽杀绝。
他想看看傅雨疏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像在看他的阿川——
他以为的,恢复记忆前的阿川。
要是他一直不捅破那层纸,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看见傅雨疏终于在维也纳大放异彩,听话回来学习公司管理的时候。
他却突然难过的几乎要死掉。
因为,他的阿川,本来也应该是这样的。
应该生活在阳光下,比所有人都过的好。
可是他毁了他。
他自称爱他,却比任何人都伤他更深。
而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都在为他考虑。
他的阿川,最好的阿川,被他害的连出去走一下都没有机会。
说到这,傅洲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灼痛悲伤的笑意箍紧了些青年:“还有凉语,你不知道凉语有多爱你,当时她以为你死了,单枪匹马的就要来给你报仇。”
“她的眼睛和你一模一样,我看着那双眼睛,连挡都忘了挡。可她却下不去手。”
傅洲眉眼间滑上一丝刻骨的难过,声音被冷气冲击的支离破碎“阿川……她要是能扎我一刀,出出气,我都会好受一些。”
“可她继承了你所有的心性,她善良的连我这个仇人都不忍心下手。”
“就像当年的你。”
“你为什么就那么傻,突然上来就帮我挡了那一枪。”
傅洲的眼泪掉了下来,没等滑落到颊边就冻成了冰凌,生硬的疼,他却像没感受到一样,只更加用力的抱着爱人。
“那么疼,明明我捏红了你都要喊痛,怎么这次胆子这么大了,嗯?”
傅洲疼到了骨缝里,全身被绞着击碎,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你怎么能忍心一次一次的抛下我。”
“你怎么能忍心。”
放了十年骨架在他的手里脆脆的响了一下,傅洲本已经结了一层霜的手突然就神经质的放松了。
他近乎惊惧的将青年拉开。
“弄痛你了是不是。”
“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青年眼角红红的看着他,似乎是在控诉他又控制不住自己。
傅洲心头剧痛,像犯了错的小孩手足无措的安抚着他,青年还是那么软软的样子,只是今天他哄的格外久一点。
直到他拿出那两枚定做的对戒,小心翼翼的给青年戴上,这才哄好了人。
天亮了,有破碎的阳光从天窗的菱格中飞舞的折射下来。
傅洲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却还是用尽了全力的抱着自己的爱人。
他不知道傅雨疏什么时候能发现他们。
他只知道他没有疯。
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抱得是一具早就没了生气的枯骨。
他的青年,早在十二年前,就在他的怀里失去了生气。
只是,他没有寻死,他好好的看着凉语长大,成家,和一个永远都不会伤害她的人在一起。
他知道他的青年在恼他。
他总该……付出些代价,才敢再次站在他的面前。
现在,他终于可以去找他了。
傅洲轻轻笑了一下,最后一次与爱人抵足而眠。
所有人都说傅家掌门人凉薄寡情,时绌举赢,生无所恋,养虎遗患。
没有人知道
他后来的世界刀光剑影,瑀瑀凄独,无凉川,无悲欢。
炼狱中活过十二年,最后,得偿终所愿。
与君共眠栖秋山。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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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摄政王的祸国妖妃(一)
在顾然无所事事待在系统空间的第三十天, 478终于忍不住朝他咆哮了起来。
【478:“宿主!你还要不要工作了!”】
这个月电费多了三百度!
主系统又不给它报销。
嘤。
【顾然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急什么!”】
【478:“呜呜呜,宿主,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明明上个世界宿主还是很积极的样子。
【顾然:“……我之前也没让谁在那种地方刺过东西啊。”】
这要是休息不好了, 他本体上不也得带上这玩意儿,那还完成个屁的任务, 直接让他死了算了。
【478:QAQ, 好嘛, 宿主】
它记得好像宿主在上个世界结束之前就好了的, 还是它记错了?
顾然于是又在系统空间里混沌打游戏打了三天。
第三天才懒洋洋的拍了拍墙角478的脑袋【“走了小老弟!干活了!”】
478等的身上都快发霉了,看到顾然终于愿意营业, 立马把加载好的世界一股脑传给了他。
这次的世界是一个古代世界,顾然一看到是这个世界,头马上炸了一样疼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他想到后面的攻略有多难,而是这个世界的设定实在太过于离谱。
他在这个世界本来是镇国公家的小儿子林弦歌,因祖上随□□开国有功, 封了异性王爷,就这么一直世袭了下来,承着皇亲贵室的庇护。
直到到了先帝朱成寅登基, 成化二十年,天生异象, 赤色的红光于玄武湖冲天而起, 满池锦鲤一夕暴毙, 象蛇于九霄哀鸣, 栖梧山穹佛顶见峳峳, 四角马首,羊眼牛尾,凶兆初现。
恰好镇国公府小公子这日诞生, 异香飘入皇城柳巷,持续十天,经久不息。
先帝大骇,命钦天监合理命数。
得凶弦歌,必以天阴之人养于瑶华宫,承天子龙吟之中承,方可互抵凶兆,保社稷安稳。
于是林弦歌十岁被送入承乾宫,自此与林家缘尽,于皇城苟且偷生。
这就是林弦歌的所有身世,顾然当初穿过来的时候他刚刚从镇国公府被接入皇宫,还是十岁的样子,从小开始攻略男主。
说到攻略,这个世界还真的是攻略。
因为举国上下只有顾然知道,那些凶兆的现,并不是因为镇国公府小公子的生,而是因为与他在同一日生的男主。
红光和峳峳是反叛乱世之兆,只有象蛇和异香,才是林弦歌的命数。
朱成寅暴戾无度,听信钦天监之言,天灾即将降世,他却只顾着朱家江山权利的把握,会错了上天的意思,以为控制住林弦歌就能保证江山安稳。
以为将来太子培养死士之名,
从十岁开始亲自训练林弦歌。
顾然第一次来的时候积分少的可怜,没法查阅身世,以为男主楚今辞真的和他一样,是由当今天子无差别为太子选的伴读。
当时的太子才五岁,他们被护城军统领教习各种学法武艺。
每日课毕都要跪在承乾宫前听训抄习忠训良戒。
顾然当时及其害怕先帝哪一天不高兴了直接就杀了他让他没时间刷满男主的爱意值,于是每天挖空心思的讨楚今辞欢心。
当初觉得这个世界讨楚今辞欢心没有那么难。
京城八子为祖上的名门贵族,放在现实世界应该是正黄旗的品阶,都知道皇帝这一是什么意思,既要嫡子,又要送到皇宫。
能为了什么?
不过是为自己找八个质子,现在用这八个质子牵制八大户,之后,用这些质子的亲人牵制这些质子。
只有楚家送来了男主,一个小妾生的孩子。
据说男主的母亲生下他就撒手人寰,楚家主母的嫡公子病体孱弱被医官诊断活不过弱冠,得了皇帝恩典后,看也没看一眼就将男主送入皇宫。
皇宫是哪里?
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
即便是名门贵家的公子在皇帝面前都要颔首低眉的伺候,更何况是一个区区庶子。
护城军燕统领倒还好,不是过分注重门第,所有公子一视同仁。
可公子之间住在一起,又与皇宫那些世子们嬉耍玩闹,自然而然就会有小群体,就会有攀比。
林弦歌自不用说什么,苦的是男主,或者大冬天被推进冰湖里捡东西,或者前一天做好的课业被撕烂,又或者御前被算计失仪拉下去打板子……
饭吃不饱,觉睡不暖,被欺负的那叫一个凄惨。
顾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趁虚而入的。
早期大家刚到一起的时候别人欺负男主他只装做没看见。
等到他发现男主战斗力的数值开始缓慢上升,时机趋近成熟的时候,才装作第一次看见他被欺负的样子,义正言辞的阻止那些王亲世子。
可林弦歌再金贵也不过只是一个异性王爷的幺子,又哪里敢跟正宗的皇室血脉硬碰硬。
顾然那时头都大了,一边小心翼翼的给男主送温暖,一边还要提防哪个世子或者名门之后给他使绊子,一边又担心朱成寅不耐烦了突然就准备杀了他。
简直步履为冰,战战兢兢。
可男主不愧是男主,即便很感激他的帮助,爱意值却上升的异常缓慢。不但如此,戒备心还在与日俱增。
顾然生活的那叫一个心力交瘁,甚至有时候恨不得朱成寅发疯杀了他这个异象,说不定再来一次他就能看透死局呢。
可朱成寅不但没杀他,反而让他率先做了太子太傅。
对,没错,不是伴读,是太子太傅。
说到这顾然就不得不说一句扯淡了,因为后来他知道朱成寅没有直接杀了他,反而培养他,完全是因为这操.蛋的世界观。
林弦歌本身为吉兆,用来克楚今辞这个凶煞,因为朱成寅的误判将他当做了那叛变的孤狼星,起初朱成寅准备从镇国公府接来他就杀了的。
可因为穹佛顶慧禅方丈的一句话,立马起了利用林弦歌的心思。
慧禅方丈参悟天机,却只看了象蛇一兆,皇城秘闻,林弦歌为天阴时辰生的子嗣,虽身为男子,却有生育延绵的功能。
古往今来,但凡有天阴之子血脉,那便是上古的吉象,能保千年的江山。
只是这种命数的人少之又少,能准时生的基本都有先天不足,活不过二十五岁。
活下来的能顺利怀孕的更少,即便能怀上,大多数也因为母体的虚弱胎死腹中。所以一直没有这样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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