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败了。”
“有我在。”
他闻此将脸埋进了高大兄长的怀里,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这是他想要的安慰。尽管他知道这软弱而自私,但那却无法被制止。即使他们并非总是观点一致,但Maglor早已经对这种依靠习以为常,也无法想象它很快就会被改变。
“睡一会吧。”Maedhros拍拍他的后颈,他们碰了碰额头安静下来。但骤起骚乱让他们都不能待在床上了,来自西方信使带来了恐怖消息。那悲痛、疲惫的骑士带来了被汗水、眼泪和干枯血液揉成一团的信。拆开它,Maedhros看到诺多的至高王阵亡的消息。
他记得Maglor很早就说过:那王位绝不是适宜被作为答礼的美善之物。那时候他太过固执的拒绝相信,而今他承认了。他想起那些出现在自己预感中的胜利都在一闪之间化为毁灭,而他弟弟预感的悲哀却无一例外的会实现。
如今那带来灾祸的、他无法再收回的王位会以他无法控制的轨迹传递,他无法不对此恐惧。所以他石雕一样站在那里很久,直到Maglor走到身后,安静的看完那信。
“Findekáno会做的更好。”他强打精神寻求信心。
“不乐观。”披着黑发的诗人低声说,面容在藏在闪烁不定的灯影中,Maedhros看不清。
Tbc
段子
Maedhros:“Race does not dictate honor. I have known orcs who have been as honorable as the most noble of knights and……”
他的弟弟们冲上来把他按到。
“又说胡话了!”“捆起来!”“怎么烧成这样了?”“快拿个冰袋来。”……
其实他那句跨世界串掉的台词本身还是挺正确的……所以有时候错的还真是世界。
哦,对了,这里没有人叫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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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在泪雨之战的惨痛失败之后,Fëanor诸子逃亡至东部某处山麓,在哪里暂时停下了溃败的脚步。既然生命之火还未熄灭,他们就无法不重新整顿残留的一切,在绝望中蛰伏以等待下一次时机的来临。
Maglor站在仓促建起的营地的边缘,看着战士们正在用伐木削尖用布置简易的防御工事,他的手指还在因为气愤而颤栗。
Maedhros陷入了极坏的精神状态,重复着从歇斯底里的发怒到万念俱灰的哀悼的循环。他反复的诅咒着自己可憎的无能,同时候的也在责难着嫡亲兄弟们的不力,即使小伙子们都同样在承受着的悲哀和伤痛的折磨。。
Maglor尽力想要站在兄长一边,即使他的想法同其他兄弟一致:当如果真的有谁需要为他们当前的悲惨的际遇负责,那也是号召起这次战争的兄长与竭力支持他的“至高王”。但终于有谁忍无可忍的指出这一点,竟让他拔剑想要杀掉他们的亲兄弟的时候,他再也无法这么做了。但他也无法真的站在兄长的对立面,即使那不是他深爱的哥哥,那也是家族的长子。他无法忤逆他的意志。所以他只有离开,到营地的边缘冷却自己的愤怒。
尽管Maglor尽量压制着坏心情,但那些本不该被用到的坏词句还是在他的脑海翻滚:祖父有两个胆大过天的儿子已经够不幸了,而他们的长子居然一样的轻率冒进,这样的厄运一定是源于北方诅咒!如果不是那危险的提议,他们的堂弟现在还好好的坐在王座上。而少了那的不假思索的支持,他的哥哥或许会听从兄弟们劝导而等待更好的时机。
深吸一口气安抚被抑郁堵的发痛的胸口,他愤怒的眼睛在黑暗中燃烧。Maglor又想起了更坏的事情。他认为他知道Fingon为何会倾尽全力的支持那危险尝试,也知道Maedhros为何比其他精灵更加歇斯底里的悲痛,甚至因“至高王”遭到指控而对自己亲兄弟拔剑——他早已知道他和不幸阵亡的堂弟以某种方式的结合联系在一起。
两个被祖父溺爱纵容的肆无忌惮的王子干下的荒唐劣迹!他在帮一位战士把木桩楔进泥土时恨恨咬牙想。他想这也是他自己的错。他居然相信那如约而至的毒烈厄运可能就那样被化解,而不明白它只会换一种方式危险的潜伏——那幸运的营救之后他居然放任他们呆在一起。
但无论如何,当最小的弟弟跑来悄声告诉他长兄又试图杀死自己的时候,他还是来不及思索就冲了过去。在靠近Maedhros被碎石隔开在独自一边的帐篷时,他听到Celegorm压低的愤恨声音:“在阿门洲的时候我就该把Findekáno丢在树林里!”
他瞬间明白了他的企图息事宁人的沉默没有起到任何好的作用,Maedhros根本不在乎,也不需要他来遮掩那些好事。所以他加重脚步走过去,目露凶光:“我根本就不该让他出生!”——年幼无知的Makalaurë就不该为了几句悦耳的夸奖而去为叔父婶母送信牵线,这都是他自己的错!
走进帐篷,他看到弟弟们已经收走了这里所有坚硬或者带棱角的东西。他们的哥哥安静下来,冷漠的蜷缩在地面的毯子上,太过脆弱的样子简直如同水晶雕成的花枝。在大敌之势空前强大的时候,他居然在为那扭曲的情感上演寻死觅活的表演——Maglor以自己的理解愤怒的想——那个混小子把我的哥哥变成了什么!
Maedhros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讽刺神情。只是看他一眼,就知道弟弟在诅咒他的爱情。他早已了解到他们的思想的距离的遥远,远胜此时此地离孩童时花园的距离。即使他最亲密的弟弟,也根本无法理解他。他的爱情在Maglor看来不仅意味着双方长子一脉的断绝,更意味着那些他自以为是的道德的沦丧——他甚至固执的认定那时北方的诅咒送来厄运。
“……你甚至从没有为我们高兴过。”他的脸贴在皱成一团的毯子上,寡淡的说。
Maglor在内心愤怒,他的哥哥凭什么认为所有亲族都不可接受的事情,Kanafinwë能够高兴。作最重视他的兄弟,他的懊恼和悲伤只可能更烈。但现在肯定不是来争执这个的,所以他压下怒气,跪坐在兄长的面前尽量用平静温和的语气与他谈话。
“Maitimo,我们都和你一样悲伤和痛,为了诺多,为了他……”
听到的第一个字开始Maedhros就知道他的弟弟在向他使用谈判的技巧。他根本就没有和自己持有一样的悲伤,他对Fingon的哀悼不会比给任何一位近亲更多。他这样讲只是为了更容易向他进行那些他轻易就猜到的说辞。
“怎么会一样?我能感受到他每一片碎裂骨骼在荒野震动,灵魂在与死亡的撕扯争斗中落败……爱情的结合像融合彼此灵魂,而分离则像是撕裂……Makalaurë,你不明白——”
“我明白,我能理解,我结过婚……”
“不,你没有。”
Maglor没有谈起他留在彼岸的女孩是他的妻子——让年轻诺多精灵等待太久是很难的,尤其是他已经订婚的时候——这可不是讨论这个地方。
“好吧,哥哥,我们不谈这个。……但是你知道,不只是你,外面有一千一万甚至更多的善良生灵失去了他的爱人……他们一样的悲伤,但他们没有陷入悲伤而无法自拔。哥哥,现在不是哀悼时候,现在你需要振作起来领导我们。”
又一次!他愤怒的想,弟弟的话和他所预料的一模一样,甚至连用词都并无二致。他不想听这些……他已经听过太多遍。他又悲哀的想,Maglor只是将他看做一个家族的领袖,而非一个活着的兄弟。他无法想象在他最脆弱和需要安慰的时候,他最钟爱的弟弟竟能如此冷酷!
“领导?就好像你们需要我领导……你们根本不想要听从我的领导,没有一个真的愿意协助我!难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你,Makalaurë,你从一开始你就在反对我,你从来也没有真的站在我的一边……我从你这里得到的最多的也只是妥协,对于家族长子的妥协而非认可!”
他本不想说这些,但那些少年时期的不满和成年时的失望却在此时以某种相互增强的方式一起爆发出来,他抬头瞪视面前的弟弟“我‘亲爱’的弟弟,承认吧,自从你在你那些会只会唱歌弹琴的导师那里长硬了翅膀,你就一直想要和我分庭抗礼!”
“我……我没有……” Maglor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他从来没有做过,甚至想过这种的事情。他根本无法理解他为何会突然谈起这个,也不明白的指控从何而来,更不懂的此时该说什么,一时间完全不知所措,
“你从不认同我的观点,不赞成我的选择……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偷换掉我给你选的书籍,极少穿戴我送你的服饰?好,我也不想谈这个……我做出的每一个决定你全都站在另一边,即使是你没有,你也只是在服从于长子的地位而非跟随我。你对我的理解和支持根本与他无法相比较。”
在自己的指控中愤慨起来,Maedhros猛地坐起来揪住了兄弟的衣领,对视被他的行动吓坏的弟弟继续吼下去。“其实我很清楚,你根本不支持我发动这场战争。你的剑挥舞的太软了,你的脚步太慢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在拖延!你和你的弟弟们的虚与委蛇是灾难的根源!”
他的声音太大,足够外面的兄弟们听到,而Maglor也再无法忍耐。他没有一位兄弟在作战中未拼死血战,没有任何一个生灵有权利指责他们的拼搏——这些话他敢与在曼督斯的神殿对着死者的判决者宣称。即使他们或许本不愿意参与,但他们都尽忠尽职的在这条通向毁灭的路上追随了自己的兄长。肉体可怕的创伤至今都还未得到治愈,而他们的哥哥正在企图用言语创伤他们的灵魂。
“灾难的根源是你们!骄纵轻狂的第三芬威和胆大过天的至高王!维拉早已经预言我们无法一位像他们一样强大的堕落神灵,他的北方诅咒也早已经禁锢我们的希望。未得到他们的宽恕帮助之下,如此轻率的发动一场如此可怕战争,你们居然期望能有美好的结局!?”
Maglor没想到他会在兄长面如此失礼,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带来震怒会让兄长猛地的扣紧他的下颚,用变得恐怖而危险的声音质问:“那么,Kanafinwë,你是也想说错的说我们?”
但他的怒意也此时也无法被遏制。Kanafinwë一把推开了钳制他的兄长,站起来用三倍与他的声音反问道:
“难道错的是世界?!”
Maedhros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弟弟,竟无言以对。他绝望的发现他的弟弟居然还将希望寄托在那些无情神祗的宽恕与帮助之上。他还在相信那些遗弃、迫害他们的维拉,一如他相信他们给诺多精灵形成的那些伪善的道德秩序,Maedhros如此绝望的想着。于是他想他明白了,他与之战斗不仅只是那黑暗君王,而是确是这个世界。神权、父权、族权……而他也一直在输,输的惨不忍睹,就连这个世界的对他弟弟拉扯都无法挽回。
他从来都没有将弟弟从那些虚伪道义的桎梏中解放,他也从来不曾共享他所有的那种自由思想——如此悲伤。或许他的耐心不足,或许他的方法不对,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个生无可与语的世界他不想要了。死者的世界并不会比这更糟,而那里有Fingon。所以他又安静的躺回去,依然换上了那种冷漠寡淡神情。
“放我走,我不想继续生存。”
“Fëanor的儿子不能这样简单的屈服于死亡。” 他生硬的说,转身走出去,没有去看Maedhros逐渐空洞的双眼。
气的脑海一片空白的他站在帐篷门外好一会才恢复神志,转身看见五个弟弟用一种兔死狐悲的神情望着自己。其中一个递给他一条手绢,这才让他发现自己狼狈的泪流满面。
此时他简直不想看见他。
事实上他想马上就动身离开,但是他不能就这样留下一个精神不稳定,随时可能干出什么可怕事情的哥哥一走了之。无论怎样,他爱他。于是Maglor和剩下的兄弟们坐下来谈这个问题。他本希望哪一个兄弟能和Maedhros在一起,照看像雨季的河流一样随时可能泛滥的他。然而没有一个愿意。
“我怕他。” 一个说。
“有什么好怕的。” Maglor佯怒的瞪了他一眼。
“我也怕。”另一个接口。
“我也一样,我怕他再次发疯的时候真的把我杀了。”
“我们也怕。”
“恐怕他还不舍得掐死的现在只有你了。” 有谁耸耸肩无所谓的说。
又瞪了他一眼,但Maglor现在不敢说是他的话错的。Maedhros现在太危险了。
“如果你不怕,那么你来看住他。”非常简单的,另外五个兄弟们得出了一致的意见。
他确实不能不怕他,所以他责无旁贷。Maglor认命的想,既然一直来自己都他蒙受他最多的照顾,那么当这条汹涌而危险的大河决堤,他也确实应该是丢下去的第一袋砂石。
TBC
八、
他们暂时分开了。有些兄弟前往危险的北方进行某种骚扰战,以图尽量在敌人的阴影下寻回一些有生力量并挽回一些资源上的损失,这些迟早用得着。他们大部分的战士都选择了同他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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