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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他们是朋友吗？”小孩和老头站在一起，突然不知道带着林祎凯来找他是不是正确的，“他干什么一直在打光光啊？”
“爱之深，责之切，你还小，不懂。”
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马群耀这段时间的住所，那老头坐在桌子边一面给林祎凯沏茶，一面又和林祎凯说他碰到马群耀的始末，“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这山里面有间庙，这边不是景点，外面的人一般不会进来玩的。”
“那天我去庙里给主持送东西，正碰到他蹲在山边边把手机扔了下去，我当时一看就觉得这孩子不对劲，眼里空空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跳下去。”
“我一开始喊他他还不理，没办法，我只能装腿脚不好让他扶着我走一段把我送回家去，他说他没有去处，我说正好，我也没有儿女，要不你就在这里陪我过个年吧，就这样，我一直把他留下到了现在。”
看了眼在屋外逗孩子的马群耀，他摇摇头对林祎凯说，“我也是后来才听他说他有家人，但是关系不好，我劝他和家里人联系，但是又不敢放他走，我想着肯定会有人来找他的，这不，你就来了。”
“我原本还准备等开了春，他还是这样的话我就去找警察，幸好你来了，对了，你是他家人还是朋友？”
马群耀回过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林祎凯望着他喃喃的说，“大概都是吧。”
“你叫什么名字？”林祎凯摸了摸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头顶温柔的问，“几岁了？”
“我叫卷卷，六岁了！哥哥你是光光说的那个全世界长得最好看的人吗？”
“闭嘴！小孩子瞎说什么？”马群耀一巴掌把卷卷拍了个趔趄，她气哄哄的捂着脑袋顶了他一下喊，“你明明就是这么说的！哼！光光是坏蛋，我不要跟你玩了！”
看着她跑远，林祎凯戳了戳马群耀的胳膊问他，“她为什么喊你光光？”
“因为我的名字里她只认识这个字。”马群耀蹲在田埂边看着远山，林祎凯有样学样的蹲在他身边，临近傍晚，早春的风很凉，林祎凯眯着眼抽了根杂草叼进嘴里看着夕阳，片刻沉默后，林祎凯冷不丁的发问，“你明天会跟我回家的对吧？”
风呼呼的刮过草地，林祎凯转过头盯着他，眼底沾染上的的光一闪一闪的，“说话啊，回不回去？”
“嗯，回去。”
夜晚过后好像是更冷了，老头拿了一个枕头塞进马群耀的被褥里，“家里没有新的被子了，你们两个将就一晚吧。”
“臭小子，”他拍了一把马群耀的背，“明天赶紧给我滚蛋。”
逼仄的小房间里，马群耀有些尴尬的从抽屉里抓过换洗衣服扔给林祎凯后又匆匆拿了另外一套出来，“你先坐着吧，我去洗澡。”
山里信号不好，林祎凯躺在床上一直刷新着网页，但是什么也刷不出来，怎么办，林祎凯蹩着眉百无聊赖的在手机各个界面乱点，没有网，唯一能弹进来的就是短信提示，林祎凯点进去刷了刷，只往上滑了一截，林祎凯就看到了奇怪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简短的号码，没有备注，是不认识的人，信息内容很简单，就六个字：林祎凯，我爱你。而发送时间，就是今天。
是马群耀发的吗？
正当林祎凯奇怪时，马群耀顶着一头水汽推门走了进来，“你去了很久，水不热吗？”林祎凯关了手机，觉得还是先不问，“我去洗澡。”
“嗯。”侧过身让他出去，马群耀僵立在门边盯着屋子里那张单人床，天冷床又小，马群耀烦躁的揉了把头发，这他妈要怎么睡？
林祎凯穿着的短裤肥大到几乎可以放进半个人，林祎凯站在门前有些紧张的低头看了一眼，被水浸湿过的脚趾粉嫩的蜷缩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吹过冷风的原因，林祎凯觉得嗓子痒呼呼的，他小声的清了清嗓子，等做好心理建设后才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马群耀已经吹过头发躺下了，他背对着他说吹风机在桌子上，林祎凯哦了一声，安静的走过去把吹风机拿在手上按下开关，小小的屋子里被呼呼的风声挤满，过了不知道多久，马群耀闭着眼感觉到林祎凯掀开被子爬了进来，他小心翼翼地关掉床头的灯躺下，房间骤的暗下来后林祎凯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看看得清四周，“喂，你睡了吗？”
“马群耀？”
“没有。”马群耀翻过身来平躺着，两个人的腿贴在一起，空气里安静的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林祎凯轻轻哦了一声，“聊聊天吧，我睡不着。”
“我看到手机短信了。”林祎凯缓慢的眨了下眼，手指在被子下面捏紧了裤腿，“是你今天发给我的吗？”
马群耀不说话，就在林祎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马群耀又像是不愿意承认似的嗯了一声，“你不用在意，我没有什么意思……”
没等他说完，林祎凯撑起上半身在黑暗中摸索着方向对着马群耀脸的位置亲了下去，轻轻一下，像是落了羽毛一样转瞬即逝。
但这也足够马群耀讶异的了，他皱着眉转过头去看，林祎凯正紧张捏紧了被角，“你什么意思？”马群耀低沉的声音倏然响在耳边，得亏是关了灯，林祎凯感觉自己脸热的耳朵都要烧起来，他装着一副轻佻的样子回答，“什么什么意思？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林祎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怎么这么小气，你都亲了我两回，我亲回一次怎么了？”
马群耀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话题突然冷下去，林祎凯眨巴着眼想要偷偷转过头看一眼他是不是睡着了，可刚悄咪咪的转过头就被蛰伏着的马群耀捧住脸压住了上半身，“记住了林祎凯，是你先惹我的。”
马群耀把他抱起来，手指从颈后的骨节开始一直摸索着按到尾椎，他亲了口林祎凯难耐时昂起的下巴，“在想什么？”
从尾椎处散发出的麻意蔓延到四肢百骸，林祎凯喘着气凑近他用手指在他脸上描摹了一圈，“你……在想你。
-----拉灯-----
马群耀侧躺着把他搂在怀里细细的吻，林祎凯一边喘息着捧着他的脸回应，一边在脑子里忍不住的想，完了，他好像真的，好爱马群耀啊……
☆、第 14 章
“你那些床单被套我都送到了卷卷家，干了之后她爸会送过来，你以后要买什么，让卷卷告诉他。”马群耀拿过老头的手机往里面存了一串号码，“你没见过海吧，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海边玩。”
“走了。”马群耀把手机递给他，“再见。”
离别的话没有说太多，赶在太阳升的更高前，两个人沿着山路往外走，林祎凯牵着马群耀的手晃了晃，“昨天没想起来问你，你和咱们班上那个女生是什么关系？”
“我之前看到你们抱在一起了。”林祎凯暼了他一眼，“她喜欢你？”
“嗯。”马群耀牵着他的手揣进衣兜里包住，“那天晚上，她和我告白了。”
林祎凯在他手心使劲扣了一下，“你同意了？所以你们才抱在一起？”
“你就只看见抱在一起，没看见我推开她吗？”马群耀点了点他的拇指拖长了声问，“那—你—呢？”
“喜欢湘湘？”
“什么？”林祎凯疑惑极了，“你这无稽之谈是从哪听来的？”
马群耀瞅了他一眼嘀咕，“我自己拿眼睛瞅来的。”
林祎凯摇了摇头哼笑出声，“就算全世界的女孩子都死的只剩她了，我也不会喜欢她的。”
“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那陈己特呢？”马群耀停下来，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捏紧了他的手，“你知道的吧，他喜欢你。”
“那你应该也知道的吧？我跟阿特只是朋友。”林祎凯呼了口白气，“我一直只把他当弟弟，当朋友，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在一起吧，我太了解他了，他也很了解我，所以喜欢或是不喜欢才更容易分辨，因为熟悉。”
“那我呢？”马群耀指了指自己，“你喜欢我吗？”
“这还用问？”林祎凯古怪的上下打量着他，“你昨天晚上怎么不问？”
“那你喜欢吗？”
“回答啊，喜欢吗？”
拽住他的衣领让他趔趄着低下头，林祎凯对着他的面颊亲了口，“我喜欢你，这样够了吗？”
虽然东升的太阳只慢慢从云层中露出半边，但是林祎还是觉得大白天的站在马路上接吻实在是有伤风化，可马群耀似乎不这么觉得，他捧着林祎凯的头，像是永远也亲不够似的硬是加深了这个吻。
“你是狗吗？”林祎凯搓了搓发麻的下唇，“还是流氓？”
在早市的小摊上吃完饭后，收到联络的王意赶了过来，她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安静的站着，林祎凯推了一把马群耀示意他去看，“你妈妈在那里，她害怕你想不开，一直在找你。”
“人总是自私的，你没法改变，所以顺其自然吧，没有人会被一直喜欢，也没有人会被一直忽视。”
就像林祎凯所说的，好像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马群耀没有怨恨她，一直以来都没有过，他只是怨恨自己，为什么失去爱呢？为什么得不到爱呢？他躲在深山老林里，以为躲起来就可以不去在意那些东西，但是林祎凯找过来了，他找到他，对他说喜欢他，甚至还和他交付了自己。
如果说可以让一切都重来的话，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就到高中毕业为止，妈妈，就做到高中毕业为止。”
“我不怪你，所以，你也不要怪你自己。”马群耀看着她捂嘴呜咽着哭泣的样子，总觉得看到了那些年坐在她身边小小的自己，他抬起头，站在人群之中的林祎凯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那一瞬间，马群耀突然什么都不想再去苦恼了，他有林祎凯，这就够了。
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林祎凯突然就变成了一个人，高考前的日子很煎熬，但是好在马群耀总是每天晚上定时定点的和他视频，两个人一起低着脑壳写作业，偶尔交流几句学习上的事，也就是那个时候林祎凯才发现，平时在班里吊儿郎当的马群耀其实是个记忆力顶好的怪物，本来还担心他能不能和自己一起考上覃岛大学，但好像是多虑了，马群耀比谁都认真，按他的话来说，人活着总是要有盼头的，而他最近的盼头，就是覃岛大学。
“你确定我只要考上了，你就能无条件实现我一个愿望？”
“你先考上再说。”林祎凯拿笔点了点屏幕警告他，“放轻松点，小心明天考试发挥失常。”
“定下机票告诉我，我去接你。”马群耀看了眼闹钟，指针正悠悠转完十点之前的最后一圈，“到睡觉时间了哦光光。”林祎凯假装打了个哈欠挥手和他道别，“晚安呦。”
“嗯……”马群耀摸了摸屏幕上林祎凯的五官，“晚安。”
大概是因为夏天是一个会持续让人感受到情绪高涨的词，所以当林祎凯费劲巴拉的把行李箱从覃岛机场折腾到马群耀家楼下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受到有多么疲倦，相反他还有些紧张，自从马群耀从盛安回了覃岛，他们已经整整五个多月没有见面了，视频里的人总归是不真实的，所以，在接到录取通知的第二天，林祎凯就收拾了行李马不停蹄的来了。
一开始林祎凯以为在来之前，和家里人说明白是最困难的事情，妈妈知道他和马群耀的关系，她从未评价过自己对此的看法，同意与否，阻拦与否，直到林祎凯走的前一天晚上。
“我去覃岛，是要去找马群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他的父母理解，事实上他说完这句话后家里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林祎凯定了定神，试图以理服人，“我已经成年了，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希望你们能同意。”
“马群耀是个很好的人，我真的很喜欢他。”
“儿子啊……”林妈妈往桌面上放了两个信封，“这是你高考前我去求的两张平安符，这张是你的，另一张是他的。”
“我们做家长的，只要儿女幸福的话就别无所求了，学期结束的时候，带他回家过年吧。”林爸爸往林祎凯的碗里夹了块排骨，神情自然的很，“放心去吧，我们不是老顽固。”
多亏于此，林祎凯走的时候心里舒服了不少，但是直到站在马群耀家楼下的时候，林祎凯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他没有问过马群耀家的门牌号。
楼还是之前来旅游时见过的那栋楼，就连楼底下的便利店也还是原样，林祎凯敲了敲小卖铺窗口的玻璃，“请问，有人吗？”
“你找谁？”
“玻璃窗里探出一张年轻面孔，他盯着林祎凯上下扫了一眼，“买东西的话直接进来就好。”
“不是，我是想问一下，你认识这栋楼里叫马群耀的人吗？我是来找他的。”
“啊，马哥啊，他这会应该在家睡觉。”那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林祎凯因为天气而热的红扑扑的脸，“没见过啊，你是马哥的朋友吗？”
没有回答，林祎凯扯着嘴短促的笑了一声，“请问，他家门牌号是几号呢？”
问到了地址，林祎凯蹲在门口生了好一会儿闷气才去敲他家的门，咚咚敲了好几遍后马群耀才不耐烦的过来把门扯开，拽开门看到站在外面冷着脸的林祎凯时，马群耀还以为自己是没睡醒，等相互看了会儿后马群耀才反应过来把他搂着拽进屋里。
“你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
“我不打招呼不能来吗？？？”林祎凯像只被惹怒的猫似的对马群耀呲起牙，“说，楼底小卖铺里的臭小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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