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这股阴寒蹿上他身体的时候。
他才猛然发觉周遭真得很诡异!
风吹动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呼呼的风声穿梭树林,吹动着地上的野草,明明是同一片风,不同的区域野草摆动的方向却不一样。
就像是空间被割裂,重新拼凑而成,周围没有一个人影,甚至他抬头朝着前面那栋石头房看去,刚才还窝在矮墙根底下的那两名年轻的工作人员也都不见了。
也就是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在这股阴寒漫过来的那一刻,他们就全部消失了,而本来离他很近的石头房,也像是忽然瞬移,顷刻便被拉远了距离。
刚才还能捕捉到的幽光,像是鬼火一样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每暗一次,等再亮起的一刻,石头房就会离他远一点,直到越来越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没人告诉他,只有呼呼的风声,偶尔平缓,偶尔又像是赶着什么鬼东西,有嗒嗒嗒的脚步声朝着他疾驰而来,可是根本没有人,只有那宛如狂奔一般的脚步声,携着风声,嗒嗒嗒,嗒嗒嗒,朝着他猛地扑过来...
浑身难以抑制的开始颤抖,双腿一个劲的打颤,颤颤巍巍中王正彪用他仅剩的胆子,瑟瑟发抖的低头,朝着自己的脖颈上看去。
一条血红的眼镜蛇不知何时已然盘区在他的脖颈上。
通体都是血一般的红色,蛇头高高昂起,连着细密的蛇皮,黑色的鳞片脉络烙在蛇皮上,无机质的翠绿蛇眸缓缓转动,像是从地狱而来、杀人不眨眼的精怪妖魔。
裂开了唇瓣,蛇口张开,蛇嘴部的鳞片因为张开的动作,发出了像是卡带一般的咔咔声,一声比一声响。
一整块血红色的鳞片沿着黑色的脉络裂开,片片破裂,蛇嘴就像是其中的裂口,从蛇头开始,随着逐渐长大的嘴巴,直接向两边裂去....
锋利的尖牙展露而出。
那一秒,王正彪莫名想起来了一个恐怖电影《裂口女》。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在他低头看清自己脖颈上爬的是什么以后,他的身边就已经聚集起了与其一样的眼镜蛇。
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大小长度....唯一不变的是它们都不像是正常的蛇!
随着它们的蠕/动,鳞片像是正在块块破裂,蛇嘴宛如裂口,在它们张大嘴的一刻,从头一直裂到了尾。
弓起身子,典型的进攻姿势,嘶嘶的蛇信突出,然后一致朝着王正彪咬去.....
“啊———————”
林深又一次听见了似乎是男人惊恐的惨叫声,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有些熟悉的声音,而是完全不同的噪声。
隐隐约约的并不明确,本想再听一听,可是那声音又转瞬即逝,再怎么竖起耳朵都听不到了。
转而之间,少年泛着酒香轻..趴在允诺程的身上,汗水坠在额发,呼吸急促的细细喘.着。
原本被吊袜带束缚绷紧的挽在裤子里的白衬衫被彻底揪出,前两颗扣子敞开,嶙峋可见纤细的脖颈、其上的蛇形项圈,还有零零星星想掩盖却难以掩盖的吻痕。
旖旎又涩/秦,满/张又羞涩。
少年像是跑了三千米一样的累,在酒精的加持下,脸陀上皆是红晕,眼神飘忽迷/离的靠在允诺程的身上,几乎可以说是压.了上去。
身下的男人轻搂着他,衣衫却相对林深稍稍整洁,靠在床头,伸出双臂,抱着怀中酒香与体.香掺半的少年,似乎是知道他难受般轻抚着他的后背。
在惨叫声响起的一刻,他正细啄着少年人的唇角,在少年急促闭目的沉.浸中,允诺程的余光则偏移着看向了窗外,朝着窗外那声惨叫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也听到了那声惨叫声,而且他还知道那惨叫是从何而来。
一瞬的轻蔑从眼角划过,轻啧了一下嘴角,却也没忘细啄,直到身上那人像是脱力一般的滑下。
“允老师,”林深细细喘着,“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啊,我好像又听见了男人的惨叫声....”
都说纳西族附近闹鬼,再加上最近的灵异情况有点多,S.A.S与Cocktail遇见的就不在少数,此时连翻听见两次,一声近一声远、一声熟悉一声不熟悉的惨叫声,少年难免有些奇怪。
“不用管它。”允诺程轻抚着少年汗.津/津的后背,温热澡/湿的指尖像是画笔,一点一点描绘着林深的瘦削微凸的脊骨,随着他弓起的弧度渐渐划下。
直到林深扶着他的肩膀坐起来,白色的床幔垂下将暧昧旖//旎的气氛笼罩其中,蒸腾的热气围绕在两人的身边,少年身上独有的气息漫过来。
林深扶着男人的肩膀,沉迷又深切的注视着他,酒精愈发的上头,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好像已经迷失了。
原本他翻身坐上来是想证明一下攻的雄风的,可是到后来他好像又被反制住了,压了又没完全压,没压又像是压了。
以至于他此时居高位往下凝视的时候,意识都是恍惚的,不太清楚刚才到底是怎么了一番,又是怎么开始的,以及什么时候自己就成这个样子了。可是暧昧与旖/旎的气氛、允诺程的动作与体态...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允老师...”林深用气音喃喃的叫着美人,虽然在上,却也没有坐到实处,似乎是生怕压到允诺程有疾的双腿一般。
“嗯?”应声从男人鼻端发出,沙哑却也真实,看来真得不是梦境。
林深笑了笑,勾起的弧度绽放唇边:“允老师,我们这算不算是...”在一起啦...
“算什么?”允诺程接上了林深没有说完的言语,轻抚上他的脸颊,大拇指伸向唇朱,拭去了少年人那红艳浮中的唇上,盈着的那层不属于他的轻薄水.渍。
少年跟着允诺程的拇指动,轻轻地晃着,在擦拭掉的一刻,原本挺立起来的身躯又在昏昏沉沉的大脑中沉//了下去,重新依靠在了他的身上:“你不承认啊?那你这..算不算是白睡我啊...”
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我还没睡呢..”
少年也跟着勾了勾唇边。
确实,他们确实还没睡呢,只是亲了亲,怪美人亲的太过猛.烈,将原本整洁无垢的床铺都弄成了眼前这般林乱不堪的模样..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睡啊?”
“那你是想让我睡,还是不想让我睡啊?”
少年人笑着窝在了那人的肩窝,像是羞赧一般的将头深埋了进去:“都不想..”
“哦?都不想?”允诺程顺着他的话反问道。
“嗯..因为..是我想...睡你...”
....
“啊啊啊啊啊啊啊——爸爸啊—————”
谢非鱼闭着眼睛叫唤成了一片,眼看着狂蛇大军已经直逼眼前,似是要爬上他们的身体,咬破他们的喉咙。
还有一只垂涎自己已久的那条星星蛇,都已经绕上他的脚踝了!
天知道它会顺着他的裤腿蹿到哪里。
而我们的谢非鱼小朋友还不敢动,生怕他一动,蛇也跟着动,到时候双方一起.动...
可是好半天了,他都已经叫唤了好半天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就已经直逼过来的狂蛇大军却并没有爬上他们的身体,更没有伤害他们。
除了脚踝上仍旧能感觉到的透心凉的星星蛇以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的感觉了,甚至连嘶嘶蛇信子吐信的声音都渐渐褪去。
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就见蔚雨正面向着西南方向,状如疑惑状,而他们的身边也不知道何时出现了苏雀。
而刚才还绕绕绕、叠叠叠、狂舞不断,眼看着就要漫过来的蛇群,已经调转了一个方向,朝着远离石头房的草荫处缓缓遁去。
互相旖/旎的蛇身已然分开,条条独立着并行,每条之间又间隔了很远的距离,和刚才热烈的满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体看上去就是很无情,就像事过之后,一切都烟消云散。
“什么情况?”
谢非鱼想问的是蛇,为什么刚才还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跟集体发情恋爱似得蛇群,现在又突然恢复了冷冰,甚至此时此刻,刚刚还你侬我侬的两蛇,现在却相看两厌,甚至眼神的变了,那叫一个嫌弃。
“你刚有没有听到?”蔚雨不知道谢非鱼再问什么,但是他也有一个疑惑。
谢非鱼:“听到什么?”
“听到惨叫声,”
蔚雨看向了苏雀,“苏哥,你听到了吗?”
苏雀来了有一会儿了,或者准确的说在林深离开酒席之后不肖片刻,他就也跟了上来。
谢非鱼蔚雨以为他们跟着林深,王正彪以为自己跟着谢非鱼与蔚雨,同时也跟着林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其实,苏雀才是那最后一名,也是那真正的黄雀。
谢非鱼蔚雨跟着林深,王正彪跟着谢非鱼蔚雨,苏雀跟着王正彪...连环套娃!
所以除了进了屋的林深以外,他后面的那些人从头到尾,苏雀都看了个清清楚楚,自然蛇群出来的那一刻,苏雀也知道。
更知道那声惨叫从何而来,又是从谁而来。
此时被蔚雨这么一问,苏雀背过了身,背对着谢非鱼与蔚雨两人,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沉凝与严肃。
唉,都说过很多遍了,没事干惹神干什么呢?第一次让你滚蛋,就是在给你机会啊!
你以为蛇神吸引这么多蛇子蛇孙过来,只是为了观摩他发情么?给蛇子蛇孙们打个样?
当然,蛇确实有这个习俗和传统,他们比较喜欢集.体运动,尤其是蛇王与蛇后。
为了彰显权威、捍卫高位,蛇王会当着众蛇的面彰显主权,拉着他的蛇后,在众蛇面前展现他的雄伟强壮,并且这也是一种以身捍卫自己另一半的最好表示。
告诉下边所有的蛇类,这条雌蛇是他的人!只有他能缠、能绕、能碰!
其他的,想也别想!
可是有的傻子偏偏要作死,就是不珍惜给他的机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比如:王正彪。
看看。现在好了吧,人直接没了!
苏雀叹了口气,再转身之际,已然换了一副表情,浑然无事的笑了笑:“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蔚雨:“真的吗?”有些疑惑,“可是我真的好像听到了,一个男人像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非鱼:“你幻听了吧,我也没听到……哎呀,别管惨叫声了,苏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那蛇是怎么回事啊?你别和我说你没看见啊!”
蔚雨闻言也看向了苏雀。
后者耸了耸肩,装的那叫一个无辜,“我也不知道啊。”
个屁。
“我过来的时候就是那样了,我还吓了一跳呢,话说,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我们……”蔚雨嗫嚅了一会儿,非鱼直接插了进来,哈哈笑道:“我们……迷路了……迷路了……”
苏雀:“………………”
双方都知道彼此掺真拌假,一句真话一句假话,非常有默契的笑了笑,将今晚的事达成了一致——直接翻篇。
此地不宜久留,非鱼与苏雀客套了两句,便二话不说的准备拉着蔚雨先走。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可怕了,说出去都不一定有人信,不,一定没有人信!
谁能想的到在这种深山野勾,能有幸见到群蛇乱舞,一瞬发情....哎呀妈啊,太吓人了!
脸都吓红了!
结果谢非鱼刚走了一步,脚踝上那股滑/溜的触感就又漫上来了,就好像知道谢非鱼要走,依依不舍得他一样。
谢非鱼头皮发麻:“这条星星蛇是怎么回事啊,这还缠上我了?还是怎么滴?”
“应该是喜欢你吧。”
苏雀朝着那蛇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没被任何人察觉。
这小蛇怎么滴,还跟他们王学呢?也想尝尝人类这口?
非鱼难以置信的吞吐道:“喜...喜欢我...?那...那咋办啊...?”
谢非鱼觉得他今天的面子真是丢了个彻底,想当初他还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活力少年,但自从遇见林深开始,他就不是他了,遇见的事儿也就不是事儿了。
一样比一样诡异。
先是看见林深看蛇.片,那看得是叫一个津津有味,甚至还和他说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两蛇缠.绵会有感觉?
当时谢非鱼只觉得林深应该是发烧了,要不然就是心理方面有那个什么大病:寻求刺激啊,或者什么别的。
果然,后来就知道了他喜欢允诺程!
这可真是个大刺激,比看蛇.片有感觉还刺激!
谢非鱼就开始不放心了,见林深喝得微醺的还要去找允诺程,赶忙拉着蔚雨跟上,谁成想,别说看允诺程与林深会做什么事、他深哥有没有危险了,自从刚才那群蛇出现的一秒,他就没有那个精力了。
吓都要吓死了。
但是谁让他是哥哥呢,哥哥在重要关头就是要保护弟弟的。
正准备壮着胆子安慰一下旁边一贯胆小的蔚雨,结果好家伙,蔚雨完全成为了他的角色,趴在窗户边上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在上演蛇.片呢!
.....
好不容易,蛇群退去了,世界和平了。
那条从蛇群出现到离开,都盯着他的星星蛇却还在,并且还不放过他,留恋着他的脚踝,就像留恋着妈妈的怀抱。
谢非鱼:...不要男妈妈,我不要做男妈妈..!
星星蛇看着他:就要男妈妈,就要男妈妈!
蔚雨不解的看着谢非鱼与星星蛇对视,然后俯身温柔的将那条环绕在谢非鱼脚踝上的星星蛇拾了起来,星星蛇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似乎很是不愿意被蔚雨拾起来。
谢非鱼:.....不是都说蛇性本.淫么,既然如此,被蔚雨拾去不也是一件好事?见一个爱一个的品种,嘶嘶个粑粑啊!
蔚雨很有眼色心思,见星星蛇不喜欢他,直接就把它放在了非鱼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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