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倾挣脱不开,只能大声呼唤应该在宅子里面的管家,让他打盆冷水过来。
管家本是影阁的影卫统领,下岗后因为早年执行任务落下一身伤病,便在总部宅子里谋了个管家的职位养老,平时便做一些打理与传信的活计。
从前的代号是奎斗,现今也有六十多岁的年纪了……
“嗯……”
床上的人又不安分起来,胡乱蹭着被面,用空闲的另一只手草草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内里饱满的胸膛来。
“……好热。”
他无意识呢喃着,而后拉过手里攥着的冰凉向裸露的胸膛探去。
“阁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老头子我说一声。”
奎斗端着一盆水走进了院子,见房门是关着的,便抬脚踢开。
“叩。”
门应声而开,奎斗本还想问问阁主让他端冷水过来做甚,便被眼前的一幕弄得咳了几声。
“阁……咳咳,看来我来得并不是时候,阁主不必在意我这个老头子,您们继续,继续……”
奎斗快步走到桌前把手里的水盆放好,面上一副抱歉的样子准备快速离开。
君九倾一脸无奈,连忙出声拦住。
“管家爷爷,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君九倾将事情的经过省略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后简略地说了一遍,而后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从仓库里拿出了那张药方。
奎斗站在一边,接过这张看起来已经非常破旧了的纸张,看着上面整齐写着的诸多药材,皱着眉开始研究。
“嘶……”
奎斗仔细地看完,而后一脸凝重地将药方还给了君九倾。
“老朽我从前并不是隶属于影阁医部的,所以并不太懂得这些药材药性的相生相克。恕老朽学识尚浅,没能帮到阁主您……”
君九倾给夏辉换了条湿帕巾,闻言不禁有些泄气。
“这样吗……”
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他是按照药方一步一步制成这颗药丸的,其简介上也没说有注意事项与副作用什么的。
怪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夏辉的异常。
“虽说我并不知这药方出了什么差错,但探探简单的脉象还是可以的,阁主您可需要……”
君九倾连忙让到一边。
“快请。”
夏辉的一只手还是抓着君九倾不放,奎斗只能劳烦君九倾将夏辉转了个身位,去把另一只手的脉象……
不一会,他便得了结果。
“奇怪,夏统领的脉象并不絮乱,甚至连断掉的筋脉都在慢慢愈合,实数一大奇事!”
他作为影阁的老人,也是知道一些阁主与夏统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的,但这断掉的经脉吃了这张药方制出来的药丸后竟然能使其自行愈合,着实惊讶到了他。
“综上所知,老朽猜测这突如其来的发热应当是修复筋脉的必经之事,并不会危及性命。”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君九倾此时正毫无形象地蹲在床上,手腕还在被夏辉紧紧抓着,面上却是因此松了一口气。
“按理来说,只需要将夏统领过高的温度降下来即可。”
奎斗站起身来锤了锤腰背,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笑着补了一句:“这大寒天的也不能让夏统领去冲个冷水澡,这病不是发烧也不能用被子捂好,所以……接下来只能靠阁主您自己的喽。”
奎斗走了,留君九倾蹲在床上沉思。
刚刚他也实验过了,只单单是冷水敷额头并不能降温,要去哪里找冰但又不完全冰而且还一大块的降温工具呢?
君九倾低头看了看自己。
开始脱衣服ing……
…
昏沉之中,他只觉自己在茫茫火焰中沉浮。睁不开眼,只能感受到无尽的炽热包裹、充斥满自己的身体,燃尽自己的生命。
恍然间,他的手突然触及到一块冰凉的物什,灼热使他来不及思考太多,便牢牢抓住那救命稻草。
不够……
心脏的地方……
还想要,更多……
但那冰凉之物怎么也拉不过来,似乎只是心中太过渴求所产生的幻境。
须臾,他好像被拉入一个冰凉的怀抱,冷得让人舒心、让人不禁想要索求更多……
他收紧自己的手臂,仿佛是要将其嵌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冰凉的怀抱里好似还混杂着一股好闻的味道,像是高山的雪松、山涧的幽泉、寒冬的细雪,像是那人身上的味道……
主人……?
想到此,他不禁松开了些。
握紧的掌中流水终将逝去,他不能握得太紧了……
不能再一次让主人厌恶自己……
他不能再失去了……
…
灼热的体温慢慢下降至正常,混沌的意识也变得清醒,夏辉迷茫地睁开双眸,入眼便是梦里那人的恬静睡颜……
他不禁一愣。
轻轻抽出圈在君九倾腰上的双臂,手压在两边的垫被半撑起身来,夏辉盯着身下那人白皙的锁骨,喉结滚动。
这……发生了什么?
为何他竟……
两边小麦色的小臂与中间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夏辉剑眉蹙起,耳廓却是通红起来。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吃下那枚药丸后全身漫起燥热之意的那一刻,而为何会发展成现在的场景,他真的一无所知。
许是那枚药丸的药力还未全部散去,直至现在他还……
夏辉耳垂红得发烫,脑子好像被填满了糨糊,他都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了。
似是感受到了异样,君九倾醒了。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而后睁起那一双水润的琥珀色眸子。
看着近在咫尺的夏辉,君九倾弯唇笑了笑,用着软软的语气道:“醒了啊……”
夏辉张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重新闭上嘴巴。
他本想翻身让两人离远些,那处却在途中不小心擦碰到了君九倾……
夏辉身形猛滞,只觉自己此时逾越的行为尴尬极了,让他只想快速寻个地缝钻进去。
君九倾也感受到了此时夏辉的异样,见他双手撑在自己两边那手无足措的样子,不禁起了坏心。
他抬手握住,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语气带上浓浓的揶揄。
“嗯?需要我帮帮你吗?”
夏辉闻言,故作镇定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呜。”
“哇,真大啊。”
“咳咳……请,请您再别这样说了……”
君九倾手上速度不减,见着夏辉这副样子便忍不住地打趣:“我这可是在夸你啊。”
“求您……”
“好好好。”
…
帮他解决完之后,君九倾用巾帕擦着手,看着面前的夏辉抬起手背遮在眼前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不由得好笑。
怎么那么可爱呢……
“擦擦。”
他扔来一条新的巾帕,便穿好衣服笑着踏出房间,徒留夏辉一个人红着脸清理这片狼藉……
君九倾出了房间后便翘着二郎腿坐在堂厅小嘬热茶,直至一杯见底,才见穿戴整齐的夏辉走了过来。
君九倾将茶杯放下重新斟满,端起递给已经走到自己身前的夏辉道:“喝口,润润嗓子。”
夏辉接过,一口饮尽,而后将茶杯放回桌面。
他在小方桌的另一边端正坐下,悄悄瞥了眼一旁悠哉悠哉又开始磕炒瓜子的君九倾,见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俊脸又不禁红了红。
“还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吗?”
君九倾的声音让还在东想西想的夏辉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回应。
“谢谢您……”
君九倾此时正将桌子上的瓜子壳用手扫到装垃圾的小桶里,闻言道:“这有什么可谢的……”
他将手上的碎屑抖落干净,又起身走到夏辉的面前,弯下腰将双手压在太师椅两边的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感觉如何?内力回来了吗?”
夏辉受不了君九倾靠那么近,他微垂下头,双手握拳用力攥了攥。
“比鼎盛时期还要精进两分……”
君九倾调开光屏,切进他的面板看了看属性,仔细的检查一遍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级比原先高了七级,血量与蓝条也厚了不少。
他关了光屏,垂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略显局促的夏辉,忍不住抬起了手,压在他的发顶上胡乱揉了一通。
那人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君九倾轻声笑了笑,温柔得如同万物复苏的春。
“那……是时候回去让小光光手刃仇人了吧?”
夏辉霎时僵在那里……
他呆愣了许久,直到看着君九倾笑着走到门口与奎斗商量今晚的菜色,看着君九倾回头对他温柔一笑便出了堂厅,看着空荡的堂厅恢复了平静,这才有了动作。
他僵硬地取下系在腰间的半枚玉佩压在心口,指腹摩挲着其上的纹路,身子不禁微微颤抖……
有水滴落到了衣上,晕湿了小小的一圈。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谢谢您……”
谢谢您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
让我的世界染上从前连奢望都不敢的绚烂色彩……
更新了诶!
哇啊!更新啦!
-完-
77.战争开即议谋计
初春伊始,寒雪国还是白雪茫茫的一片,厚厚的积雪落在这片天地之间,似乎根本没有要融化的迹象……
潜藏于大晏的影卫传来了些与往常不一样的消息。
大晏出兵了……
脚程好的影卫骑着快马,在得到这消息的第时间便连夜快速赶来。仍是如此,等到君九倾拿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过了两日多些。
君九倾将信递给对面坐着的人,那人接过,一双粗眉紧紧蹙起,在眉心处隆起了一个小山包。
对座正是一大早就急急赶来的顾延,路上落到肩上的雪还未融完。
“此时顾某会与陛下尽快禀报,劳烦君阁主这些时日费心了。”
顾延将信件折好塞到衣服的暗袋里,便起了身。
君九倾起身相送,两人并行走到门口……
在门口等着的士兵见到两人出来了,恭敬地行了个礼。
“将军。”
顾延颔首算作回应,接过他递来的马绳,轻松地翻身上马。
他转头看向倚靠在门上的君九倾,开口道别。
“那顾某便先走了。”
“好,有什么事再回来与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顾延闻言点了点头,缰绳一抖,便与一同来的士兵疾驰离去。
君九倾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才转身回了宅子。
夏辉在灶房里做午饭,此时正将翻炒好了的醋溜肉片铲到碟中。
见到君九倾来了,他放下锅铲,转身时用巾帕擦净了手,看着走到面前的君九倾柔声询问:“与顾延顾将军聊得怎样?”
君九倾张开双臂圈住夏辉的腰,也没在意后者襜裙染上的油花,轻踮起脚,将下巴压在他的右肩上。
“将大晏送来的信件给他了。”
“您是在苦恼李成迫不及待地出兵吗?”
君九倾蹭了蹭夏辉的脖颈,阖上了眼。
“只是觉得……打仗最终受苦的都是百姓,他们慌忙逃难、家破人亡,上位者却还在奢靡的皇宫里纵情享乐,毫不在意……”
自己的国家填不满上位者自私的贪欲,他们便开始觊觎旁的小国。想要将其拆吃入腹,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下来……
“大晏统共三十五万的兵力,而寒雪不过十八万,两边实力悬殊,后者能战胜前者的概率很小……”
若是真的让大晏攻占了寒雪,那两国的百姓都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君九倾其实很是发愁,他个人的力量太小了,在广阔的战场根本不能绝对地左右谁赢谁输,他也幻想过他自己能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一击便能平定天下河山,换一个和平盛世出来……
“父亲死前曾给我留了一块秘符,可以暗中召集京城郊外总军营中第三附属军共五万的兵力,虽说不能左右战局,但也有不小的作用,待会我便去叫暮尘取过来。”
夏辉安慰性地抚了抚君九倾的发顶。
“真的?”
君九倾闻言猛然抬头,眸子里闪过惊讶的亮光。
“嗯。”
夏辉点了点头,而后又想起来什么,道:“但现下您能先松开些吗?抱得太紧了,襜裙上沾染的油花与油烟味会弄到您的衣服上的……”
君九倾闻言才后知后觉地闻到股味道。
他松开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刚刚太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了,根本没注意这些。
夏辉脱了襜裙,端起了放在一旁的菜碟。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先吃午饭,等到您吃饱了我再与您细说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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