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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程点了点头，“其实我也觉得，可能是因为他差点失去小晚，所以多少有些心理阴影吧。”
“是吗？”齐沐霖想了想，却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所以然出来。
“好了。不说他们了。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什么啊？”
“比如……”
“比如，其实我之前有问过你为什么会退伍，你没有告诉我。后来我想了想，是因为你喜欢男人吗？”
沈一程看着齐沐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是，也不是吧。”
齐沐霖一脸疑惑的看着沈一程，“什么意思？”
“应该说，我是因为参军之后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
沈一程入伍的年龄其实并不大，那时候的他，还是个情窦未开的男孩子。所以他参军前并不清楚自己的性向，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他并没什么概念。
而参军后繁重的训练，自然也没有给他思考感情问题的机会。
“一直到我做教官的时候，讲真的，给大学生做教官真的是我们都很喜欢的任务。因为给你们军训，对我们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还能遇到许多跟我们平时身边的战友不一样的人。而且，我们给你们军训，真的是用训练新兵的心态来的，所以会多了很多时间去思考别的东西。”
“然后你就有时间思考你时不时喜欢男生了？不是，教官，你也太多分了。我们再怎么说也算得上‘师生’啊，你怎么能对你的学生有这种坏心思。咦~”
“不是！”沈一程忙开口，随后看着齐沐霖一脸坏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逗我有意思啊。”
“当然有。你还没说完呢。接着说，然后呢。”
“然后？其实，现在回想，我会有思考感情的想法，还是因为你。”
“因为我？”
“是啊。你还记得，有一次站军姿的时候你睡着了……”
“那不是睡着，我是在闭！目！养！神！”
“好好好。闭目养神。那会儿我看着你躲在帽檐下的脸，突然就觉得很可爱。然后我就愣了一下。我看着你们班的女孩子，没觉得谁可爱，却觉得一个男孩子可爱，我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原来你那个时候就暗恋我。”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齐沐霖笑了笑，“那你叫我睡美人是故意的呗。”
“这个真不是。我是真的听错了。听的像是这三个字。”
“不是，你难道不觉得很离谱吗，齐沐霖三个字，和睡美人三个字，有半毛钱关系吗？”
“可能语感比较像。”
“……”
就很无语，还不能说什么。
其实当年的事，沈一程已经快忘的差不多了。
但是现在开始回忆，他还是能想起那个阳光下的齐沐霖。
沈一程依然坚持自己当初对齐沐霖并没有什么想法。
但是他还是要承认，那时的齐沐霖，的确戳了自己一下，让自己开始反思自己的内心。
不是一见钟情，但有一瞬动心。
齐沐霖刚在要上课的教室坐下没多久，郑浩就背着书包进来了。
郑浩这学期的成绩一直不太理想，齐沐霖跟郑妈妈聊过，跟郑浩也聊过。
平时上课的时候，郑浩表现的一直都很好，做题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是每次考试的时候，却总是考不出来。郑浩不愿意给齐沐霖看自己的卷子，齐沐霖只能靠课前问郑浩考题的情况来帮郑浩分析他的问题。
但是齐沐霖一直觉得郑浩没什么问题。每次考试都是心态和策略的问题。
所以上完课之后，齐沐霖还是忍不住交代了一些。
“我一直跟你说，你没有问题的。我们平时讲课也好，做练习也好，你都做的很好。所以其实你自己不要太担心自己的问题。但是你有个毛病就是做题的时候如果遇到某道题有问题，你就一直在哪里扣。这个我们平时做练习的时候你这样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考试的时候你一定要注意了。因为考试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你如果在前面耗了太多时间，你可能后面你会的题都不够时间做了。这样你反而更容易会的题也做不好，对不对。所以你前面遇到题你最多给他五分钟，如果五分钟你还没有思路，或者你思路不通，你就跳，等后面的做完你再回来做。你自己会的题你是可以做的很快的，而且正确率也是很高的，这样你做完以后再回来做这些题目，你的心情也是不一样的。你想，你后面还有一堆题没做，跟你就剩这几道你不会的题没做，你的心理压力肯定是不一样的。对吧。没准等你后面都做完你再回来的时候你就突然有思路了。一张卷子上，真正难的就只有那么几道……虽然你到现在为止每次考试的成绩都不是很理想，但是你没问题的，你要相信自己。我们平时做练习的情况你也知道的是吧……”
郑浩一脸认真的听着，也点了点头。
齐沐霖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但还是希望对他是有帮助的。
◎作者有话说：
不是一见钟情，只是一瞬动心。
我们小孩教官，但是还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纸。
第 23 章
时间就是这样，但你开始觉得它珍贵的时候，他就一刻不停的往下走。
转眼就到了元旦。
元旦时间，又是齐沐霖的加班小高峰。
但是一号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所有的家长也都想跟自己的孩子过个节，所以元旦当天他能得到片刻的休息。
“沐霖，”知道齐沐霖能够休息的消息知乎，沈一程低头抿了下嘴，又抬头看着他，“我想……带你去见我爸爸。你愿意吗？”
齐沐霖愣在当场，“啊？”随后他局促起来，“不，不好吧……”
沈一程看着齐沐霖的样子，不觉笑了起来，“没关系的。我爸爸人很好的。而且他早就知道你了。”
“我……我害羞。”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早晚要跟他见面的。”
齐沐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怕你爸爸不喜欢我。”
“是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我爸爸跟你在一起。我们家都是，只要我乐意就可以了，怎么样？”
齐沐霖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
“对了，一直没问，总听你说你爸爸……那……”
“我从小就没有妈妈，”沈一程说，“小的时候我也问过爸爸我妈妈的事，我爸爸告诉我。他是我的爸爸，也是我的妈妈。我跟别人都一样，只是别人的爸爸妈妈是两个人，我是一个。我没有觉得我缺少什么，所以我也从来不介意我只有一个父母。”
齐沐霖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愣了一下，“那你……”
沈一程笑了笑，“我父亲给了我足够的爱，在我心里，我就是个父母双全的人，这不冲突。你不觉得比起那些父母双全却好像孤儿的人来说，我幸福的多吗？”
“……”
有被内涵到。
瞬间不心疼了。
元旦那天一大早，齐沐霖就跟着沈一程一起坐着高铁到了沈爸爸所在的城市。
到见到沈爸爸的前一秒，齐沐霖还是紧张的。
害怕自己长得不够好，性格不够好，表现的不够好。
直到沈爸爸打开家门的那一刻。
沈域打开门之后先看到沈一程，正要开口说话，就看到了躲在沈一程身后的齐沐霖。
他笑着说，“是沐霖吧。一程说了今天带你一起过来的。”
“沈……沈叔叔好。”
“都先进来吧。”
随后，沈一程就带着齐沐霖一起进到房内。
“你们先坐着，我这边正做午饭呢，待会儿饭好了叫你们。”说完就直接去了厨房。
齐沐霖看看沈域离开的方向，看着沈一程，“我用不用去帮帮忙啊。”
“不用，你就坐着。”
于是齐沐霖就忐忑不安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沈域喊两个人，“吃饭了。”
齐沐霖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往餐厅走。
沈一程看着齐沐霖的样子，抿着嘴笑了笑。
“我做的都是些家常菜……”
“很好吃的，”齐沐霖赶紧开口，“我就喜欢吃家常菜。”
沈域扬着嘴角，“不用捧我。”
“真的。我觉得家里的饭是最好吃的。饭店的饭，都有一股饭店味。”
沈域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那倒是。你们在外面只能买外卖什么的，肯定还是家里的饭好吃。你们要是喜欢吃，什么时候我到你们家看你们的时候，就给你们做……对了，以后你们是打算留在市里的吧？”
齐沐霖看着沈一程，沈一程点了点头。
“挺好的。我一直都有跟一程说过。年轻人，就该在属于自己的地方拼搏。一程年轻的时候学习不好，想去当兵，我就告诉他，你现在是该读书的年纪，如果你现在不读书而走了其他的路，到时候后悔了，可就来不及了。”沈域叹了口气，坚定道，“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公正也最残忍的东西，它不会因为你后悔，就回来找你。最后一程还是决定去参军。他在军营做的很好，虽然最后转业了，但是他在军营的经历还是让他成长和思考了很多。虽然他好像比很多人失去了很多，却也获得了很多人无法得到的东西。”沈域看着齐沐霖，认真的说，“其实现在的社会和我们那个时候很不一样。我们当初很多人，为了出人头地而考学，又有很多人为了逃避这个社会而深造。其实没有爱的学习同样是虚度光阴。虽然很多公司都喜欢看你们的第一学历第二学历来选人，但是其实，当一件事情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有些事情的作用也会被削弱。真正决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的还是你自己。”
“人这一辈子，就这么短，最主要的还是为自己而活。所以，我愿意支持你们做任何你们自己想做的事。只要你们努力了，任何结果都是值得的。你们大胆的在外面闯。我不能帮着你们一起去闯，但是我会是你们坚强的后盾。如果闯不下去了，记得还有我在背后撑着你们。”
齐沐霖看着沈域，听着沈域的话，忍不住开口道，“沈叔叔，那你不会觉得，这对您很不公平吗？”
沈域疑惑的看着齐沐霖。
“您说，让我们为自己活，您做我们的后盾，那……”
“孩子，这件事，就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是我自己的选择，那同样也是为我自己而活，这有什么冲突吗？我对你们好，仅仅是因为我愿意对你们好，这跟我对自己好不冲突吧。你们是我教出来的，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种的因，如果最后你们都不愿意对我好，那只能是因为我当初没有做好，这也是因为我的选择。”
“而且，我不觉得，我的孩子，会是那样的人。你觉得呢？”
齐沐霖抿了抿嘴，重重的点了点头。
沈一程看着齐沐霖，只是笑了笑。
因为第二天齐沐霖还有课，所以沈一程和齐沐霖下午休息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临走之前，沈域看着齐沐霖，“以后有时间，愿意过来看看就过来看看。一程不在也行。”
沈一程闻言佯怒道，“爸，你这是有了新儿子就不要我了？”
齐沐霖看了沈一程一眼，抿着嘴，笑着看着沈域说，“我会的。”
沈域点了点头，两个人就离开了。
高铁车上，齐沐霖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直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沈一程看了他一样，凑近问，“怎么一直不说话？”
齐沐霖抿了抿嘴，很呼吸一次，摇了摇头，依然没有说话。
沈一程也不难为他。
等两个人回了家之后，齐沐霖一口气走出电梯，走到家门前，输了密码，进门，立刻趴在床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沈一程跟在齐沐霖后面，看着蜷缩在床上的齐沐霖。
窗外夜色已深，月光透过窗，照在齐沐霖身上，把他胸口以下的部分照亮。
沈一程想起下午齐沐霖在自己的卧室休息时，沈域对他说的话。
但是，沈域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他轻轻的走过去，蹲在床边，一下下的摸着齐沐霖的头，没有说话。
就像沈域说的，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公正也最残忍的东西，不经意间，就已经到了学期末。
在春假之前，学生们的期末成绩就出来了。
因为要收集成绩，齐沐霖就每个人问了一下。
崔有黎妈妈：有黎这次数学有很大的进步，虽然跟及格还有很大进步，但是有黎说这次考试的时候好多内容老师都讲到了，真的很感谢老师。
沈然妈妈：沈然这次得了优秀，老师还给了她一朵小红花，真的非常感谢齐老师的帮助。
柳玥：还好吧。没有上次的成绩好。但是我也很满意了。
韩蕾妈妈：老师，韩蕾这次的名次虽然进步了，但是还是他们班倒数第一，麻烦您帮她看下卷子，分析一下
胡迦妈妈：有点进步
叶稳：108
沈浩妈妈：齐老师，沈浩这次考了116，我对他这次成绩很满意。沈浩说您说的话他听了，第16题他一看不会直接跳过去了。其他的都做对了。真的非常感谢您。
齐沐霖看着回复的这些人，深吸一口气。
齐沐霖（to 崔有黎妈妈）：那还是很好的，之后我也会加强对有黎基础的教学，相信之后有黎也会一点点赶上来的
齐沐霖（ TO 沈然妈妈）：应该的，能够给沈然帮助我也是很荣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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