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来的时候,盛嘉朗扭扭捏捏地不配合,“可以了,就这样吧。”
“别乱动。”何安按住盛嘉朗的腿,将温热的毛巾盖上。
盛嘉朗没有说话,眼睛盯着房顶乱瞟。
“额。”何安顿住了,“这是在和我打招呼吗?”
“谁脱光了躺床上,被自己老婆又捏又亲的不会有反应?”盛嘉朗恼羞成怒,嘴巴都气得鼓起来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何安仔细地将那里擦干净之后,拿了一条新的内裤放在床上。
“你不给我穿上吗?”盛嘉朗问。
何安将溅到地上的水擦干净,顿了一下说:“你还是先冷静冷静吧。”
睡前何安和盛嘉朗说,他想请几天假在家照顾他,但是被盛嘉朗果断地拒绝了。
“不用担心,明天我妈带着理疗师来。”
“阿姨知道你……”
盛嘉朗知道何安在想什么,“嗯,搬箱子闪到的。”
何安松了一口气,要是温月芝知道盛嘉朗受伤的真正原因……何安晃了晃脑袋,不敢去想。
他侧身贴着盛嘉朗,小心地将手臂搭在盛嘉朗胸前,“这样你会不舒服吗?”
“不会。”盛嘉朗握住何安的手掌。
不知怎的,盛嘉朗想起了刚刚何安照顾他的画面,他突然觉得无助又心酸。如果再过几十年,他真的动不了了,难道要让何安来照顾他吗?
“安安。”盛嘉朗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哑了。
何安捏了一下盛嘉朗的胸口,“怎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要是我老了,动不了了,你……”
盛嘉朗说不出来了。
“你要是老的不能动了,我就去找别的老头过日子去。”何安朝盛嘉朗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想听这个?”
盛嘉朗吞吞吐吐好久,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何安急了,直接在盛嘉朗锁骨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凶巴巴地说:“你别想把我丢掉,这辈子我跟定你了。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咬你,嗷。”说完又咬了一口。
何安用的力气不小,身体的疼痛感让盛嘉朗的理智重新回笼。
自己怎么能那么想。
盛嘉朗没喊疼,默默忍受着。直到何安把嘴巴移开,他才抬手摸索着,抽出两张纸巾,先给何安搽干净嘴巴,才在自己锁骨上蹭了蹭。
“咬了这么久,嘴巴不酸吗?”盛嘉朗捏捏何安腰间的软肉。
何安傲娇地哼了一声,搂着盛嘉朗安心地睡了。
早上起床后,盛嘉朗发现腰部的疼痛感缓解了不少,但还是不能弯腰,走路也十分缓慢。他被何安扶到客厅的沙发坐着,还被盯着吃了早饭。
何安临上班前,在茶几上放了他能想到的所有盛嘉朗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甚至还放了一个饮料瓶。
“你好好坐着,没事别起来了。”何安把瓶子放到盛嘉朗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接着又把笔记本的电源线插好,最后站起来巡视了一圈,他才堪堪放心离开。
盛嘉朗拿起饮料瓶,叫住何安,“安安,你不觉得这瓶口有点小吗?”说着还朝何安晃了晃,生怕他看不清似的。
“你也可以直接用针管。”何安转身回去,给盛嘉朗重新整理了身后的抱枕,“我去上班了。”
温月芝几乎是踩着何安出门上班的时间来的,何安前脚刚走,她就到了。
她知道盛嘉朗房子的门锁密码,到了之后直接带着理疗师进了门。
盛嘉朗还以为何安忘记拿东西又回来了,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连头都没有抬,“怎么,给我送针管来了?”
“这么严重吗?还需要注射药物?”温月芝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小跑着走到盛嘉朗面前。
“啊没有,我还以为是何安,跟他开玩笑呢。”盛嘉朗默默把脚边的饮料瓶踢到茶几下面,“妈,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温月芝把袋子的口打开,“昨天送过来的海鲜,家里根本吃不完。”
说完温月芝就拎起袋子去了厨房,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之后,她擦着手出来了,“你们记得赶紧吃,要不就不新鲜了。”
盛嘉朗点点头,然后拿出昨天在医院检查的结果给理疗师看,又和他说了医生叮嘱的话。
温月芝此时也不急着儿子的病情了,她背着手,慢悠悠地在房子里转了一圈。
她上次来还是在房子刚装修好之后呢。
家里的两个儿子,都是在上了大学之后正式搬出来的。只不过在遇到何安之前,盛嘉朗鲜少住在这里,毕业后大部分时间还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
房子内的装修与之前相比更有人气了,也更有家的感觉。
温月芝出来时,理疗师正给盛嘉朗做按摩,“大概按摩一周,二少您就能恢复的和之前一样了。”
“嗯,麻烦了。”盛嘉朗大半张脸都埋在抱枕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温月芝坐到单人沙发上,看着盛嘉朗手捏着的抱枕,好奇地问:“儿子,你什么时候喜欢狗了?我记得你小时候讨厌你哥哥养的狗掉毛,偷偷把狗的毛都剃了,结果小晖放学回来都没认出来哈哈哈。”
“安安喜欢狗,这是他买的。”腰上传来一阵剧痛,盛嘉朗闷哼一声,紧紧贴着何安的狗狗抱枕。
按了一会儿,理疗师见盛嘉朗额头都是汗,让他先休息一会儿。就在这时,盛嘉朗的手机屏幕亮了,是何安发来的微信。
安安宝贝:好想你
盛嘉朗回过去一个小狗飞吻的表情包之后,抬手擦掉额头的汗水,“继续吧。”
后面的几天都是理疗师自己一人来的,最后两次的治疗赶上周末,何安主动让理疗师教了他按摩腰部和放松肌肉的手法。他不仅认真记了笔记,还全程录像,生怕哪一步记错了。
治疗结束后盛嘉朗已经完全恢复了,恨不得立刻抱着何安大战三天三夜。但何安似乎是对运动有了阴影,做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让盛嘉朗彻底报废。
两个小情侣的生活很快恢复正常。
这天盛嘉朗下班后告诉何安,季衡之回国做的项目完成了,几个以前的同学知道他要离开,打算办个聚会送送他。
“我知道了,你去吧。”
何安挂断电话,回忆起机场那天季衡之离去的背影,不禁眉头紧皱。
-完-
第 35 章
何安没心情做饭,叫了平时最喜欢的那家外卖,但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一个人坐在地毯上发呆。
“我和他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你只是最近才突然出现,凭什么能从我这里把他夺走?”
电视上播放的电视剧是何安随便点的,听到这句话他忽然抬起头,看向电视屏幕。
“爱情才不管什么先来后到,而且如果他心里真的有你,你又何必如此担心我会把他夺走呢?”
何安看了一会儿,发现是一部老剧。他小时候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家,唯一的娱乐就是看电视,这部剧是在十年前大火过,几乎每个频道都在放。
以前他看的时候,不懂里面情情爱爱的片段,总觉得非常无聊,还不如里面小孩子打闹有趣。如今他长大了,再次看到这种狗血套路的情节,竟然也会感同身受起来。
后面的情节何安依稀回忆起来了,他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掉,房间内顿时就安静下来。
塑料盒里面的饭已经凉了,但何安却直接吃了个精光。
与此同时,盛嘉朗那边的聚会已经到了尾声。
“嘉朗,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季衡之坐到盛嘉朗身边,手指不自觉地攥着衣角,“之后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盛嘉朗说了几句客套话,也没有追问他为什么不再回国的原因。
“衡之,快过来,咱们接着玩啊。”
“就来。”季衡之扬声回了其他人的邀请,拿起酒瓶将酒杯倒满,“嘉朗,这杯酒就当做是为我践行吧。”
何安不喜欢盛嘉朗喝太多的酒,他也不想让何安闻到自己满身酒气的样子,刚刚吃饭的时候,只在一开始喝了一杯酒。大家听到盛嘉朗说家里有人不喜欢自己喝酒时,都纷纷打趣,后来也就没有强行劝酒。
季衡之举着酒杯递到盛嘉朗面前,他也摸不准盛嘉朗是否给他面子。
玻璃酒杯折射出的灯光映在盛嘉朗身上,他低眉看着泛着波光的红色液体,笑了一下伸手托住。
众人互相道别分开之后,季衡之主动对盛嘉朗说:“我喝了酒不能开车,我蹭你的车走吧。”
“好。”盛嘉朗拉开后座的门,让季衡之上车。
盛嘉朗和他一起并排坐在后座,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几分钟,季衡之开口了,“回来之后我还没去过你家呢,不邀请我去你家坐坐吗?”
盛嘉朗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叠在胸前,闻声只是稍稍摆头瞥了一眼季衡之。
季衡之内心忐忑,猜想盛嘉朗不会同意,于是连忙补充道:“今天太晚了,我还是直接——”
盛嘉朗打断了他话,“好。”之后他告诉司机直接回家后就闭目养神,一动不动地好似睡着了一般。
车子达到目的地,刚熄火,盛嘉朗就睁开了眼睛,满目清明,哪里有打瞌睡的样子。
“走吧。”盛嘉朗利索下车,扶着车门俯身看着季衡之。
何安听到开门的动静,撇下抱枕,连鞋都顾不得穿,直接小跑到门口。
“你回来啦。”何安扑到盛嘉朗怀里,探着鼻子嗅嗅,“说,喝了多少酒?”
盛嘉朗如实回答:“两杯。”
“还挺听话的,没有多喝。”
“我哪敢不听你的话。”盛嘉朗在何安微凉的鼻尖点了一下。
何安笑着躲开,在看到盛嘉朗身后的季衡之后,笑容瞬间僵住了。
“你怎么又不穿鞋?”盛嘉朗一把将何安抱到怀里,“鞋子脱哪儿了?”
“沙发那里。”何安闷闷地说。
盛嘉朗把何安放到沙发上,自顾自的给何安穿好拖鞋。
何安的眼神则一直没有从季衡之身上离开。
盛嘉朗没有说带季衡之回来的原因,何安和季衡之也没有开口问好,三人的态度都有些微妙。
就在这时,盛嘉朗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对何安说:“我去接个电话。”说完就直接去了书房,还关上了门。
“你喝什么?水,茶还是咖啡?”何安问。
季衡之摆摆手,“你不必忙了,我不喝。”他此时也明白了盛嘉朗究竟为什么愿意与他同车,还会带他上来了。
他内心的那点小九九,估计早就被盛嘉朗看出来了。
“我过来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何安把沙发上多余的抱枕拿开,清理出一块地方,“坐。”
季衡之看着堆在一起的狗狗抱枕,笑着问:“你喜欢狗?”
何安愣了一下,“嗯。”
季衡之高中时也养过一只狗,曾经邀请盛嘉朗去看过,但盛嘉朗却说他不喜欢。
“对不起。”
“?”何安不解地看向季衡之,这天聊的也太跳跃了吧。
季衡之接着说:“这句话其实早就该对你们说了,但我对嘉朗实在是开不了口,只能对你一个人说了。”
“为什么?”
“我和嘉朗是高中同学,这个你已经知道了,还有就是……”
何安见他犹豫,试探着说:“我在高一时曾经和你们念的是同一所学校,那时候你们应该是高三。”
“你知道了?”季衡之非常震惊。
“知道什么?”
季衡之见何安眼神茫然,继续说道:“其实你们早就应该认识了。你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你高一那年的元旦晚会,在学校的礼堂。当时我和嘉朗去后台找同学,你抱着一大堆表演服直接就撞到嘉朗怀里,衣服撒了一地。我们帮你把衣服捡起来,你说了句谢谢学长就抱着衣服急匆匆的走了。”
说到这里,何安才想起来。当时他们班的节目是一个十几人的舞蹈表演,他被安排看管大家的衣服。
他当时心思都在表演服上,衣服掉了之后,他只顾着看衣服有没有少,有没有脏,压根就没看是谁帮他把衣服捡起来的。只是根据校服的颜色知道对方是高三的学长,哪里有心思观察人家脸长什么样子。
季衡之:“我们那时候高三,体育测试之后就没上过体育课。直到期末考试前,班主任才留出一节体育课让我们出去放松。我还记得那天,嘉朗他突然拉住我,给我指了一个方向。”
何安张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季衡之,迫不及待地问:“然后呢?他是看到我了吗?”
“对。”季衡之顿了一下,接着说:“当时你正在和同学练习打排球,他特地拉着我朝你那边走了一段距离,表面上是在和我聊天,实际上是在偷看你。”
“后来呢?”
“之后很快就迎来了期末,然后就是无止境的学习和考试,当时嘉朗和我都没有出国的打算,所以几乎全部的时间都放在学习上。高考之后,嘉朗找到我,让我打听你的消息。”
说到这里季衡之的表情逐渐僵硬,似乎非常排斥接下来的话。
“我有个叔叔是校董,查个学生的资料轻而易举。其实盛嘉朗用盛家的关系去查也行,只不过……只不过……”季衡之用袖口擦去眼角的泪,“当时同性婚姻法才通过没多久,大部分的人都还不接受。他当时和家里出柜,父母一时间接受不了,把他关在家里,嘉朗他就赌气不肯吃饭,结果下楼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25/30 首页 上一页 23 24 25 26 27 2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