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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以更疑惑了，“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跟顾客发生过关系？”
??林梦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当他理解经理的意思后，顿觉荒谬，“没有，”他不解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接到举报，有人直接打电话给总部举报你跟顾客发生关系，”经理凝重道：“这件事现在闹得很大，总部那边下达命令要调查你，这段时间对这种事查得正严，小林教练，你给我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林梦以眉毛渐渐蹙了起来，为什么会有人举报他？
??“我没有。”
??经理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最后重重叹了口气，“你做好准备吧，总部的人下午就到，据说还有证人，如果真的做过，把证据删删藏藏。不过估计也没什么用。”
??经理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留林梦以呆在原地。
第12章
??跟顾客发生关系，其实是健身房很常见的事情，林梦以身边有几个私教都被顾客包过，或男或女，419也有。不过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为什么会有人到总部举报他？
??手机震动一下，是刚离开的经理发来的消息，“办公室有监控，我不方便说，哎，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虽然明令禁止，但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你这次被举报得突然，想想最近招惹过谁吧。”
??招惹过谁？林梦以想到前几天黄毛那群人，他们是医院里那个光头的人，不过是打了一架，这么阴魂不散？不过他们的身份让林梦以很是疑惑，居然能让总部的人来调查他。
??林梦以又想起那天那个鸭舌帽，他的身手跟黄毛那些人差距太大，而且黄毛最后早跑了，显然没等他，所以林梦以更倾向于他们不是一伙人。只是除了光头他最近还惹过谁，难道是拳场里的人？
??不会，各行各业都有规矩，拳场也是场上事场上毕，一般不会再带到生活里，更何况他最近也没在那里结怨。
??那鸭舌帽会是谁的人，而这次举报他的又是谁？
??下午健身房来了几个穿黑西装的人，进来就问谁是林梦以，经理把几人请到会客厅，同时也把林梦以叫了过去。
??这架势吸引得全场人注目，林梦以平时在健身房与同事没什么交谈，大家都觉得他是个长得好看但性格孤僻的人，此时不明真相的同事纷纷讨论着这是怎么了，还有许多来健身的顾客也在看。
??“小林教练这是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诶你们没听说吗，总部来人调查他了。”
??“调查什么啊？”
??“据说是他跟好几个顾客乱搞过，其中还有结过婚的，现在被人举报了。”
??“真的假的？”
??“总部的调查员都来了还能有假？”
??“他平时看着不声不吭的，没想到私下里这么会啊。”
??“会什么啊，这不就是破坏人家家庭吗，真不要脸。”
??会客厅内茶香四溢，几个人坐在茶几周围的沙发上。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和一位姓郑的顾客上个月发生过性关系，现在来了解一下情况。”一个戴眼镜的人说道，把一份文件推到林梦以面前。
??林梦以接过文件，上面记录着举报的具体内容和全部过程。
??昨天上午十点钟接到举报电话，举报他影响健身教练形象，私下和顾客乱搞关系，甚至还说他跟有妇之夫纠缠不清，破坏他人家庭。
??林梦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上面附赠的一张张聊天记录截图，全是伪造，内容不堪入目，偏偏他还没有保存聊天记录的习惯。截图内容最多的出自一个姓郑的人，林梦以记得他，他年初来雇林梦以当私人教练，每次上课都不老实，经常言语调戏，甚至还上过手。
??健身房有规定不允许跟顾客发生争执，为了业绩林梦以没有动手打他，但有次动静不小，闹得屋外的人都知道了，那人觉得丢脸掉身份，气急败坏地走了，再也没来过。
??林梦以本来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回旋镖。
??他大概翻了几页，内容全都大同小异，这可以说是一场有计划的针对污蔑。
??“林教练，你承认这些截图吗？”
??林梦以放下文件，摇摇头，“这些都是假的，我虽然当过他们的私教，但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
??“有关截图的真实性，我们曾经想向顾客取得联系，但很遗憾图上所涉及的顾客全都拒接我们的电话，”调查人员推了推眼镜，“但我想这也可以反映出一些问题。”
??“反映什么问题？”林梦以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们被人收买合起伙来给我泼脏水的问题？”
??调查人员咳了一声，道：“你这是在污蔑顾客。”
??林梦以笑了一下，没说话。
??调查人员继续道：“你说你是被诬陷的，有什么证据吗？你的聊天记录不能作数，因为这可以根据你的主观性改变。”
??林梦以沉默了片刻，“这个姓郑的人，他纠缠过我，当时健身房内有很多人都见到了，你可以去问问，我没有跟他做过什么。”
??这时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的赫然就是医院里那个光头。
??他被三四个人簇拥着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优越的笑容，还能依稀看出来那天被打过的痕迹。
??“林教练可真理直气壮啊，”光头身前助理模样的人说道，“勾引顾客不说，现在还倒打一耙，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经理不自觉疑惑道：“人证？”
??光头瞥了他一眼，调查员忙把他们请进来，“诶呀您怎么亲自来了，这种事我们调查清楚就行了，快坐快坐。”
??看着调查员的态度，林梦以皱了皱眉。
??光头坐下后，助理才道：“我们是来送人证的，”他把一部手机推到桌子上，“这是郑先生的电话，如果觉得这些证据不够充分的话，现在可以当场打电话向郑先生求证。”
??调查员眼珠子乱转，看了他们一眼，又看向林梦以，道：“林教练，如果你依然不承认的话，我们现在向郑先生现场求证。”
??林梦以的视线则一直停留在光头脸上，光头被他看得有点发怵，一拍桌子大咧咧道：“你瞪着我做什么，觉得心虚当初就别做这种事啊，现在被曝光了知道后悔了！”
??光头一张嘴，那天被他打掉一颗牙齿的位置已经换上了一颗白得反光的烤瓷牙，与周围的黄牙格格不入。
??调查员提醒道：“林教练？”
??林梦以移开了视线，淡淡道：“打吧。”
??电话在空气中响了几声，随后一道沉静的声音响起，“哪位？”
??“郑先生您好，我们是光芒健身俱乐部的，想向您询问一些问题。”
??那道声音低沉却不难听，正是郑先生的声音，林梦以想，难为自己还能记得。
??“问吧，”对方顿了顿道：“是有关林梦以的事情吗？”
??“对的郑先生，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因为林教练现在不承认您的指控，所以想打电话向您求证一下。”
??对面轻笑一声，“有什么不承认的，截图上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当时我在健身房，他每天训练的时候就会对我做出一些暗示，我更进一步时他却后退，就这样钓了我几个月，期间有一次还被人看到了，我意识到他在耍我玩，就没了心思，但过了几天他又主动找上我，求我睡他，我脑子一时不清醒，就答应了。”
第13章
??室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郑先生的声音还在一字一句陈述着。
??林梦以本以为自己不会对这些话产生什么反应，反正再不堪的截图都已经看过，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听到最后，他整个人脸色都不对了，苍白得像一张纸，暴怒因子在体内成倍增长，他盯着那个手机，仿佛面前的就是那个姓郑的渣滓，胡说八道竟然可以说到这个份上，连细枝末节都编造得头头是道，如果林梦以不是当事人，他几乎都要信了这番话。
??郑先生的声音停了下了，室内安静得可闻落针，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仿佛听到什么禁忌一样，好几条视线偷偷打到林梦以身上，好像在说，平时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一个人。
??林梦以忍着自己没有失控，拳头在身后紧紧握着，指甲都要掐到肉里。
??调查员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向郑先生询问了几个问题，对方也一一回答。
??最后，当林梦以反过神来，电话已经挂断了，调查员看着他，“林教练，你对郑先生说的话，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林梦以看着他：“我、没、有。”
??调查员愣了一下，被他眼神所震慑到了，他避开林梦以的视线，“你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或者有什么证据。”
??林梦以只是重复那句话，“我没有。”
??光头嘲讽道：“还能说什么，他干的这些烂事随便曝光出去一个都够你们公司跌股票的了，现在被人扒了出来，不知道赶紧承认道歉，还在这里嘴硬。”
??调查员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资料，抬头问林梦以，“林教练，如果你没有别的要说的，这段时间先不用来上班了，我们需要再调查一下，然后给出结果。如果调查结果属实，我们公司是不会容许这种人在职的。”
??“这种不知检点的教练我看还是赶紧开除吧，实在是有辱你们健身房的形象，现在网上都有声音了，可别因为决策不及时，坏了品牌的名声。”
??调查员点头哈腰，“对对，我们回总部再商量一下。”
??光头哼笑一下，脸上尽是愉悦。
??林梦以从屋子里走出来时，全健身房的人都在看他，他没管那些指指点点，径自去了洗手间。
??冰凉的水打在脸上，沾湿额前凌乱的发丝，水珠顺着脸颊滑下流进衣领，眼眶鼻腔里全是水，就这样屏息任水把自己淹没，一秒、两秒……十秒。
??林梦以关掉水管，抬起了头。
??已经不甚清醒的大脑降了降温，林梦以一瞬间甚至不知道先该恨谁。
??恨光头诬陷他，恨那个姓郑的给他泼脏水，恨调查员不认真调查一味迎合，或者他该恨自己，如果那天在医院没有意气用事出手打人，或者也不用经历这些。
??房租水电要交，父亲还躺在医院里一天几百块钱地烧着，他前几天刚交完住院费已是一贫如洗，如果连工作也没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梦以没有回头。
??“哟，躲这儿干什么呢，见不得人了？”光头充满戏谑的声音响起。
??林梦以转身，直勾勾盯着他。
??光头身边站了两个保镖，身材健硕，光头说话都硬气了几分，“你瞪我也没用，那天在医院那么不识好歹，真以为爷是普通小老百姓呢！”
??光头哼道：“叫了几个兄弟本想着教训你一顿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你居然把他们打成那个样子，我们大哥没别的，就是对底下兄弟义气，这不，我跟大哥说了两句，没两天就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了。”
??“这次只是让你没了工作，你老爹叫付国强，在医院躺着，要是你还敢闹事，下次可就不是没工作这么简单了。”
??林梦以眼眶充血，红着眼看他。
??而这副模样似乎让光头很愉悦，他趾高气扬道：“拳头不能解决一切，你冲动的后果就是自讨苦吃，活该。”
??“拳头不能解决一切，但能解决你这个豁牙的傻逼。”林梦以在光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挥拳打了过去。
??光头脸上挨了一拳，震惊万分地惨叫道：“你他妈居然还敢打我？！护驾，护驾！”
??他那两个壮汉保镖冲了过来，林梦以第一眼见就没把那俩人放在眼里，他打拳时见过再壮的也有，面前这个充其量是肉厚，技术可以忽略为零。
??果然，两个保镖一起上也没能制住林梦以，反而被他一个踢中膀胱，一个踹到鼻子，眨眼间就没了行动力。
??光头被林梦以按在地上当沙袋一样打，很快就连叫也叫不出来。
??健身房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围在门口看热闹，没多久经理和还没走的调查员那几人赶了过来。
??调查员一看不成人形的光头，直接吓傻了，“愣着干嘛，赶紧把人拉开啊！”
??几个平时跟林梦以熟一点的健身教练上去把他拉开，林梦以手上都是血，他站起来挥开那几人，经理被这场面看呆了，他指着林梦以道：“你、你还想不想在这儿混，你怎么能打人……”
??调查员接道：“林梦以，直接扣工资扣奖金！这种情绪化的员工我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你适不适合在俱乐部待！”
??“不用考虑了，”林梦以最后看一眼捂着脸倒在地上的光头，对调查员说：“我不干了，辞职。”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留下那几人大眼瞪小眼。
??——
??晚上回到租房，他放下钥匙，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条。
??锅开了，捞一筷子进碗里，撒上一把葱花，滴入几滴香油，雾气逐渐冒了上来，林梦以低头吃面。
??等一碗面都见了底，他才静下心。
??光头威胁的那些话，他仔细想了想，可能接下来要换医院了。他不知道光头背后的人是谁，他爸天天在医院躺着，医护人员也不是保卫，不可能24小时守着，只要有人趁不注意的时候对他爸做什么，可能都是林梦以接受不了的后果。
??林梦以无意再纠结该不该冲动这个问题，反正已经打了，可能他一辈子也学不会服软认低。
??只是不在健身房工作，拳场那里断时间内更不可能离开了，他还要找一门新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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