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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你的粉丝。”
啊？莫染直接脑子就宕机了。
“你的舞台和剧我都看了。”
莫染稍微回过神来了一点，看多了狗血剧本的脑子开始运作，只觉得自己刚才因为糖的关系就对他改观这个觉得做的太草率了。他现在已经要开始直接言语上讽刺我了吗！下一句是不是就是我真羡慕你能拍那么多网剧之类的嘲讽的话了！
骆熠认真看着莫染的表情变化，觉得自己话都说到这儿了，还是都说了吧。
“真的。你出道的时候我还给你投票呢。当时我还上高二，零花钱都给你投票去了。啊我还给你发了私信呢，不过你应该没看到吧。”
莫染又错误地把重点放在了高二上，只觉得骆熠在拐着弯说他年纪大。
而骆熠此时也不说了，在低头看手机。
果然讽刺完人就不说了！太可恶了！
莫染攥紧了拳头，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罗着那些剧本里的台词，试图找到什么可以反击的话。
骆熠把用手掌捂着些的手机屏幕伸到莫染面前。屏幕上和他的对话框上日期真是他刚出道时，写了几句今天表现的真不错要加油呀的话，后面感觉还发了些别的只是需要下滑看。莫染不可思议地盯着屏幕，只觉得这件事非常离奇。
“你真是我粉丝？”莫染紧盯着骆熠的脸。上一秒还是竞争对手，怎么这会儿就变忠实粉丝了。太不可思议了，我竟然还有男粉！
“是啊！我当时还想以后我如果进圈好好努力，说不定能见到你。今天终于见到了。”
他拿手机的手又收了回去，点了两下切换到了微信。“我们加个好友吧。”
莫染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突然理解了那导演的话，“他就看着我，我就说男主就给你了”。不过莫染交出去的不过是自己的微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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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月刚和宋诗雨经纪人交流了一下莫染的表现。
她们俩已经对这件事都看淡了。只是还是象征性说了一下，还是没人提最好，被截出来了就当没看到。上了热搜就花钱撤。不过这事全网都知道这么些年了，大家也看得没什么感觉了吧。
但其实武月每次还是会紧张，她只觉得莫染命好，宋诗语不是个计较的人，不然真是混不下去了。当然现在在演艺界也没混得多好。
这件事算是处理好了。但是骆熠那个对莫染的笑，和莫染的面无表情就有点不好说了。谁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果然骆熠那里也有所准备，到时候说不定把什么莫染特别大牌不懂礼貌啥的帽子一扣，虽然不至于真的有什么实质影响，但是败坏一下路人缘，激化一下粉丝矛盾还是可以的。
正当她在和同事讨论对应方案时，本来已经转移了的focus镜头竟然又切给了莫染，同时入镜的还有骆熠。
武月怀疑今天自己是不是活在梦里，怎么莫染吃了骆熠给的糖还自然地把糖纸还给了骆熠，骆熠还笑嘻嘻地给他看了什么手机里的东西。然后两个人又继续交头接耳。
武月已经完全看不懂了。她恨不得自己会读唇语，看看这俩对家怎么突然就聊上了。
她又想到刚才才和同事头脑风暴讨论的对那个笑的回应，又想到两天前才定下来的获奖或者没获奖的方案。只觉得这些方案都无法囊括现在这个场景背后地可能性。她看着直播里莫染和骆熠低着头窃窃私语的样子，又一次觉得这个工作真是太难了，怎么这个小祖宗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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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自从之前那一幕后就再也没有在粉丝群和微博发言了。她已经在小组里看了好几个嗑他们的帖子了。虽然都是那同一段动图，但是总有种常看常新的感觉。
她一边反复看着这个笑容动图，一边告诉自己这俩人没有合作，应该是不认识的。这可能只是个礼貌的微笑。而且粉丝最近又在对撕，自己一定要坚定自己的立场！怎么能那么随便地嗑这种毒糖呢！
但是她才刚给自己洗好脑，就在focus镜头里看到了后面这段新的互动。她呆滞地看着屏幕，脸上已经抑制不住地露出了姨母笑，难得嗑一次不要紧的，而且起码我们家莫染是1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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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染一从会场出来就见到了武月，武月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他才开始回想自己好像后半程忘记了武月的叮嘱。
不过他想自己除了领奖以外的时间，应该也没多少镜头。领奖的时候感言也背的挺流畅的，也记得抬头挺胸别驼背，下台的时候也有记得扶一下女艺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呀。
武月给他披了一件羽绒服，带着他上了保姆车。等车开动了，武月才开口问莫染。
“你和骆熠说什么了？”
莫染啊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镜头一直对着你们拍呢。一个是宋诗雨刚说完话以后，还有一段你和骆熠又是吃糖又是看手机的。”
莫染才想起来还有focus镜头这件事，本来以为这个晚会那么长，大家坐得近的聊聊天的可多了，他和两边都不熟怎么也拍不到自己，没想到还真的说了几句，而且还都被拍到了。
不过……
莫染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脸上的笑容也收不住。
“嘿嘿，他说他是我粉丝，然后我们还加了个微信呢！”
莫染说得喜悦，听得人却似乎并不能共情。
武月皱着眉头半张着嘴，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道是她在做梦还是她这个小祖宗误解了别人话，人家可能只是客气一下，说了类似我看过你的作品这种客套话。
那段镜头被拍到不到半小时，#骆熠莫染糖#已经挂上了热搜前三上，说不定现在已经冲上了榜首，不过幸好不需要做出回应。
武月觉得自己可能这些天以来真的工作的有些累了。她躺在座位上，见边上的小祖宗正美滋滋地刷手机，她闭上了眼睛。
随便吧，总算这奖是拿下了，待会儿再让莫染发张和奖杯的自拍，这个晚会就算过去了。
莫染这时正打开微博搜着那个他默默记下来的id，果然转发的都是和他有关的微博。点开他们的私信，他出道这四年里，大概有十几条。
最近的那条也就两个月前他最新的网剧播出时，他说你唱的主题曲真好听。
3、过去
“卡！很好！”莫染从草地上爬起来，助理马上就撑着伞冲了过来。莫染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跟着助理走到阴凉的地方。下一场戏是他拍这个电影以来的第一场和骆熠的对手戏。其实也不算对手戏，主要就是说骆熠发现了他被扔在草丛里的尸体，抱着他痛哭一番要给他报仇。
莫染看向在另一边和魏凌枫对台词的骆熠。他们拍这个戏快两个月了，话都没说过几句。他真的是自己的粉丝吗？
自从那次晚会后，他们俩就没同台过。虽然加了微信，但其实一句话都没说过，也就是难得互相点点赞。
莫染本来以为骆熠会跟他说些什么，但是并没有。他也不知道主动去说什么。总不能上讨着去问人家追星他的心路历程吧。他还想问那些通稿是不是他买的，说不定骆熠公私分明，私下粉丝，工作拉踩两不误呢。
反正除了这两个问不出口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能和骆熠说什么。
真是烦人，不知道这微信加了干吗。
再后来就是进了这个组了。骆熠是男一，他是男三。而且两个人还没什么对手戏，甚至平时还一个在A组一个在B组拍。
他们俩的角色虽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兄弟，但后来男主要为家里报仇，和自己行走江湖认识的好兄弟男二一同寻找真相。而他这个男三就是默默的在暗地里祝他一臂之力后来被仇家干掉了，直到尸体被发现，男主才直到原来他一直暗中相助。
莫染看现场还要再准备一下，他觉得自己还是想跟骆熠说几句，不然总觉得憋得难受。
骆熠正在和魏凌枫说待会儿他们俩怎么怎么演这场发现尸体的戏。莫染也顾不得寻一个话口，人还没走到跟前，话已经喊出了口，“骆熠凌枫，我们来对一下下一场戏吧。”随后他便灰头土脸，一身是血地钻进了两人的中间。
“好啊！”魏凌枫回答得特别快，不过骆熠盯着剧本并不说话。莫染知道自己这场戏一句词都没有，跟个道具没有什么区别。
他心里指责着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明明下礼拜就到他们俩集中拍师门生活的时候了，一年半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两天。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我第一次演死人，不知道怎么演，除了不要被看出来在呼吸以外有什么特别的要注意的吗？我们要不要排一排你到时候发现我以后，要怎么抱着我哭？”
骆熠刚说了一声“好”以后，莫染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放，“你蹲下来托着我点啊。”作势就往后一躺进入死人模式，眼睛都好好的闭上了。
骆熠手里一沉，顺着就半蹲下来，看着突然就倒在自己怀里的莫染，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还真是相信自己能接得住，真的不管不顾就往后倒。
大概骆熠没有说话，莫染等了两秒，突然睁开眼睛，“我这样死的姿势还可以吗？”正对上低头看着他的骆熠。
骆熠不愧是出了名的用眼神杀人，突然这样近距离看他的眼睛，感觉要被吸进去一样，却又挪不开眼。他漆黑的眸子里好像有一片寂静的湖，波光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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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染拍完这段戏就回去酒店了。他后面只剩下跟骆熠的那些师门的戏要拍，还排在下周。中间这几天他正好去参加两个活动。
等他坐上了飞机，拿出剧本打算再揣摩一下他们的师兄弟情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点找不到感觉。在自己为数不多的和骆熠的接触中，他有些说不清他们的关系。
一年半前的活动后，莫染认真看了那个号发的所有私信和微博。从他出道开始的每一个舞台，每一部剧的宣传都有被转发。第一条私信是在他出道前一天。他说我知道你没有手机看不到我们的加油鼓劲，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很棒，不要怕，做自己，我们都在。
当时他人气一直很高，但是同时又因为舞蹈基础差受到很多的抨击。不过这些批评和质疑其实他在比赛期间都看不到。但他自己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不足，也觉得自己可能实力还不足以承担这个C位，不过既然他的粉丝那么努力地支撑他到了这个位置，更多还是想通过努力来回报他们，让大家看到他的进步。
他去参加选秀时正是大学的暑假。当时他签了衡艺的海外部差不多一年，一边读书一边去那里训练唱歌。后来说国内有一档选秀节目，公司打算派一些人去参加。他想着可以有专业又当红的艺人免费教学就报了名。谁曾想就这样C位出道了。
选秀办到莫染这一届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每年二三十人出道导致观众审美疲劳，市场已经饱和。有的团出道就没有资源，粉丝流失严重，归来仍是素人。平台方只赚比赛期间的打投钱和广告费，承诺的后续出道资源都是空口说白话。
莫染却是这几年出道爱豆中人气最高的了。一方面是因为他优秀的外表和活泼的性格。但是更多的还是他身上的话题度。出道后，莫染的行程排的很满，少数的空闲时间也被他用在了训练上。
他原本就没有什么舞蹈基础，训练时间又比其他队友少了许多，只好更加拼命。但是连轴转的工作强度加上急于求成的训练，导致他在毕业巡演前，幼时练体育留下的膝盖旧伤复发。
公司担心莫染缺席或者无法上台会对公司的收入产生影响，而且后续的一些活动也都签好了合同，每一份都标明了莫染必须上台。最后，团解散前半年的舞台他基本都是站桩C位唱的。
他也反对过，提出可以在舞台边缘唱。但是公司拿着合约，硬要他站也要站在中间唱。出道赚的钱远远不如违约的金额高，他也不愿开口向家里要钱。
起初，莫染也强忍着想跟着跳，但是实在是跳不了，又留下一堆不踢腿，走位慢的视频。再后来他就被骂耍大牌，以前跳舞划水，现在干脆直接把队友当伴舞。
那段时间莫染不止一次问自己，你后悔吗？当时坚持要出道的自己，怎么会想到最后竟然每天都会倒数着期待自己解散的日子。
团解散以后，莫染的名声也臭了许多。虽然粉丝到处帮忙辟谣是因为膝盖受伤，但是一个靠和PD炒作出圈的小爱豆的名声显然对于路人来说毫不重要。
莫染的商业价值掉了很多，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公司才终于放过他，让他得以喘一口气，顺便避避风头。
之后，他的膝盖动了两次手术，他也回美国去把学业完成，同时让国内骂他的风头过去。大学毕业后，公司迅速给他买了一堆就算逐梦演艺圈也要完成学业的通稿，再贴上他国外名牌大学的学历炒了一波学霸人设，成功为他拿到了一部网剧的男主，人设自然就是学霸。
莫染起初不愿去拍戏，这不是他进圈的目的。但是公司给他做了好久的工作，说他可以先靠拍戏复出，而且由他自己唱主题曲。结果，他就拍了一整年的恋爱剧，原本的铺路石成为了他脚下唯一的路。
莫染完全没有学过表演，也没什么恋爱经验。虽然有跟组老师的指导，但对着陌生的女演员还是做不到深情款款的说出那些台词。
不过他的第一部戏竟然也有小爆。武月常常感叹莫染运气好确实也不是没有道理。莫染的角色本来就是高冷学霸人设，他本人倒不用有很生动的表情。剧本是大IP改编，莫染的长相尤为贴脸，倒也获得了原著粉的支持。
女主是新一届选秀出道的爱豆，但是正儿八经的x电学生，活泼开朗古灵精怪。剧情不拖沓，短短二十四集，又走的无厘头路线，轻松搞笑。也正是这部剧让莫染有机会在一年半前和骆熠竞争最受观众喜爱的男演员奖项。
但是之后拍的两部剧，没了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就再也没有出过圈了。莫染虽有坚持学习表演，但是总在深情表白的时候眼神空洞。他也想过自己或许应该尝试一些别的题材。可是他的定位限制住了他的发展，收到手里的本子从没有别的题材。
也许自己也就走到这儿了。他原本就是抱着尝试的心态误打误撞出了道，又误打误撞走上了演员的路。他有些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他知道自己走到这个位置，对很多默默无闻的人来说已经是梦寐以求的了，但是自己似乎也走进了死胡同，怎么也出不来。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骆熠说他是他的粉丝时发生了变化。他一页一页翻看了那个微博号转发过的所有微博。从他的初舞台开始，记录了所有他的历程。他占用了那个最闪亮的位置，如果就这样暗淡下去，他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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