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始终上不了台面,以为自己这么作,就能够翻身代替正主?”
林榆懵了一瞬。
第十八章 他算什么?
“安澄!”老太太惊呼的声音响起。
“安澄,是你吗?你多久没有来看奶奶了!”
人群自动让开,傅时闻推着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出现在林榆视线前方。
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脸上写满了关心:“安澄,你怎么坐在地上,凉不凉?时闻,你快去把他扶起来。”
林榆对上傅时闻漆黑冰冷的眼睛,心中咯噔了一下。
先生肯定生气了。
傅时闻脸上露出笑容,温和地说道:“好的奶奶,我去扶他。”
傅时闻松开了轮椅,一步步地向林榆走过来,那张如天神般俊美的脸,如同七月的下大雨前的天空,墨云笼罩,阴沉得没有一丝的光。
“你就非要进来吗?”
傅时闻脸色低沉得可怕,他握住了林榆的手臂,大力地将他拉扯了起来。
林榆如同吃了黄莲,有苦说不出。
他真的有那么像安澄吗?
所以,先生和他结婚,只是因为,他像安澄吗?
可是,他不是安澄。
所以,先生才不愿意带他去参加奶奶的生日宴会?
那他在先生眼里算是什么?
安澄的替身,赝品,替代品?
林榆垂下眼眸,努力地按下心中的惶恐和不安。
“对不起先生,我立刻出去。”
“站住,谁说让你走了。”
傅时闻声音里压着怒气,“既然你那么想做安澄,那就给我好好的演。”
“安澄,快过来,快过来让奶奶看看,奶奶都多久没有看到过你了。”
老太太坐在轮椅上,慈祥地向他招手。
四周的宾客们脸上浮现出玩味的表情,他们眼底有着嘲讽和轻视,只不过,看破不说破。
林榆硬着头皮,缓缓地走到奶奶面前,“奶奶。”
老太太拉住林榆的手,亲切地问:“安澄,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时闻那臭小子欺负你了,告诉奶奶,奶奶给你做主!”
林榆心中黯然,原来,奶奶和想象中一样的慈祥,可是,这份慈祥却不是对他。
“奶奶,我来晚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瞪大了眼睛。
“安澄?”
又是一个安澄!
老太太听到熟悉的声音,松开了林榆的手,转头看去。
“安澄?”
林榆在看到了安澄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像,的确很像。
几乎一样的脸,一样的衣服。
两人站在一起,他就像是那个劣质的复制品,脸是复制的,衣服也是复制的。
老太太揉了揉眼睛,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时闻,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有两个安澄?”
这时,白越站了出来,“奶奶,他才是安澄。”
“你面前的人是个骗子,故意扮成安澄的样子来骗你。”
他指着林榆,大声的说。
“骗子?”老太太抬起头看向林榆。
老太太为人和善,她语重心长,“孩子,骗人可不好。”
“不……我不是骗子……”
林榆摇头,灯光刺目,百口莫辩。
林榆求助地看向傅时闻,先生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可是,傅时闻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安澄,眼里是林榆从未见过的温柔。
林榆心脏处仿佛被一根尖锐的针刺了进去。
在他印象中,先生从没有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过他。
第十九章 先生,我不是赝品,对吗?
如同王者归来。
安澄一进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大步地走到奶奶和傅时闻跟前,十分自然地将手中的礼物递给傅时闻,亲昵地抱住了老太太。
“奶奶,想我了没?”
老太太眼泪纵横:“你这孩子,这么久也不来见奶奶,想死奶奶了。”
在这感人的一瞬间。
白越粗鲁地推了林榆一把,“你怎么还不快滚?丢人现眼的东西,留在这里碍眼不碍眼?丢不丢人?”
众人回过神来,想起来这里还有个赝品在。
赝品企图假装正主上位,却没想到被正主当众打脸,上演了这一出好戏。
林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腰在桌子上重重地磕了一下,疼得钻心。
“赝品就是赝品。”白越声音里满是嘲讽,四周的宾客投来嘲笑的目光。
林榆疼得额头上冒出冷汗,别人怎么看他不介意,但是林榆想知道,先生是这样想的吗?
先生,也只是把他当做了赝品吗?
林榆看向傅时闻:“先生,我不是赝品,对不对?”
傅时闻皱起了眉,却没有回答林榆的话。
安澄回头看了过来,疑惑地问:“时闻,他是谁啊,为什么和我穿一样的衣服?”
“一个不重要的人。”傅时闻冷冷地看了一眼林榆,转过了头,说道。
许纯刚从后院过来,就听到傅时闻说了这一句话。
在后院时,许纯听到有人说安澄回来了,他下意识地觉得可能是林榆,没想到真的是林榆。
只不过,还多了一个安澄。
当他听到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哥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哥,你说什么呢?”
怎么能,当着嫂嫂的面,那样说?
难道他不知道,嫂嫂有多喜欢他吗?
难道他不知道,嫂嫂满心满眼都是他吗?
林榆呆呆地站在原处,望着傅时闻,耳朵一阵漩鸣。
先生刚才好像说——他只是个不重要的人。
林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可是那句话却在他耳边翁鸣,挥散不去。
傅时闻眉深深地皱起,他打断了林榆的话:“许纯,把他带回去。”
要不是在外婆生日宴上,许纯真恨不得一拳打在傅时闻脸上,他咬牙忍住冲动从傅时闻身边走过,扶住了林榆:“嫂嫂,我们回去。”
林榆眼睛被雾气打湿:“先生,回答我……我不是赝品……对吗?”
白越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大声讥讽:“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还赖着不走了,你就是赝品,穿着正主的衣服,模仿地再像,也不是正品。”
周围宾客嬉笑嘲讽的声音越来越大。
耳边讥讽声,嘲笑声,林榆充耳不闻,他只在乎先生的看法。
少年的声音颤抖,近乎恳求地再次询问了一遍:“先生,我不是替代品,对不对?”
傅时闻脸色阴沉了下来:“林榆,你别闹了,回去。”
他没有回答,却已经回答。
少年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的消失,他低下了头:“对不起,先生,是我给您添麻烦了。”
许纯扶着林榆出去,才发现林榆手上全是血。
“嫂嫂,你受伤了。”
林榆呆呆地坐着,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手上的伤口。
许纯翻过了林榆的手,原本漂亮细白的手掌心里,一块玻璃的碎片深深地扎了进去。
看的许纯都觉得疼。
“嫂嫂,我送你医院吧。”
第二十章 报答
林榆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自己回到了一年前的冬天。
那是一个大雪天,地上积着一层厚厚的雪,一脚踩进去就会有个深脚印子。
少年跪在雪中,腿下只垫着一块薄纸板,片片雪花从少年眼前飘落,任凭耳朵和脸被风刮的通红。
在他旁边放着一个募捐箱。
下雪天人很少。
偶尔有几个路过的人。
“这人有手有脚的,完全可以去工地上搬砖挣钱,做啥不好做乞讨?我最看不起这种骗子。”
“就是嘛,有手有脚还乞讨,什么母亲生病住院,啧啧啧,欠下巨额医药费,还真会编故事。”
“这小孩不是骗子。”
一个路过的知情大妈说,“小孩挺可怜的,刚考上A大,他爸妈大晚上酒驾出了事,爸爸当场就去逝了,他妈现在在医院吊着,还剩下一口气,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酒驾啊?喝了酒还开车,不就是害人害己吗?完全咎由自取。”
大妈皱了皱眉:“嘴下留点德吧,人都去逝了。”
“这我好像听过,我听说,这家人酒驾还撞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现在都还在医院。”
“酒驾害人啊,这一下两个家庭全毁了。”
一个路过的好心阿姨抱着小孩,将一张钱放进了募捐箱里。
少年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谢谢。”
林榆几乎跪了一天,双腿早已发麻。
可是,筹到的钱和母亲的医药费比起来,相距甚远。
从早上到晚上,林榆几乎滴水未沾。
雪天路滑,林榆膝盖早已僵硬发麻,一不小心,他踩滑摔倒,手中的募捐箱滚落到车道上。
那是母亲的救命钱,林榆不顾危险去车道上捡钱,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他面前踩了急刹车。
…
林榆醒来之后怔愣了许久,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回想这些事情了。
一年前,林榆刚上大学一个月就遇上了长放假,父母一同兴高采烈地去接他回家,然而他们却在去的路上出了车祸。
出发之前,林榆的父母吃了一碗甜米酒垫肚子,可是正是因为这一碗甜米酒,被法院判定成为酒驾,事故的主要负责方。
林榆看过事故监控,他的父亲当时是为了躲避一辆侧后方超速行驶过来的变道车辆,才出了事故。
而那辆超速行驶的车主是个富二代,家里有权有势,对方请了最好的律师,在法院上,律师巧舌如簧,将这起交通事故全部推给了林榆的父亲。
如果不是先生帮他交上了母亲的住院治疗费用,帮他母亲找了最好的医生,或许林榆的母亲熬不过那个冬天。
虽然母亲在开春的时候,还是离开了。
母亲临走的时候,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她说:阿榆,以后的路,妈妈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的活着。
“阿榆,傅先生帮了我们那么多,以后你好好报答他……”
傅时闻不仅帮他付了母亲的巨额医药费,而且还帮他们请了律师重新上诉,为去逝的林爸爸洗清了酒驾撞人的罪名。
林榆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擦掉了眼角的泪。
第二十一章 反胃
许纯推门进来,见到林榆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漂亮的眼睛大却无神,略微红肿带着点水汽。
像是刚哭过了一样。
许纯看得心疼:“嫂嫂,你醒了?”
林榆轻声嗯了一声。
“嫂嫂,你饿了吗?我给你买了粥。”
“谢谢。”
林榆坐了起来,下意识地将床收拾好。
“嫂嫂,你别弄了,我来收拾。”
“没关系,我来吧。”
林榆对许纯笑了笑。
许纯担心地看着林榆,他原本以为林榆会很伤心难过,情绪低落,但是嫂嫂现在看上去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他看起来几乎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越是这样,许纯越觉得他有事。
许纯说:“嫂嫂,你要是难过,我可以把肩膀借给你。”
林榆笑着说道:“我真没事了,阿纯,我饿了,好香的粥,是什么味道的。”
他凑了过去端粥。
少年脖颈白皙,耳尖圆润可爱,许纯微微脸红,“嫂嫂,是青菜瘦肉粥的。”
“是吗?我很喜欢吃蔬菜瘦肉粥。”
林榆打开粥,喝了两口,就觉得肚子胀得厉害,有些反胃的感觉。
许纯看着林榆小口小口地吃完了粥,碗里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嫂嫂,吃饱了吗?还想吃别的东西吗?我去买。”
林榆摇头,“吃饱了,阿纯,这里是哪里?”
“这是我们乐队的休息室。”
提到乐队的时候,许纯有些羞涩。
乐队刚成立不久,可能在大多数人眼里,他们只算是小打小闹,可是许纯是认真的,只不过,他们现在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有什么作品。
“嫂嫂,你身体好点了吗?要不要出去转转?”
林榆只是手上受了点伤,包扎好了之后,没有什么大问题。
林榆跟着许纯参观了乐队的排练室和工作室,见到了许多许纯的朋友。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背心肌肉男鼓手,看到许纯围着林榆转,一拳垂了过去,骂骂咧咧说道:“尼玛的许纯,你不是0吗?你骗老子?”
许纯尴尬地挠头,“哥,你长的这么勇,真不是我的菜。”
许纯说自己是0,这样可以避免百分之八十的麻烦,谁让他长得帅,太受欢迎了。
林榆笑着看着他们打闹成了一片。
许纯拿着一瓶饮料跑过来,林榆看着时间也不早了,“阿纯,我该回去了。”
“回哪?”
许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但是很快他意识到林榆说的是哪里。
“嫂嫂,你还要——回我哥哪里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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