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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宁听到邓怀暗里说孟齐生长得一般也不回嘴，摇了摇头，“不是他，是柯唐，是CX新签的艺人。”
“柯唐？”邓怀倒是听过柯唐背后有关系的，先委婉了一下，“有照片不？”
路宁把资料什么都递上去。
邓怀对别的没什么兴趣，只在照片那几页细看，到了最后一页，又翻回去，“啧…”
这，真漂亮！
“这长得可不简单呐…”邓怀眼睛都眨得快了。
他的语气已经软化了，想卖给路宁个面子，但又不想那么快答应她，脸上依旧挂着一副为难的表情。
“小宁啊，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还是看演技多的。要是今天谈的是你哥，不要说下部，他想签几部我就给他拍几部，时间都他定…可惜啊…”
“……”
路宁在心里的白眼都翻上天了，要是我哥拍戏会找你？！
你配？！
要不是为了柯唐初入大荧幕有个好开头，我会来找你？
任心里骂得多凶，路宁说出来的话都是软的，“柯唐的演技不用担心，是我哥在把关的。”
一来一回的，太极打了一个多钟头，路宁也明白了，一个所谓新锐就是想从她这边再要点好处。
“我要你们家齐生参演我老婆投资的剧，当男一。”邓怀说。
路宁知道那个项目，是还不错，但对孟齐生来说，这样同类型的项目他接过太多了，有点浪费时间和精力。
上面是好说，重点却是这个项目还在招商，女主都还在溜，正常开机至少要半年，那个时候说不定孟齐生已经离开CX了。
“只要你这边应下来，孟齐生签了约，柯唐五个月以后就进我的组。”邓怀说。
……
柯唐手上抱着一碗葡萄，桌上还摆着一盘洗好的草莓。
等到广告结束，他参加的那一期《飞行》终于要播了。
柯唐把嘴里的葡萄籽吐在垃圾桶里，“隐哥你快来啊！要开始了！”
一听柯唐在叫，路隐加快自己手上的速度，端着一盘哈密瓜，坐在柯唐旁边。
“我和你讲，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聪明，通关全靠我！”
路隐喂了一块哈密瓜到柯唐嘴里，没说在柯唐录制那一天，就有人给他通报过柯唐的情况；而且节目组那边的剪辑他都已经看过。
营销也联系好了，往‘密室砸场子少年’ ‘柯唐怎么可以这么帅’，还有‘柯唐季娇’好甜这方面引导。
至于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看，可能是为了柯唐所说仪式感吧。
在沙发边上还有两个行李箱，等这一期节目看完，路隐就要陪柯唐去拍《退海潮》最后几场重头戏。
这期节目经过剪辑之后只有一个半小时，路隐刚看到前半个小时他就隐隐感觉不对，等到时间来到二分之一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
电视上放出来的，和他看到的剪辑不一样。
路隐联系公司叫停柯唐的营销。
“唐唐，不要看手机，杨谦待会过来接你，你和他先走。”路隐临行前说。
……
CX乱成一锅粥，不知道是谁在带动孟齐生的粉丝联合抵制柯唐，已经派人去联系那些大粉去安抚粉丝，孟齐生的超话还是骂声一片。
“那个叫柯唐的，靠我家哥哥奶他才上了《飞行》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在节目里把哥哥的风头都抢光了！”
“听说那个叫柯唐背景很深（不知道上了哪个老男人老女人的床），《退海潮》里也他呢！”
“柯某人不尊重女性，开不起玩笑，这样比起来，我家哥哥真是宽宏大度！”
这条微博下面搭配了一段视频：柯唐被季娇拿下帽子后黑脸上了热气球，随后季娇也上了热气球，在此之前，热气球的门是被孟齐生打开的，并且绅士地等在一边。
原本剪辑里季娇戳柯唐手臂的甜蜜互动都没有了，评论一带节奏，季娇的粉丝也开始骂柯唐。
“原来的剪辑被换了，《飞行》那边也坦诚了，这个综艺凌氏投了，是盛源的人搞鬼。”梁梦怡接了个电话汇报说。
盛源现在的老板就姓凌。
“是我的疏忽。”路隐说。
路宁和凌氏一直有矛盾，要是他多关注一点，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但没时间给他懊悔，“先让他们把原片拿出来，剪辑以后传到网上，再联系季娇和孟齐生，最好能和柯唐拍个短视频什么的。”路隐安排道。
他看着评论直皱眉，虽然也有人夸柯唐明明很帅很聪明啊，但这种评论马上会被恶评压下去。
“找人去压热搜，洗地。”
盛源天天给CX找不痛快，这次又是只给下马威。
晚上六点以前，无论梁梦怡打了多少个电话过去要视频，《飞行》的人都在找各种理由推脱，一会说文件太多了不好找，一会说正在发了。
好不容易接收到视频，内容又是不对的，梁梦怡气得想骂人。
等她受不了想飞过去找节目组的时候，《盛源》主动把原版发了过来。
下午六点。
盛源在评论区的水军突然一下子消失了，CX占领高地，好像原本随处可见的辱骂根本不存在一样。
季娇和孟齐生先后发了几张和柯唐的合照，堵住谣言的开口。
梁梦怡手脚麻利，先是发了柯唐和季娇最尾巴的那一段互动，还给季娇对柯唐说“还是很帅的”那一段买了热搜。
评论区一水的在夸‘年下奶狗好甜’ ‘他们好有cp感啊！’之类的话。
总的来说，柯唐今天就是在热搜上挂了一整天，先是被全网骂，再到有夸奖的声音。
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路隐心有余悸，在纷争主战地重复看了好几次才把紧绷的自己松了下来。
“隐哥，你回去歇着吧，这里我盯着呢。”梁梦怡是不行了，嘴里叼了个面包，边吃边对路隐说。
路隐没胃口，“好…你再给我定一张飞E市的票。”
……
《退海潮》原本在A市周边拍，但到了后期，江辉东为了取景，剧组集体迁徙到了E市。
柯唐晚上到了剧组，第二天中午大概会拍到他的戏份，但是为了早做准备，他们一大早就换好衣服到片场提前待命了。
柯唐一拿出手机，就被眼尖的杨谦发现了。
杨谦人不在战场上，但他时刻关注这场战争的开始和结束，已经被两个公司间的烽火狼烟迷了眼，感慨娱乐圈果然处处都可以爆发一场大战。
初看杨谦只想说：这都能骂？到了后期他只想说：这都能带节奏？
能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啊！
越看他越是心疼柯唐，决定一定要严格履行职责和办妥路隐要求的事——不能让柯唐碰手机。
炒过辣菜的锅炒出的下一道菜还是辣的，打过仗的战场也有小火能伤人。
江辉东不说是天天在网上混，但昨天盛源和CX的争斗他也有所耳闻，看到柯唐来了，还关心他，“小唐啊，网上的话别放心上啊。”
柯唐像个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作为主要被攻击人士看起来一点事没有，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直摆手说：“谢谢江导，我知道的。”
《退海潮》结束就这几天的事了，E市的天气预报上显示明天要下雨，剧本上的场景偏偏要求是晴天，剧组为了抓住这个好天气，早早在这里等了，偏偏差了孟齐生没到。
江辉东无聊地用帽子扇蚊子，早就不耐烦了，“孟齐生咋回事啊？”
底下的人听到江辉东直呼大名，意识到他是真的急了，可派去催人的回来只说，“生哥助理说他病了，还要请假…”
江辉东气得骂了好几句脏话，“才干了多久就觉得自己是腕了？昨天请假今天还要请？告诉他，手上扎了几十个吊瓶都给我滚过来！现在不来以后都别来了。”
江辉东的嘴毒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是气话，但话放出去也不好收回来了。
说话的时候还不是最气的，要是最后孟齐生真不来，整个剧组都要跟着遭殃。
有眼力见的副导演看去催的人一批又一批，就对他们不抱期望了，开始打电话给CX内部的人。
好死不死，路宁，路隐，梁梦怡一个都没接电话。
眼巴巴等到中午，江辉东开始往剩下的演员身上撒气，他指着剧本上的一页，“把这一场戏先拍。”
“江导，生哥不在啊…”
“他不在你们不能拍啊？后期把他p进去不行？”
江辉东气得已经开始说胡话了，最后几场戏这么重要，怎么能p？
底下演员暗骂江辉东欺软怕硬，有女主角郑雀妍和柯唐的戏他不点，偏偏点了一出一群没背景演员搭在一起的戏。
众人愁眉莫展之际，却有人在后面叫道：“生哥来了！”
远看孟齐生气色还不错，凑近了才发觉他脸上上了粉底，是被人扶着过来的。
江辉东脸色稍缓，“还不开始？”
孟齐生本就病着，情绪很难到位，和郑雀妍对戏了好几场，就是不行，一看这天气，还是要下雨的样子。
江辉东对其他的工作人员挑刺，什么打板打慢了都能说个半天。
他们两的戏份又重复了七八次，才轮到柯唐上场。
柯唐有点瑟瑟的，孟齐生的状态却好了很多，在停顿的间隙还会和边上的人开玩笑，“这个天不好啊…”
……
路隐到剧组所在酒店的时间是下午四点，这时候雨已经小了，天空阴沉沉的，一如他的心情。
“本来唐唐准备得很好的，情绪都酝酿好了，但是生哥状态不好，重复了好几次…等他好了，到了唐唐的情绪点，就…就没哭出来…”杨谦在电话里急切地说。
“旁边就有人说，要不要用眼药水…”
任再大的咖，都没人在江辉东的戏里用过眼药水。
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在江辉东面前说这种话。
感觉就像进了连环套似的，一环扣一环，矛头不知道是在对柯唐，还是在对CX。
“江导骂人了吗？”路隐问。
杨谦捏捏诺诺的，“江导没直接骂，把周围的人骂得狗血淋头…唐唐下去酝酿了七八分钟，感觉情绪上来了，又下了雨…”
路隐挂了电话，打开到他和柯唐的聊天页面。
路隐：“顺利吗？”
唐唐：“…还好吧，你先忙。”
报喜不报忧，路隐暗想。
“唐唐还好吗？”梁梦怡在边上听了杨谦说话，只觉柯唐倒得有些不正常。
路隐摇头，催促司机，“快一点。”
……
杨谦把房卡给了路隐，他刷卡先上了楼，找到了柯唐房间。
“我说了我不想吃…”
路隐左脚刚踏进门，房间里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传来柯唐声音，他把门关了，打断他的话，“杨谦说你晚饭没吃，怎么能不吃饭？”
“隐哥…”
原来柯唐在沙发前的地上角落里，从门那边看正好是视野盲区，路隐看着柯唐向他走过来，脚步缓慢，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不敢相信。
柯唐把头抵在路隐的肩上，“你可以不来的…”
“不想我来吗？”
柯唐本来想用和微信上一样的态度，想说‘我很好’，想说‘你应该先休息一下’…
可话到嘴边却变了个样，“你怎么才来啊…”
没一个字是他应该说的…
声音里也已经带有哭腔了。
原来他没有这么爱哭，柯情说他小时候犯错被打得身上都是红痕都不哭…
昨天看到那么多人在骂他，他也只是胸闷；
下午江导指桑骂槐，最多觉得有些委屈。
不知道怎么的，路隐在微信上关心了他几句，鼻子就酸了；
路隐在他面前出现了，放在他情绪上的布就揭开，他的感情也决了堤。
路隐叫杨谦买了一份粥送了上来，还假模假样地在同一楼层开了一间房。
哄柯唐先睡过去，路隐先去了江辉东的房间。
先是表达歉意，江辉东脾气差又嘴毒，说出来就忘，人还是很不错的，没必要和他过不去。
真正要整的是背后使绊子的人。
王浩从楼下便利店里买了一袋零食，避开人流，刷卡上了八楼，冷不丁地被拦住。
“隐哥…梦怡姐…”
“王浩，晚上好啊！”梁梦怡貌似友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这么晚给齐生买零食啊？”
“嗯…生哥这两天胃口不好，睡了一觉有点饿，让我给他买点东西吃…”王浩咽了口口水，似乎想连着把自己的紧张也咽下去。
梁梦怡接过王浩手里的袋子，随便翻了翻，“薯片，辣条，还有一罐百威？”
这家酒店刷卡才能到一定的楼层，保密性很好，但也只保证外面记者难以看到他们，不保证住在同一楼层的演员导演不发现他们。
路隐请梁梦怡和王浩到他的房间坐一坐。
“王浩，你在CX也挺多年的了，虽然一直跟着齐生，但也要分清主次。”路隐给王浩倒了杯水，好声好气地说道。
“这几天齐生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都可以和我讲一讲。”
“…没有。”王浩说。
梁梦怡气急了，忍住气反问，“如果不是确定了七七八八，我们会来电梯口拦你？”
王浩就是死鸭子嘴硬，一个字都不肯吐，梁梦怡觉得如果不是路隐站在边上，她都想去抽他！
“别生气，小王不说很正常，他的工资虽然是CX发的，但齐生给他红包可多多了。”路隐保持了自己一贯温温柔柔的作风，“再说了，他不说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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