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宁要和米伽的左云柏喝下午茶。
下午一点五十，路宁想了想，挥手叫服务员点了一块海盐蛋糕。
两点出头，她接到了左云柏的电话，“宁宁啊！实在抱歉，临时有事，下次再约。”
路宁把奶油撇开，最后一口带有海盐味的蛋糕胚送入口中。
原本还想让左云柏好好来一顿下午茶呢，可惜她没有早到的习惯。
词条简单粗暴——顾恒养父。
一共四个字，很多吃瓜群众一脸好奇地点进去，又一脸懵逼地点出来。
这不是老黄历了吗？顾恒刚出道接受采访的时候就说过，有什么好上热搜的。
最高位只有第八名，不一会就掉下来。
稍微都点经验的人都意识到，顾恒是被整了。
A市的人还没来得及看到夜幕下的星星，顾恒《向前》的定妆照被发布在网上，随后有小道消息说，顾恒被换掉了。
路宁得到消息的时间还要更早一点，她主动发消息给左云柏：“云柏，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这次下午茶是左云柏主动提起的，她知道路宁和《云道》杂志主编很熟，想和她聊聊，给她家顾恒弄个封面。
《向前》正好CX投了钱，她和路宁也有好几顿饭的交情。
路宁的讯息过了一会才传到她手机里，结果让左云柏很满意，毕竟有求于人，时间是路宁定的。
左云柏的美甲打在手机屏幕上啪啪作响，“我家恒恒《向前》的资源大概率要没了。”后面搭配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路宁自然要假装奇怪，“怎么会？男一号怎么能说换就换？”
左云柏简述了作为一个红三代，朱明正导演有多反感日本人，今天下午的热搜对顾恒的影响有多大。
路宁装作去看了一会热搜回来，表示深切的同情，生怕左云柏想得不够多，问了一句，“顾恒最近得罪了谁？”
如果不是有手上的美甲盖着，左云柏的指尖肯定是泛白的，她咬牙切齿，“还能是谁？就那个不要脸爬投资方的小贱人，章丘北呗！”
不怪左云柏乱扣屎盆子，在她眼里，她家顾恒虽然是有点花心，喜欢乱来，但是为人处事上圆润，工作方面又乖得很，她实在想不出除了投资方极力为《向前》推荐的章丘北，还有谁会想整顾恒。
路宁满意地放下手机，她临时决定今天的午饭可以多吃一点。
……
章丘北为了新电影接受采访，昨天没睡好，股间隐隐作痛。
采访他的是一家小杂志，也没心情装样子，记者的问题稍微深入了一点，章丘北的脸就黑得像块炭。
记者年纪也很轻，被瞪了几眼，问题说出来的时候都变的磕磕绊绊了。
他的经济人在旁边看着，在一个问题结束的时候插进来，“我们北北状态不好，休息一下等会再采访好吗？”
章丘北被他拉到边上哄了几句，章丘北才勉强点头。
经纪人让人上来给他补妆的间隙，章丘北刷了一会微博，竟然刷到了顾恒在《向前》里的定妆照！
底下很多人在说肯定是假的，定妆照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被放出来。
但顾恒在《向前》里什么样他会没见过？
就是真的！
小记者梳理了一下的情绪，安慰自己，只是工作，工作就是容易受委屈的。
她应该拿出自己的专业态度！
等了一会，章丘北回来了，他现在的脸就是被笑堆砌出来的。
小记者震惊地继续采访，刚才是什么都不能问，现在的章丘北就算她不问，还要说！
这场采访的后半段顺利得让她觉得陷入美梦。
“今天我请吃饭！”
结束的时候，章丘北大声对厅里的人宣布。
……
路隐扫了眼热搜，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小步。
柯唐中午就醒了，起来吃了一顿饭，午觉睡到现在。
“哥…几点了？”
手机在柯唐手里，握着从楼上走到楼下，僵着一路也懒得看时间。
“五点半。”
柯唐揉了一会眼睛，才感觉路隐的目光不对，怎么在往地上看，他心里一紧，竟然没有穿袜子！
路隐才发现柯唐身上还有这么一个小特点，眼里冒着精光，“再站起来我看看？”
柯唐当然不愿意，还把脚塞在枕头底下，路隐过来扯他，枕头率先脱离战场。
他的力气怎么可能比路隐大？
小时候有一部动画片叫《大力水手》，一吃菠菜就能变成肌肉猛男，柯唐很是羡慕。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吃了立刻变大力的菠菜，柯唐也不是肌肉猛男，他只能被按在沙发上任路隐拿捏。
他小半个头陷在沙发缝里，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为自己维权示威，“不人道！法西斯！”
“给我看看，就看看！”
路隐无视柯唐挣扎，在他的眼里，柯唐的反抗就像玩似的。
柯唐也怕真踢到他，不敢使全劲，一来一回，两个人就像调情一样。
柯唐死心了，用手挡住脸。
路隐把柯唐的脚握在手里，像考古人员端详刚出土的文物。
路隐一直觉得柯唐的肉长得很匀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好的，尤其是内里的肉，紧致得很。
直到这一刻才发现，柯唐好像…竟然没有脚脖子？
本来路隐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结果柯唐挣扎得那么厉害，他立马确定了他的想法。
“难怪你不怕冷，还总是在家里穿袜子。”
“你没有脚脖子。”路隐总结，在柯唐面前说了出来。
此种言论遭遇到了柯唐的强烈抗议，他一下坐了起来，扳着自己的脚指给路隐看，“乱说！我有的，你看，这个是骨头。”
“只是坐着有。”
站着的时候小腿到脚底板的曲线，一条到底，几乎没有太明显的变化。
“不是。”柯唐让自己显得真诚，极力狡辩，“站的时候也有。”
“你站起来看看？”
柯唐最终没有站起来走两圈，为自己的脚踝发出强而有力的证明，只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路隐这个铁憨憨，比笨蛋还要笨蛋，难道不知道给对象留一点秘密空间吗？！
路隐知道了一个柯唐藏匿了很久的秘密，心情愉悦，“你从小就没脚踝吗？”
柯唐瞪他。
路隐有些懵，柯唐第一次这样直接瞪他，随后他识趣地把剩下挑衅的话憋了回去，并问，“…你在生气？”
“我有毛病啊？生个屁气。”
“……”
路隐更懵了，柯唐竟然对他说脏话。
柯唐不想和他说话了，晚上路隐在厨房做饭，他坐在沙发看乐谱，硬是没去陪他。
路隐的手机放在沙发边上，闪了两下，沙发有规律与节奏的塌陷，柯唐坐在了路隐手机的那一边。
连续好几条信息，都是高达什么的。
柯唐发誓，他是不小心看到的。
磨磨蹭蹭上桌吃饭，他问，“你又要给宋阳叔叔拼高达？”
欲盖弥彰又说，“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路隐一怔，“不是。”
柯唐习惯咬筷子，不是塑料的话又要留下几个牙印，“给我的？”
路隐没说话。
柯唐端着碗，饶到路隐身边坐下，筷子干净的一头戳他的手臂，在衣服上留下两个浅浅的坑，“你在哄我吗？”
“没有…嗯？”路隐莫名被撞了一下，转头看柯唐，柯唐又在瞪他。
路隐：“……”
柯唐似笑非笑，“你再说一遍。”
“…我在哄你。”
“哼，原谅你了。”
……
柯唐和季娇合作的剧本早就敲定了，这种甜甜的恋爱剧本路隐完全没有发言权。
一是剧不是给路隐看的，二是他的恋爱经历太少。
最后底下人挑了几个最好的，路宁拍板子定了一个。
虽然柯唐没名气，但是季娇的名字一放出去，数不清的投资人就赶过来询问项目的细节，最后CX，米伽，宋氏，还有一些或大或小的投资人。
拍摄地定在C市，人杰地灵，风水养人，这样的地方很适合谈恋爱。
从A市驾车两个小时能到C市，三个小时能到剧组所在地，比到E市方便对了。
但这回柯唐是主角，一直到结束，他几乎都没时间离开剧组，况且第一次做主角，任务和压力肯定都不一样。
并且，他还要抽时间把学校里的作业完成。
柯唐坐在远离A市的车上唉声叹气，现在的情况，他和路隐打视频电话都要从吃饭睡觉的时间里挤出来。
……
那场预料中会被鸽的下午茶又回来了，但是地点约在了米伽左云柏的办公室里。
依旧是下午两点，但路宁习惯早到，提前了半个小时。
左云柏拉着路宁的手，说她到早了正好，赶上一出好戏。
“什么好戏啊？”路宁问。
“你等着就是了。”左云柏故作神秘。
在等待期间，路宁试探着问，“云柏，顾恒的事，到底被谁整了啊？”
左云柏提到这事，眼睛恨得淬血。
原以为板上钉钉不会改的戏，还被人用扳手把钉子翘出来。
“就是章丘北！”
“还真是他？！”
“恒恒定妆照被透露出来的那天晚上，章丘北请了他全部的工作人员吃饭！后来喝大了，有人听到他念叨：‘男主角没了，男主就是他的了！’ ”
原本左云柏只是猜测，章丘北的举动完全使她确定了她的猜测。
“……”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路宁占了全。
章丘北竟然能傻到这种程度。
随便聊了几句，就两点整了。
左云柏让路宁打开微博，看到词条——章丘北金主先是出现，再直线上升，最后变成了爆。
“看我不整死他？”左云柏说。
“……”
路宁在心中给计划的第二步打钩，窝里斗，完成。
28、第 28 章
路宁看着热搜上扒贴，点出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放出来的金主，怎么不是姓杨的？”
据她所知，那位杨姓金主才是为了章丘北参投《向前》的人，和手机上打码的这位先生不是同一个。
杨姓金主和章丘北的亲密照片摆在眼前，容不得别人不信。
“不然怎么让杨老板放弃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小宝贝呢？”左云柏说。
绿帽子，一般男人都忍不了，何况是他们这种上位者？
这回章丘北大概是半废了。
左云柏一番操作让自己解了气，却看路宁无动于衷，坐着等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了，“宁宁啊，听说你们家也争过《向前》的男一？”
路宁看了她一眼，“你是想把《向前》给齐生？”
“难道你不想要？”
路宁握住咖啡杯的手动了两下，“倒是想要…但是…”
“但是什么？”
路宁向后看了眼门是闭紧的，才附耳对左云柏说，“齐生喜欢潘甜，好几年了。”
潘甜是《向前》的女主。
左云柏一脸吃到瓜的表情，恍然大悟，“难怪CX那个时候就象征性地走了过场…”
《向前》这个项目一出来，路宁就想从里面弄一两个角色给自家艺人，但当潘甜定了下来后，路宁原本要送出去的资金少了一半。
她可不想看到记者拍到孟齐生在潘甜后面跪舔，所以最后只拿了一个男三。
当时孟齐生叫苦连天，她只说顾恒和章丘北争得那么凶，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是《向前》，真是很不错…”路宁喃喃说。
“对啊！”左云柏见路宁心动，以为火烧得不够旺，使劲往里面加柴，“多找几个人盯着齐生不就好了？再说了，你家齐生那么乖，好好和他说，他肯定会听的。”
路宁握住杯子的手松了下来，“…那就，谢谢云柏的这份情了。”
路宁刚从米伽走出来，就有一辆车停在她的面前。
“怎么样？”路隐问。
“我们可以开始拟孟齐生的新合同了。”
如果不是项目马上要开机，左云柏又有求于她，就算顾恒和章丘北都废了，她也很难拿到这个资源。
还好，天时地利人和，不能再顺利了。
不过左云柏也不算太亏，路宁把原本的男三让回给了她，人情往来，下次左云柏有求于她，她也很难不应。
“对了，哥，今天不能和你吃饭了，我有事。”
“有事？”
“…对啊，工作朋友啦，把我送到我们常去的那家餐厅就行。”
“嗯，早点回家。”
“知道知道。”
太过顺利让人松懈，路宁用语音转文字的时候，竟然直接放出了语音：‘姐姐，我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路宁头皮发麻，只敢从后视镜看一眼，路隐的表情让她脸也麻了。
“呵，叫你姐姐的…工作朋友？”
“啊呀…就吃个饭嘛…哥，他等了我半个小时了！”
“…都和小阳学坏了，心这么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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