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好哥哥你人设崩了(近代现代)——迟小椰

时间:2021-11-08 10:51:41  作者:迟小椰
  九月中旬,市里八所重点高中举办了开学联考,迟炀的成绩不出意外地超过了凌琅,并且进入了班级前二十,被各科老师轮番表扬。
  凌琅的成绩也进步了,这是他自己始料未及的,因为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好好学过文化课了。
  -
  日子一晃到十二月初,联考的时间也变得近在眼前。
  这天天气有些阴沉,看样子像要下雨。
  上完下午的最后一节课,迟炀如往常一样去对面楼的画室给凌琅送饭,结果同画室的人说凌琅下午没来。
  迟炀离开画室,下楼的时候给凌琅打了个电话,传来手机关机的提示音。
  他眉心跳动了两下,突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日期,12月3日。
  今天是凌瑾的祭日。
  迟炀立刻去了趟凌琅的宿舍楼,敲了会儿门,没动静。
  凌瑾的骨灰已经被凌荣江带走了,墓地也不在国内。
  正当他靠在门边思考凌琅还可能去哪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
  屋内没开灯,黑黢黢的,凌琅头发很乱。走廊暗黄的光打在他脸上,也没能照出什么血色。他看了迟炀一眼,直接转身,往屋里走去,一句话也没说。
  迟炀立刻跟在后面,随凌琅一道进了卧室,然后看着凌琅坐回床上,双手抱着小腿,头埋在膝盖里,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时间仿佛随着空气的凝滞一下子变得缓慢了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如此沉郁的凌琅了,或者此刻已经不能用沉郁形容,而是一种死气沉沉,那种封闭和放逐的感觉,比他2月份回国刚见到小狼崽的时候还要强烈好多倍。
  这样的凌琅实在让他有些束手无策。好在凌琅还愿意放他进来,允许他近距离地感受自己的伤心。这倒是比2月份那会儿把他完全挡在心门之外要好太多。
  他在脑中迅速地想了好多话,但最终,还是通通咽了下去。
  “今天……”迟炀顿了一下,“是个特殊的日子,我过来陪陪你,也和你一起陪陪她。”
  在对方为逝者伤怀的时候,说再多安慰的话都是无用功。
  迟炀轻轻坐在床边,大手抚上凌琅微微颤抖的肩,一点一点抚摸着,试图缓解凌琅的难过。
  又是一阵良久的静默后,凌琅突然沙哑开口:“你只知道凌瑾是空难走的,却不知道她是因为我才顺利上的飞机。”
  那声音压抑至极,但更可怖的,是凌琅抬眼时,眼中遍布的阴翳。
  还有提到“我”时浓浓的恨意,让迟炀心惊了一下。
  “准确地说,是因为我和凌荣江。”
 
 
第58章 
  在迟炀震惊的目光中,凌琅讲了凌荣江是如何为公司利益对未成年的凌瑾逼婚,又是如何扼杀凌瑾的梦想,把她关在家里,试图让她妥协。
  讲了三年前的今天,江市降下的那场罕见地雷暴雨。
  讲了凌瑾的出逃计划,以及她有多么寄希望于他这个弟弟,希望他帮帮自己。
  还讲了自己是怎样热血上头,帮助凌瑾逃走。而关于这一部分,他进行了尤为重点地描述,清晰到和保镖搏斗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甚至每一寸疼痛。
  还有他胸口的那道伤疤,也是在那个雨夜留下的。
  凌琅慢慢垂下腿,双手撑在床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说。
  整个讲述的过程,声音都冷得像冰,仿佛是一个无情的法官,在对故事里的罪魁祸首进行着某种漫长的审判。
  迟炀怔怔地站在那里,有点难以置信。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了,那个困住凌琅让他不断撕咬,直到把自己变成困兽的牢笼究竟是什么。
  凌琅说完,依旧低着头,没去看迟炀的反应,仿佛只是自顾自地、异常冷静地说。
  可他用力到泛白的指关节却出卖了他。
  良久,迟炀突然半蹲下来,强势将自己的腰挤进凌琅的双腿间,然后用双臂环住他的腰,仰头道:“所以你开始害怕被人期待,害怕给别人带来困扰,所以你将自己无限地放入尘埃,让所有人都对你失去最基本的希望。你觉得只有当他们全都远离你的时候,才能真正避免悲剧重演。”
  迟炀很少这样毫不留情地说话,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他明明只告诉了迟炀一点信息,迟炀却三两下就把他整个人都剖开了。那些阴暗的想法就这样暴露在光下,被生生炙烤。
  伪装出来的冷静终于崩塌,他再也止不住身体的颤抖,想要逃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被迟炀牢牢锁住。
  然后,他耳边再度响起迟炀的声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你觉得自己错了的,其实都不是你的错?”
  他浑身一震。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在凌瑾的事情上,他没有错。
  他实在有些难以消化,低头看了迟炀许久,才哑声道:“你是在替她原谅我吗?”
  “我不是在替她原谅你。”迟炀斩钉截铁,“而是她本就不会怪你。”
  凌琅眼中突然倒映出窗外一点路灯的光,但很快又在睫毛垂落的瞬间熄灭了,他面无表情道:“怎么可能……”
  迟炀:“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凌瑾,她一直都是将自由放在首位的人,不然你也不会答应帮她出逃,不是吗?”
  自从凌瑾去世之后,凌琅每次想起她,都会伴随着那场永不停歇的雷雨。她如同一个符号,已经定格在了那个时刻。他好像真的有点忘了,曾经的凌瑾是什么样的。
  可是,人要获得自由,本不需要付出生命这么沉重的代价。
  他刚要说什么,就听见迟炀继续道:“你一定在想,并不是所有的自由都需要用生命交换。”
  凌琅张了张嘴,突然哑口无言。
  迟炀真的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看穿。
  “但你这个想法的逻辑有问题,她并不是为了自由赴死,何来以生命交换自由?”
  “其实,这整件事情和你相关的部分,早在她离开别墅的那一刻就终止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命运使然。”
  凌琅闻言,喉结急促地动了动,表情似乎在茫然和确认中仓促徘徊。
  “人一生当中的意外太多了,而空难的概率在所有意外中是最微乎其微的一类,除了那些和飞机失事原因直接相关的人,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该为这种小概率事件负责。倘若每一个遇难者身边的人,都强行将自己和事故间接地关联起来,那这世上该有多少痛苦的人?”
  迟炀说得很缓慢,确保每一个字都是在凌琅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但其实,他说的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就因为以前从未有人告诉过凌琅,凌琅才独自一人走进死胡同。
  他问:“小琅,我可以看看你的胸口吗?”
  迟炀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
  凌琅仿佛被蛊惑般解开了睡衣扣子,第一次将那处象征着逆鳞的伤疤彻彻底底地袒露了出来。
  迟炀先是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凑过去,在肌肤的颤栗中吻上了着那处暗红色的疤。和周围皮肤质感不同的软肉一下下碰着嘴唇,留下一阵又阵凹凸不平的触感,如同岁月的崎岖和坎坷。
  他突然开始责怪当初优柔寡断的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做决定回国?为什么不在凌琅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出现在凌琅身边?甚至他就不应该留在A国,不应该主动切断和凌琅的一切联系,长达四年之久。
  好在一切都为时未晚。
  迟炀贴着伤疤道:“小琅,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这些。”
  胸口的那一小块皮肤被蹭得火热。凌琅依旧没有说话。
  因为迟炀永远都不会明白,他有多害怕他得知真相的时候,会像他一样恨自己。他有无数种设想,没有哪一种是他能够承受的,所以他没有胆量去赌。
  其实今天,他依旧没什么像样的底气,他不过是多了一点迟炀喜欢他的筹码,整颗心就突然膨胀了,把什么都说了,连一点铺垫都没有。
  然而,在这番冲动之后,他曾设想过的一切后果都没发生,迟炀依旧在这里。
  不仅如此,还向他伸出了手,试图从令人窒息的深水中拉住他,让他不再下沉。
  “你看,下雪了。”
  耳边再度响起迟炀的声音,凌琅猛然抬头,浓黑的窗外,粉白色的雪如同柔软的花瓣,旋转着,纷纷扬扬地飘落了下来,仿佛要为世界盖上一层最温柔的抚慰。
  今天阴沉了整日的天空,原来是想下雪。
  “不是每年的今天都会打雷下雨,你也该尝试着走出那场暴雨了。”
  迟炀嗓音沙哑却迷人,让凌琅那颗不安残缺的心,不由自主地接受他的指引。
  “如果害怕一个人向前走太孤独,别忘了还有我会永远陪你。”
  永远……
  这是一个凌琅从来不敢乱想的词。
  这份承诺实在太重了,凌琅胸口突然涌起一阵止不住的悸动,终于在长久的沉默中开了口:“真的吗?不骗人?”
  迟炀点头,将脸埋在凌琅腹部:“嗯,不骗你。”
  凌琅黝黑的瞳仁映照出窗外跳动的雪花,蓦地有些闪烁。
  迟炀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信耐的人,也是他最怕被疏远的人,连迟炀都说自己可以走出来了,那是否意味着,他真的可以一试?哪怕是为了迟炀的期待。
  凌琅抱住迟炀埋在他身上的脑袋。
  心中那片总是电闪雷鸣,暴雨倾盆的角落,终于在阳光无比耐心地试探下,一点一点,变成了温暖的彩色。
  -
  几天后,凌琅去参加了美术联考,考场离北高有点远,要住酒店。
  迟炀本来想请假陪考的,被凌琅拒绝了,理由是“你去了有什么用?也没法给我加分”。
  于是,迟炀受到了100点暴击。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凌琅准备和一个叫付杰的男生共开一间房,说是之前在集训画室里住一个宿舍的,挺熟。
  迟炀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凌琅居然没有把新朋友介绍给他认识。
  于是,迟炀又受到了10000点暴击。
  凌琅社交才刚起步,没这方面的意识,勾了迟炀一整个晚自习的小拇指才把人哄好。
  准备高三期末联考的过程中,凌琅美术的联考成绩出来了,省排名相当靠前。
  徐图他们想挤出时间给老大办个庆祝仪式,凌琅坚决反对,要他们留到他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再说。
  今年的最后一天,又下了场雪。
  雪最大的时候,大家正好在教室里上晚自习。
  由于高三不放元旦假,同学们就自娱自乐地往窗玻璃上贴了各种各样的新年图案,结果正好挡住了偷偷看雪的视线。
  有个同学实在坐不住,站起来打了声报告:“老师,我想去上厕所。”
  他出去之后,十分钟都没回来,这时,又有两个学生说要去厕所,然后掀起了一阵接二连三的“上厕所潮”。
  讲台上执教了二十多年的老师,什么样的小鬼头没见过,早就看穿了他们心里那点小九九。
  在教室空了四分之一后,她对剩下的四分之三摆摆手道:“你们想看就出去看吧,别一个两个的过来打报告,打扰我批作业。”
  话音未落,一群人就欢呼着冲了出去。
  老师连忙在他们身后提醒:“别太嚣张!别的班还在上课!”
  回应她的是越跑越快的下楼声。
  老师摇了摇头,小兔崽子们太兴奋了,也不知道听到她说话没有,但她并没有制止,也没有出去扫兴,而是坐在讲台上,继续批改作业。
  这大概是这帮孩子最后一次一起在北高看雪了。
  雪已经下了半个多小时,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月光宁静悠闲地覆在上面,却很快被一串串大脚印踩乱。
  王每冲着最近的凌琅招呼:“琅哥,来堆雪人呀!”
  于志锐表示无语:“这么点雪,怎么堆?”
  凌琅弯腰抓了一捧雪,主动走到他俩旁边:“堆个小的够了。”
  得到琅哥的肯定,王每一脸嘚瑟地看着于志锐,对他比了个倒赞。
  也不知道是不是美术好的人天生就有艺术细胞,就连堆出来的雪人都比一般人堆的精致。
  凌琅堆雪人的时候,好多同学在旁边围观,他缺什么东西直接伸手,马上就会有人送到他手上。
  和校霸一起在年末的最后一天快乐堆雪人,要是放在一年前设想一下,绝对是个非常惊悚的场景。
  但凌琅最近明显开朗了很多,整个人仿佛放晴了一样,有的时候唇边还会有一点点向上弯的弧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特别像在笑。班上的同学貌似还从没见琅哥笑过。
  总之,这样的凌琅和堆雪人这种事非常搭调。
  雪人大功告成后,大家纷纷给凌琅堆的可爱小雪人拍照。至于隔壁王每堆的那个,只能看得出雪,看不出人。
  察觉到身边似乎少了个人,凌琅在人群当中回头去找,发现迟炀正懒洋洋地靠在不远处的角落望着他,灰绿色的眼睛里浮现着道不明的笑意,发现他看过来了,便冲他勾了勾手。
  凌琅向他走过去。
  地上两道修长的人影交叠着,一起匿进了教学楼背面的角落。
  凌琅刚握过雪的手冰凉潮湿,指尖冻得通红,迟炀也不怕冷,直接握在手里暖着。然后趁凌琅不注意的时候,转身把凌琅推到了最里面,高大的身躯倾身堵了上去。
  对于迟炀的偷袭,凌琅背抵在墙上,并没有生气,有时候让让迟炀也不是不行。
  两人在角落讲了会儿有的没的悄悄话,有两片调皮的雪花晃晃悠悠落在了迟炀的眼睫毛上。
  凌琅看到了,心有点痒。
  但他两只手都被迟炀握着,没空。
  于是,他凑过去,用高挺的鼻尖蹭掉了迟炀睫毛上的雪花。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呵斥突然传来。
  凌琅整个人一惊,大冬天的冒了层冷汗。同样被吓到的还有迟炀。两个人迅速分开,往外看去,原来是年级主任马白武。
  马白武正打着他的标志性小手电,背对着他们盘问雪地里撒欢儿的8班学生,估计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他们这个小小的角落。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