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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电话挂断了。
这不能怪我啊！江错霎时间有些心虚。他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许澜意什么人，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出来什么……他们的事，应该不会就这样暴露了吧……
许澜意显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烧得滚烫的脸颊沾着汗湿的头发，眼里水波荡漾，情欲翻涌。
看着这样的他，江错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丢下手机，按着人又是一顿猛操。
结束后，许澜意浑身上下湿得像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因为被注入了大量江错的气味，他感觉从内到外每一个细胞都是充盈的，连肚子都有种舒适的热意。
“唔……”许澜意情不自禁抱紧眼前的少年，还往他怀里钻了两下，似乎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安全感，却不知这个举动像极了情人间的撒娇，看得江错心跳又开始加速。
这一刻，对方那些不堪的过往都已经不重要的，因为这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人，再次激起了少年心底的保护欲，如同两年前那一夜。
“对别人，也会这样吗？”
“嗯？”许澜意一愣，似乎好一会儿才明白江错在说什么，“怎么会……”
“那以后只有我，可以吗？”
“？”
“离开江业成，和我在一起吧。”
江错的话，吓得许澜意倏然睁大了眼睛，一脸错愕地看着对方。
“你怎么……突然……”
这是许澜意从未想过的事情，他甚至还没理清自己对眼前的人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就突然听到了这样的话，震惊之余，还有些惊慌失措。
“也不算突然，我有认真想过。等我考上大学，我们就离开这里。虽然我现在年纪小，也没钱，但我会努力考上很好的大学拿到奖学金！还可以半工半读！总之，我所有的钱都会给你！你的过去、你和江业成做的那些事，我也不想去在乎了，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我们重新开始。”
许澜意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江错，似乎在思考什么，眼神里是他人看不懂的东西。如同当年，莽撞的少年拿着水果刀对着江业成，然后侧头冲他喊“报警”时，他看着对方的那个眼神。
许久，许澜意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轻声呢喃：
“不……不行的，我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因为江业成吗！”
许澜意摇了摇头，松开了抱住少年的手。
“不是……不能就是不能。”
少年眼里的光彻底被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嘲、愤怒和不甘。
“要找我操你，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许澜意，我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移动按摩棒吗？！”
“对不起。”许澜意闭上眼，想把眼底的酸涩努力掩盖，这不是他第一次对眼前的少年道歉，却是，最沉重的一次。
“你果然还是贪图他的钱吧！”江错突然拉起许澜意的腿狠狠一顶，这里面，除了有对许澜意的恨，同样的，还有对自己的恨，哪怕失望愤怒到极致，插在对方体内的性器也还是会变硬，哪怕知道这个人不堪的过去，自己还是在意他，想保护他，更可笑的是，这个人根本不需要自己的保护。可笑，又是那么可悲。
许澜意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心里的酸胀不断膨大，像是随时要爆裂开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落了泪。
之后的性爱，完全变成了怒火的宣泄，这是许澜意第一次在发热状态下，没有体验到快感。
凌晨，被做到昏迷的许澜意突然惊醒。像是想起了什么，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随后输入密码进入某个加密的聊天软件。
「上次的资料已成功破解，传了一份给你。」
「唐一蔓不见了。」
「你的定位怎么一直停在酒店，出了什么事？」
「江业成跑了，应该是昨天半夜坐专机离开了国内。」
「怎么回事，你难道一直和江业成他儿子待在一起？」
「澜意，安全的话回个消息。」
许澜意快速从床上起身，顾不得天还未亮，自己双腿还在打颤便开始穿衣服。虽然他的情热期可能还有一天，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耗在酒店。
临走前，许澜意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少年，心脏突然被狠狠揪了一下。
昨晚的事，他还记得一些。
“江错，对不起。”
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错误的，他不能，再让这份错误恣意生长。许澜意垂下眼睑，走出了房间。
而房中的少年，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知道许澜意离开了，但他没有挽留，大概是有预感，这一次，挽留也是徒劳。
第43章
许澜意刚走出房间不久，突然撞上一个同样从酒店房间出来的男孩。
男生五官清秀，身上还穿着江错他们学校的校服，怀里抱着书包，一看就是爱学习的孩子，许澜意感觉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他，但又没想起来。
“抱歉。”许澜意低声道歉，却发现少年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怎么了？撞到哪里了吗？”
虽然急着离开，但许澜意还是担心自己撞疼了对方。
宋挽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稍微侧身，示意许澜意可以离开。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许澜意从他身边走过，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闻到了一阵花香，这种香味和自己身上的不太一样，像是成片盛开的满天星，清新淡雅。
是香水吗？还是……许澜意已经没有时间再多想，匆匆离开了酒店。
“他果然，很漂亮……”宋挽星盯着自己白色运动鞋的鞋尖，语气里竟有几分气馁。
*
失魂落魄的江错一早便退了房，前台和他说许澜意已经把两天的房费和赔偿都结算了，押金会原路返还，他直接离开就行。交完房卡的江错点点头，走出了酒店大门，就在这时，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俞迟？”江错惊讶地看着从大堂走出来的人，面色一变。
他怎么会在这里？
“澜意呢？？”俞迟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跟踪我们？”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和许澜意在这里？！江错一脸警惕。
“你爸那边出了事，我担心他。”俞迟没有回答江错的话，而是直接表明了自己意图。
“他人呢？”
“我不知道。”听到俞迟说江业成出了事，江错心里一“咯噔”，“他天没亮就走了。”
俞迟闻言，懊恼地皱了皱眉，要不是前两晚自己又迷了心智，也不至于把人给看丢了！
“昨晚，是你打电话过来吗？”
“昨晚？什么电话？”俞迟一脸茫然。
“没什么。”
“我先去找他！”
“我也要去。”
“你好好在学校待着，别让他担心！”俞迟毫不客气把人撵了回去，“你认识宋挽星吧？等确定澜意没事，我会打电话给他，让他通知你。”
“宋挽星？”怎么又扯上了他？这个人是啥时候认识他们班长的？？江错一头雾水。更重要的，他根本不知道江业成究竟出了什么事，想起今天早上许澜意奇怪的举动，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许澜意不会有危险吧？？”
俞迟看了江错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你先回去，别胡思乱想。”
*
许澜意从暗柜里拿出电脑，点击接收文件后，画面缓冲了数十秒，才得以打开。
明明映入眼帘的都是他在学习和生活中见过的词汇，放在这份文档里，却成了极其陌生的东西。
许澜意轻蹙眉头，Alpha、Beta、Omega……是什么？
双指滑动触控板下拉，许澜意诧异地读过每一个字，从最开始觉得的荒谬至极，到逐渐脸色发白，越来越相信里面记录的东西，都是真实的。因为，有一部分，自己亲身体验过。
比如，这类群体属于第二次性别分化，目前在全球的数量极少，alpha和omega身上会散发独属于自己的味道，专业术语叫作信息素，除了他们，beta和其余正常人都感知不到。omega有发情期，脖子侧后方有个隐蔽的腺体，alpha咬破可进行临时标记，而还有一种标记，叫终身标记，方法是做爱时顶开omega的生殖腔，射精时龟头的海绵体在里面膨大成结即可，最重要的是，omega被标记成结后，有90%的机率受孕。
许澜意越看越觉得背脊发麻，放在触控板上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如果说文件前面只是在研究ABO群体是什么，那后面的内容，足以让许澜意寒毛竖立。
「实验记录：
第一次：剂量过轻，抑制效果不佳。
第二次：剂量增大一倍，“试品三号”出现休克。
第三次：剂量增大一倍，减少试剂中苯巴比妥、苯妥英钠的含量，抑制效果良好，但持续时间仅有五小时。
第四次：……
第五次：……」
许澜意看着屏幕里冰冷的“试品”二字和反反复复几十次的研究实验，不知为何手心冒出了冷汗，直觉告诉他，一切没有这么简单。江业成究竟在做什么研究，为什么会关系到这个群体，许澜意只能隐隐约约猜到一些。看来目前只有找到唐一蔓，才能快速了解真相。而且，为了江错，自己必须找到她。
如果这些记载内容过不是真实在自己身上验证，许澜意根本不相信有这种荒诞事情的存在，这一刻他只觉得眼前的字不停在旋转，下一秒便冲到厕所吐了起来。
他这一天只喝了点水，所以根本吐出来什么东西，洗漱干净看着镜子里自己惨白的脸色，后知后觉的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不可置信地将手贴到腹部。文档记录了这类群体每一种性别的详细特征，很显然，在这个小众群体里，他属于第三种，而且，命运还给他开了个极其荒唐的玩笑，江错，大概率是个Alpha，并且，终身标记了自己。
尽管，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场意外，但结果却是既定事实。被成结的滋味，即使发情期意识不清楚，身体也还牢牢地记着，现在回忆起来，还忍不住颤栗。
微微鼓起的小腹，像是有一股暖意在流淌。
自己该不会真的……许澜意乌黑的瞳孔猛地一震，放在肚子上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大脑一片空白，许久才从天旋地转的感觉中缓过来。
如果是真的，这个小生命，也来得太不是时候，站在镜子前的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从江业成的表现来看，他应该多少有感知到江错可能会分化，否则这两年不会让自己盯着他，还询问过自己对方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幸好，当时隐瞒了下来，否则根本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幸运的是，江业成没有发现自己也分化了，不然可能已经成为了他手下的“试品”。
许澜意突然有些后怕。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看了 一眼没有备注名字的电话号码，按下了接听。
“看到了？”
“嗯。”
“方便见面吗？”
“现在吗？”
“对，当年那起爆炸事故，果然有问题。”
许澜意一僵。
“好，我马上过去。”
“注意安全。”
第44章
充满古典韵味的小包厢里，许澜意一进门便闻到了一阵清甜的鹅梨香，尽管在这之前也有闻到过几次，但他从未放在心上，今天看完那份文件，脑子里突然蹦出“信息素”这个词，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目光投向坐在桌前等自己的人。
那人约莫二十来岁，和许澜意年龄相仿，两人连长相和气质也有几分相似，都生相冷艳，不苟言笑，让人感觉难以靠近，但不同的是，他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正气和禁欲感，明明不算宽厚的背脊却挺拔坚毅，散发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场。
如果说许澜意只是看起来清冷，那这个人，大概会让人退避三舍。但许澜意清楚，他其实和自己一样，只是看起来不好相处而已。
“哥。”许澜意开口叫了一声，拉开凳子在他对面坐下，桌上精致的瓷杯里盛着嫩绿清透的茶汤，显然是对方计算着时间给自己沏好的紫阳毛尖，前几年一次无意尝到，自己说了句“还挺好喝”，谢知离便每次都会准备这个茶。
许澜意尝了一小口，温度适宜，茶味入喉回甘，叶片散出的香气瞬间充盈唇齿。
“你说唐一蔓不见了，现在找到她了吗？”
“还没。”
“是我没有把事情做好。”许澜意垂下眼盯着瓷杯里的茶水，语气里透着自责。
“和你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谢知离看着许澜意，眼神里满是愧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心疼这个弟弟，他总是一个人把事情都扛下来，从不辩解，从不表明自己的需求。
“是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我会和局里说，让你马上结束这项工作。”
闻言，许澜意突然摇了头。
“唐一蔓那群人还没找到，如果不赶在江业成之前，他们都会有危险。而且，重要数据一定被江业成带走了，牵扯到这个项目的其他人也都还没查出，我不能在这时候暴露。”
“再等等，江业成迟早会联系我。”
“但是我怕你有危险。”向来冷静的刑警队长突然激动了起来，“江业成那家伙根本不是人，是魔鬼！这几年你能平安无事已经是万幸，我绝不能再让你陷入险境！而且结束这一切，也能还你一个清白！”
“我知道。但是，我本来就是自愿的。”许澜意抬起头，认真地看向谢知离，“我会保护好自己。反正我已经这样了，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如果妈还在，她一定也会同意我这么做，并且，会为你感到骄傲。只要哥哥，站在阳光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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