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公公他说宫里有些事,皇上临时喊他的,晚点回来。”小川看着宁琮脸上失望的样子跟着解释。
他最近在园子里是看出来了,时奕臣因为世子爷的到来脸上的笑比之前多了,从前都是冷着张脸,跟个千年寒冰似的,现在他经常可以感受到时奕臣身上的无端愉悦,这,都是世子爷的功劳啊。
他对宁琮不由得敬重了几分。
“行吧,那他可说下午几点回来?”宁琮很快就从失落中走出来了,时奕臣说晚上能回就一定能回,不过是白天他要带着小风他们自己先出去瞎晃了。
“公公到没说固定时辰,但是他答应了世子就一定会做到的,公公说的话从来都是作数的。”小川面上带笑。
“这倒是真的,时奕臣这个人是狠了点,但是看书时,他确实是言出必行。”宁琮很是赞同小川的说法,不由得点点头。
小川呆了,看书?
这位世子爷来了这么多天什么都翻遍了就是不见得他翻书啊,他什么时候看书了?
而且他看书跟公公有什么关系?
嗨~不想了,反正他也不是公公,用不着听懂宁琮的话。
宁琮很快扎好头发,上身里面穿了件湖绿色金丝牡丹刺绣缎袍,外面罩了一间轻盈白纱长衫,腰间竖着宽边玉革带,左边垂着一条淡紫玉佩,他看着小川:“公公不来,我们几个先走,给他买点东西。”
他其实也不是非时奕臣来不可,就是想同他一起出去玩玩更好,时奕臣不来,喜欢热闹的他,该怎么玩还是可以怎么玩的。
街上很是热闹,一出门宁琮就感受到了过节的气愤。
大兴皇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空拉满了红色缎带,风一吹彩带飘舞煞是迷人。
路过之人脸上无不洋溢着节日的喜庆,走了一段他居然听见有人在拉鞭炮,“噼啪”“轰隆”的响声把他整个人都震的更加精神。
前面一个中年人摆着小摊在卖糖人,他快步上前闻着麦芽糖浆的甜腻香味,有他小时候放学时在路边买零嘴的感觉了。
他同老板点了几个糖人造型,看着小风他们:“你们也来选一个。”
小风几人开心的谢过,便上前。
片刻后,主仆四人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黄糖浆糖人,吃的无比开心。
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一声清脆的带着讨好的叫呼唤:“干娘~”
这声音实在熟悉,宁琮回头。
果然——
戴雨泽一身酱紫纱袍,手里拿着一个折扇头发竖起,好不开心的跑到他面前。
“干娘,您一个人出来过节玩 ”戴雨泽原本在茶楼里喝茶,临窗而坐,这随意的一瞥居然看见了宁琮,当即甩了茶杯就跑下来行礼。
宁琮敲他不似之前刚见他时那般轻浮,这回模样里带着小心翼翼不敢造次,心想一定是时奕臣的缘故。
不过听他嘴里喊自己“干娘”他眼皮子上下抖了抖,感情在戴雨泽眼里自己是个被压的,可时奕臣根本没那东西,怎么就不喊时奕臣干娘,偏喊他
不过又想,他要是在时奕臣面前喊那岂不是小命不保,时奕臣那个biantai定不会让人占这个便宜
瞧着戴雨泽脑子灵光一闪,笑着道;“你到天天在街上晃悠。”
“嘿嘿。”戴雨泽摸头直笑,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他还是很好看的,这会笑起来没有了之前的猥琐气,脸颊两边带着两个浅浅小酒窝还挺减龄:“我这不是在做干爹的皇城望远镜嘛。干爹天天侍奉皇上多辛苦啊,作为儿子我得给他分些忧啊。”真说的自己好似一个大孝子般。
原来时奕臣认这个干儿子是为了让他在外面替自己盯着哨,给自己干活,真六了。
宁琮一边舔着糖人,一边又道;“我是男的,你喊我干娘多难听。”
戴雨泽一愣,他跟时奕臣结为对食,他干爹那种人怎么着也不可能是下面那个啊,就算没了命根子,但是时奕臣独定是最上面的,他敢对天立誓。
可是宁琮要是在下那不喊干娘,哪喊什么?
“你就喊我干爹吧。”宁琮看他一脸的茫然,立刻趁机道。
他是男的,就算跟时奕臣结为对食,他也是带着把的,他不能当娘,他也要当爹。
“那.....”戴雨泽看他面色为难,“那我喊干爹什么?”
“干爹呀。”真是蠢死了,谁规定干爹只能是一个的。
这孩子!
宁琮白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去,戴雨泽顿了几秒,一拍脑袋,可不是嘛,干爹可以有好多个呀。
立刻转身笑眯眯的跟上去,豪言壮志道:“干爹,你想去哪里玩 儿子带你,这皇城里除了宫廷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
宁琮回首,觉得戴雨泽说的对,有他跟在身边当个导游行动就方便多了,遂想了下;“这里有什么祈福的地方吗?”
祈福,那不就是寺庙吗?
戴雨泽立刻接口:“有,前面不远处有个光福寺,干爹去吗,我带您过去。”
宁琮点点头。
自己穿到这本书中来了这么多天了,也是该给自己烧柱香祝福下自己,如果不回去,那就在这里平平安安,长长久久,好吃好喝,总之不能惨死他乡。
戴雨泽果然是路精,带着他几下绕过,面前果真出现一座宏伟的庙宇,红墙青瓦,宫殿般的造型,整座寺庙占地面积庞大无比,如泰山压顶,从前方看根本估摸不到后面还有多大。
寺庙前是一排百层阶梯,旁边两块大型花圃,花圃下方的空地上有很多人在小贩在卖上香类贡品以及其他吉祥如意小物件。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有男女一对也有女人跟女人,男人跟男人,这本书虽然是男男架空,但是里面到底还是有少量的其他性别爱好者,只是以男同性者为多。
这会就有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子捂着肚子在男人的搀扶下慢慢上了台阶,女子面容愁苦,男子则耐心爱怜的安慰:“没事的,这次菩萨一定会显灵的,咱们一定能怀上。”
啊!这是来求子来了。
宁琮忽然想起自己跟时奕臣,他们是不会有孩子的,所以来寺庙永远也不会为了祈子嗣而烦恼。
“走,我们上去。”糖人早已吃完,他一马当先,独自走在最前面。
寺进了主庙,有个功德箱,宁琮豪气的掷了一枚银锭子,旁边的布衣和尚看到对方出手如此阔绰,立刻上前低声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宁琮摇摇头,像对方要了三根香,跪在佛祖金像前无比虔诚的磕起头来。
给自己祈福后,他又想起了那个白脸公公,时奕臣其实对他也不错,他就破格在给他也祈福一个吧。
后面的小六跟小风他们看着宁琮跪在那里嘴巴里无声的说着什么,他们对看一眼道;“世子爷在替谁祈福呢?”
“肯定是公公啊,你瞎啊。”小风瞅他一眼,世子主动告白公公的画面还犹在眼前,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
“切~就你精。”小六回瞪他。
二人谈话间,宁琮已经起身,他给自己跟时奕臣都默默祷了告,希望如来可以听见显灵。
“我们回去吧,我休息休息晚上还要跟公公出来看烟火,这才是大事儿。”宁琮一脸轻松,连带着走路脚步都跟着轻快不少。
几人随即跟上。
到了门口,一个蓝色粗布衣的老汉叫喊着:“同心玉,同心玉,买了就可世世结同心。”
宁琮本来要走,听到他这么喊,立刻停下脚步顺着他的喊声走过去。
那摊子铺在一辆马车上,上面一层浅色布料垫着,长方形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玉,浅绿,深绿还有淡紫色,另一边是镀金的佛像,在旁边是加了一串红绳子。
“怎么卖?”
他这广告台词不错,买了就可以结同心,宁琮想着时奕臣,晚间他看烟火拿着出来给他表白,看看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宁琮兴致又高昂几分:“我要这个。”这玉造型多样,他选了一个两个小人相互接吻的造型,俩男的做的活灵活现,非常逼真,尤其是其中一个环着另外一个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索吻的样子,真是太有情趣了,他要买来送给时奕臣。
可是,宁琮又发现不一样地方:“这玉,为什么都是拆开的?”
看他面前红绳子跟玉还有穗子都是分开的,不是一个整体。
“嗨!客官,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是买的同心玉,那是恋人间买的多,这恋人之间啊,不就希望对方有个小心思什么的嘛。我们这是买回去手工制作的,可以做成手链也可以做成脖子里挂的项链,还能做成腰间的吊坠,看你喜欢哪一个了。”
啧啧,DIY。
这个世界里的人还挺会玩的,请人间套路这么多。
不过他喜欢。
想了半天,脖子里挂的最接近心脏的位置,他还是买个能做成项链的吧。
“我要脖子里挂的,多少钱?”宁琮看着。
“好嘞,十文钱。”对放看着也是爽快人,老人开口也是不含糊。
宁琮其实对古代的钱没有什么感念,加上他本来就命贵,穿成了世子爷,钱财就更不需要他操心了,直接对方要多少,他就给多少。
选了项链绳子跟玉后让老人包好,一面付了钱就走了。
回去后,他把东西取出,看下,越看那对接吻的越像自己跟时奕臣,不过他们两次嘴对嘴那都是意外,没有这玉坠上的两个小人那么情深。
什么时候时奕臣也能跟他一起花前月下抱头痛吻。
宁琮感叹的看着俩小人,他要使劲把时奕臣给拿下,之前他大胆表白难道火力不够,他没感受到自己的浓浓爱意?
那后面他要努力加油了,一定要更加奔放一些,把这个位高权重的太监大人给搞到手。
第18章 约会
街上人山人海,潮流涌动,宁琮跟时奕臣走在一起,后面是自动拉来一定距离但又不敢离得太远的听风。
宁琮一双眼睛简直是看不过来了,晚间的闹市比白天的时候好看多了。
一条长街灯火通明,灿若朝晨。
“公公,你明明说白天就要回来陪我逛的,现在却到了晚上,你得罚。”宁琮故意不满的噘嘴。
“胆子不小,敢罚我 ”时奕臣转脸暼他一眼,声音尾调不自觉扬起,但看到宁琮那白皙润泽的小脸,那晶亮的如同高原上的初雪的眸子,他心底涌起一抹不知名的悸动,随着脸上表情也跟着柔和不少。
宁琮察言观色,看他面色友善,便大着胆子,挽着他的隔壁,半是撒娇的:“公公,人家自你说过要跟我一起出来玩后我就一直在盘算着,咱们两人到了今天该怎么玩,你却缺席不来,我心里当然难过啦。”
时奕臣看他说的很是诚恳,尤其听到他说要心里一直想着他们两人出来玩的景象,没来由愉悦起来,似乎很满意宁琮能把他说的话当成旨意一般寄放在心上。
遂压着嗓子不复之前的不阴不阳,带了些低沉:“皇上今天急召我是因为过几天有外帮使臣过来归顺朝贡。”简单的一句算是交代了他今天为什么会晚回。
宁琮睁着大眼有些惊讶,外邦使臣朝贡归顺 那可是很热闹的大事,他不记得书里有这一段啊。
难道这里的剧情因他的到来出现了偏差?
他想问是哪个国家,可又觉得问这些不太好,这属于朝廷政事,时奕臣也未必会告诉他。
遂就没接着问,只道:“原来公公是公事耽搁,那我就不难过了,现在你回来我们好好过这晚间的良辰。”
时奕臣一直在等他追问下面的诸如“有哪些使臣,带了什么”之类的话,结果,宁琮只是说了他不介意并且愿意跟他一起过玩今晚余下的日子。
他倒是有些意外,宁琮这些天接触,时奕臣觉得他不是个安安稳稳按部就班的人,他居然不感兴趣宫里的这些朝贡者的新闻。
“我还以为你会感兴趣外邦使臣的话题。”时奕臣毫不掩饰意外。
宁琮听了,忽然凑近他,眼里亮晶晶,就差咬到他的耳朵:“公公,使臣在有意思,也没你有意思啊,我喜欢跟你独处,咱们在一起我还哪里有时间去想什么外邦人。”
他这话表达的大胆奔放,就差没直接说我现在对你就像一个禽兽对良女,满脑子都想怎么跟你滚()一起。
时奕臣忍不住把眼眸瞟向别处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宁琮说话一向不要什么脸面,跟他这样没羞没臊的示爱已经很多次了,之前他不相信,也不想相信,可现在人潮攒动下,满天红纱飘扬,空气中有花香飘过,清香馥郁,温暖的晚风划过心口,荡起层层涟漪,他被昏黄灯光笼罩着的脸孔下多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松动跟期待。
他似乎不在排斥宁琮对他说的这些虎狼之词,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时奕臣在这一刻居然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他是个阉人,朝廷里文官武官见了他都是明面上尊敬,暗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贬低折损他,就连府上那些小厮丫鬟也是碍于他的地位身份不敢不从他,可宁琮对他的表现是他根本不在意他是个阉人,他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个正常男人,他看得出他的眼里在看向自己时,没有别人那种可以的迎逢跟假装的讨好与尊敬。
他看自己就是实实在在,明明朗朗的看一人最正常不过的平等眼神,没有丝毫歧视鄙夷,有时也会出现害怕讨好,但跟别人的目光是不一样的,他始终把自己当做一个人来看,一个独立的个体,简而言之,他觉得现在跟宁琮相处还挺舒服。
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几乎没有。
所以,他现在情愿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他对自己是真心喜欢的,就算是假的,他听了也开心,也愿意认。
“油嘴滑舌,没个正经,郢王府怎么养出你这张好嘴来。”时奕臣唇畔含笑,笑着瞪他一下。宁琮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瞪眼吓唬他罢了,所以并不害怕。
“公公,你喜欢吗?”宁琮不接,反而问了一句。
时奕臣因他的问题晃了神,看他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期许,突然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道:“对于人来说,我的世界里没有你说的这两个字,对于物,到有可能因为入了眼而喜欢那么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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