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笑了下:“温老师这位朋友原来还是个话痨,那后来呢?”
“后来......”
温故摩挲着手机:“等我跟权导合作后就更少说话了,他告诉我他可能要签公司了,以后估计不能天天来打卡,但有时间就一定会来。”
他说到这儿顿了下,声音变得有些微妙:“但其实那个时候我应该可以知道他是谁了,可惜就是没敢猜,毕竟谁会把这么巧的事联想在一起呢?”
主持人嗅到了他语气中的耐人寻味:“诶?这位朋友也是圈子里的?”
温故瞥了她一眼,虽然面上还是笑着的,但声音却冷了下来:“现在不应该是我讲故事的时间吗?主角是我不是他吧?”
主持人早就听闻这尊神仙不好惹,前半场顺利得她想当场唱国际歌,同时也暗暗指责那几个跟她危言耸听过的同行——温老师人好看声音好听还温柔哪里有你们说的这么可怕嘛!
但刚刚那道堪称冷酷的目光钉在她身上时,让她着实吓了一跳,立刻把后面的词咽了回去:“啊是的是的,我们专注......咳,专注故事本身就好,媒体人朋友也不要乱写哦。”
坐在下面的“媒体人朋友”纷纷冷笑。
也就你这个初出茅庐不怕虎的新人敢这么直白地问他问题了,我们这些老人可都是旁敲侧击收集八卦的!
“那么到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主持人说,“除了找人,您这次的重启星云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扶持新生代音乐人,”温故说,“让他们做出不烂俗,不套路的真正好歌。”
***
直播结束后的第二十分钟,盛知新还僵硬地坐在医院的病床上,屏幕里的直播已经开始依着顺序播放其他视频了。
“霍明,”盛知新忽然说,“温老师什么时候回......家?”
霍明将磕下来的瓜子壳收进一个小袋子里,闻言愣了一下:“啊?直播的地方离他家不远,应该一会儿就到了,怎么了?”
盛知新摇摇头:“没事。”
他点开“星云”,无视了比先前热闹了不知多少倍的主页,径直划开了好友列表。
那个头像依旧亮在列表的最顶端,似乎正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盛知新深吸一口气,点了进去,纠结了五分多钟,终于小心翼翼地敲下一行字:
【野原新之助】:好久不见啊
【野原新之助】:你还好吗?
他问完,做贼心虚似的将手机翻过去盖在被子上,可没多久那人便回了消息。
【故剑情深】:挺好的。
两人陷入了十分尴尬的沉默。
如果对面的人不是温故,而真的是某个陌生网友的话,盛知新可能已经抓着他聊上了,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这么多年的近况和当年的不告而别......
不告而别。
他们本来早在五六年前便已经相识,可奈何造化弄人,偏偏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断了联系。
一断就是这么久。
盛知新正思索着要再怎样聊下去,却见那人发来了新消息。
【故剑情深】:我想你了。
【故剑情深】:小盛。
妈的,犯规啊。
明明就这么简单的两条消息却看得盛知新面红耳热,让他把手机烫手山芋似的撇到了一边。
手机从被子上滑了下去,在地板上摔了个响。
霍明倏地从视频里抬头:“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盛知新的头陷在枕头中,近乎呻/吟道,“手机......滑下去了而已。”
霍明走过来帮他把手机捡了起来,却并没有还给他。
“小盛老师,该睡觉了,”霍明看着他满脸的迷茫,于心不忍,“按照老板的要求是让我在九点半就安排你强制入睡来着但由于我看视频看过了头导致现在已经......咳,已经十点了。”
盛知新瞪大眼睛:“啊?”
“意思是你现在必须睡了,电子设备由我保管。”
霍明笑着点头,手上的力度却很大,将盛知新按在床上:“小盛老师睡吧,晚安。”
“喂这才十点!”
盛知新有心想挣脱霍明的桎梏,可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助理手劲却这么大:“正经人谁十点睡觉啊!”
“老板的要求我无条件执行,”霍明说,“你要是有疑问就当面质疑他去。”
盛知新听见这个“当面质疑”后立刻怂了,听话地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只剩一双有些哀怨的眼睛露在外面。
“晚安小盛老师。”
霍明将灯关了,带着他的手机走出了病房。
可恶。
知道自己是暗恋对象一直在找的人,又被人家顺手撩了,这样谁能睡得着啊?
盛知新的精神亢奋得很,恨不能现在就杀去温故家里跟他说清楚。
一时间他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了。
既然曾经在五六年前彼此都寂寂无名的时候就相遇过,那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推开这送上门的缘分?
盛知新和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将近半个小时,睡意这才不情不愿地侵占了他的精力。
可就在迷迷糊糊间,他听见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睡了吗?”有人低声问。
“睡了,”霍明说,“手机我拿着呢,肯定没别的电子产品玩了。”
那人沉默半晌,轻手轻脚地进了病房中:“我看看他,你在外面等我。”
霍明应了一声后将房门关上,屋中只剩他们两人了。
盛知新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整个人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温故在他床边静静站了片刻后刚想转身离开,盛知新不知从哪借来的勇气,从被子下牵住了他的手。
第63章 意思是可以开始撒花了……
温故的手下意识地一扣, 紧接着又不动声色地松开。
“装睡干什么?”他问,“让你早点休息怎么不听话?”
盛知新睁开眼,在黑暗中摹出他五官的轮廓, 心里酸酸涩涩的。
“温老师,我想好了。”
温故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嗯,想好什么了?”
盛知新脸上发烫,小声道:“想好......你昨天的问题。”
温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我什么问题?记不得了。”
这人也太过分了。
盛知新作势要将手抽出来, 却被人紧紧扣了回去。
“说啊,”温故顺势撩开被子在他身边坐下,“什么问题?”
盛知新闭了闭眼, 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口直接蹦了出来:“我......喜欢你,也想和你在一起。”
“是吗?”
温故将他的手放开,拧亮了床头的灯。
暖黄色的灯光在屋中洒落,盛知新身子一抖, 下意识地将脸转了过去,却被人捏着下巴转了回来。
温故垂下眼,有些凉的指尖抵在他的脸颊上:“躲什么?”
他顿了顿, 微微俯下身, 发丝从耳侧垂下落在盛知新的脸上, 有些发痒。
“我......”
盛知新只觉得脸上要烧起来了似的,肯定红的要命, 在灯光下无所遁形,索性就不遮了,毫不掩饰地看向温故。
温故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放开扳着他脸的手:“不逗你了,睡吧。”
这就完了?
盛知新愣住了, 下意识地伸手揪住他的衣袖。
“干什么?”温故说,“不让我走?”
盛知新不点头也不摇头,抿着唇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这就走啦?”
温故挑眉:“不然呢?”
他似笑非笑地伸手摸了下盛知新的脸:“医生说你的腿还需要时间恢复,不能做剧烈运动,所以如果你真的想......”
“我没有!”
盛知新倏地从床上直起身:“我才没有想......”
温故顺势将他搂进怀里拍了拍:“好,你不想,快睡吧。”
盛知新下巴抵在他肩上,凑到他颈窝里嗅了嗅,闷声道:“你说好的香薰还没给我。”
“还记着呢?”
温故贴在他耳边轻声道:“等你出院了搬我家去,我那儿有,随便你用。”
“哦。”
盛知新有些依依不舍地从他怀里出来:“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温故俯下身,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我爱你,晚安。”
靠。
盛知新刚降下温的脸又烧了起来,一直看着那人走到门口才将目光收回来,有些失落地将床头灯关上。
他怎么就没勇气也回一句“我爱你”呢?
***
第二天早上林莫奈来给他送饭的时候,看着盛知新靠在床板上傻笑。
他将手里的小米粥和包子放在床头柜上:“我寻思你坏的是腿吧,连脑子也不好用了吗?”
盛知新伸手接过小米粥,打开盖子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没有啊。”
“那你傻乐什么呢?”林莫奈坐了下来,“崽儿你这样当爸的真的很害怕。”
盛知新叹了口气,放下粥碗,对林莫奈勾了勾手指:“你来。”
林莫奈犹疑地俯下身,就听自家艺人在自己耳边小声说:“我和温老师在一起了。”
说完,他立刻向后撤了撤,飞速伸手拿起粥碗喝了一口。
林莫奈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盛知新摇摇头:“好话不说第二次的,你刚刚肯定听清了,再想一想。”
“我不想,”林莫奈咬牙切齿,“你俩什么时候搞上的?”
“不要用‘搞’这个词,不然显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不道德。”
盛知新将喝完的粥碗放在一旁,恹恹地靠在枕头上:“就昨晚刚表白的嘛,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哦。”
哦你妈哦。
林莫奈的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很可惜自己没找到什么趁手的武器敲打下这个不知死活的逆子:“又不是上次你被骗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时候了?”
盛知新正色道:“温老师和艾新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了?”林莫奈拧起两条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盛知新扶额,尴尬于他这一句话把在场的两人都骂了:“温老师他很温柔,对我很好的。”
“我呸。”
林莫奈想着那都是伪装,你看他在你面前装的有多纯良,在别人面前就多冷酷,就你个小傻子还真信那一套。
可话到嘴边又打了个转咽了回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家脑袋里缺根弦的艺人,由衷地感叹:“傻人有傻福,盛知新。”
盛知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拂袖而去,并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林经纪生气了,从枕头底下摸出今早突然出现的手机,点开置顶的对话框:“早安早安,[猫猫比心]”
对方回的很快。
【Wind】:早
【Wind】:[亲亲]
盛知新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锁了屏,揉了下自己又开始发烫的脸。
为什么连一个表情包都能让他觉得自己有被狠狠地撩到。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再回点什么,一通电话便打了进来。
“醒了?”温故问,“早上吃的什么?”
盛知新抱着手机钻回被子里:“吃的小米粥。”
“就小米粥?”
“还有包子,”盛知新说,“但我吃不下。”
温故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吵,似乎有很多人在大声争论什么东西。
温故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换了处静一点的地方:“为什么不吃?”
盛知新叹了口气:“我在床上躺这么多天好有罪恶感啊,感觉身上已经多了好几两肉来着。”
温故笑了下:“真的吗?”
“真的啊,”盛知新说,“之前我在男团的时候都是每周必去四次健身房的,教练要控制我的碳水摄入,特别辛苦。”
“这样吗?”温故说,“但是医生说你现在要及时摄入营养,不然伤好的慢,还是说......”
他顿了下,声音里多了丝暧昧:“你不想快点好起来搬去我家?”
盛知新愣了一下:“怎么可能!”
“那就是想立刻搬去我家?”
“那倒也没有......”
电话那边似乎有人喊他,温故匆匆道:“要开工了,好好吃饭,听见了吗?”
盛知新“嗯”了一声,终于鼓足勇气问道:“温老师,你今天还来看我吗?”
“去,”温故说,“但是得晚一点。”
盛知新平时相当独立自主,可偏偏一谈恋爱,尤其是热恋期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粘人,当年没少因为这个被艾新无数次谩骂嫌弃。
当年的盛知新还反思过这个问题,终于在被人骂得委屈的想掉眼泪时发誓再也不黏着他了,可还是忍不住一条条地发消息过去,即便艾新根本不会看,让那些承载着思念的消息石沉大海。
可现在等他回过神时,已经习惯性事无巨细地给温故汇报了自己上半天的事,无论是好玩的还是不好玩的,想起来就发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发了好多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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