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吾梵把宋仇武拉到外面去,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本来叶吾梵的脸色还挺臭的,这后来稍微变好了些。
宋仇武给他道了歉。
习湛把检验样本送去机构后,不愿意在那里等,转而去了习爷家。
他其实专门想去看看习俊荣,他可是亲眼目睹习俊荣被卫定给洗脑的,总想着再度确认一下更踏实。
去的时候,习俊荣正在陪习爷下棋。
“俊荣哥,谢谢你昨天帮我把定定送回我家啊。”习湛坐到他们旁边,假装随意地说道。
“没什么。他好一点了?”习俊荣对当时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救了卫定,送他去了习湛家,后面的就再没有了。
“好多了!对了俊荣哥,我没赶回去的时候,我家定定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话啊?”
习俊荣完全没有印象,“他不是都昏迷了吗,能说什么话?”
习湛在心里点点头。看样子是真没了记忆了。他记得当时习俊荣亲口说过卫定自己喊着‘不要去医院’的,连这个小细节都记不得的话,其他细节更不会保留。
“你这里可以将军啦!”习湛指着棋盘上的某个位置,提醒习俊荣。
“臭小子!一回来就让惹我生气。观棋不语真君子你不知道吗?”习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又不是真君子。”习湛狡辩道。
习爷眼看着习俊荣真要将军,一把把棋子都弄乱了,“哎呀不玩了!陪我喝点儿去。”
“我要走啦,还有事儿呢。”习湛转身要走,被习爷给拽住了胳膊,“走什么?上回那‘秋水酿’你不想再尝尝了?”
习湛回想了一下那酒的滋味,啧啧嘴,“酒是好酒,可你又不让喝过瘾。”
“那可是养身酒,喝多了没用,刚刚好才有效果。”习爷看向正在收拾棋盘的习俊荣,“俊荣你也留下喝两杯。”
“哎!”习俊荣答应了。
习爷亲自去自己房间的保险柜把酒取了出来。习湛看他这宝贝的样子,眨眨眼皮,“您就在保险柜里放这玩意儿?”
“还有你上回给我的茶。这些可都是宝贝。”习爷抱着酒瓶小心翼翼,“我都快要入土的人了,也没别的念想了,就这酒和茶丢不得,都是我心中的大宝贝。”
“您还结实的很呢?”习湛勾住老爷子的肩膀,“您要是愿意,现在给我找个年轻的伯母,生个小堂弟都可以。”
“胡说八道!”习爷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美滋滋的。男人嘛……在意的也就这点儿东西了。
习湛陪着这两个家人喝了些酒,席间问习俊荣:“听说你要领养两个小女孩儿?”
习爷没有奇怪的样子,看来习俊荣这边已经提前打了招呼了、
“嗯!怪可怜的,也是好孩子,养着不费事儿。”
“不错!小姑娘贴心,养着将来给你养老送终。你都四十的人了,不结婚也不恋爱,连个家都没有,正好,有两个女儿你也算有家了。”习爷对习俊荣的这个决定很赞同。
“我不指望她们养老。”习俊荣道。
“说是这么说,你都说她们是好孩子了,我不信养大了就不管你。”老爷子一口闷了一杯酒,回想起了三十年前他捡回习俊荣时的场景,“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一转眼你都已经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义父!”习俊荣不是个感性的人,有些话说不出来,就陪着一口干了酒杯里的酒。
习湛被他俩这气氛闹的,只好陪着喝。一不小心,三个人喝的超量了,原本一次只能和两杯的,一人喝了四杯,又喝了点儿其他的酒。
这‘秋水酿’后劲儿不小,习湛出门的时候,脑袋有点儿晕乎。习俊荣不放心他开车,特意吩咐手下开车送他。
本来定的是习俊荣的心腹来送人,结果来的是小寒。
银边眼镜儿高傲地看着习湛,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您要去哪儿?”
习湛说了卫定家的地址,靠在后座上休息。
小寒倒是个贴心细致的家伙,稍微给后车窗开了两条缝,让空气流通,替习湛稍稍醒醒酒。
“少爷,您是不是喝了很多‘秋水酿’啊?”小寒的声音轻飘飘的,如烟似雾地在习湛的耳边响起。
习湛睁开眼睛,“没喝多,就两杯。”他可不愿和小寒为自己能不能多喝一杯酒而争辩,这小子算哪根葱那颗蒜?因此,他一句话堵住了小寒继续发表言论的话头。
小寒的脸色明显不喜,他都已经准备好接下来表示关心的话语了,现在该怎么办?
第一百四十九章 酒里有毒
小寒一路上都在找话题和习湛搭话,每次都被习湛敷衍地搪塞过去。
“这XX小区是少爷新买的住处吗?这种区段少爷应该不会买的才对啊,难道少爷……金屋藏娇?”小寒又发起了一个新话题,口气变得比之前暧昧轻浮了些许。
闭着眼睛的习湛冷然睁开双目,面带讥讽地看向他,“怎么,你对我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
小寒透过车后镜瞟了习湛一下,眉眼中神采飞扬,“哪有?我就是随口问问。”
“随口问?”习湛的声线跟着压了下来,“我不喜欢被人这么问,你来家里上班,没人教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小寒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了,车子里的气氛变得不舒服起来,眼看着车子已经快要开到小区门口,习湛闷声来了句:“停车!”
小寒踩了刹车看看他,“怎么了?”
“你下车自己打车回去吧。接下来交给我就可以了。”习湛不由分说地下车拉开驾驶室的门。
小寒一脸懵逼状,让自己打车回去?
“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习湛不悦地扬起眉头。
等到习湛把车开走,被留在马路旁边的小寒眼巴巴地望着对方的车影,脸部一点点地扭曲变了形。
习湛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被扔下的小寒,嗤笑出声。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故作矜持,假模假式的人了。别说他现在有了卫定,就算没有卫定,他也不可能对这样的人另眼相看。
正开着车的习湛想起自己忘记去取检测报告,本想掉头跑一趟的,谁知道肚子忽然疼了起来。
那是一种几乎绞断了肠子的疼法,习湛一手捂住肚子,脸上的颜色瞬息间由正常色变成了惨白色,他强行揉了揉,等着第一股疼痛熬过去后,后面虽然没有那么疼了,却也让他难受得咬紧了牙根。
好在卫定家就在眼前,家里又有叶吾梵在,赶紧开回去让老叶给他看看,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习湛把车子停在卫定家门口,来不及熄火,跳下车子,佝偻着身体,往屋子里跑。
卫定听到动静在窗前看了一眼,被习湛那姿势给惊住了。
习湛推开门,直接冲进洗手间,在里头呆了七八分钟才出来,出来时他整个脑袋上一层虚浮的薄汗,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老叶……老叶快,给我看看。”习湛捂着肚子呼唤叶吾梵。
叶吾梵丢下饭碗过来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不行、不行了!肚子疼的厉害……快给我瞧瞧,是不是阑尾炎哪?”
叶吾梵让他躺平在沙发上,伸手在他的腹部按了几下,每按一次习湛就疼的‘嗷嗷’叫唤。
“医院……送我去医院,疼!”肚子里又一波的绞肠之痛让习湛用力地抓紧了叶吾梵的手。
叶吾梵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你这疼法……有点不对啊!”
宋仇武也走了过来,“要叫救护车。”
习湛正准备大吼一声:“快一点儿!”的时候,最后那波疼痛熬过去,他的肚子里仿佛一下有股气消失了,莫名其妙地又不疼了。
“怎么了?”宋仇武见习湛半张开嘴巴一脸发懵的表情,小心问道。
“又不疼了!”
“这么奇怪?”叶吾梵对此满心怀疑,“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做个化验什么的。”
“不疼了就不去了吧。有肠胃药给我来两颗。”习湛一脸轻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揉了揉肚子再仔细感受片刻,确定地点头,“的确不疼了。”
澄澄抱着电话跑过来,问叶吾梵:“麻麻打电话问出了什么事,他听到呱呱爸爸的叫声啦。”
“定定关心我啊!”习湛跟吃了蜜一样甜得笑出声来。“我去跟定定打声招呼。”
不等其他人开口,他就一溜烟儿跑出门,去到卫定的房车。
卫定看到他的第一眼,眼睛就眯了起来,“你过来。”
习湛眼睛噌地发亮,忙不迭地跑过去,“定定!”
“手!”卫定道。
习湛把两只手同时伸出去,“定定,我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真的……我好感动。”
卫定一手切住他右手上的脉搏,“闭嘴!”
习湛无声地‘哦’了一声,乖乖地看着卫定这一系列奇怪的动作。
“你今天吃了什么东西?”卫定切完脉后,正色地看着他问道。
“没吃什么啊!”习湛想了想,“早上喝了牛奶吃了两片面包。中午没来得及吃东西,晚上也还没吃呢。”
“不可能。你肯定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卫定笃定地说道。
“嗯?”习湛脸上挂着的笑容消失了,“毒?”
“你详细说说,你今天都往嘴里送了什么。吃的喝的……全都告诉我。”
“不是,定定……你说我吃了有毒的东西?什么毒啊?”习湛身上过电一般生出了麻酥酥的感觉来。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儿啊!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吃了有毒的东西。
“他刚刚肚子疼是因为毒药的缘故吗?”叶吾梵和宋仇武站在门口,听到了卫定的话,叶吾梵主动追问。
“没错!”
“不会吧!早上那会儿吃的早就消化了,要是有毒的话,早发作了吧。”习湛冷静下来转动脑子,回想起今天的饮食。
“那就是你回来之前吃了什么?”
“我回来之前去了趟大伯家,陪着他老人家喝了几杯酒,下酒菜吃了一点,不多啊!”习湛道。
“酒菜没问题?”宋仇武对此很是敏感。
“都是家里自己做的,大厨是跟着我爷爷几十年的老兄弟了……”习湛想到这里,拿出电话拨给了习俊荣,习俊荣那边接到电话,声音有些和平时不一样,虚虚的,“什么事?”
“俊荣哥,你……不舒服?”习湛问道。
“啊!现在在家庭医生这里。肚子不舒服,刚刚好一些。”习俊荣回答。
习湛的脸色严肃起来,“俊荣哥,我大伯怎么样?麻烦您去看一眼,看看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同样肚子疼?”
习俊荣敏锐地听出了习湛话中传达的信息,果断地挂了电话。
习湛知道习俊荣一定是亲自去看习爷了。他抬头看着卫定,“定定……你真的确定我是中了毒?”
“当然。”卫定明确表示,“我虽然并不精通医术,可基本医理还是了解一些的。”
“什么毒?”叶吾梵得知卫定竟然懂医,格外激动起来,凑到了他俩的身边。
“是一种剂量很轻的毒……我对你们这里的毒药不了解。不过这种毒素会渐渐在人体累积,一旦剂量超过,就会致死。不管你吃了什么,今天都有超量的嫌疑,否则不会这么快就起反应。”
卫定的话让习湛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他今天唯一超量的,就是多喝了两杯习爷珍藏的‘秋水酿’。
“秋水酿!”习湛脱口而出。
“那是什么东西?”
“酒!我大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老酒,他特别喜欢,一直藏起来,每天都喝两杯。大伯!”习湛想到已经喝了一段时间这种酒的习爷,转身往外跑。
习俊荣的电话及时打了过来,习湛在门口停下脚步迫不及待地接通手机,“怎么样?”
“挺好的啊!睡得很熟。”习俊荣道。
“俊荣哥,你把大伯带过来,我有事要说,顺便,把大伯的‘秋水酿’也带上。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习湛已经本能地对身边的人起了防备。
如果卫定的判读没有错的话,‘秋水酿’有问题,那么,习爷的身边就有可能出现了‘背叛者’。这种酒到底是怎么到习爷手上的,这些,都得调查清楚了才能免除对周围人的怀疑。
习俊荣没有不当回事,冷静地回了句:“知道了。”
习湛挂了电话后,回头看了一眼卫定,“定定,我请大伯过来一趟,你不要介意。”
“当务之急是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这点小事我不介意。”卫定大度地说道。
习俊荣开着车低调地带着习爷过来时,已经接近凌晨。
习爷一脸的淡定自如,在路上他已经听习俊荣说了习湛的怀疑,他对自己的养子和侄儿那是绝对信任的,就算他不相信自己身边出了叛徒,这种时候也不会嘴硬,宁可信错也不放过,他这一辈子都是这么度过来的,姜还是老的辣的。
习湛把习爷从车上扶了下去,“您真的没事儿?”
“老子我身强体壮,哪是你们这些小年轻能比得过的。”习爷骄傲地拍拍自己的胸膛。
习俊荣把车停好后,拿了只小玻璃瓶走了过来,“你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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