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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华茂觉得可能是自己年纪大了，才会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他张了张嘴，瞧见跟他不过只有半步之遥的那张脸，眼神又瞥到旁边来回走过的人群，最后还是没有凑上去。
禹文睿看出他的迟疑和拒绝，眼睫微垂，又退了回来。
“我......”
禹文睿瞧见他那副着急解释的模样，笑了开，“跟我在一起的话，我们不光会一起拥抱，会一起亲吻，还会一起做-爱。”
秦华茂被他最后说的那个词吓到，这是在大街上，好在周围来往的人并没听清楚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东西摆在明面上说比较好。”
禹文睿说的坦坦荡荡，他的眸中澄澈的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底，但秦华茂又觉得那里边应该是深潭，叫人捉摸不透。
“喜欢一个人和要跟一个人在一起是不一样的，”禹文睿拿手捂了捂发冷的鼻尖，他的声音透过指缝中传来，有些闷闷的，“人可以喜欢很多人，但他只能跟一个人在一起。”
“所以我喜欢你，跟我要和你在一起，也是不一样的。”
这话闷闷的，听到秦华茂的耳朵里，他也觉得心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鼓皮，有些闷的难受。
“我的选择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电光火石之间，秦华茂突然想通了什么。
禹文睿之所以会选择离开，可能并不完全是因为不想听到拒绝的答案，也许还是因为他虽然喜欢自己，但根本没有跟自己在一起的想法。
但秦华茂并不认可这样的选择，“我也是真心想要跟你在一起的。”
“喜欢也不一定要在一起的，不是吗？”
禹文睿的视线从对方滚动的喉结一点点攀到那对颜色较之往常要浅淡许多的薄唇，“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连一个亲吻都做不到，又为什么会觉得你是想要跟我在一起？”
这是他心里早就预想到的，秦华茂会喜欢他都属于意外之外的发展，但要让一个直男去接受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禹文睿的笑容愈发加大，他凑上前去，几乎是贴在秦华茂的耳边，语调带了些坏笑似的上扬，“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个1，简单来说，就是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你要被我......”
说着他又拿手比划了一个动作，秦华茂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看到这个动作后立马秒懂。
禹文睿看着他的眉头慢慢皱紧，嘴唇翕动了几下没能继续开口说话，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心灵冲击。
是意料之中的反应。
于是禹文睿故作轻松地继续说道：“那你接受的了吗？”
禹文睿承认自己有些狡猾。
他不擅长解决感情问题的弯弯绕绕，便一上来就把这样的难题抛给对方，不留一点缓和的余地。
而秦华茂也正如禹文睿所想，好半天没能消化这个对他来说有些超出范围的问题。
答案也显而易见了，禹文睿轻笑出声，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故作轻松地开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说着，他又向趴在窗口的嘟嘟道了别，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公寓走去。
拐弯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朝着之前的位置看去，那个灰蓝色的身影，还停留在广告牌下，似乎没有动静。
或许他很快就能知难而退了。
就禹文睿看来，秦华茂这样的人，也许根本没必要为难自己走这条弯路。
这下两人全部都说清楚了，想来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有这样的“偶遇”。
禹文睿想了许多，最后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之脑后，一身轻松地回了屋，然后赶紧打开了暖气，这快过年了，天气也确实冷的厉害。
他今天去商超，本来是打算给嘟嘟买完玩具再添置些自己要买的东西的，只可惜积木盒子太大，他要购置的东西一点也没上手。
看来下午又得出去一趟，过年要置办的东西太多了。
即使一个人过年，禹文睿也觉得要过的有仪式感。
说着他把清单翻出来，删删减减又添加了些，最终仍然不太满意。
一个人的话，煮火锅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煮火锅的难度太小，感觉配不上春节这么一个隆重的节日。
再来，就是他的胃还经受不起辣油的折腾。
想着要不自己做几道菜，禹文睿原本连几道简单方便的菜谱都准备好了，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为难自己的胃。
纠结到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包饺子。
饺子皮买市场里现成的，肉馅也有现成的，只需要准备配菜，再把他们包起来就好。
禹文睿以前有过包饺子的经验，所以最后选择将饺子作为年夜饭的时候表现的信心十足。
对了，还有贴春联。
在禹文睿将注意力都放到了为新年做准备的同时，另一边，秦华茂也带着儿子回了父母家。
嘟嘟的生日会是提前就计划好了的，也是秦家借此向大家表明他身份的机会。
嘟嘟被接到秦家已经有了半年多，按道理早应该办这种聚会，但因为他之前的状态，所以这场聚会一直拖到了现在才办。
来的大多是些亲戚朋友，秦华茂的同龄人大多也已成家有了孩子，他当初不声不响就有了个三岁大的儿子，着实让身边的朋友惊讶了好一会。
有了在幼儿园里的生活经历，嘟嘟较之前开朗活泼了许多，小孩子也容易玩到一起去，所以没一会，就有一个六七岁大的女孩把大家聚集起来玩起了游戏。
秦华茂乐得轻松，吩咐人看着些小孩，他也得了闲去跟朋友一起坐坐。
最先凑到他跟前的，正是刚帮了他忙的齐振，而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容貌艳丽的女人。
秦华茂的视线越过齐振，落在了他旁边的女人身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齐振说他女朋友，是禹文睿的师姐？
毕了业还能在一起合作的，想必也是很亲近的关系了。
秦华茂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禹文睿的身上，对方那仿若恶魔低语的话就似乎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你盯着我女朋友看什么呢？”
一双手在眼前晃了晃，把秦华茂的思绪拉扯了回来，再一看，齐振已经将自己的女朋友拉到了身后。
秦华茂自知理亏，朝着齐振的女朋友歉意一笑，“我就是想起来你是禹文睿的学姐，可以向你了解一下他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 禹文睿：我丢个大雷就跑√
第38章 新年
38.
腊月三十,除夕。
菜得买新鲜的，禹文睿一早起来就去了超市，将要准备的食材买齐，回来又开始忙活着贴春联。
门框两边还残留着去年贴的春联,禹文睿小心翼翼给他们铲下来,又把买来的新春联贴上了。
除了春联,他还买了好些福字,每个门上贴一个,多出来的窗子上也没落下。
屋子面积不大，昨天已经打扫干净了,把床上的床单被罩拆了丢洗衣机里,禹文睿便开始准备午饭和接下来要包饺子的肉馅。
馅料选的是韭菜猪肉的，禹文睿赶早过去也没抢到最好的韭菜,最后挑挑拣拣,勉强选了两把看的过去的。
理韭菜是个细致活,他便搬了个凳子，一边看动漫一边理韭菜，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地狼藉。
无奈只能专心做事,把韭菜切好跟肉馅一起搅了，然后再简单炒两个菜,应付一下午餐。
包饺子不算个麻烦事，禹文睿之前也包过，成品也还挺像模像样的,但这次上手，他就感觉到了明显的不一样。
现成的饺子皮都比较干，所以禹文睿早就准备了一小碗水用来给饺子皮封口，只是前头的饺子还行,等到后边，就觉得馅料越来越滑溜，最后干脆糊了一手。
这走向不太对劲。
连忙擦干净了手，又上网去查原因，才知道是没给馅料“杀”水，弄得一整盆馅料都湿答答的。
只找到了个把馅料冻住的补救方法，他便又手忙脚乱地把包好的饺子和饺子馅一起送进了冰箱。
忙活了一通，坐回沙发上，茶几上的手机适时也响了起来。
禹文睿看了眼，慢吞吞地把电话接了，然后一头歪倒在沙发上，抱住了旁边的抱枕，“爸。”
“文睿，今天过年，要不过来一起吧？”
“不了，”禹文睿一边把玩抱枕上的流苏，一边回话，“我今天还要忙，就不过去了。”
“好吧，”禹爸爸没再坚持，“那你什么时候过来看看爷爷奶奶。”
禹文睿的爷爷早早去世，奶奶也在他十几岁的时候走了，禹爸爸事业有成之后就把老爷子的坟迁到了这边的陵园，等老太太走了之后又给他们合葬在一起。
禹文睿对奶奶的感情说不上多深厚，但这也是他在禹家唯一还能留恋几分的人，他知道禹爸爸按照老家的习俗会在年前去祭拜，所以他便早了些日子去过。
“我会找时间去的，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禹文睿懒得多说，“除夕快乐。”
禹爸爸也没多说什么，很快就挂了电话。
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挂掉禹爸爸的电话之后，姚开明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姚开明的电话是来报喜的，他跟女朋友求婚成功之后就告诉了双方父母，今天回老家了之后，就要开始准备婚礼了。
这次他回家跟父母说了当时求婚失败的事情，又说到禹文睿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就被爸妈摁着头来打电话再来感谢一通。
“我爸妈说了，要不是你，这谈了多年的女朋友就要掰了，所以叫我一定要再感谢你一遍。”
姚开明说这话的时候刻意拖长了音，禹文睿猜想他这是让爸妈能听的更清楚。
“好了，你就别在我跟前秀恩爱了，”禹文睿被他这话逗的心里发笑，“都是要结婚的人，就别来霍霍我们了。”
“怎么，你羡慕啊？”姚开明的话又从电话里传来，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他过了会又凑到话筒前边，“我爸妈听说你没对象，还想要给你介绍一个呢。”
“帮我跟叔叔阿姨道个谢，就不麻烦他们了，”禹文睿失笑，“你去忙你们的吧，我也要去忙了。”
姚开明本来就是得了个空被抓来打通电话，听禹文睿这么说，道了声除夕快乐也挂了电话。
又在沙发上躺了会，想着馅也该好些了，禹文睿才抻了下腰，准备继续完成包饺子的重任。
就在禹文睿还在为饺子犯难的时候，秦家的众人也没闲着。
秦家老爷子，秦华茂的爸爸在他们那一辈兄弟三人间是最有出息的那个，靠着卖建材起家开了个公司，等到秦华茂接手之后就安心当了个甩手掌柜，开始跟秦妈妈一起过养老的日子。
秦爸爸只得秦华茂这一个儿子，以往一家三口过年太冷清，便都会邀请兄弟家的一起过年，这会，秦家已经来了十几号人，气氛很是热闹。
秦爸爸在兄弟里排老三，秦华茂也在一众堂兄弟里排最末，因此，这些堂兄们带来的孩子，大多已经十几岁了。
又因为嘟嘟是个新面孔，大家都对他有兴趣的很，嘟嘟一开始还乖乖任人看，后边越来越多的人凑上来，就开始害怕地往爸爸身后躲。
秦华茂平时不太能和堂兄们说到一起去，但这些人还是会士动上来，毕竟秦华茂在接手自家公司之后，又发展了新的业务，开了新的公司，作为亲戚，谁都想在他身上沾点光。
不过秦华茂也并不太在意，兄弟之间虽然算不上有多亲密，但他也不会拒绝这样对双方都没有损失的合作。
此时他正被一个堂兄拉着问新电影的问题。
秦华茂进军娱乐行业也已有三四年，靠着原有的家底还有和朋友的合作，跟人合开的娱乐公司也算是有了些名气，只不过别人家的娱乐公司是培养演员，他们的公司，做的是动漫和漫画相关。
去年春节档上映的动画大电影意外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于是今年，他们又继续推出了同系列的电影。
这位堂兄负责的正是相关的事宜，此时他正跟秦华茂为这次的成功宣传邀功。
还没说几句，就被偷偷溜过来的嘟嘟给打断了。
和前天生日会上的小朋友们不一样，今天到场的小孩年纪都比较大，根本不太愿意带嘟嘟这么小的孩子一起玩，被无视了许久之后，嘟嘟又跑到了爸爸这边来。
“你们又在这说工作的事，现在的任务是包饺子！”秦妈妈换了身朴素的家居服，此刻正抱着一盆面，冲着聚在一起的小辈们喊，“现在不包的，晚上没饺子吃。”
这也是秦家每年的传统，秦妈妈是传统的北方人，面食做的一绝，过年的饺子更是她的拿手绝活，最早那会她还要忙活着给一大家子包饺子，后边看不下去又定了个规矩。
不干活的没饭吃。
就拿秦妈妈的话说，那群坐在旁边屁都不放的大老爷们，啥也不做，哪来的资格吃饺子。
这么些年，大伙很显然都习惯了秦妈妈的规矩，大大小小十几个人都洗好手围在一张大方桌边上，大人一桌小孩一桌，嘟嘟则被抱在秦妈妈的怀里。
这包饺子也是有等级的，像是秦妈妈这种动作麻利，技术又高超的自然是在最高等级，受到她技术熏陶的秦华茂也不赖，再加上他的一个堂兄和两个能干的嫂子，算是组成了第二梯队。
其余的那些笨手笨脚的大人孩子们，则是被归到了最末等。
小孩包饺子，最后大多都会演变成搓面人，秦妈妈看出来那些大孩子不乐意带孙子玩，便手把手地教嘟嘟包饺子。
秦妈妈先炫了个技，从最普通的包法开始，先是一捏一个的大肚饺子，再来花边的，柳叶边的，元宝的，小金鱼的，各种花式应有尽有。
嘟嘟在一旁看的是惊喜连连，忍不住挥着小手要学习怎么包饺子。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消多少功夫，这饺子馅就见了底，一排排大肚饺子看着喜人，都放进冰箱里头冻着，准备晚上守岁的时候再煮。
接下来就该做年夜饭了，秦家的保姆刘姨也早就放假回去陪家人，除夕晚上的年夜饭又是一通合力，整了一大桌子的菜。
一顿饭吃的是热热闹闹，吃完饭，小孩们便开始兴奋地满地撒欢，到了放烟花的时候了。
秦华茂谢绝堂兄嫂们打麻将的邀请，带着嘟嘟加入了小孩子们的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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