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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欢喜
40.
既然认定了,秦华茂就不会轻易放弃。
禹文睿对他所说的话，他全都只当是虚张声势罢了，这些天他没少了解关于同性恋相关的事情，甚至还捏着鼻子打开了小电影。
只是那些让他看了就觉得反胃。
但是一想到对方是禹文睿,他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了。
“你说的那些我都想过了,我之前没喜欢过男人,但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秦华茂语气轻松，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禹文睿不知道自己认真提的要求被当作是虚张声势的恐吓,但对于秦华茂能够接受这样的条件,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一个直男，会这么容易接受被另外一个男人压在身下？
禹文睿眼中的怀疑并没有逃过秦华茂的眼睛,他眯了眯眼,“你不相信吗？”
禹文睿坦然承认,“我没想到你接受程度这么高。”
“所以你当时说这些的时候，是想把我吓跑吗？”秦华茂靠近，伸手去碰他衣服侧边的口袋。
禹文睿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秦华茂的动作做的不隐蔽，但禹文睿也没阻拦,任由对方的手钻进他衣服的口袋，然后握住了自己的。
禹文睿很怕冷，而他今天下楼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是在睡觉的打底衫外头罩了一件厚棉衣，但谁能料到秦华茂会把他带到这种地方来？这会吹了会冷风，手脚的温度已经慢慢降了下来。
秦华茂的手很暖和，在察觉到口袋里冰冷的温度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冰冷的指尖终于有了温度，禹文睿轻轻屈起手指，将它们挨个插-进对方的指缝中去，两人五指交握，都默契地没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知道车里边更暖和，但禹文睿还是不愿意离开这里，最后还是秦华茂主动拉了拉他的手。
“你还记得上次叫我-干什么了吗？”秦华茂往车门边走，互相握住的十指没有松开，禹文睿便也被他带了过去。
“什么？”禹文睿试图回忆起上次的情景。
但他一扭头过去看对方，就感觉自己的颊边突然划过一个柔软的物体，最后停在了嘴唇上。
秦华茂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扭头，以至于让他原本落在脸颊上的亲吻直接变成了嘴对嘴。
禹文睿眨了眨眼睛，因为对方错误的降落地点，两人的鼻子以一种非常别扭的角度挤在了一起。
禹文睿先往侧后方退了一步，揉了揉被自己拯救出来的鼻子。
这才想到对方话里所说的，正是上次他试探对方说的话。
秦华茂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但借着这个动作，禹文睿没能看到他下意识舔动的舌尖。
虽然是个巧合，秦华茂却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可能会有的排斥，反倒还有些小开心。
尤其是看到对方也忍不住笑出来的时候。
禹文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样的感觉还不赖，“要继续吗？”
秦华茂被他大胆的发言所震慑，“继续什么？”
禹文睿晃了晃两人还牵着的手，又靠近了些，指了指对方的嘴唇。
秦华茂像是被他的目光所蛊惑，毫不犹豫地又贴了上去。
禹文睿此刻才感受到，为什么说跟喜欢的人亲吻是一件无比快乐的事情。
在这样的寒风中，两人试探般一下下浅吻着，呼出来的白雾模糊了两人之间的空缺，像是要把他俩都融到一起去。
禹文睿有身为攻的自觉，在一次次愈发延长的啄吻中，最终是他先在对方离去的时候又追了上去。
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大，秦华茂被他的动作扑倒在车门上，以至于不得不维持一个别扭的动作支撑住身体的平衡。
秦华茂被迫下滑了几公分，两人的视野齐平，也是第一次用这么长的时间来注视对方。
禹文睿不知道自己的吻技如何，但他自认为在搞男人这件事上他比秦华茂有经验，所以他在占据了上风之后，就开始慢慢挑动对方的薄唇，企图找出破绽趁虚而入。
禹文睿的舔吻其实很不得章法，但秦华茂还是很快就如他所愿张开了唇。
舌尖交缠住的那一瞬间，仿佛身体在过电一般，禹文睿兴奋地半眯起眼睛，连整个身体都忍不住地往前挤。
除了身体，肩部以上都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秦华茂靠在禹文睿揽过来的手臂上，来迎合对方有些发狠的动作。
太棒了。
禹文睿像是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急切地用自己的方式来试探和确认自己的新身份，在得到对方配合的信号后，他的动作才逐渐转向平和，但他抱住对方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即使将两人拉到一条水平线，禹文睿还是忍不住踮起脚来，试图用自己并不宽厚的身躯将对方全部笼罩在内。
仿佛这样，才能确定对方的归属。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忍不住开始大口喘气，禹文睿一个没站稳，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秦华茂的身上。
秦华茂“唔”地闷哼一声，原本就因为别扭的站姿而有些血液不通的脚此时也突然泄了力，半个身子塌了下去。
禹文睿下意识就要去捞他，但他自己都没站稳，结果就是两个人靠着车子跌作一团。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两人最后忍不住都笑了。
禹文睿先站了起来，然后用力将秦华茂也从地上拉起来，两人相视一笑，却又听秦华茂开口。
“韭菜味的，我恐怕要记一辈子了。”
禹文睿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但他很快也想到了这韭菜味从何而来，当下那张脸就变得精彩了起来。
挤开挡在车门前的男人，禹文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隔绝了外界的声音，禹文睿更能清楚地感知到胸腔内正在跳动的心脏传达给他的感觉。
这个人，是他的了。
心头的欢喜鼓胀得仿佛要裂开来一般，禹文睿捂住胸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爱情果然是一件奇妙的东西，能轻易地勾的人伤心，无措，失望又或是愤怒，却也能如此轻易地叫人欢喜。
放缓呼吸，禹文睿将整个身体都贴靠在椅背上。
怎么办，这才刚刚开始，他就有些患得患失了。
禹文睿心知他自己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因为以前没有拥有过这样热切的感情，所以一旦拥有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对方圈进自己的领地，确认对方的归属。
关门声打断了禹文睿的思考。
秦华茂伸手打开车内的顶灯，就瞧见禹文睿把头转向了车外。
“还在生气？”秦华茂伸手过去，却被拍了开。
禹文睿捋顺心中的思绪，这才又转过头来。
刚刚在车外边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就连脸都是模糊的一团，这会看清楚人了，瞧见这么一张英挺的俊脸，禹文睿又忍不住想要给他盖上一个戳。
心里这么想，手上也这么做了。
伸手勾住秦华茂的脖子，禹文睿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凑上去又给他亲了一口。
秦华茂舔了舔被亲过的地方，也忍不住笑起来，突然想起什么，“是不是该说句以后请多指教？”
禹文睿点了点头，“请多指教，刚上任的新男朋友。”
秦华茂正准备开车的手一顿，“那......请多指教，我的小男朋友？”
禹文睿没去搭理他的这句话，反而是斜斜靠着车门，视线挪到了秦华茂的身上，“我很开心。”
秦华茂发动汽车，车内的灯光又灭了，“我也一样。”
两个人的神情轻松，脸上都挂着浅浅的微笑，禹文睿的视线没有移动，窗外的灯影不断打在秦华茂的脸上，给他多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感觉。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我有哪里做的不好，”秦华茂趁着停车的时候回了个眼神。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跟你认真介绍过我自己。”
禹文睿把视线放到车前被照出来的那片光亮之中，“我也一样。”
他又想到对方还找人查过自己，那他又查到了些什么呢？
“秦华茂，今年28岁，A大研究生毕业，目前是在管理自家的公司，家庭成员只有父母和儿子，无不良嗜好，至于更多的，我想我们以后可以慢慢了解。”
说到最后，他还瞟了眼禹文睿，主动承认，“我坦白，前几天有找朋友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当时只是想知道你搬去哪了。”
禹文睿原本有心借这个理由为难他一番，但暖气把他给吹的暖洋洋有些犯懒，“那既然查过，我就不再介绍一遍了。”
“好吧，”秦华茂把他懒洋洋的动作收入眼中，轻咳两声，话题一转到了嘟嘟的身上。
“我跟嘟嘟妈妈的事情你应该听我母亲讲过，虽然一开始是一个意外，但嘟嘟的户口已经迁到我们家来，所以他以后会一直跟我们一起过。”
禹文睿点点头表示并不反对。
“咳，”秦华茂又轻咳了一声，继续说。
“虽然我跟她之间已经没了感情，但她毕竟是嘟嘟的母亲，所以以后他们免不了会有接触，但毕竟离得远，能见面的机会不会太多。”
秦华茂斟酌着将这话说了，又去看禹文睿的反应。
跟秦华茂担心的不同，禹文睿很满意这种一开始就把话摆到明面上来讲的方式，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听他这么说，也回答道：“这个我知道，我没那么大度，却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你们虽然分开了，但还是他的爸爸妈妈，这一点又不会改变。”
说到最后，他又加上一句，“我相信你的为人，所以你也肯定不会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嘟嘟：就睡一觉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第41章 一起
41.
“那是自然,”秦华茂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我跟她曾经是有过一段感情，但这已经是过去式了，就像你说的,喜欢最后也不一定适合走到一起。”
听到这话,禹文睿歪着脑袋看他,“那你觉得我们是适合在一起的？”
秦华茂恨不得把这个要命的题直接丢出窗外,“那肯定。”
“不怕我们最后也走到那一步吗？”禹文睿继续发问。
秦华茂感觉自己被车上过高的暖气蒸的几乎要出汗,半天没能想出最优的回答。
禹文睿却是笑了，他坐正了回去,“你要是马上回答的话,我倒会觉得这个答案很假。”
说着他又主动提起了几乎快要忘记的前任，“我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他在告白的时候说了永久,我虽然不相信,但还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可以一直过下去的。”
这是秦华茂不曾了解过的内容，于是他竖起耳朵，下意识地想要提取其中的重点。
“他后来有了新的追求,我当时就在想，谈恋爱的时候承诺的东西果然不怎么能当真。”
秦华茂内心复杂,虽然他也能认同禹文睿的说法，但他觉得恋爱中的承诺更多的是表示爱的一种形式。
禹文睿猜到他会想些什么，又继续说,“你既然查过我的资料，就应该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吧。”
“我爸妈当初非常相爱，即使双方父母强烈反对，他们还是坚持走到了一起,然而没几年，他们就分开了。”
“他们相爱的时候具体怎么样我不清楚，但能排除万难走到一起，他们一定也是很坚持能够走到最后的。”
“我没从我爸妈那里学到怎么去爱一个人，”禹文睿撑起半边脸，视线在窗外不断后退的树影上划过，“也不怎么相信永久，只觉得能踏踏实实快乐过下去的大概才是最好的。”
秦华茂对这个朴素又带着些丧的想法表示了认同，“我爸妈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
禹文睿有些感兴趣。
秦华茂便慢慢道来，“当时我爸我妈是经人介绍走到一起的，一开始互相看不对眼，后来在一起后也没许诺些什么，但期间又是下岗又是公司出问题，他们俩也就这么扶持着走过来了。”
禹文睿却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沉思了会开口，“要是你公司出问题了，我也就勉强画画养你们吧。”
他语气中的勉强太过夸张，说完之后，便逗得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华茂没想到他的想法-会拐到那里，不过还是认真地说：“这好像还是我们处对象的第一天，你这又是说怕不能长久，又想着我公司出问题的，你能想点好的吗？”
禹文睿耸耸肩，“那就得看后边能不能把日子过好了。”
秦华茂瞧他那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年纪不大，想的倒挺多。”
禹文睿反驳，“这叫规避风险。”
秦华茂笑了，“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大概也没法在一起了。”
“谈恋爱的本质难道不是去享受一段感情带来的快乐吗？想的太多的话，只会把感情变成一种累赘，我不反对你在对待感情的时候的谨慎，但这样也会失去很多快乐。”
禹文睿被他这段认真的话噎住，这一点他又怎么不知道。
“过好当下是很重要，但并不妨碍你去幻想未来，你拒绝去承诺未来的事情，只不过是不自信罢了。”
禹文睿伸手抠了抠座椅的皮质坐垫，这可能就是年龄和阅历带来的不同，三两句话，他就被精准地抓住了痛点。
“所以，多给你自己一点信心，也多给我一点信心，嗯？”
秦华茂的声音很温和，禹文睿却被他句末上扬的语调给弄得破了防。
“别把我当嘟嘟一样哄啊，”禹文睿无奈笑开，语气逐渐变得认真，“我会的。”
“那就好，”秦华茂调转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弯，停在了禹文睿的公寓楼下。
“到了？”禹文睿看向窗外，是熟悉的道路。
“嗯，”秦华茂打开灯，橘色的暖光灯将两人照的清楚，他看着禹文睿，呼出口气，“怎么办，不太想让你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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