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质的睡衣遇水之后紧紧的贴在易寒沉的身上,隐约间在银灰的布料之上映出一点肉色,顾南松忍不住偷偷的往人身上连连瞥了好几眼,平时穿着衣服就看出这人身材好,如今更是一览无遗勾人心神。
顾南松偷着偷着逐渐变得明目张胆,那眼睛盯着那胸,那腰,那长腿都看直了。
易寒沉脸色人眼可见的阴沉下来,顺着伸过来扶他的手上移到顾南松脸上,危险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凌厉的警告,自己用手支撑着周围的石头艰难站起,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身体一阵摇晃。
腰上多了一只手,那手掌心比这温泉水都要灼烫。
易寒沉转头看过去:“放手。”
顾南松强忍着摸上一摸的LSP行为,仰起头满脸担忧:“你小心点,这些地方沾了水很滑的,你别摔了,我扶着你上去。”
易寒沉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里涌出的不自在,就着顾南松的手上了岸。
那点不正经的心思也就一瞬,顾南松连忙走到屋内拿过浴衣出来给易寒沉套上,才让他坐上轮椅,自己也赶忙收拾好衣服,推着人往外走,一阵微凉的风从小路的那头吹来,顾南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往后看了一眼。
扭曲的灵魂被浓厚的黑气包裹着。
她看向这边,看着顾南松,表情十分痛苦,张着嘴无声在说些什么。
一眨眼的功夫,她消失不见了。
还记的刚刚幻听般的声音。
那是个姑娘,她说——快离开这里。
——
顾南松一边走,一边给霍翟几人发消息。
等回到别墅,马不停蹄的就招呼着张云翔去收拾东西。
张云翔满心疑惑,可抬头一见顾南松那过分凝重严肃的表情,心想大概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也没有多问,和郑廷一起上楼,快速的把行礼收整好。顾南松将易寒沉暂时留在客厅,自己也火急火燎的冲上楼,不过几分钟就拖着一个行李箱下来。
易寒沉一看那行李箱,眉头蹙起。
那边张云翔和郑廷也收拾好,都等着顾南松下一步的命令。
顾南松把手里的行李箱塞到张云翔手里,快速交代道:“你们直接走,开车进城随便找个酒店先住着等我。”
“顾南松。”易寒沉目光凌厉:“你要我先走?”
顾南松坦然的点头:“是,我要留在这里处理一些别的事。”
“什么事?”
“救鬼。”顾南松没有丝毫的隐瞒:“这地方很古怪,甚至可以影响到我,你们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我顾及不过来,你也别说不用我管,你是我老公绝对不可能不管你事,所以为了别让我分神担心,你们最好先离开这里。”
易寒沉心里也明白,这是最理智的做法,可理智上能接受,情绪上却在拒绝。
“霍翟人呢?!”顾南松已经顾不得安抚易寒沉躁动的情绪,频频看向手机,早在之前就在联系霍翟了等人,可到了这会儿都还没有反应,他干脆直接打了个语音过去,响了几声被接起,传来的声音却是赵宴骁的。
“霍翟呢?”
“在睡觉。”
“叫起来,告诉他收拾东西,等会咱们就离开山庄。”
说完就挂了电话,推着易寒沉往门外走。
这时头顶传来一声呼唤:“顾南松!”
仰头一看,是霍翟住的屋子,阳台上,赵霜正对着他直招手。
顾南松一皱眉,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先带着他走。”对着张云翔嘱咐一句,顾南松往上跑去看霍翟的情况,张云翔偷偷的看了眼易寒沉,易寒沉的目光追随着离去的青年,其中的阴冷之色令他一阵心惊肉跳,他试探着往前走两步,摸上轮椅的把手。
易寒沉收回目光,并没有多说什么。
张云翔松了一口气,推着人往下走。
顾南松跑进霍翟卧室,赵氏兄妹两人正满脸担忧的围在床边。
“怎么回事?”
赵宴骁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突然睡着醒不过来,怎么叫都没反应。”
“他怎么又睡了?”
“早上被你们那大动静吵醒,等回来你又和易寒沉去泡温泉,他就回去睡回笼觉了,直到你打语音过来,我叫了他几声都没反应,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顾南松坐在床边,伸手去推了又拍。
又拉又拽只要不是死猪都该有些反应,可霍翟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事我没办法。”顾南松头疼:“让我哥来看看。”
说着拿出手机联系夏槐序,响了好几声对面才接通,像是知道出事了,夏槐序只简短的说了两个字:“等我。”
说是等,可等了有十分钟后顾南松却怎么也等不下去了。
一行人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坐坐不住,站站不稳,绕着不大的房间里直打转,顾南松站在阳台上眺望,试图在盘绕的路上看到易寒沉三人的身影。
“到停车场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顾南松心里一咯噔。
“你们都留在这,我出去看看。”不放心的往屋子四个角贴上符咒,门上再粘两张,一人一手可驱鬼魂的符,顾南松才关门跑出去,顺着路往待客大厅去,出了待客大厅的门才能去停车场。
可刚进大厅,就听一阵吵闹声。
顾南松看到了熟悉的轮椅。
当下周围发生了什么都顾不上,闷着头冲到易寒沉的面前。
易寒沉身子轻轻歪斜,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怎么回事?!”
“离魂……”夏槐序站在易寒沉面前,沉声说道:“魂魄暂时离体了。”
顾南松这才发现,夏槐序和司豫也在前台大厅之中,身旁还跟着一个对现状不明所以但满面焦急的许慎,眼下这情况,肯定是山庄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会魂魄离体?!除非有人抽魂活人魂魄不会那么轻易离体!”顾南松看着易寒沉,声音无意识的提高:“能找到他的魂魄现在在哪?!”
夏槐序抿了抿唇,神色愧疚。
“找不到,魂魄的气息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了。”
第99章 我老公丢了
顾南松死死的捏着易寒沉手,深呼吸几次才将躁动的情绪稳定下来,他看向夏槐序,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吼你,是不是山庄很多人都出现莫名的昏睡现象,全是魂魄离体了吗?”
夏槐序点点头:“的确都是这样的。”
顾南松一阵沉默后:“有办法吗?”
夏槐序神情中多了几分纠结犹豫。
顾南松见状,心下一动:“先换个地方再说。”
将易寒沉带回小别墅里,霍翟被赵宴骁抱着也送下来,一张床一个人,顾南松看向在身后踌躇的夏槐序说道:“有法子,对吧,但是这法子不一定管用。”
“是,既然这些人的魂魄都离开,又无法寻不到气息,结合山庄几次出现客人做梦的情况,这里应该有构建起一个独特的灵魂意识领域,这片领域活人无法察觉,只是在机缘巧合下意识会受到影响,但我在这片山庄的范围内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想来很难从外部破解……”
“不能从外部,那就从内部。”
顾南松顺着夏槐序的话说下去:“那个特殊领域,只有灵魂能去,对吧。”
“是,但那个未知的领域会影响神识,如果前去寻找灵魂的人也迷失其中……”夏槐序表情沉重,眼中犹豫之色更深。
顾南松心下一动,抬手拍了拍夏槐序的额头。
“能做到这件事的,现场之中只有我对吧。”
离魂之法在天师一道之中属于禁术,擅自不得随意抽取活人生魂,可真迫不得已抽了活人魂,为了保证被抽出魂魄的人能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体,需要施术者一直维持法术,保护身体与魂魄那道“无形又脆弱”的连线,这就意味着夏槐序无法对自己施术,需要有个人做他的工具人。
当场拥有强大灵魂,拥有玄妙能力的人,只有顾南松。
而且也只有顾南松,夏槐序就算能去也必须留下,好应付一切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在对付鬼怪奇术之上,夏槐序比他更专业,出事的这些人要是有什么情况,也只有他能搞明白。
“没什么好犹豫的。”
顾南松对着夏槐序一笑。
“你要相信我。”
“我这人特别惜命,绝对会把人给成功带回来。”
“而且说起来,我和他关系最紧密,能找到他的也只有我,你师傅可说过我是连天煞孤星都克不死的人,他的命不会在此刻终结,那我自然也不会。”
青年表情坚定,眼中也充满着自信,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还真令人不由自主的选择去相信他。
顾南松很强大,无论是他的实力还是他的内心。
将最后一丝犹豫抛下,夏槐序重重一点头,承诺道:“我会保护你安全回来。”
顾南松笑笑,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就是其他人……我又该怎么找?”
夏槐序说道:“这个没问题,刚刚离体的灵魂与身体拥有着强烈的共鸣,我会将他们残留的气息交给你,它能指引你大致的方向。”
“行。”顾南松点点头:“那我们开始吧。”
夏槐序让许慎去把所有离魂的客人都给搬过来,找了一间大点的屋子排排摆放,说实话那场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一个挨一个的躺着,像极了停尸间,顾南松哪舍得自己老公和好基友像这些人一样躺地上,便让许慎搬了几张床来。
顾南松爬上床。
这是一张单人床,两个成年男人往上一躺,顿时挤得严丝合缝的,为了不掉下床去,顾南松几乎把自己都塞进易寒沉的怀里,身体紧紧相贴,能清晰的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顾南松忍不住一笑。
“这不是还得同床共枕吗?”
“你要是醒着估计已经发飙了。”
夏槐序走到顾南松身旁,严肃认真的问到:“准备好了吗?”
顾南松连忙把放在那劲瘦后腰上的罪恶爪子缩了回来,仰起头,表情郑重的点头。
夏槐序双指并起,指尖流过一缕红光,顾南松只觉得眼前一晃,人便开始迷迷糊糊意识沉沉,金光纠缠笼罩,在眉心的位置落下一道古怪花纹,漂浮在半空中,却点不亮已经失去神采的双眸。
手指从眉心提起,提前画好的符咒轻轻一勾便急速飞了过去。
金光闪烁之符落于眉心,其余比之黯淡的七符飘于半空,刺啦一下无风自燃,金色的火焰灼灼跳动,夏槐序抬手将顾南松还睁着的眼轻轻合上,这动作看得周围围观之人一阵寒毛直束,人还喘着气儿,胸口还在起伏,夏大师你这动作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夏槐序见众人用着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一阵沉默之后,张云翔只能开口问:“顾少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夏槐序眉头紧蹙,强压下内心中翻涌的担忧,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他会回来。”
——
顾南松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应该是一幢比较老旧的小区居民楼,没有电梯,一层就只有左右两户人家,他此时就站在昏暗的楼梯间中,仰头便能看到正上方的那一户人家闭合的金属防盗门。
他有些懵然,回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又是为何来到这里。
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轻一下重一下。
头顶的声控灯一闪一闪的,寂静的楼道间,粗重的呼吸声逐渐清晰。
有谁正在靠近,他蹒跚而来,一股浓郁的酒气直扑面门,呛得顾南松难耐的皱起了眉头,连忙让开了位置,那是一个醉汉,嘴里咕哝着模糊不清的字词,他从顾南松身边擦身而过,似没注意到还有其他人,连个眼神都没有投来。
顾南松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走到那扇防盗门前。
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才找到开门的钥匙,晃着手几次都对不准钥匙孔,醉汉没了耐心,抬手哐哐的在铁门上重重的砸着,嘴里大吼:“开门!给老子开门!赶紧……听到没有!”
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顾南松转头看了眼楼道拐角处,墙壁上有着镂空的洞,望出去便是一片漆黑,这是深夜,楼里的住户都应该上床睡觉了,这家人就算屋里也有人,估计也已经陷入沉睡,一时半会儿听不到门口的动静。
醉汉嘴里骂骂咧咧,狠狠的抹了一把脸。
这次,他成功将钥匙孔送进锁孔之中。
“吱呀”一声。
防盗门被拉开。
顾南松心里狠狠一跳。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那扇防盗门的开启,就像是开启了通往地狱的入口,防盗门之后还有一扇普通的木门,这最后的一条防线也在“咔”的一声中崩溃,一直观察着醉汉一系列行为举止的顾南松突然轻轻“嘶”了一声。
最后一扇门开的瞬间,他右手掌心中亮起一白色光团。
微微刺痛,在掌心中不安的颤动着。
“砰”的一声巨响后,屋内爆发出一阵惨烈的小孩哭声。
顾南松心一动,也顾不得思考当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几大步上楼冲进并未关起门来的屋子,屋里已经亮起了灯,但奇怪的是那暖黄色的吊灯上却蒙着一层不详的血红,他视线快速搜寻着,走过玄关,看到唯一一扇被推开的门,刺耳不绝的哭声便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小畜生!竟然不给你老子开门!”
“没用的杂种,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让你开个门都听不见,耳聋了吗?!”
“哭什么哭!你就和你那贱人妈一个样!让人看着就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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