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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往嘴里填了两块红烧肉，淡淡道：“红烧肉好吃，但是蛇羹可以止饥。”
看着贼心不死的殷九，天阳嗤了一声：“你还真不怕吃中毒了。”
第四十一章
不等两个人吃饱喝足，街上的声音嘈杂起来，接着一队送葬的从朱记门口路过，洋洋洒洒的黄纸被风带进来许多。
店小二忙上前把黄纸往出扔：“哎呦这个晦气！这都多少了，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一张黄纸从天阳面前吹过，天阳突然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黄纸漫天，一座破败空城。
猛地回神，面前的还是殷九，大堂中三三两两的食客。
这一瞬短的像是错觉，连天阳都不敢肯定自己刚才那是怎么了。
他继续吃菜，手边的馒头刚拿起来，面前画面突然扭曲。
“天阳！”殷九惊叫了一声，伸手想要来抓他。
天阳甚至没来得及伸手，便感觉到身体一阵拉扯，眨了下眼，他已经换了个地方。
他站在熟悉的破败小厅当中，面前是一具熟悉的吊死的尸体。
如果不是小厅很破败，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自以为刚刚穿越的那天，因为吊在他面前的，还是那个叫做大朵的丫鬟，还是那身桃粉色的衣服。
突然，他脑中袭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唔！”
天阳捂住头，耳边响起了许多的说话声。
“献祭，道长说过献祭！把那个丫鬟献祭给他！”
“救命！救命我不想死！老爷救我！”
“呵，老爷不在家，你就去陪着老爷的儿子吧。”
天阳狠狠的甩了甩头，脑中闪过了几个画面，他好像是将丫鬟的尸体解了下来，然后拖着尸体去了哪里……
他去了哪里？？？
当他想要再知道更多的时候，声音和画面一同抽离，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天阳重重的喘息着，还有些回不过神。
这是殷九做的？
不……
天阳摇着头反驳了自己的想法，这不是殷九做的！
这是他自己的记忆！！
他可以笃定这是他自己的记忆！
记忆在复苏！他的记忆竟然在复苏！
同时复苏的还有天阳心里的希冀，他控制不住的扬起唇笑了起来。
如果他恢复了记忆，那许多事情大概都会迎刃而解。
他迫切的需要恢复记忆！
回忆着脑中闪过的片段，他解开丫鬟脖子上的绳子，拖着尸体按照印象中的路线走。
身上操劳过度的骨头发出抗议，他依然不在乎，满心专注的想要凭着相同的操作再触发更多的记忆！
可惜没有……
什么都没有。
天阳将丫鬟拖到记忆中的地方，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也想不起来。
同样的举动并没有触发任何的记忆。
这是院子里的一片荒草地，什么都没有。
难道……他把丫鬟埋了？
可他不觉得自己是那么善心的人，自身难保的时候还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去埋葬一个丫鬟。
毕竟在那段闪现的记忆当中，他拖着丫鬟非常吃力，像是拖着一座不可能拖动的大山，记忆中的他明显是个幼小的孩子。
这时，一阵快速奔跑的脚步声传来，他一抬头，殷九毫无形象的狂奔过来。
殷九很急，喘着粗气跑到他面前：“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事！？刚才突然出现一个漩涡把你吸进去了！”
“我没事。”天阳一把抓住殷九的手，喜形于色：“我刚才恢复了一小段记忆！我可能是快要恢复记忆了！”
殷九有些发怔，他一低头，看见了脚下的丫鬟，神色更加凝重：“不、这不对……”
“什么？”天阳疑惑：“哪里不对？我如果恢复了记忆，我们就能知道更多的信息了！”
殷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盯着地上的丫鬟说：“她早就已经死了，我的记忆中，她两个月前就已经被人吊死在我的门口了。”
闻言，天阳明白了，可能是时间又倒流了？
这并不重要。
天阳说道：“也许是时间又出了问题，可能我跟着你在一起，所以另一个你又开始乱调这个世界的时间。”
“不是它。”殷九坚定的反驳：“我没感受到它的力量，不是它做的。”
“别管谁做的，现在重要的是让我恢复记忆！”天阳想尽快结束这混乱的一切，他道：“熟悉的场景可能会触发我的记忆，在我想起来的记忆中，她被吊死，然后我把她的尸体拖到了别的地方，但是我的记忆到这里就中断了，我不记得把她拖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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捋顺了，明天开始全速冲击！！
第四十二章
话音落下，昼夜猛然交替，天黑了……
二人皆是一惊，抬头望天，不过一会儿，天又亮了。
刺目的朝阳照耀在二人身上，像是荒诞的梦境。
殷九皱起了眉头：“不是它……”
“别管这些，你帮我……”天阳一低头，声音戛然而止，脚下的丫鬟尸体不见了。
脑中突然一阵，钻心的刺痛再次袭来，天阳捂住脑袋蹲在地上，脑中一片嘈杂。
“大太太……大太太被害了！！”
“大太太被害了！听说是大朵姐的鬼魂回来复仇了！”
“是那个怪物害的！！”
“为什么献祭没有用，道长不是说献祭就没事了吗？”
“道长呢？道长哪儿去了？快去找道长！”
“道长昨晚也被害了！”
碰的一声巨响，天阳被拉扯回现实，这才发觉自己正在被殷九抱在怀里。
顺着声音抬头看去，一群人进入院子，带头的就是他这具身体的父亲——殷旻昌。
一群人气势汹汹，明显是来算账的。
面前的画面与他刚刚脑中闪过的记忆完美衔接。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是来找殷九算账的。
将殷九护在身后，天阳眸中透出杀气。
殷旻昌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一挥手厉声道：“把这个逆子给我绑了！”
家丁带着绳子一拥而上，天阳刚要反击，脑中猛然回现一个场景。
小小的他站在院子里，殷旻昌也是让人绑他，他没动，身后一团黑雾飘散开来，众人不知看到了什么，哭嚎着大叫有鬼，屁滚尿流的离开，就连殷旻昌都不顾形象的连滚带爬。
回过神，身上已经被束缚了绳子，没有黑雾帮他。
天阳下意识的回头去看殷九，本来一身伤疤的殷九不知什么时候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那样肤如凝脂如玉似月的俊美。
殷九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他的神色复杂，像个透明人一样立在原地，眸中浮现出悔恨。
天阳一惊，而后想明白了，他大概还是入了这轮回，重新做回了殷家的少爷殷天阳。
回过神来，天阳开始反击，他不是不通拳脚的人，甚至于他练的格斗术都是为了杀人，以前或许是限制于身体比较小，现在这具身体，还不至于限制住他。
只是身体有些酸痛，身手没那么利落，但那也足够让他把这些人从院子里打出去。
殷旻昌离开院子的时候，气狠狠的用手指着天阳：“逆子！你别想活过今晚！”
天阳将身上的绳子扯下来，往出一丢，冷笑道：“您能活过今晚再说吧！”
大太太一死，第一个受害的应该就是殷旻昌。
虽然他还没有那段记忆，但是就之前他看到的大太太死了之后，趴在殷旻昌的背上，大概发生了什么他还是猜得到的。
当初不清楚，现在他是明白了，无论是之前的丫鬟和大太太死亡，还是现在，都是情景重现。
回到院里，殷九还是站在那里，一副明显不高兴的悔恨模样，瞪着他，双眼都有些发红。
天阳知道对方因为什么生气，虽然对方同样没有记忆，但这个时候大概也和他一样猜出来了。
殷九是为了帮他跳脱轮回，结果兜兜转转，他又重入轮回了。
一切都白忙活了。
殷九现在大概是自责的要命，认为是自己的错误决定导致他重入轮回的。
这个情绪可不能有，万一两个殷九达成共识，会发生什么还真说不准。
天阳故作轻松的上前笑道：“小九九，干嘛不高兴啊？”
“我做错了。”殷九声音中压抑着情绪。
“你没做错。”天阳伸手挠了挠殷九的下巴，凑上前想要亲亲对方，以示安慰。
殷九偏过头，天阳亲歪了，顿了顿，他非常耐心的将唇在殷九脸颊上蹭了蹭。
“小九九，你没做错，现在重要的是让我们都恢复记忆，再一起想办法。”天阳伸手拉住殷九的手，逗小孩一样轻轻晃了晃：“你是为我好没错，但当初你是自作主张的，你都没有征求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做了这一切，你在视频里不也看见了吗？你没给我选择，你只是发了脾气然后就用黑雾将我封起来了，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另外的解决办法呢？”
殷九瞥了天阳一眼，他的目光复杂，却什么都明白，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安慰，如果天阳真的有办法，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了。
天阳不是喜欢笑的人，但看着殷九这副着急后悔的模样，他心里是越来越软和，便对着殷九笑了笑，是那种露出牙齿双眸弯弯的笑容。
殷九闭了闭眼睛，似乎在接受现实，下一秒他睁开双眼，动作迅速的抱住天阳，俯身吻了下去。
这个吻凶狠杂乱毫无章法，似乎只是确认对方的存在而已。
天阳耐心的含住对方的舌，轻轻舔舐安抚，将自己送进殷九的怀里，毫无反抗的任由对方揉搓。
一吻结束，天阳的呼吸有些急促，勾着殷九的脖颈笑道：“别生气了，恢复记忆最重要，嗯？我现在只要有触发就会恢复一些记忆，我们静观事态发展就行。”
殷九长出了一口气，眸色阴翳：“不能坐以待毙，我怕轮回结束你恢复了全部的记忆就是死的时候，我们得尽快主动破局。”
“那总不能主动把殷府的人全都杀了吧？他们本来就已经死过一次了，杀了恐怕也不管用吧。”天阳打心底里觉得头疼。
突然，阳光迅速消失，白昼黑夜又是几个交替轮回。
天阳和殷九抬头看天。
殷九：“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必须从源头入手，你试试看能不能杀了我。”
“杀、杀你！？”天阳惊了，眨了眨眼他建议道：“要不试试看把殷府的人杀了吧。”
说话间，殷九从袖子里掏出他藏着的那把刀，刀尖面向自己，他将刀柄递给天阳：“我保证你还能再见到我。”
天阳垂眸看着那把刀，迟迟不想接过来，就在犹豫的当口，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
“老爷去世了！”
“是大太太害的，大太太的鬼魂回来复仇了！”
“殷府闹鬼了！！”
天阳深吸一口气，脑中的画面走马灯一样闪现，他操控着黑雾，给予鬼魂复仇的力量。
“天地乾坤，九九归一，阴阳倒转，邪灵——现！”
一本古朴的书籍在天阳脑中一闪而过。
第四十三章
天阳想起来了，有一本书很重要，他好像就是从那本书上看到的召唤邪灵的方法。
而那本书记载的不止有召唤邪灵，只是还有什么……他不记得了。
而且书放在哪儿了？
殷九还在催促：“杀了我。”
“不行！”天阳揉着脑袋思考：“到底放哪儿了，我有本书，是把你召唤出来的，那本书很重要，啧——如果有更多的记忆就好了！”
像是在响应天阳这句话一样，日夜瞬息颠倒，许多记忆和画面凶猛而来，尖锐的扎进他的脑袋中，引来猛烈的剧痛。
记忆繁杂，天阳在记忆中搜寻着那本书。
走马灯一样的画面和经历，有痛苦的、悲伤的、愤怒的，但自从殷九出现之后，他的记忆中只有开心和满足……
殷九是怎么化成人的？
好像也和那本书有关。
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哈哈这就是吾家有九初长成，九九，你要变的好看点，我要肤若凝脂、身似谪仙，美人如画、墨发朱唇，双眸冷艳、娇嗔入骨……操！怎么变成了一个男的！？”
天阳：……
***
过了许久，头疼止住了，天阳扶着殷九缓缓起身：“我想起来了……”
殷九皱眉：“想起了什么？那本书吗？”
“不是，我的记忆，都想起来了，除了和那本书有关的。”天阳将殷九拽的紧紧的：“那本书很重要，你的出现和它有关，而且我怀疑现在不想让我找到那本书的，就是你。”
他抬头看向殷九的双眼：“你本来是不能幻化成人的，是我按照那本书将你变成这样的，你的感情也是我后教的，你在左右互搏，想要脱离我的掌控。”
“我……”殷九不想承认：“我怎么可能会想脱离你？”
“如果你是我创造出来的，而身为邪灵的那一部分不是呢！？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是什么！”天阳看向周围，周围越发的破败，连院墙都快撑不住了，他记得殷府最后的模样也差不多如此了。
也就是说轮回快要结束了，必须赶在轮回结束之前行动，否则他或者殷九都可能会面临死亡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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