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书信就没有问题。”奈登说。阿奇柏格的字体总是非常地漂亮,虽然嘴上很不饶人,可他在信里彬彬有礼,奈登不免想跟他书信来往。
“跟有必要的人就会做有必要的事。”阿奇柏格看他,“你可以开始工作了吧?”
有必要的人,有必要的事。
奈登:“……”
好在奈登也没有喜欢很深,倒不会因为这句话而受伤。也可能是火大太久倒是有点习惯,往好的方面发展就是麻木了。
眼下倒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就是等待着欧珀那方的消息。
“好多……情书。”阿奇柏格裁开之后抱怨了一下,然后直接把那些纸揉成一团全都扔进垃圾桶里。“……”奈登看着倒也不至于很痛快,
“索菲……寄奈登・卡佩。”
阿奇柏格下意识地把信封上的字念了出来,然后看了一眼奈登。
“真是不错,奈登・卡佩。”
“等一下,索菲只是……因为我之前经常帮他们捉贼而想答谢。”
奈登不明白索菲怎么这么没脑子,居然还寄信出来,如果阿奇柏格打开查看信的内容,就会明白这不是什么暧昧的情书,而是关于一些不为人知的计划。
“没有关系,我不会看。”阿奇柏格交给他,说,“那么我是不是该给你批一下假期,你好像确实挺忙的。”
奈登心想这不是错觉,阿奇柏格似乎更加在意他了,以前可不会这么冷嘲热讽,这样的关系可不知是好是坏。
如果不是今年碰上欧珀的消息,不至于会发生这种情况。
到了晚上,奈登不由得跟索菲说:“小姐,下次可不可以用更加隐秘的方式联系呢?”
索菲才拿面包出来,送给奈登的时候微微一顿,说:“有什么不好吗?伪装成情书啊,不会有哪位先生会看吧——你们队长喜欢看别人信?”
“这个没有。”真实的情况略微糟糕了一点。
只是合作罢了,奈登还不至于告诉她关于阿奇柏格的事,索菲不明白地把面包塞给他,说:“那这还不够完美吗?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啊,有时候用爱情做伪装再好不过了。”
“不过你可以不要以为是真的啊,奈登先生,应该瞧不起我这种平民姑娘吧?我哥好像很乐意让你当我的丈夫。”
自从尼尔看他的眼神像有了个好妹夫后,奈登对他的感觉彻底变了。
索菲老是喜欢说胡话,奈登随意附和了一下,说:“那么,你找我是为了?”
“似乎找到了纳特的下落。”索菲为了代尔的事忙前忙后,在黑市也积累了一点人脉,她提供给那些居无定所的人美食,他们就告诉她他们可能知道的消息。
“他们会在夏日宴会期间劫狱,那个时候就能抓住纳特了……不过,我们得快一点。”索菲说,“被你们的人逮住就糟了。”
“这么说,他一定潜伏在城内了。”
“除非完全改头换面啊,但是也不该一点下落都没有,阿姆都还是在月光酒馆见到过,但是那之后,就难以见到了。”
“调酒师……或者是从事相关行业的人员吗?”奈登像是自言自语。
索菲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他们是在酒馆工作的,也有过伪装成杜兰酒庄的车夫……”
其实后面这点奈登并不确定,“如果是带着一批人的话,就该找个地方寄身,旅馆容易暴露行踪,如果是在城内,必须得是有人依靠才行,目标可以锁定为上流社会的贵族。”
奈登也考虑过一种可能,就是纳特与欧珀互为两派,那就糟糕透顶了,因为迄今为止,他基本都是围绕纳特展开的调查。
魔法监狱里灯火通明,有的笼子里还关着白色的东西,看起来很像小猫。
纳撒和阿奇柏格正在工作,看到了那小猫,好奇地说:“那个也是魔物的一种吗,队长?”
一个月快过去了,他有时候也会和阿奇柏格闲聊,哪怕阿奇柏格并不会理他。
“专心。”果然,对方冷淡地不予回应。纳撒抓起了手边的记录,翻阅了一下,这是近一个月来的调查结果。
翻着翻着,他有些感慨:“奈登副队的说辞,偏向很严重啊。”
“什么?”阿奇柏格抬头,看着纳撒。
近一个月,他们都在协助魔法监狱的人调查欧珀教徒的事件。
由于警备队隶属于市政厅,也算是市政厅一方的势力,而市政厅又属于王室管辖。所以,从严格意义来讲,进入警备队的好处还是很多的。
通过教徒们和其他囚犯的口供,他们有了以下几种猜测:
一、欧珀教徒被发现的地方在蔓之森,也就是说他们在那一带有所行踪,可以确定他们的据点就是在那一带。
二、从惠特堡偷盗血公主,证明他们目前又有新的行动,血公主可能是重要的线索。但是魔法部的研究人员仍未从血公主上发现什么。
三、梅尔对他们十分重要,所以他们可能会来劫狱,强行带走梅尔。
就种种猜测之下,奈登的偏向更在于引入到其他的地方,侧重点并不于主流一致,例如他认为窃贼和欧珀教徒应该是被雇佣和雇佣,并非所说的合作。
阿奇柏格翻了一下纳撒所拿着的记录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因此抓着纳撒的手没有放开。纳撒虽然是骑士的体质,但是手还是被攥得发疼。
许久,阿奇柏格放开了纳撒,笑道:“你可真爱关心别人,一个人总有一点自己的见解。”
随即,他就离开了工作室。
奈登因为某些任务,暂时被缠住了,所以今天只有他们两个人。
平时有奈登调节气氛,相处勉强不算太糟,如今纳撒只感到空气都有一点烦闷。
他并不担心被阿奇柏格讨厌,只怕阿奇柏格认为他是喜欢自以为是的人,之后会把他放在一边,可能接到的任务拿到的薪酬也少得可怜。
难道是因为我说奈登吗……真是小气。
长廊上,一个穿着黑袍的青年被两个人扛着出来。那两人带着他到审讯室,去见审讯室里的长官,警备队的队长。
“已经用抑制器控制了,目前他暂时无法行动,为了加强保险,也给他下了昏迷咒,二十四小时里无法醒来。”
“真是辛苦你们了。”队长笑得温和,仿佛寒冰融化在春风里。
等二人退下,他就解开了青年的衣服,用带血的手指在他的身上画出了法阵,一只白色的魔物从法阵中缓缓爬出,游走在青年的身上,转眼又消失不见。
虽然只是个保险,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阿奇柏格的思绪飘向了别处。
34、第三十四章
阿奇柏格的训练在六月仍然进行着,训练场房间很多,方便进行练习,也并不吵闹。
奈登在扔飞镖的时候问阿奇柏格道:“能不能来一点新鲜的?”
这飞镖是特制的魔力飞镖,每个的重量都不是一般人能提起的,分为十千克,二十千克和五十千克。
投掷飞镖算是控制魔力释放含量以及范围的基础课程,直到如今也是魔法骑士锻炼提升的基本功。
“就因为你上过骑士学校吗?”
“你教我一点关于召唤系的知识吧,奇奇。”奈登也只是一时兴起,在骑士学校,魔法部的每个班之间都有明确的分工。
他很少见到过特殊班的,并且特殊魔法种的相关知识是A级学生才能浏览的,他没有那个权限。
“我没怎么学过。”阿奇柏格不看他,“为什么想学这个?”
“欧珀的教徒里也有是召唤系的吧?”
阿奇柏格想了想,还是决定教他。
“召唤系的魔法阵不像普通的元素魔法,是需要自己画的。”
普通的元素魔法为了节省画魔法阵的时间,而选择了用魔法师结出阵印,每个阵印都要消耗一定的魔力。
但是特殊魔法种就特殊在无法提前结出阵印。“一般来说,召唤系就是能够从城外的魔法森林中召唤出魔物,视阶级的大小和本身魔力的储存量,以及其他的各种因素的影响,魔物的种类也会有所不同。”
“如果能把施术者击倒……”
“也是一种办法。如果剑术不好的话,召唤系骑士本身并不强。只是托魔物的福得以庇护。所以,我不喜欢用召唤系魔法。”
“你真的一点也没有尝试过?”
“有。”
“我想看看。”奈登怕他拒绝,贴着他说,“很新奇的,我想看看。”
阿奇柏格受不了他这副样子,因为是答应过黛罗要好好帮奈登,他想不到如何拒绝,只能叹了口气,在空中画出了魔法阵,中间写上了要召唤的魔物名字,用的是古老的咒文,奈登看不懂。
很快,魔法阵里就飘出来两只魔物,它们就像一团火焰,颜色却完全不同。
“这是白。”阿奇柏格介绍那只白的,“可以寄宿到敌方身上吸血,禁锢对方的能力,必要时能让对方死亡,其实就跟血公主上的藤蔓咒差不多。”
“这是黑。”阿奇柏格又介绍那只黑的,“用来捕捉和追踪,距离越远,身形越小,可以分裂成无数只。”
“你们好。”奈登热情地说,听不懂人话的魔物并不会回他,只是安静地休息。
有些沮丧的奈登转移了话题:“那如果是这种魔物,对付的方法又是什么呢?”
“只是付出相应的魔力击溃就好了,但是各个召唤系骑士又会有不同的设计,如果是白,你得画个反封印法阵。”
“就这么全告诉我了吗?”奈登问。阿奇柏格抛出了另一句话,表示肯定:“我答应过黛罗的。”
就好像是告诉了别人他的弱点……
七月,宴会正有条不紊地准备着。莱德家族举办了文学交流会,献给爱好文学的四王子。
王室成员在猎场准备好了各种弓箭和马,等着猎手的到来。安德烈受邀,不得不参加。
“跟艾布纳说过吗?”副会长问安德烈,他和安德烈是好友,看到安德烈一副「不想和王室接触」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
“没有,他不喜欢打猎。”
副会长说:“如今为了筹备音乐会,艾布纳就没有办法去文学交流会了吧?好可惜,他是作协常常邀请的成员,剧院里也少不了他身影。让一个在文学上信手拈来的人去做只是作为爱好的钢琴演奏,屈才啊。”
“黛罗认为八王子更能登上王位,所以才让艾布纳想方设法讨好八王子,真是……”安德烈不是生气,而是无奈。副会长说:“母亲和弟弟,总是母亲更重要吧?”
安德烈听到这话,苦恼的情绪转作疑惑:“什么?”
“抱歉。”副会长没有在说什么。
由于青灰骑士团的归来,对人员进入的排查松了一些。许久没有见过骑士团的姑娘们排着长龙看他们。
澄澈的天空下是远行而回的战士们,他们穿着银色的盔甲,阳光洒在他们英俊的面容之上,连圣马也骄傲地抬起头,再之后,由八匹圣马拉着的是他们的战利品,被分解成数十块的恶龙到了城门口就化为枯骨。
但是那些魔物还在活动,他们的爪子在木板上抓挠出尖利的声音,毒液往下流淌,在泥土上留下的黑色的痕迹。旁观的路人不由得发出惊叹,半是恐惧半是新奇。
“女神在上,今年的恶龙依旧只能是枯骨一具,恐怕魔法部的研究人员又会发火,唯有恶龙的结晶不会破灭,这便是邪恶的证明吧。”
随行的神甫叹气,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上面用药水写着「封印」的字样,一小块结晶如同宝石在玻璃瓶里闪闪发亮。
“神甫大人,说了多少次,重要的是功绩,而非那些虚无的研究价值,自从伯德温魔法学校和巴罗骑士学校合并之后,魔法协会也变成了魔法部,您真的认为这些远古的法师还有实权吗?
辅佐说,他的本职是为了协助团长工作,副职则是听随行神甫唠叨,根据骑士团规定,每个支队都必须带上一名随行神甫和两名吟游诗人,吟游诗人记录战功,随行神甫则鼓舞人心。
威严的团长冷冷地看了一下辅佐,示意他不要多说,辅佐连忙噤声。
“我们的人真的点齐了吗?”团长拉紧了缰绳,抚摸着爱马的鬃毛,问辅佐道。辅佐有些头疼,说:“这个……”
“那个,第七支队队长布兹好像还在后面。”第八支队队长艰难地开口。
“卡特・卡佩,不用为了布兹队长而辩解了,我猜他一定又是在捉魔物吧?”团长很无奈。
卡特・卡佩,出身卡佩家族,因为名字和姓氏里都带着「卡」,常被人以此作为取笑的点。因为跟第七支队经常一起活动,所以和布兹也成了朋友。
他们正说话时,一个男人从后方赶来,大步流星,肩上挎着个麻袋,鼓鼓囊囊的,仔细一看其实手没有完全拿着,只是用水球联系在了一起,魔力实体化成了绳子,拴住了这男人和麻袋。
“我来报道了团长!”他说着就匆匆跳上属于自己的圣马,麻袋稳稳当当地跟身体拴着,运动的时候由水珠构成的魔力绳仍未断裂,他满头大汗,有些担心地看着团长,说,“没有来迟吧?”
“哎……”团长叹气。他想到了去年布兹偷偷把火鸟送给了卡佩家族的二少爷,接着被大少爷告回了营地。
布兹坚持着说,那些魔物十分漂亮,他想要带给小艾好好看看。
“你今年也要给艾布纳少爷看吗,布兹?”团长看着布兹肩上的麻袋发愁。
“我可以给您罚金,团长殿下,但是这是给小艾的礼物。”布兹往后仰了仰,生怕对方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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