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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王妃送皇位[重生]——因风絮

时间:2021-11-15 09:27:27  作者:因风絮
  偏生她还不能痛快发泄,只能稍稍发一下牢骚,她可不想因为自己阻碍王府布置的进度。
  她的王妃可是很快就要来了呢。
  想到了王妃,季王又耐着性子在大堂内坐正了身子,不时在周遭凌乱的脚步声中插上几嘴。
  谭福加觉得此时的季王有一些些的添乱,便借着饮水修整之时哄道:“殿下,新荷塘的荷花又开了三朵呢,您要不要去塘边凉亭坐坐,闻闻荷香?下人手忙脚乱,东西又多,您在这会磕着碰着的。”
  “不行!我就在这儿,哪里也不去!”季王努努嘴,双手叉腰拒绝,横声道:“你们没有我不行!”
  只有她最知道王妃的喜好,知道王府要怎样布置才会让她欢喜。
  见她那执拗的模样,谭福加就知道自己是劝不走她了,道了三声“好好好”表示同意,然后一溜烟地跑开,继续布置。
  季王坐在忙碌的大堂中央,不吃零嘴,不饮清茶,不需要下人伺候,唯一做的就是拉长耳朵,听着哪儿的仆人有疑惑,便主动搭话说着想法。
  季王府热闹非常,陆钟爷孙也凑了一把这热闹。许是太子交代的任务还未完成,他们一直找借口留在府中,迟迟不愿离去。季王忙碌得很,自是无暇顾及他们,便随他们去了,反正王府空房间多的是,多他们两个也不多。
  陆秉拿了二三饰物之后倒是安分了些,府外府内逛逛玩玩,近些日子鲜少惹是生非。
  一转眼又过了五日,晨间醒来,季王发现她的眼睛可以感受到光亮了。此时的她能够区分白天与黑夜,凡是她眼前的大物,都会留下一片深色的阴影。她走路的时候心里也有了数,不用时时担心自己被磕着撞着,不会像先前那害怕。
  或许等王妃来了,她的眼睛就能完全看见了。
  至于要不要将装瞎之事告诉王妃,季王觉得得视情况而定。这一世的王妃定然与前世的王妃不同,她们没有共同的记忆,不过两个陌生人,走进她的心里还需要一些时间。
  待王妃亦将她放在了心上,她必不会瞒她。
  前世离别匆匆,留下了无限的遗憾,现在掰着手指数着重逢的日子,季王躺在床榻上,激动地睡不着觉,将二人前世相处的时光翻来覆去回忆了好几遍。
  她忆起二人初初成亲时的青涩,忆起如胶似漆后的幸福……季王的嘴里像是含了一颗甜甜的糖,从喉中甜到了心头。
  她记忆中的王妃,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对她。只是她不太好,心中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没有告诉王妃。
  因着这个秘密,二人从未真正的亲近过,若情起,亦只是蜻蜓点水。她以一句“不喜男女之事”搪塞了过去,王妃却从未埋怨,一如既往地待她好。
  这一世,又是否能如前世那般顺利将自己的女子身份隐瞒过去呢?季王灰暗的眸子里充满了担忧,也充满了愧疚。
  ***
  盛夏溜走,初秋来了,秋风一扫,卷走了最后的热意。旧荷塘里的荷花几乎都败光了,留下几个零星的莲蓬,瘦弱地支着。新荷塘的荷花却不大一样,清丽的荷花仍在盛放,亭亭直立,而且几朵新的花骨朵又冒了出来,给人一种常开不败的蓬勃生机之感。
  季王喜欢新荷塘的荷花,听着耳旁柳涟替她数的数,她那一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她想着等她眼睛好了,就悄悄地前往松兰山,再与韩神医求些荷花来。她要将她旧荷塘的荷花统统换成这种花期长的荷花。
  这样等王妃来了,还可以与她再赏一个秋日的荷花。
  心中有着甜蜜的期待,季王度过了她重生以来最为惬意的一段时光。她懒洋洋地躺在小院中的躺椅上,任由和煦的阳光倾洒在自己身上,她什么都不用干,把整个脑袋空出来,肆无忌惮地想着王妃。
  “殿下怎么又在傻笑?”小院中,两个丫鬟靠近说着悄悄话。
  “许是在想着未入府的王妃。”
  “我猜也是这样。”
  “但凡提起王妃二字,殿下的嘴角总会浮起笑意。”
  “也不知新王妃是个怎么样的人?会不会很严肃?很凶?”
  “不知道啊,但愿是个良人,对殿下好,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好。我听人说啊,那八王爷的王妃,就是一个极其凶悍的女人,将整个王府都折腾得鸡飞狗跳的。”
  “我倒希望新王妃有些手段,不至于让咱们季王府被一些小人欺负了去。王爷冷宫出身,被天子遣至偏远之地,不得圣宠,季州府的那些大臣多数也是不愿奉承,更别说那些久居京师的外人了。”小丫鬟的话直指陆钟爷孙二人。
  “京师离天子近,权贵众多,在陛下面前说话也有分量,不似咱们,数年才能进京面圣一次,书信传入京中啊,来回都得花上个把月。个把月的时光,要叙说的事情早已翻篇了,又有谁会放在心上呢。”
  “哎,是啊,八王爷与咱家王爷的仇怨,陛下定然知道,他又何曾管过?”
  “不管便是纵容,外头人都看出来了。所以一些事情,咱殿下能忍则忍,多数是不愿说的,哎……殿下如今双眸又看不见,这……这该如何是好啊?”两个小丫鬟稍稍偏过脸,向季王投去了无限心疼的目光。
  躺在躺椅上愉快地晃荡脚丫子的季王对二位丫鬟的担忧全然不知,此时她的小脑袋里满满当当装着的都是王妃。
  陆秉一事,她的想法很简单,忍一时风平浪静,将更多的时间留下来享受美好。她比他们多经历了几年,那些复杂至极风云变化的朝局她比每一个当局者都要清楚,既然知道这是小人生事,激不起任何浪花,她又何必计较。
  想法很美好,可生活难如意,想得再好也抵不过那些变数,抵不过那些恶意挑起来的争端。
  “殿下不好了!殿下……不好了!荷花……荷花出事了……”一下人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地道。
  季王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腾地一下从躺椅上坐起,追问道:“荷花怎么了?”
  “陆小公子……将……将那新荷塘里的荷花都给摘光了,正在荷塘边踩着玩糟蹋呢!”下人满头大汗地禀道。
  “什么?”季王的心猛地一揪,怒火顿时从鼻孔里喷薄而出:“这个竖子,着实是可恶!”欺负他也就罢了,竟然动到他给王妃准备的礼物上!
  徐江菡喜荷,那新荷塘不易败的荷花必定投其所好,她小心翼翼地养着、护着,如今却被这竖子糟蹋了!
  季王骤然间呼吸都不畅快了,咬着牙道:“带我去荷塘边,本王要好好教训这个竖子!”
  “是!”
  飘荡着阵阵荷香的荷塘,此时已经狼藉不堪。陆秉手上抓起三支莲蓬,满脚污泥,在荷塘着嬉笑着奔跑。
  季王拄着拐杖,气冲冲地赶来。
  “殿下,小心!”看着季王气急横冲直撞的模样,荷塘凉亭中侍奉的婢女们都急坏了。教训竖子事小,若殿下的身子撞到哪里,受了伤,那可是大事。
  “护着殿下,别让她摔着!”柳涟指挥着婢女道。
  下人听令排成左右两队,在季王身旁护着她,让她顺着围拢而成的通道行进。
  临近荷塘,脚底传来“嘎嘣”一声脆响,一朵新鲜的荷花被季王急促行走的脚踩扁。
  鞋底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季王都不愿想象那惨状,她白皙的脸庞气得通红。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触及季王逆鳞的陆秉还笑得无比灿烂,天真地道:“季王殿下,您府中的荷花真好看,送我几朵呗。”
  明明已经被破坏殆尽了,还好意思开口要!
  季王怒起,提起拐杖欲往陆秉身上打去,无奈她眼睛看不见,被陆秉轻松一跃便躲了过去。
  下人们怕季王站不稳摔倒,纷纷围在她的身旁,劝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季王挣脱开七手八脚的束缚,辨清陆秉的方向之后还欲追去,陆秉逃窜……荷塘旁乱做一团。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缓缓地在王府门前停下。帘子掀开,一微施粉黛,头梳简单发髻的女子踩着木阶走了下来。
  她站定,在刺眼的阳光中眯起眼来,满目复杂地望着府邸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嘴中喃喃念道:“季王府。”
  一种恍惚的感觉将她包围,她怔了许久回不过神来。
  她身后的那辆马车也缓缓地走下一人来,那人捏着一只帕子,擦拭着白净脸颊上的汗,用尖细的声音抱怨道:“这天啊,也忒热了!”
  南方的天已经转凉,可北方来的人一路南下,依旧觉得热。
  他眸子一定,见徐江菡已经下马,正站在那儿勾着笑意望着他,陡然打了一个激灵,脸色大变,赶忙招呼身旁的小宦官:“快!快扶我下去!”说完又在小宦官耳旁怒骂了一声:“王妃下马怎不叫我?怎么能让王妃等我们呢!”
  小宦官一脸难看之色,不停哈腰道歉:“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下了马车,陈垣一把推开小宦官,谄笑地走到徐江菡面前,施了一礼:“王妃恕罪,是手底下的小杂碎不懂规矩。”
  徐江菡轻柔地笑着:“不碍事,正午天热,我们还是尽快入府吧。”
  快马赶了这么久,她可不愿因着鸡毛蒜皮之事在门口耽搁这么久,她的一颗心都扑在那个“小瞎子”身上,她迫不及待想见她。
 
 
第17章 王妃来了(二)
  在季王府门下站定,陈公公甩了一把拂尘,清了清嗓子,对门口的守卫道:“快去知会季王殿下,陛下亲自甄选的王妃来了,季王府的大喜事来了!”
  王妃!竟是王妃来了!门口守卫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领班上前赶忙请着几位尊驾入内。
  “王妃,二位公公,快快往里面请!小的这就差人去唤季王殿下与谭管家。”领班弓背抱拳道。
  一行人朝内走去,跟着身后的一个仆役匆匆离开队伍,往内院的方向跑着。徐江菡偏头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辨出那是寝殿的方向。
  仆役快步跑进寝殿小院,却见院中空空,并没有季王的身影。
  “王爷呢?”仆役喘着气问道。
  一留下职守的丫鬟答:“那京师来的陆小公子又闹事了,将王爷心爱的荷花都给糟蹋了,王爷气极,带了人去了荷塘边。”
  “诶呦,这陆小公子也忒坏,这一遭绝对不能饶过他!”望了望荷塘的方向,仆役忧心道:“也不知那厢处理好事情了没有。王妃来了,还在大堂内等着呢。”
  “王妃来了?”丫鬟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连声追问道:“是个怎么样的人?”
  “匆匆一瞥都不敢直视呢,哪里晓得。寻王爷要紧,我还是先去寻王爷。”仆役没敢忘记正事,交谈了三两句后便要离去。
  “对对对,快去。”
  徐江菡随着守卫领班刚踏进精心布置的大堂,还没来得及欣赏两眼,耳边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给本王抓住那个竖子!”
  听着声音,是“小瞎子”的无疑,她又留神多听了两耳。那厢好像是在吵架。
  声音的来源约莫是在后花园,吵吵杂杂,很是混乱,徐江菡感觉那头出了事情,“小瞎子”的声调都变样了,她很少动怒,如今这气急的模样,应当是被人触及了逆鳞。
  徐江菡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花园的方向迈动。
  “王妃,您这是去哪啊?”陈公公刚坐定,新沏的茶水才端起来,还没饮上,却见王妃已经从座椅上起身,往堂侧小道走去。
  “我四下走走,陈公公便留在这儿等我。”徐江菡微微颔首道。
  陈公公扯起一个知晓的笑容,嘴中轻轻吐出一个字来:“好。”待王妃与仆役的身影消失与拐角,他如释重负,赶紧饮了一口茶水,身子瘫软在椅子上。
  这一路随着王妃的车驾快马赶路,可将他累惨了,片刻修整的时间都没有,他这一身老身子骨颠来颠去,都要散架了!
  现下可是彻底走不动路了。
  “愣着干嘛,过来揉揉啊!咱家这个肩膀酸得哟!”见小太监不懂事,陈公公又喝了一句。
  小太监显然是个新人,溜须拍马的招数会的还不多。听到他唤,才赶忙上前殷勤地揉着肩膀。
  徐江菡在季王府中穿梭自如,快步踏下石阶,前头拐个弯便能到达花园。
  仆役在后头跟着,脚步不及她快,心中也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面前的这个王妃好似来过王府,云淡风轻地左拐右拐,竟将那些死路统统避过了,畅通无阻地朝前走去。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仆役还没琢磨清楚,徐江菡已经到了花园,她伸头一看,瞥见不远处荷塘旁站着许多人。她绕过石桥,径直往荷塘边走去。
  离荷塘还有几步的地方,脚边出现了破损的荷叶,徐江菡匆匆瞥了两眼,发现那荷叶面上残留着一只脚印,脚印洞穿了荷叶,留下一片狼藉。
  荷塘边还散乱着许多断了茎杆的荷花,徐江菡隐隐地猜到发生了什么。她地眸子瞥到手握三朵荷花的陆秉身上之时,眸中之色更冷了,面上也似浸了一层寒霜。
  此时的荷塘稍稍安静了些,捅了事的罪魁祸首陆秉已经被两个下人捉住,按在季王的身前等候着她的发落。
  季王拄着拐杖,胸前起起伏伏,震怒未消。
  “劣孙贪玩心性,折了殿下的荷花,老臣替他请罪,还请季王殿下饶过他这一遭吧。老臣回去定会狠狠地惩治他,让他长长记性,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还请季王殿下恕罪啊!殿下恕罪啊!”陆钟跪在地上,哭得是涕泗横流,季王大怒至此,他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跪地求饶道。
  这一招对旁人不一定有用,用来对付季王就不一样了。她耳根子软,心善且气消得快,多扮些可怜,必能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见话说完季王还没有出声,陆钟又往满是碎石子的地上磕了两个实在的响头,卖着可怜:“殿下饶过劣孙吧,老臣只有这一个孙子啊,陆家也只有这一个独苗……待他回京之后我必定严加管教,绝不再犯!绝不再犯!”
  言闭,陆钟又朝地上磕了两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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