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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三任务（三）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月明泽发自内心地询问。
她不理解，自己的父母兄弟、亲戚朋友，一直都那么善良那么温柔，这群金发的人们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残忍的事。
他们能从这种事情里获得什么好处吗？
“如果你能理解畜牲，那你就和畜牲差不了多少了。”
揉揉她的小脑袋，江浮月挑了个防守最薄弱的围墙和小媳妇一起跳了进去，将小月明泽留在外面，嘱咐对方藏好。
虽然很想和他们一起进去，但她也知道自己的体型不允许，因此乖巧点头，找了个干草垛掩藏身形。
而另一边，有祈的短暂催眠术，江浮月轻而易举地打晕两个医生护士，然后将白大褂扒下做掩护。
用帽子把黑色发丝全部遮掩住，确认没有露出一丝后他本是打算直接寻找人体试验室的。
但当小媳妇推着手术用具走在身边时，他从金属盘上看到了自己棕色双眸的倒影。
眼睛也是破绽。
但是他并没有兑换什么伪装道具，这个年代似乎也没有美瞳，怎么遮掩瞳色让他犯了难。
就在他询问零和祈有没有办法后，势突然在他脑中开口：“Master，您可以直接使用我的眼睛。虽然不是很好看，但蓝色可以帮助您度过难关。”
没想到他刚说完，祈就连忙拒绝：“不行！你难道要月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吗？那么完美的一双眼睛不应该有任何瑕疵！”祈对于江浮月外貌的执着比他本人更坚定。
“不需要挖，”势低笑一声，“您只需要把掌心覆盖在眼睛上就可以。相信我，Master。”
犹豫片刻后，江浮月还是相信对方，不过更主要还是相信须柔市的意识，既然已经签订合同，势就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断然不会有害人的心思。
于是他背过身去阻挡小媳妇的视线，快速解开掌心绷带后将掌心覆盖在眼皮上。
掌心眼睛没有皮肤覆盖，咕噜噜转动着，像是不明白还发生了什么。不过当它意识到面前就是一个鲜活的眼睛后立刻狂喜起来，化为一滩蓝白液体沁入眼皮中。
江浮月只感觉眼皮微凉，视野里的小弹窗随之消失不见。他拿下手，看到掌心眼球已经消失，分裂的血肉吐出源源不断的鲜血。
随手用纱布将掌心包扎，他低头看向金属盘，发现自己的左眼已经变为澄澈的蓝色，但右眼还保持浅棕。
“你还有眼睛吗？”
“已经不在了。”势的笑声里并没有任何怒意，“被另一位贪吃的租客嚼碎咽下去了。”
“节哀。”
“谢谢。”
眨了眨眼，确认左眼没有任何不适后他又用纱布将右眼包扎，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头也不抬地对小媳妇说道：“走。等会你不要抬头不要说话，跟着我就可以。”
“好。”小媳妇点头，抬眼却看到对方的眼睛竟然变为了海栝人的蓝色，不禁惊讶万分：“你的眼睛是怎么做到的？”
“保密。”江浮月抬头正要劝对方不要多嘴时，突然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一只小小的银蛇盘在对方肩头，蛇头半死不活地垂在心口，看上去像是命不久矣。
但他和小媳妇走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银蛇！
难道是眼睛的问题？
他掀起右眼纱布确认只有势的眼睛可以看到后，更加好奇了。
一是好奇银蛇究竟是什么，二是好奇势的种族身份。
不过这些可以留在后面慢慢探查，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捣毁这个人体试验基地。
通过祈的催眠，他知道这对医生护士是来签收实验品，也就是溯光人的。但眼下就有两个“好货”，江浮月又怎么会按照海栝的计划行事呢？
海栝的人体实验只要活人，而放这两个昏迷的人这样活着只会暴露身份。
盯着他们的金发看了一会儿，江浮月果断拿刀将一男一女的体毛全部剃光，然后在小媳妇惊叹的视线中拔掉他们的舌头，戳瞎他们的眼睛，又打了一针镇定剂后将赤衤果的“实验品”绑好塞进推车中。
做这些的过程中，他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目光冷凝动作稳健，宛若在厨房择菜剁肉，平静且自然。
擦去脸上溅到的鲜血，他淡然开口：“走吧。”
小媳妇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推车。
根据祈和零的指路，江浮月脚步自然地来到实验场地，一路上遇到三四队士兵都没有发现他是混进来的溯光人，反而分外尊敬地让路。
实验场所是一个空旷的大平地，划分为十几个区域，各自进行着残酷的人体试验。
一路过去，他看到了蒸炉中的“母爱试验”，玻璃罩中的“人体冰雕”，还有光天化日下的“人种优化”……
虽然早在之前就见过这些实验品的下场，但亲眼见证他们的变化，亲耳听到他们的哀嚎，他自以为足够镇定的内心还是涌起了惊涛骇浪。
身后假扮护士的小媳妇更是脸都白了，抓住拉杆的手背爆出根根青筋，像是下一秒就会冲出去把这些泯灭人性的畜牲全部杀死。
但她知道自己的能耐，所以她只能忍，只能逼迫自己不去听那些哀嚎，看那些惨状。
她开始反思，开始后悔，质问自己之前为什么那么懦弱，甚至不敢面对这些残忍的敌人。
如果一直没有人敢站出来，那溯光永远只能受人欺凌，直至灭亡！
江浮月瞥一眼身后渐渐冷静下来的小媳妇，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
这里的人多得有些超过他的预期了，于是他想要不动声色地返回外面从长计议。
只不过命运并不想让他离开。
刚转身，他就看到一个披着墨绿色披风的高大男人径直向自己走来。
被对方的目光牢牢锁定，他立刻改变计划让小媳妇和他一起推车过去。
没有两步，三人相遇。
高大男人如鹰隼一般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微微停留，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怎么现在才来？”
“这两个实验品有些麻烦，所以我略微处理了一下。”
“你的眼睛和手？”
“处理的时候弄伤的。”
有条不紊地回答对方的问题，江浮月看到对方嘴角勾起笑意，没有怀疑地转身道：“走，我想到了新的玩法。”
江浮月在最初的城楼上见过对方，猜测对方应该是此次屠城的最高领导者，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连“人体实验”这种冠冕堂皇的说法都不用，直接说，“玩”。
悲惨的溯光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供他玩乐的东西罢了。
跟着对方穿梭在“刑场”之中，江浮月很快到了新的场地——一个放在地下，最少两米深的巨型油锅。
油锅已经沸腾，冒着拳头大的泡泡散发逼人热气。
军官走到油锅旁对他投来似笑非笑的视线，抬起下巴示意：“扔下去。”
知道这是要油炸活人，江浮月一点也不慌，让小媳妇后退半步，自己一手提起一人，干脆利落地丢进了油锅。
“滋啦！”
油锅炸开起巨大的泡泡将两个活人吞噬，即使被打了足量的镇定剂，这两个伥鬼还是被痛到醒过来，在油锅里疯狂翻腾。然而双眼被剜，舌头被拔，他们甚至都找不到海栝人站立的方向，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眼睁睁感受自己表皮被炸熟，然后一块一块剥离身体。
没有几分钟，锅中两个人就失去声息静静沉到油锅底部，扑鼻的肉香也蔓延在整片场地。
本以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却没想到高大军官又开口，说要造个更大的油锅，请所有士兵尝尝人肉。
忍住呕吐的欲望，江浮月屏住呼吸点头应下。
谁知对方突然凑上前来，像一条警觉的猎犬在他耳边细细嗅闻。
这个举动让江浮月瞬间汗毛直立，以为自己暴露了。
军官后面一直跟着20人的精锐小队，如果自己被发现了真实身份，他很难保证自己可以完好无损地离开。
“你的味道很香，”军官语调低沉癫狂，“吃起来也一定很棒吧……不如你给我尝尝？放心，我这次吃会吃你一只手，然后是手臂、脚、腿……”
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他像抚摸情人一般从江浮月的手摸到腿，又摸回脸上，逼迫对方抬头然后目露惊艳：“脸，我会留到最后，挂在床头。”
被摸出一身鸡皮疙瘩，江浮月歪头躲开他冰冷的手。将早就掏出的沙鸣手_枪抵住军官的心口，眼神冷若寒霜：“你不配。”
“哒”，枪口抵住衣物，军官眼底有一丝惊讶滑过，但没有任何惊恐。
他盯着江浮月冷漠的眼睛看了半晌，突然抬手掀开他帽子，对着一头散落的漆黑发丝阴森道：“溯光人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小媳妇见状立刻从裙底掏出枪抵住军官的后背，与江浮月一前一后包住他。
海栝的场地突然有没被捆绑的溯光人出现，士兵们纷纷举起枪支对准江浮月，然而军官和这两个溯光人贴得极近，让他们不敢开枪，只能大声呵斥用言语威胁。
有军官做人质，江浮月不怕这些无用的威胁。他淡定地给枪上膛，毫不畏惧地直视军官阴沉的脸：“你很了解溯光人？”
“你让我对自己的了解产生怀疑。”
“那真是荣幸。”挑眉将枪口抵得更重，江浮月在军官伸手之前把他腰间配枪拆掉扔进油锅，冷声道：“举起手！我想你不会想尝尝子弹穿过心脏的滋味，我想你的这些废物医生，并没有能力把你的心脏缝合吧？”
军官老老实实举起手，脸上杀气四溢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选择谈判：“我会放你和你的女伴出城。”
这在他眼里是再好不过的条件，但江浮月眉毛都不抬一下，直接开口道：“我要你们退兵，离开溯光城。”
愣了一下，军官随后仰头大笑，笑到胸腔震动，与枪口相撞发出声响：“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说罢，他低下头，用嗜血的眸子直视江浮月道：“你不会以为，只要我退兵你们溯光城就会平安无事吧？我告诉你，在海栝国，像我这样的军团还是九十个！即使我退兵了，也会有其他人顶上我的位置。等到第二次攻城，你以为还会有你这样的幸存者吗？更何况……”
他转眼看向广场旁堆积成山的尸体，笑得漫不经心：“没有骨气的民族只配被强者屠杀！”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我努力在凌晨写完吧……（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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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三任务（四）
谁知江浮月根本不在乎他的诋毁，平静地将手指弯成钩子扣住扳机，一字一顿道：“所以呢？”
军官一顿，眼中划过怀疑之色但被他很快遮掩住：“所以，你让我退兵是没用的。不如你放下枪，我不仅不会追杀你们两个，还会保护你们前往海栝国过上平静的生活……”
“嗯，确实，你提醒我了。”江浮月长睫低垂，似乎认同了他的话。
这让旁边的小媳妇瞬间提起心来，紧张地枪都在抖，生怕江浮月被策反，溯光人失去了反抗的主心骨。
虽然反抗者加起来也就三个罢了。
看到江浮月犹豫，军官立刻加码：“我甚至可以带你们进入海栝国的上流社会。你要知道，海栝可比你想的繁华多……”
谁知江浮月眉毛也不抬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如此，你把部队的所有武器也留下来。”
“很多……你说什么？”军官傻眼。
“耳背？”江浮月有些不耐烦，“缴械出城，不懂？”
军官沉默片刻突然笑出来，神情嘲讽道：“你在痴人说梦。你干脆杀了我，你觉得我爬到这个位置还会怕死吗？”
说罢，反手握住枪管对准自己的胸膛，然后扣住江浮月的手按下扳机。
“砰——！”
枪声响起，血花在军官的胸口炸开！
军官在倒下去之前对士兵们做了手势，旁边几百人同时开枪！
子弹如雨幕横扫而来，祈刚现出一半原形就看到小媳妇猛然扑倒江浮月，背后簌簌炸开无数血花！
江浮月甚至来不及瞪大眼睛就被白色斗篷裹住，瞬间消失在枪林弹雨之中。
下一秒，他们出现在实验基地外的干草垛中。
斗篷展开，江浮月抱紧小媳妇滚落地面。
他小心地将人搂在怀中，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焦急之色，拆下自己脸上手上的绷带就要为她止血。
他不明白，只见过几个小时的人为什么要用生命来救自己。
他自信，不自恋，当然知道这连名字都互不相知的不可能是爱情。
所以他不懂。
然而小媳妇只是握住他颤抖的手，张开口吐出一股一股滚烫血流，说着含糊的声音。
他连忙俯身倾听，听到对方断断续续的话语：“你……是光……求你…求你照醒、他们……溯光、永远不……”
最后一个字被血液吞噬，小媳妇漆黑的双眼渐渐失去光泽，像深夜受惊的萤火虫，纷纷扰扰散向四周。
她死了。
中了这么多枪本就不可能活着。
但她希望江浮月活着，希望同胞活着！
她不再是一个躲在床底祈祷有英雄拯救的懦弱女人，她就是英雄。
紧紧握住对方无力的手，江浮月低头道：“我答应你。”垂落的发丝上还沾着黏稠的血迹，明明是落魄无比的模样，但他眼中的光却要把所有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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