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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臂展开，双腿并紧。
这是一场发生在下水道中的审判。
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到，胖子下意识松手任男人晕倒在脏水中，扭动着肥硕的身躯疯狂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饶过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也不想的！”
以为自己的恶行被人发现，胖子一想到原生人类将会面临的恐怖刑罚，悲从中起，说着顺着眼泪鼻涕就一同喷出，连□□都湿了几分。
痛哭流涕的模样和刚刚的凶恶威风大相径庭，让江浮月更加厌恶这个面恶心也恶的胖子。
于是他让零抓紧对方的四肢，自己在水中缓缓站起。
幽暗诡异的下水道，臭味扑鼻，被丢弃的机械手臂回光返照发出噼里啪啦的电弧光芒，将那站起来足有一人高的黏稠液体照成五彩斑斓的黑色。
胖子以为自己见到了怪物，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甚至还尿了一裤子，将本就难闻的污水添加了更加恶心的味道。
江浮月在胖子身上巡视一番，终于在他手臂上找到一处勉强能下口的地方，然后猛扑上去！
混杂着血肉与垃圾的液体如蚂蟥一样吸附在人类肌肤上。
第一次的感染原理江浮月不太清楚，但是这一次他看得真切。
S_1221412的碎肉之中存在一种淡紫色的微小物质，可以聚集成一团撕开人类脆弱的皮肤，然后在一股脑儿钻进肌肉之中，顺着血管流通到全身各处。
一个人能够承受的物质似乎有限，江浮月刚覆上去不过两秒，紫色物质就不再进入，重新蛰伏在碎肉之中等待下一次的感染。
江浮月也不想贴得太久，紫色回来后就立刻塌入水中，让零将人放下，随同自己一起离开，躲藏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察胖子的反应。
“噗通！”
胖子落地砸出大片水花后就没了动静，安安静静和死了一样。
但之前那个□□犯也是死后一个小时才变异的，所以江浮月没有急躁，缩在黑暗中耐心等待。
约莫半个小时，胖子没醒，被拆掉手臂的男人倒醒了。
他痛苦地用肩膀抵住地面缓缓爬起，惊恐且警惕地幻视四周，看到胖子仰面躺在脏水中生死不知。
虽然不知道对方遭遇了什么，但当仇恨涌上心头的时候，他就什么也不顾了，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用机械化的右脚狠狠踢向胖子的太阳穴！
作为没有经过改造的原生人类，太阳穴是一个绝对的弱点。
经过改造的金属脚尖可以轻易踢穿那仅有1-2毫米厚度的骨头，让这个胖子再也没有理会醒来！
还没见到变异情况，江浮月让零去阻止对方。
只不过还没等零动作，就有一只肥胖到背面四个窝窝的手死死握住经过加速后，以强大力量踢向太阳穴的机械脚。
胖子在黑暗中睁开了漆黑的眼睛，死死瞪向男人。
“咯吱……咯吱……”
男人惊恐地发现，自己同样昂贵的金属脚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人类的手掌握扁，金属外壳破碎后电线崩飞，甩出一条条蛇一样的电弧火花。
这绝对不是原生人类可以达到的力量！
人怎么可能与机械抗衡！！
尖叫即将冲破喉咙，男人看到胖子像被线吊着的木偶一样僵硬起身，并将自己飞速拖了过去！
肥硕的身躯压住自己，恐惧与窒息感一同冲入大脑，他克制不住自己张大嘴巴发出竭尽全力的尖叫！
“啊啊、呃——！！”
尖叫被终止，黏稠的黑色液体从胖子口中吐出，蒙了男人一脸，堵住他的七窍向体内钻去。
以为这是要进行二次感染，江浮月便凑近了些观察。
只不过很可惜，这次的感染以失败告终。
男人很快就没了声息，那些黑色的液体顺着他的金属肢体缝隙流出，重新爬向胖子。
而胖子也直起身，用空洞的双眼盯着江浮月看了一会儿后，摇摇晃晃地向出口走去。
江浮月没管他，继续研究地上已经死去的男人。
他隐隐有个猜测，自己体内的那些紫色物质，似乎只能在原生人类的身体中存活，一碰到金属就立刻像碰了水的猫一样炸毛离开。
但是在机械改造普及的黑潮市，原生人类还剩多少呢？
他原以为这次的任务是电影里普通的丧尸感染，但现在看来，恐怕大相径庭。
没有犹豫，他转过身跟着胖子离开的方向快速蠕动，顺着墙面爬出窨井盖，来到人流密集的街道寻找原生人类的身影。
幸好，表面繁华的城市街道积水甚多，还堆积着许多垃圾，所以他这一坨黑漆漆的液体在街道上并不引人注目。
路过一家店铺时，他突然看到有全息投影的人在门口站立，播报即将改变的天气。
“绮丽温馨提示，1小时30分钟后，将会开启降雨系统，请市民们做好准备。
重复，1小时30分钟后，将会开启降雨系统，请市民们做好准备。”
说了两句话，人影消失不见。
江浮月看向头顶不过巴掌大的天空，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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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盛大演出
不过他在黑潮市人生地不熟，即使真有什么想法也没办法实现。
于是他继续跟踪胖子，穿梭在各式各样的鞋子当中向某个方向爬去。
江浮月细心观察着，发现胖子的走路姿势从一开始提线木偶般的僵硬，一点点变成正常走路该有的姿势，甚至还左顾右盼时不时盯着广告投影看一会儿。
他似乎在学习，也似乎在回忆，将自己的行为举止和转变为正常人的状态，以免在周围众多人类中露出马脚。
这让江浮月猜测，被感染的人类很有可能拥有着意识，虽然不知道是原生的还是新生的，总归不是电影中那种没有脑子只顾着乱咬一通的丧尸。
他没有明显的攻击性，但有着很强的目的性。他走在街上很明显有一个目的地，并不是随意游荡。
比起丧尸，这种感染者更加恐怖。
因为，他会思考。
胖子选择的报复场地距离他工作的地方并不远，步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这是一栋和其他黑丝建筑格格不入的纯白大楼，高耸入云一眼看不到顶端，人来人往的门口有霓虹招牌闪烁——
“黑潮影像台”
影像台？应该和电视台差不多？
江浮月看到胖子迈入其中，便也想跟进去。只不过自己本体黑色，和干净整洁的白色大楼差异明显，很容易就被发现。
他看了片刻，发现目标后，“嗖”得钻到一个圆筒机器人底部，然后用液体顶着机器人跟随胖子。
机器人顶部的拟人显示屏愣了两秒，随后露出茫然表情。
这栋楼底层十楼似乎所有人都可以自由进出。
但是当胖子来到十楼后，所有的电梯都拥有了密码。
开启密码开关，里面没有寻常按键，而是一个卡槽。
江浮月顶着机器人看到胖子伸出手，从腕间手表中拉出一张小芯片，插_入卡槽中轻轻一划——
“赵勇，男，28岁，138层控制台员工，员工证有效期还剩47年。”
机械声音念出芯片中胖子的身份后，亮起绿色光芒，随后打开电梯。
眼疾手快跟了进去，江浮月看到楼层飞快上升，最终停在138。
只不过一打开门，就有一群人涌进来，让他眼睁睁看着胖子离开，自己却被挤进角落里动弹不得。
“哪里来的垃圾桶？”
“挤死了操。”
“谁把他丢出去？”
人被被挤成罐头，却没有一个愿意主动把垃圾桶机器人移开。
江浮月蹭电梯蹭了将近十次，才终于回到138层。
只不过，他失去了胖子的踪影。
与此同时，地下的机械指挥台中，有人发现异样。
“报告，M78扫地机器人脱离设定轨道。”
“去哪儿了？”
“138层演播厅，那里正在筹备溪無30分钟后的全城演唱会。”
“可能出故障了，让人把它带回来检修。”
“好。”
工作人员飞快到达M78的地点，发现它正在一个空闲的更衣室中打转，显示屏上满是焦急神色。
“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嘀咕了一句，工作人员关闭机器人电源，将它带往地下检修部。
而在他离开后好一会儿，一团黑色的液体才推开衣柜门从中爬出。
江浮月环顾四周正要离开，更衣室的大门却被人突然打开。
一人一液，面面相觑。
这是个漂亮到堪称完美的女人，浑身上下没有明显的机械感，却又透着机械冰冷的感觉。
如果江浮月能早一点进入黑潮市，他会发现这人就是之前在楼宇间旋转的超级大明星——溪無。
溪無看到这滩液体后愣了一下，旋即皱眉道：“这里居然没人打扫？算了。”她看一眼身后，快速关门躺到沙发上吐出一口长气。
她闭上眼睛静静躺着，似乎在给自己做什么心理建设。
这是她的习惯。
每一次演出前，她都要在喧闹之中找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独处，不用思考不用焦虑，彻底放空自己等待演出的到来。
不过她是舒服了，江浮月却惨兮兮地趴在地上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终于在二十分钟以后，溪無手腕上有光芒闪过，一个巴掌大的半身投影出现在空中：“溪無，该准备上台了。”
“好。”溪無点头坐起，露出一个虚假的营业笑容走出更衣室。
江浮月趁机和她一起离开，躲藏在各种机械背后寻找胖子的踪迹。
不过胖子没有找到，他反倒看见这个世界新潮的演出。
溪無被众人簇拥着进入特制电梯，来到影像台的楼顶，在高层的烈烈狂风中挥动双臂高声呼唤——
“黑潮市的观众们！你们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片天空倏忽黑暗，只有影像台顶端发出数道光柱，如宝石切面折射的光芒，耀眼夺目。
而在宝石中间，站着的就是光凭美貌就足以令人疯狂的巨星溪無。
缩在演播室的角落里，江浮月看到数不清的画面在屏幕上亮起，拍摄的都是黑暗中抬头仰望天空的面孔。
随后，巨大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城市上空，正是溪無的身影。
夜幕之下，她曼妙的身影宛若星辰女神降临世间，挥手之间无数荧辰洒落，滋润每一位仰慕者的心脏。
她以城市为舞台，在黑暗中翩跹起舞，张口吐出最美妙的声音回荡楼宇，让所有人都停下脚步，专注欣赏她的盛大演出。
歌声让星辰迷醉，舞姿让明月羞愧。
人造穹顶在操控下变换各种星图，配合她的演出，让她仿佛真成了神明，举手投足之间都可以影响天地万物！
一曲歌罢，整座城市掀起疯狂浪潮！就连控制室的工作人员都被这震撼人心的演出惊呆，鸦雀无声。
溪無的新型演唱会竟然如此完美！
江浮月被这惊艳的演唱会吸引，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祈已经被势烘干，挂在临时搭建的架子上嘤嘤哭泣：“呜呜，月，你变心了，你竟然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江浮月没有搭理，状似无意间发现什么，对势说道：“势，它的衣角是不是沾了点灰？”
势立刻心领神会，捞起斗篷道：“确实脏了，我再去洗一下。”
“等等等等！我没脏！”祈死死缠住架子，“嘤嘤，别欺负我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嘛。”
“帮我看一下刚刚那个胖子在哪里。”
“好~”温柔回答江浮月后，祈立刻换上凶巴巴的脸看向势：“喂！松手啦！”对这个亲手把它塞进洗衣机，并且倒了半瓶洗衣液的男人，祈表示自己绝不会原谅他。
至于指挥的人……
嘤嘤嘤，舍不得记仇。
重新恢复高贵的雷达身份，祈搜寻半刻后在同楼层的另一处控制室内找到了胖子的身影。
江浮月立刻赶过去，发现这里是穹顶控制室，几十人在其中走动交谈，讨论这场独特的城市演出，和上司莫名其妙消失的事。
胖子没有参与讨论，坐在角落一处操作台上安静做事，行为举止都很正常。只不过他一直低着头，不愿与别人对视。
因为行为可以改变，但外观不行。
他的眼睛自从被感染后就一直处于纯黑色。
要不是他太胖，肉把眼睛挤成一条细缝，只怕他的异常早就被人发现了。
江浮月悄悄摸过去，顺着胖子的椅子缓缓向上攀爬，很快就越过对方宽阔的后背看到操作台上的复杂显示屏。
他看不懂这些东西，但可以看出这是控制降雨的系统，因为右侧一栏显示了时间、降雨量等等可修改的数据。
就在他观察仪器时，一个男人突然走了过来，将他吓得立刻缩回去。装有会漂浮的机械头发的男人走过来，轻轻敲了敲他的台子说道：“胖子，还有半小时开始降雨，你去检查下仪器。”
他只是来提醒一下，眼睛依旧停留在外面巨大的全息投影中，因此也没看到这个工位地面有大滩液体。
“嗯。”胖子点头应下，等男人离开后才慢腾腾站起来，走出控制室。
江浮月连忙跟了上去，穿过通道，进入电梯，来到接近顶层的一个巨大控制室内。
这一层层高将近十米，中央摆放的巨大机器正处于休眠当中，微微震动。
胖子按照常例检查一番后应该离开的，但他没有。
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后，他暂时关闭了监控设备，然后顺着旋转梯子爬到机器顶端，打开最上方的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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