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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们，别在我身上讲话啊……”莱尼薅了麦克风丢到丁景仪怀里。
“马上来了！”彭原举起长剑，用剑柄把纸条贴到门口，再给鞋换上，能穿鞋，这几乎是个货真价实的鞋拔子。
“别来！忘了这茬了！你别为难房东！”丁景仪喊道，“房价都快和菜价一样了，你再整一个凶宅出来！”
“我在外头……”彭原回头望了望满屋整整齐齐的纸箱子，像是准备叫搬家公司似的往外走去，顺手关上门。
“死了就没有本科学位了！”
“当年咱也没稀罕过神位。”
“姥爷没人照顾！”
“我几个姨说你胡说八道。好了，别扯了……”彭原下了楼，看到马路对面小软软等红绿灯的身影，“我来了。能来，还能回去。放心放心。”
彭原横过带鞘的长剑，长剑舞动，在雪地留下奇妙的圆润影子，像是一只猫扬起尾巴，得意地漫步。
“生了！”爱蜜莉雅低声惊呼。
母猫打了个呵欠，在魔法的加持下，她的妊娠并没有费多少力气。五只白色的小猫堆在一起蠕动，湿漉漉的甚为可爱。
莱尼探过脑袋：“这猫生小猫，咱们不该看吧？指不定猫妈把它们都扔了去。”
丁景仪拍了莱尼一巴掌：“该看不该看都给你看了。”
莱尼捂住脑袋：“我这不是人在异乡身不由己吗我？”
“咪——”
一只小猫叫了声，从斗篷上爬出来，径自往丁景仪的方向去。
相比身体，小猫的脚大得有点离谱，那比例让它看着活像一个猞猁。
丁景仪伸出手，小猫就嗅嗅他。小猫的脸是黑的，躯干是白色的，眼睛都没睁开。
小猫爬到丁景仪手上，对着爱蜜莉雅「咪」了一声，就躺下了。
“什么？它说什么？”爱蜜莉雅满脸不可思议。
莱尼趁机给母猫和四个小猫打包了：“你们这缺猫就拿去卖，换点东西回地球再倒一手肯定发财！诶小姑娘，煤矿工人猫说什么？”
“小黑脸猫说，它要代表陛下接受我的挑战？”
“咪——”
黑脸猫拉长了叫声。
“怎么可能？语言技能是要后天习得的，刚出生的魔兽怎么会和我对话？”
爱蜜莉雅虽然表情上难以置信，手里还是握起魔杖，没有轻敌的意思。
“多看点书，它肯定是穿越来的对不对？”
丁景仪摸摸黑脸猫，猫也用脑袋顶他的手心，“好啊，那么我选择小黑脸猫做我的代表，对阵效力于铎兰领主的爱蜜莉雅･库拉弗洛。
如果小黑脸猫输了，那么我就和爱蜜莉雅缔结神圣的契约；
反之，如果爱蜜莉雅输了，那么爱蜜莉雅在三十天之内，不得办公并扣除薪水；一年之内，不得进入皇城；十年之内，不得晋升魔法师的职级。倘若死神归来，另有惩罚。”
爱蜜莉雅面无惧色：“好！”
黑脸猫：“咪！”
丁景仪拍拍巴掌：“小猫咪对小妹妹，开始！”
莱尼：“说得跟什么动画片似的——”
160、第 160 章
彭原挥挥爪子，生理意义上说，他现在又是只小黑脸猫了。
艾洛温的空气中魔力充沛，呼吸起来心旷神怡，彭原虽然是刚出生的幼猫身体，还睁不开眼睛，但魔法和黑脸猫卡拉斯的记忆也留在他的意识里，释放魔法并不是什么问题。
加上恶魔核心和半片神灵之心随着他一起来了，所以算是个武德充沛的小猫。
彭原转向爱蜜莉雅，为了自己的男朋友不被抢走，得痛击一个忧国忧民的小妹妹。
小妹妹虽然不明就里，但年纪轻轻获得了T1职级，肯定是很厉害的魔法师，国家的栋梁之才，所以不能伤害，也不能打击。
——可这又能怎么办呢！
彭原摇摇头，「咪」了一声。
“嗯？”丁景仪把彭原拿了起来，用脸凑上他的肚皮。香水的气味沁进彭原的鼻孔，和他先前在商场专柜买给丁景仪的那款别无二致。
“啊，小黑脸猫就是柔软好吸……”丁景仪抽抽鼻子，一枚黄金戒指从猫肚皮上掉落在地，戒指内侧刻着逆时针的火环图案。丁景仪捡起戒指，戴到左手无名指上。
“咪（我又来了）！”
丁景仪此时是听不懂兽语的，就继续吸黑脸猫彭原的肚皮。
拉野屎、泡野澡、吸野猫，彭原心想这皇帝实在无礼，是应该被国会弹劾的。
但他不能骂他男朋友，就算他男朋友做得不对，也要讲道理。
“诶，这可是神圣的决斗……”被忽视的爱蜜莉雅不乐意了，“陛下怎么还摆弄猫！”
爱蜜莉雅一说话，丁景仪就把彭原放下了，彭原也不乐意了：为什么会有人打断我男朋友吸我？
“咪！”这不乐意之下，黑脸猫彭原就咪了声。一咪不打紧，花团般的魔杖瞬间从爱蜜莉雅手中消失不见。
爱蜜莉雅脸上闪过惊讶，但手上没停，迅速从腰上的挂带中拔出备用的短魔杖，短魔杖有小腿那么长，她转了转魔杖，继续念动咒语。
“咪！”黑脸猫彭原又咪了声，短魔杖也消失不见了。
爱蜜莉雅索性掏出一张黄金网，对着黑脸猫扑过来。
“咪！”黑脸猫彭原最后咪了声，T1魔法师爱蜜莉雅消失不见了。
丁景仪微微一笑：“小猫咪对小妹妹，小猫咪赢啦。”
莱尼啪啪啪地鼓起了掌：“妙啊！”
彭原反而心有余悸：还好他把爱蜜莉雅随身的宝物都骗了出来，不然那些东西可要对着他男朋友招呼。
花团魔杖、短魔杖和黄金网，每一件都是古怪又凶险的神器，每一件都够他可怜的男朋友吃瘪。彭原就把它们放到山下的矿坑去。
丁景仪又用脸蹭了蹭黑脸猫彭原，把他塞到衣领里。彭原就抱着他男朋友的脖子，随着他晃晃悠悠下火山去。
彭原贴着丁景仪，闻着他身上的香水味，幻想着他复制这瓶香水时的情景，那必定是充满怀念和友爱的，想着想着，黑脸猫得意地摇起了尾巴，忘了他男朋友穿戴皇帝礼服的样子是多么帅气威风。
“皇上啊……”莱尼忙不迭地跟了过来，“我这找家属的事儿，您帮忙安排下？”
丁景仪慢悠悠地走着，长靴在火山岩地上踩出犹豫的声音：“还不急，我们还没脱险。”
“小姑娘不都让猫送走了吗……”莱尼环视四周，“还有什么我看不见的埋伏？”
丁景仪指了指山下的土地，土地灰蒙蒙的，一时看不出什么。
彭原抖动鼻子嗅嗅，猫身体的嗅觉灵敏，心想莱尼怕是外乡人不懂艾洛温地理，靠近边境的是火山地，怎么会有这么多陨石坑，而且其中有梦魇之石的气味。
梦魇之石本来是遥远盐碱地的产物，不该出现于此。但这气味也渐渐淡化，逐渐消失。
“咪（埋伏要跑）！”
彭原循着气味消失的地方探出身体，丁景仪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倒也领会了意思，整个人腾空而起，双翼和长尾在空中舒展，浅浅的红光在魔眼中闪烁，像激光制导似的在虚空中搜索着。
“皇上，您这就上天了？”莱尼在地上高喊，“要是有埋伏，这可是活靶子。”
彭原心想莱尼话虽然说得难听，倒也在理，没等丁景仪喷回去，就「咪」了声。
瞬间，透亮的空气薄膜罩满丁景仪全身，隐去他的身形，就连他投在地上的影子也随之消失不见。
这正是空间魔法「屏蔽」。如果艾洛温有手机，彭原真想试试能不能连信号一起屏蔽掉。
“莱尼你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丁景仪骂了一句，不忘回手摸摸彭原，挠他的脖子，“就算变回黑脸猫，你也保有最强悍的魔法。下一届魔法师对抗赛，我得把你安排进去，然后下注赚一笔。”
这什么皇上？还想做赌狗？彭原知道自己说猫话丁景仪是听不懂的，就在丁景仪手上啃了一口，表示反对。
“小猫怎么还咬人呢！”丁景仪缩了手，在彭原脑袋上摁了一指头，“晚点把你变回人样，看我不揍你！”
“咪（人干事）？”
说笑间，丁景仪的搜寻没停过，没到半分钟，他的目光就凝聚在一点上不再移动。
丁景仪咳了几声，魔眼的红光不再闪烁，他眨眨眼，打了个响指，向前方漂浮而去。
一定是当皇上加班把身体搞坏了，彭原想着。没等他说几个安慰的「咪」，高度就恢复了正常。
丁景仪落回地面，面前立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是先前坑道口的司祭。
“梦境的信徒……”丁景仪开了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倾向，“在此意欲何为？”
司祭平和地回答：“回禀陛下，五年前，我观察到星相和大气的变化，推算今日大地异变、我等将在此重迎逝去的神祇。
故而前来。然而大地确实产生了异变，神祇却未能降临。必定是我等计算有误，因此无意冲撞陛下出游，实在抱歉。”
丁景仪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在意。相反，他产生了魔法师特有的好奇：“你们怎么算的？”
司祭保持着不卑不亢：“五年前，大气出现了猫爪的迹象，我等的梦中也有猫的形象，梦境持续了数月，无法忽视。
我等聚集起来进行推演，结果是，一位神会以猫的形象降临于此。既然借梦托于我等，自然是梦境之神。”
丁景仪和彭原对视一眼，也不能说梦境神的司祭算得完全不准，但和实际还是有偏差的。
“很遗憾，没有……”丁景仪说，“你们的预言能力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听起来像是「很差」的意思。彭原缩缩脖子。
司祭：“感谢陛下教导，就此告退。”
司祭说完，缓步离去。大地像是被吹皱的春水，渐渐恢复了平坦，一扫先前的坑坑洼洼。
彭原看着紫色的梦魇之石在灰色长袍下闪烁，心里不由多了些猜想。
“可算没打起来……”躲在不远处的莱尼看着司祭离开，才背着一包猫溜出来。
丁景仪没说话，只是捏了捏黑脸猫彭原。他虽然没有听到爱蜜莉雅一行人在山下的对话，但肯定知道迎接梦境神应该是个幌子。哪有信徒独自来接神的，指不定转个山头就是千军万马。
“咪（咱们走吧）。”黑脸猫彭原用肉垫拍拍丁景仪的下巴。
丁景仪像刚醒过来似的：“咱们回皇城去，给你买个充能的神灵之心，你就能变成人、和我说话了。”
彭原又拍拍丁景仪：“咪（这是付钱就能买给我的东西吗）？”
神灵之心也算得上是人类晋升神灵的象征、莱尼家的传家宝，现在在艾洛温是随便可以买到的东西？
“也许不用付钱，看回去的时候商店有没有关门吧……”丁景仪像是听懂了猫话似的，“我还有几个存货。南国现在不比往日，没有神也没有猫，所以神灵之心算是古董了。好在是可以买到的那种。”
“艾洛温没有神了？”莱尼把从袋子里探出头的母猫塞回去，“怎么回事？”
丁景仪解释说：“我来的时候艾因已经建设好了，除去和我们关系比较近的导师，其他神都被尤瑞尔带去北国了。”
真就是一波带走，连神带猫。彭原想不通这尤瑞尔是为了什么。
但一位君主总归会做出最符合她利益的选择，她的目的恐怕只有到了北国才会知道。
丁景仪端正皇冠，慢慢往前走去，宽大的红色斗篷在阴霾和疾风中猎猎抖动，每一缕金丝和绒线都散发出奇妙的端庄感。
咱的男朋友还能这么帅吗，彭原想着，钻到丁景仪的领子和头发之间，露出小小的脑袋。
丁景仪笑着挠挠彭原，打了个响指，平地上就出现一道青色的传送门。
莱尼看看传送门：“嚯，你不是和命运说好了不用时空权能，这不犯规吗？”
丁景仪只是瞥了莱尼一眼，目光里没有任何魔法和魔力要素，只是个像是老父亲看不孝子的眼神，但莱尼像是停电了似的，“啪”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我瞎说我该打。”
丁景仪这才转回目光，一言不发地踏进传送门。莱尼也忙不迭地跟了进来。
黑脸猫彭原站起来，亲亲丁景仪的脸颊。彭原觉得这时必须要亲一口，免得一切失控。
丁景仪却来了劲，把彭原捧起来，亲他黑乎乎的猫脸，喷香的玫瑰味儿充斥彭原的鼻腔，打爆他的呼吸系统。
“你最好了……”丁景仪说。
“咪（那可不）！”
161、第 161 章
越过传送门之后，天色已经昏沉，晚风吹拂，彭原向上望去，漆黑的尖顶城堡坐落于黑暗之中，与历史书中别无二致。城堡之间点缀着八十年代风情的矮楼，电灯在其中闪烁。
丁景仪打个响指，斗篷变成一身红色的老式西装，皇冠则化为一顶带有齿轮的礼帽。
他的面庞从柔美温和变得英武，走在莱尼旁边活像个正经的绅士。
黑脸猫彭原见了，又用猫爪垫拍拍丁景仪，表示看到了他的帅气。
“爱你……”丁景仪揉揉彭原的肚皮，黄金戒指不经意戳了上去，在毛绒的肚皮上留下痕迹。
街上人流稀疏，通往皇宫的大道散落着几个摊位。卫兵巡视四周。
彭原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姥爷会带他逛夜市，他会趁姥爷不注意偷偷买几个游戏机卡带回去，然后发现每一盘都是相同的15合1，怕被发现，又不敢去退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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