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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脸上曾有红痕，也是他弄出来的？”谢钰举一反三，才发觉二人早就有了关系。他倒吸一口凉气，摇头道：“不行，你们不能这样，回去要替你换个房子。”
金万春眼中一亮，难道表哥并不喜欢他与祈愿亲热，莫非他是吃醋不成？
却听谢钰又道：“你们这样不知节制定会影响学业，难怪你在学堂上总是昏昏欲睡。”
“阿钰……”金万春有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瞬间熄灭了热情。
第二十三章
看到表弟哭丧着脸，谢钰以为他不愿与祈玄宁分开，忙安慰道：“你和玄宁都还年轻，当然要以学业为重。而且你们虽然情投意合，但并未成亲，也不好……不好做那种夫妻之事。等你学业有成玄宁金榜得中时，我定会替你们操办婚事，让你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现在也没有偷偷摸摸啊……”金万春气馁地趴在桌上小声嘀咕：“再说祈愿那家伙，我看他也不像当官的料子，他哪可能考得中科举。”
谢钰揉揉他的后脑勺，“他的学识渊博，你不要把他看扁了。”
“文澜过奖，我只是经历得多些罢了，哪算得上学识渊博。”
祈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金万春扭过头看，见他的目光似是停在表哥手上，不由挑衅般冲他挑挑眉毛。
阿钰会亲昵地摸我脑袋，你再羡慕也羡慕不来。
祈愿早已收回目光，笑着坐下。他后面跟着点心铺的伙计，提着食盒很快将各色点心摆了一桌子，原来他果真每样都买了些回来。
“万春，你试试看喜欢哪些，走前我再去买。”
金万春一手抓了桃花饼，一手向嘴里塞着红豆酥，正琢磨下一块再吃哪个，闻言却放下糕点擦了擦嘴。“又油又腻，有什么好吃的。”
谢钰无奈笑笑，表弟应是在和他赌气，却撒在了祈愿身上。但这个年纪正当奋进不该夜夜纵欲，他不便与好友明说，也只得先替表弟换间卧室。
“是有些油腻。”祈愿拿起他咬了一半的红豆酥尝了尝，又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他嘴边。“你再试试这个，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你干嘛！我还用你哄着吃吗！”金少爷心头火起，祈愿故意在表哥面前迁就他，是要显得他直爽大度，而我就小肚鸡肠乱发脾气不成！
谢钰却以为表弟的火气是冲他来的，忙起身道：“万春，我还要去书局买书，你们再去玩一会儿，午时到刚才路过的留香居汇合，在那里用过饭再回书院。”
“阿钰，我也……”金万春还想跟过去，祈愿一把拽住他手腕，等谢钰下了楼才道：“你不逛庙会却去买书？文澜只会怀疑你别有用心。”
“哼！”金少爷甩开他的手重重冷哼，但毕竟少年人的性子，转头又被街上喷火演杂耍的吸引住目光，趴在窗口叫起好来。
将近午时，金少爷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捧着桂花糕，祈愿还拎了几封点心，原来他虽说不吃，但实在吃得不少，祈愿记下他喜爱哪种，又去买来准备带回书院。
二人边玩边逛，慢悠悠来到留香居去等谢钰，但没想到左等不来右等不到，金万春没心思再吃，站在门外掂脚远望，却哪边都不见谢文澜的身影。
祈愿的神色也凝重起来，手抵唇边吹了声口哨，那哨声尖厉刺耳，金万春吓了一跳，捂着耳朵奇怪看他，只见他仰起头，四下眺望高处的屋脊。
“你该不会养了什么鸟？能帮忙找人？”
他话音刚落，西南方向便传来一阵哨响，不过那哨音连绵，一听就是用哨子吹出来的。
祈愿脸色一沉，抬步欲走又面露犹豫，回到金少爷身边，不由分说抱起他，施展轻功一飞而起，踩着屋脊向哨音处掠去。
“出什么事了！”金万春也知必有意外，心中怦怦乱跳。
“我派人暗中保护文澜，但那人出事了。”
“你，你派人？暗中保护阿钰？为什么？难道有人要对阿钰不利！”
祈愿却未回答他的疑问，只是道：“无论发生何事，我都能救下文澜，但我不能再留你落单，只得带你同行。你不要多问，更不要妨碍我！”
听他语气严肃，金万春喉头一紧不敢再问，再听那哨音不断，引着祈愿已快出了城。他担心表哥的安危，惊慌的手脚发凉，缩了缩才发觉正被祈愿打横抱着，二人身材相仿，如此定会影响他的身手。
“不如你背上我跑，是不是更快一些？放心，我绝不会妨碍你，如果你要与人动手，我一定远远躲起来，不管是什么事，我都等你救出阿钰再问！”
祈愿低头看他，张口欲言却咬牙忍住，脚步未停，只一展臂就将他稳稳背在身后。当下大步纵跃，四周景物急速后退，果然比之前快了许多。
那哨音直将二人引到城外树林中才停歇，金万春揉揉眼，面前的树枝上挂了只银光闪闪的哨子，却不见吹哨人的踪影。
“出来！”祈愿沉声冷喝，显然知道是谁引他至此。
“我去藏起来！”金万春虽已站在地上，但祈愿仍揽着他的腰，他忙拉他手腕，想躲到一旁免得碍事。
祈愿的大手却又紧了紧，毫无放开他的意思，他不知究竟正要发问，就见前方有一白发老者从树后缓步踱出，知道来不及再藏，忙挺胸大喝，想帮他壮壮声势。
“喂！老家伙！看样子你知道祈愿厉害，才抓我表哥威胁他。但你一定不知道，其实他身怀绝世神功，早已厉害到刀枪不入！别看离你这么远，只要他勾勾手指，就能要了你的老命！识相的赶快把我表哥交出来！我可以帮你求情，让他饶你不死！”
祈愿歪着嘴角看他，想笑却硬忍下来，只冲对面喝道：“听到了？不想死，立刻把人交出来！”
对面之人面容苍老手持铁杖，此时却连脸上的褶子都气平了，铁杖重重拄地，怒道：“祈玄宁！你早已众叛亲离，还敢再猖狂！”
众叛亲离？金万春眨眨眼，这是怎么说的，难道祈愿还大有来头不成？
他用胳膊肘捅捅身边人，悄声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难道你曾有一大堆手下，是个什么头头？”
第二十四章
祈愿目光沉静并未回答，只是深深看他一眼，垂手紧握住他的手掌，才道：“不管我是什么人，我都不会害你。”
金万春甩了甩未能甩开，瞥他道：“你抓我做甚，还不赶快抓住那老家伙，逼问阿钰的下落。”
“嗯。”祈愿应了声，向对面之人伸出手，真向他勾了勾手指，不急不缓道：“何冲，你若不想死，就爬过来认错，我免你死罪。”
“啊！！！找死！”那何冲性情暴躁，几句话就气得须发皆张高声怒喝，单脚点地飞掠而来，挥开铁杖罡气如风，向祈愿面门重重砸下。
祈愿却抓着金少爷未松手，闪身避其势头，只单手就截住了他的铁杖，同时狠狠一脚蹬在他的膝盖骨上，咔得一声脆响已骨断筋折，那老者哀嚎倒地再难站起。
“何冲，马上把人交出来，还不晚。”祈愿夺过铁杖舞了个圈，尖端已抵住了何冲脖颈，虽是顿器，却无碍在他脖子上开一个洞。
“你你！你没有受伤？”何冲眼露惊慌，他敢来截杀，一是仗着手中捉有人质，二是得报祈愿内伤未愈，只要诱他动手定能引发伤势。
“哈哈哈，他的伤早就好了！”金少爷在旁大笑，得意地拍拍胸/脯：“是小爷我治的！服不服！你快把我表哥放回来，不然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你若喜欢，我立刻摘了他的头给你踢。”祈愿目光柔软歪头看他，转过头又已是满脸冷漠，铁杖压紧了何冲的脖子。
“你！你不能杀我！”何冲心生怯意冷汗直流，硬着头皮咬牙道：“我抓了你的心肝宝贝谢文澜！我若死了，定叫他给我陪葬！”
“哦？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祈愿揽紧金万春的腰，嘲弄地哼笑：“我的心爱之人……从来只有他一个。你若放了他表哥，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可以饶你不死，若不然，我替他表哥报仇就是，他也不会真的怪我。”
“没错！你若敢害我表哥，阿愿定会替我表哥报仇，大不了一命抵一命！”金万春接话接得利索，张口就来配合默契。他看出这人怕死，若他以为自己捉的人质无关紧要，他为了保命便只能投降放人。
果然何冲心有松动，看他们神色亲密，怎么想都是他抓错了人，忙大叫道：“祈玄宁，我可以放人，你敢发誓不杀我吗！”
祈愿白他一眼，手中压迫又重了三分，显然懒得再与他啰嗦。
“你想放就放，想死就死，阿愿一诺千金，绝不会骗你！”金万春在旁忙打保票，心说祈愿沉稳过了头，若不给这老家伙一线生机，他真拼个鱼死网破怎么办！
何冲几番权衡利害，终于软下声音，讨饶道：“教主饶命！都怪我被他们诱骗，一时鬼迷了心窍，才敢来寻教主的麻烦。您大人有大量，我这就放了小公子的表哥！对于那些不服您的家伙，我也会冲锋在前，将他们全都揪出来！”
金万春眼皮一跳，难怪祈愿身手这么好，竟然是他们的教主？他从前说他出身镖局半路弃武从文，想来未对表哥说实话。但不知他们是个什么门派，听这老头的意思，造反的人还有不少，想来是他太年轻，根本无法服众。
他正在胡思乱想，那何冲已向树林中一阵呼喝，很快有人颤声应了，显然没料到自家老大一出手就被擒获，又这么快就临阵倒戈。
不多时谢钰被抬了出来，金万春担心地掂脚偷看，好在谢钰呼吸平稳似只是睡着了，他稍稍放心，又装做不在意的样子，亲昵地挽着祈愿手臂靠在他身上。
“教主放心，属下只是迷晕了他，吹吹风就会醒来。其实属下对他们的话一直心有疑虑，来见教主也只是想弄清当年真相而已。所以虽捉了人质，用得却是最温和的迷药，绝不会有损谢公子的身体。”
何冲转眼间连称呼都改了，颤着白胡子似是一脸忠义，祈愿松铁杖放开他，淡然道：“当年真相如何，你可清楚了？”
何冲断了一腿，忍痛趴在地上，痛悔万分地叩了个响头。“今见教主，才知何为清者自清！那些小人对您的污蔑，自然不攻自破！”
金万春/心呼佩服，世上竟真有这种变脸如翻书的家伙，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只顾拍马屁，他一把年纪也不脸红？
“哼，你只要清楚本座的实力便够了。”祈愿倒不想深究，只冷哼着扫了何通一眼，却听身边人因他的话噗嗤小笑一声。他许久不曾如此自称，不免面色微窘，咳了声清清嗓子，命何冲去备马车。
何冲安排下去，突然想起还忘了一事，忙柱着拐行礼道：“教主，还有程锋兄弟，我虽打伤他抢了联络银哨，但他伤势不重，我这就命人放了他……”
“不必了！”祈愿急声打断，不悦地瞪他一眼。“他既受了伤，就由你负责照看！”
“但如此，教主身边岂不是没了使唤的人手，不如属下抽调几人……”
祈愿目中冷光闪过，何冲吓得一哆嗦，没敢再多嘴，忙招呼人把谢钰抬上马车。
祈愿亲上车辕赶车，带着那兄弟二人，匆匆驶离这多事之地。何冲摸摸胡子，也觉心中晦气，暗悔自己何必多事。祈愿接任教主后对他们懒有约束，真不该一时贪心来趟这混水，什么也没落到还搭上了一条腿。
这边金少爷早已忍耐不住，冲着赶车的祈愿一通责问。
“你究竟是什么教主？你的手下为何要杀你？还有你为何骗我表哥，假造你的出身？快说快说！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你看看文澜，他怎样了？吹了这许久的风，不要着凉。”
金少爷一直扶着表哥在窗边吹风，闻言忙扶他在坐椅中躺下，摸他鼻息似睡得正香，放下心刚要答话，却发现祈愿对他的疑问一字未回，竟是拿谢钰转移他的视线。
“你不要打岔！今天你若不说个明白，我就，我就去官府揭发你！”
“呵……我虽是个江湖草莽，但只是想在书院读些圣贤书而已，官府能治我什么罪？”祈愿本一路沉默，听他言终于笑出了声。
第二十五章
“哼，那你给我说清楚。”金少爷气鼓鼓地撇嘴，若他没有作奸犯科，只是个不知所谓的教主，好像也不是什么过错。
而且他这教主，手下们还造反了……
金万春想到此不由好笑，“哈哈，该不会是因为你跑到书院陪阿钰读了一年书，对你的门派不管不问，所以你的手下才会造反吧！”
“唉，多半如此。”祈愿叹了口气，哀声恳求道：“文澜应快醒了，你给我留点面子，不要提了，好不好？”
“好吧好吧，看在阿钰的面子上，我先不问了。但晚上没人时，你可要给我交待清楚。”
祈愿犹豫稍许，才应声道：“好，今晚定让你满意。”
谢文澜此时正好迷迷糊糊醒来，不甚清醒中只听到最后一句，立刻精神一振，突然坐了起来。
“不行！回去就换房间，万春，你和我换，我与玄宁同住！”
“阿钰！你醒了？”金少爷欢喜地扑上前，“可有哪里不舒服？”
谢钰揉揉额头，发觉稍稍有些头晕。“没事……我，这是怎么了？”
“我们找到你时，你在书局睡着了，似是着凉有些发热，便没有唤醒你，租了马车载你回去。”金万春早想好了说辞，这么惊险的遭遇，既然表哥不知，还不如瞒他到底免得他担心。
“原来如此，难怪有些头晕。”谢钰吹了半天风自然有些冷，搓搓胳膊叹气道：“原想带你们进城来玩，却因我连午饭都未吃上。”
金万春摸摸衣袋，幸好还揣了一包点心未曾丢失，忙打开拿出一块红豆酥喂他。“吃这个，又香又酥，先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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