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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读圣贤书(古代架空)——三道

时间:2021-11-19 21:24:51  作者:三道
  只见雨雾朦胧里,站着一个执伞的高大青年,青年穿着白色素袍,犹如梦中来,林青玉如遭雷劈,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不得不伸手揉了两下眼,才发现那人是真真实实站在自己面前。
  林青玉骇在原地,眼前之人,分明长得和魏临同样的容貌,他再顾不得这暴雨,丢了酥饼,唯恐慢一步魂牵梦萦之人就会消散在自己眼前,靴子踩在水坑里,溅起的水珠濡湿衣摆,林青玉不管不顾,在大雨中奔向魏临,他想要伸出双臂拥住日夜思念的人,却怕一触碰就会把眼前人驱散。
  魏临神情似有些惊讶,林青玉来到他眼前,浑身抖个不停,离得近了,他发觉魏临看他的眼神虽炙热,但亦透着些许陌生,林青玉感觉到滚烫的泪水混杂着雨滑落,他伸出抖动的双手,痛得微微弯下腰去,“魏临,魏临,是你吗?”
  魏临却没有伸手来拥抱他,只是将油纸伞往前递,将他也撑在伞下,魏临冷峻的脸闪过些许痛苦,他拧着眉,打量着被大雨淋湿的林青玉,慢慢地略显疑惑地问,“你就是,林青玉?”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林青玉再难忍悲痛,他不管眼前的魏临有些怪异,猛然伸手将魏临牢牢抱住,他抱着魏临大哭起来,“魏临,是我,你来看我了吗,我好想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魏临.......”
  他仍觉得自己是在梦中,不然消失了两年的魏临,为何会凭空出现在他眼前,林青玉只想抓住这片刻时光,将这两年的思念与痛苦宣泄出来,他哭声悲恸,竟比这雨声还要惊人,反复念叨着,“魏临,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魏临只觉心口像被凿开了个大洞,脑袋剧烈疼痛起来,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控制身体的本能反应,丢了纸伞将怀中人紧紧拥住。
  恍惚间,他似乎记起也曾有这么一个大雨天,他和谁分别,那种痛彻心扉,毕生难忘。
  他忘了太多,得想起来,这两年兜兜转转丢失了自我,却仍追寻着本能来到南方,直到想起林青玉这三个字。
  ——
  魏临是在一处茅草屋醒来的,照顾他的是一对老夫妻,他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喉咙像吞了烙铁,疼痛难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仍记得很多事情,却并不清晰,记得他是大明朝的佞臣,被大火困在了一个深夜,是曾救助的亲卫换上他的衣物替他赴死,又有心腹拼死送他从魏府的密道逃走,其余的,竟是绞尽脑汁都无法回忆,他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人,也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因着吸入太多浓烟,魏临暂时无法开口,他想要询问送他来这里的心腹,却得知心腹因伤势过重没能熬过去。
  魏临的背后亦有一大片火烧的伤口,脑袋亦被掉下的横梁木砸到,可惜老夫妻并不精通医理,只找了些草药为魏临敷上,如今魏临在外界眼中已经丧身火海,他又是人人喊打的奸臣,贸然露面的结果可想而知,因此只能靠自己挺过去。
  在茅草屋疗养的时候,魏临曾尝试多次回忆从前,但无论他如何努力,记忆都只停留在魏府的最后一刻,久而久之,连魏临也不禁怀疑起来,自己当真是无恶不作的大奸臣。
  在茅草屋里煎熬了三个月,魏临伤势终有好转,他告别老夫妻,隐姓埋名在一处小村落入住,无人知晓他是谁,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人,该往何处归根。
  直到一年半后,他在梦里梦见一处江南水乡,梦见月牙白学服,梦见朦胧的身影,他才启程前往南方。
  魏临知道,南方有他想见的人,有他想做的事。
  抵达北阳镇时,魏临莫名其妙再走不动脚,直觉在这里,他会与那人相遇。
  究竟是谁,让他夜夜思念,让他即使失去记忆也一定要排除万难再相见?
  那人姓甚名谁?
  “青玉坊的老板好生阔气,买了幅春江图,还送了我一幅字。”
  青玉坊?青玉坊,青玉。
  那人叫——林青玉。
  而如今,林青玉就在他怀里,万分熟悉之感让魏临浑身血液涌动,他分明记不起眼前人是谁,却如同渴水的鱼一般想要靠近,魏临用力闭了闭眼,终是叫出那个名字,“林青玉。”
  怀里之人哭声悲痛,仿佛要与这天雨一决高下。
  他脑袋尖锐地痛起来,心口处更是因为这哭声痛得直不起腰。
  为什么要哭,是为我而哭吗,林青玉?
  ——
  林青玉把同样浑身湿漉漉的魏临领回府时,府中只有楚衍在。
  楚衍听见声响,闻声而来,瞧见大厅里的高大身影,震在原地,他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继而是被狂喜淹没,“魏,魏临?”
  岂知魏临却皱褶眉看他,“你认识我?”
  林青玉哭得双眼红肿,他哽咽地替二人解释,“这是楚衍,你我昔日好友,” 又看着楚衍,啜泣道,“魏临,不记得我了。”
  他委屈得又要哭,硬生生忍下,因着怕被别人发现他们同住的异常,府内并没有下人,林青玉亲自要去给魏临烧水,楚衍拦下了,“我来吧。”
  等林青玉和魏临梳洗再换了干燥衣物后,林景云与贺棠也得知消息匆匆忙忙赶回来了,皆是一脸震惊与欣喜,他们带了大夫,给魏临把过脉后,得知他当日被横梁木砸到脑袋,诊断他颅内淤血未清,要完全恢复记忆,还需要时日。
  林青玉一想到魏临将自己忘却就心痛难忍,急切地问大夫如何能消除淤血,大夫开了药方,又道要让魏临多去从前去过的地方,也许能早日康复。
  “此事急不得,还是先按大夫所言服药吧。” 林景云见不得林青玉神伤,宽慰道,“定会有记起来的那日。”
  林青玉还未能从与魏临再聚的狂喜与后怕中走出来,他重重颔首,哽咽却坚定地看着魏临,“你还欠我一个承诺,我定会让你记起我究竟是谁。”
  失而复得后,林青玉全身心扑在了帮助魏临恢复记忆的事上,他的青玉坊暂停歇业,整日整日地围着魏临转,带魏临去曹县见他父母,又去了起司院门前,而后还带了魏临去春风楼吃他们从前最爱的大盘鸡,可惜整整两个月,魏临都无法记起从前的日子,哪怕是亲生父母在眼前,他亦是一脸陌生感。
  林青玉毫不气馁,可在深夜时还是会忍不住躲起来哭泣,他受不了魏临看他陌生冷淡的眼神,受不了魏临忘记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更无法接受魏临竟然记不起林青玉这个人。
  屋里漆黑一片,唯有林青玉低低的啜泣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他连忙止住哭声,趁着月色,见到前来的是兄长,又压抑着大哭起来。
  他扑进兄长的怀中,泣不成声,“魏临怎能忘了我,他会不会永远都想不起来,哥哥,我好怕见到他的眼睛,他从来,都没有用那么冷淡的眼神看过我.....”
  林景云把他抱在怀里,这两年来,林青玉看似已经从魏临离世的现实走出来,可有好几次,他都能听见林青玉在睡梦中哭着喊魏临的名字,林景云心中清楚,魏临对林青玉究竟有多重要。
  倘若没有私盐一案,楚衍就不会潜伏曹县,他便不会将隐藏在心口的秘事说出来,更不会有后来与贺棠的纠缠,那么林青玉 * 必会与魏临鸳鸯成双,他们相识于少年,那时林青玉仍懵懂不知情爱,并不知自己早对魏临动心,可林景云看在眼里,比谁都明朗。
  只可惜造化弄人。
  林景云抚摸林青玉的墨发,低声安慰道,“我曾听闻,愈是牵挂一人,失忆时便有愈多的可能将那人遗忘,我想魏临定也是对你情根深种,青玉,不必操之过急。”
  林青玉这才好受了些,他抽噎着,眼里尽是坚韧的光,“我定不会放弃。”
  这两年,魏临隐姓埋名,不知吃了多少苦,早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
  谁都能忘记魏临的年少意气,唯有林青玉牢牢记住,策马长街的白衣少年是怎样的飒爽英姿,那才是真正的魏临。
  无论用尽多少时光,哪怕是搭上一辈子,他也要将真正的魏临找回来。
 
 
第97章 
  作者有话说:完结啦,感谢看文。
  天朗风清,最宜外出游玩。
  初秋的天正是凉爽,林青玉起了个大早,带着魏临出了门,已经将近三个月了,魏临还只是只能记得他的名字,关于与林青玉的过往却一概不知,林青玉已经不知悄悄哭过多少回,但依旧是每日缠着魏临不肯离开。
  他与魏临上了马车,魏临的眼神从林青玉身上挪到车帘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林青玉找了许多话题同他说话,但自被浓烟伤了喉咙后,魏临声音沙哑,便愈发沉默寡言起来,因此多是林青玉叽叽喳喳个不停,而魏临安静地听着。
  说得多了,林青玉见魏临仍是淡然的模样,神情不由得有些落寞,也就渐渐住了嘴,他不知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这三月来,他每日都满怀希望去见魏临,可回应他的,依旧只是魏临陌生的眼神。
  难不成,魏临真要忘记他一生?林青玉压下心中苦楚,不愿将自己的悲伤情绪传染给魏临,努力地挤出个笑来。
  魏临自然是瞧见他,这三月,林青玉对他的关怀历历在目,他并非铁石,亦很是动容,可无论他怎样努力,脑海里关于林青玉这个人却是空荡荡的一片,如今见到林青玉强颜欢笑,尽管对他而言只是相识三月的陌生人,他却难忍胸口处的闷痛,记忆会欺骗他,可身体的本能不会。
  魏临抿唇道,“你不必如此,我知晓你待我好,但大夫亦说了,也许我半年,一年乃至这一生都可能无法回忆起过往,尽力便是。”
  林青玉连忙反驳道,“不,” 他摇着头,终是笑不出来,“你定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人,魏临,你才不是大佞臣,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这些话林青玉已经说过多次,但魏临在外两年,听得太多百姓编排唾骂魏临二字的言语,他早已然接受自己从前是个深受百姓痛恨的奸臣,是以苦涩一笑,并没有接林青玉的话。
  林青玉见他这般,心如刀割,只能强行转移了话题,不再提这茬。
  马车在起司院门前停下,魏临见到此处,奇道,“不是已经来过好几回了吗?”
  说着为了防止从前的旧识将他认出,拿了面罩覆面,只露出一对深邃的眉眼。
  林青玉拉着他下马车,说道,“今日起司院有蹴鞠赛,我特地央求夫子让你我参加,权当锻炼了。”
  魏临微微蹙眉,“蹴鞠?”
  “是啊,” 林青玉神情向往,“从前我们在起司院时,每月都有蹴鞠赛呢,你我总是一队,除了那次......”
  魏临正想问哪次,林青玉已经兴奋地拉着他进起司院了。
  二人绕到后院去,快速换了衣,魏临着蓝白,林青玉着红白,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从前在起司院的日子,林青玉看着劲装打扮的魏临,深吸一口气才将汹涌的酸涩压下去。
  魏临虽不解林青玉的用意,但见到林青玉脸上的笑容,也不免豁然开朗起来。
  两人分了队,魏临虽是覆面,但他身姿矫健,一上场就吸引了众多学子的注目,林青玉的眼神亦无法从他身上挪开,一场蹴鞠踢得尤为分神,连蹴鞠向他砸来都不知道,林青玉只感觉到有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拉住自己,拿蹴鞠就从他脸颊处擦过,惊起一阵风。
  魏临微喘,皱着眉不悦道,“你在想些什么,蹴鞠踢过来都不知道......”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魏临发觉林青玉竟是泪流满面。
  四年前,也是一场蹴鞠赛,魏临没能替林青玉挡住蹴鞠,四年后,魏临抓住他的手,林青玉哭得眼尾通红,他抽泣着,朝魏临露出个带着眼泪的笑,“冥冥之中,你还是要替我挡住这蹴鞠。”
  魏临心口一滞,却无法探究这怪异感是从何而来。
  林青玉抹了抹脸,哭着笑着又投入赛事之中,后半场他集中精力,几次与魏临擦肩而过,都让他心神荡漾。
  一场蹴鞠赛下来,众人皆是气喘吁吁,许多学子都被魏临的风姿折服,皆上前来与他结交,魏临素来冷淡,但莫名觉得今日一幕幕很是熟悉,一个个从未见过的面孔在他脑海里闪过,只是一瞬的浮影,又很快消失不见。
  林青玉带着魏临离开蹴鞠场,他素来讲起话来滔滔不绝,不知为何此时却尤其沉静,走至竹林处,他忽而停下脚步,魏临还在往前走,往事与现实重叠,让林青玉再无法压制心中萌动。
  他轻喊,“魏临,” 见魏临要转身,又连忙道,“你不要回头,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魏临停住脚步,竹影之中,他与十八岁的魏临交叠在一起。
  林青玉眼里泛起泪光,“其实四年前在此地,我就应该与你讲清楚,我不该拉不下面子与你言和,魏临,你可知,那日我有多伤心?”
  四年前一场蹴鞠赛,魏临问自己,究竟要说什么,他碍于人多,碍于面子,不敢将真心话说出,导致他与魏临错过,他不想再错过了。
  魏临僵直着背,依旧站定。
  只有这样,林青玉才不用面对他陌生的眼神,才敢将心底的爱意和盘托出,“魏临,我好后悔,后悔没早一些告诉你,我究竟有多喜欢你,我看清自己的心看得太迟,平白无故让我们在最好的年华错过,魏临,这两年我时常想起你,想我们的过往,最总是回忆我们的最后一面,我真的以为,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再见到你。”
  他说着,热泪滚落满面,“你为什么,要忘了我?”
  魏临身形一顿,转过身来,林青玉生怕再见到他冷淡的眼神,抬步就要走,走出两步,身后忽而想起急促的脚步声,再是一瞬,他已然被双臂从背后拥入怀里。
  林青玉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盯着被泪水打湿的前方,整个人都在抖。
  他听见魏临沙哑的声音,“青玉......”
  饱含痛苦的,却又似拨开云雾终见月明,魏临以极重的力度抱着他,“我来赴约了。”
  林青玉脑袋里轰的一声,无声大哭起来。
  穿越了四年的爱意,终在今日,得以圆满。
  他的魏临,终于回到他身边。
  ——
  夕阳如残血,林青玉和魏临牵着手从起司院出来时,正见街头一辆宽大马车。
  楚衍与贺棠站在高马前,不知道正在争执着什么,隐隐约约甚至有当街动手的意思,他二人向来争风吃醋,林青玉早习以为常,再见余晖里,有一只素白的手从车帘里探出来,兄长潋滟的五官在晚霞中更添惊艳,对他道,“来接你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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