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有些心慌,他不得不感受着对方带来的压迫。
漠长喻居高临下的瞧着青年白皙的脸庞,若说刚才着实有些过火,但他就是无法忍受那人违背自己的命令。
“现在告诉朕,你应当自称什么?”漠长喻逼问道。
洛咬着下嘴唇,不愿回答。
“呵。”男人轻笑一声,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垂下眼帘看着青年油盐不进的固执模样,唤道,“魏礼。”
魏公公目不斜视的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洛的身后冲皇帝恭敬的作揖,“陛下。”
“告诉徐国的使者,朕答应他们皇帝的和亲。”漠长喻勾起嘴角笑着说,语气中压抑着难言的兴奋,他的视线却一直放在洛的身上,未曾离开过一瞬,“但是,得换人。”
“朕不喜欢他们那长公主。”男人微微倾身,勾着洛的下巴,“不过这名侍卫倒合了朕的意。”
洛猛的睁大了双眼,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男人眼中的兴味,有些急迫:“陛下!”
“老奴明白了。”魏礼隐晦的看了一眼青年挺拔的背部,循了皇上的话便离开了。
“魏礼,下去。”
“朕告诉你什么是理。”漠长喻说。
“天是理,朕就是天。”
这简直是最折辱人的法子,入了后宫,他便再也无法上战场,再也无法回家。
洛有些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
“不用你认朕为主。”男人心满意足的靠着椅背,“改叫夫君了。”
“为何...”洛咬着下嘴唇,不知该做何回应。
“朕要你。”漠长喻面无表情的说到,眼中压抑着浓重的黑暗,漆黑的如同鲜血的粘稠,他一双丹凤眼写尽了帝王的无情。
从身到心,朕都要。
————
“什么?”得知消息后,徐舒景瘫坐在椅子上,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她愁容满面的看着一旁暗自神伤的容佩,忍不住叹了口气,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漠国皇帝竟然是个断袖!
“殿下,这该如何是好啊?”容佩连忙跪在公主面前,磕了几个响头,“请殿下救救洛秋吧。”
“本宫如今也自身难保,还怎么保他?”徐舒景揉了揉眉心,千愁万绪都在心头郁结。昨晚是他们与漠国皇帝的初次相见,那男人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径直将她身旁的侍卫带走了,结果第二天却迎来这样的噩耗。
容佩跌坐在地上,怅然若失,那个在男女情-事上如同木头一般的少年郎,真的可以在深宫中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吗?漠国皇帝怎可能真的看上了他,分明只是换了个法子折辱徐国公主的脸面罢了。
“明日宴会,容佩,若是寻得机会,将这封信交给洛秋。”徐舒景找来纸笔写下了信,折叠好后交给了容佩,“他这也算是替本宫挡下一劫,就当本宫欠他一个人情。”
“是...殿下。”容佩声音干涩,强忍着不愿落下泪来。
“放下他吧。”徐舒景又叹了口气,“从此往后,便不是同路人了。”
极尽奢华的宴会上,除了宴请徐国使者之外,还有漠国的大臣,波谲云诡下,皇帝在上座,旁边则第一次安排了别的位置,漠国臣子都很好奇究竟是什么绝世美人勾住了皇帝的心魂,但瞧着对面徐国长公主也正在原处,还能有谁呢?
随着漠长喻身着玄色龙袍牵着一名男子走上主座,宴会才正式开始。这举动也让臣子大吃一惊,皇帝后宫向来无人,此次一来竟收了个男人,着实惊世骇俗,但没人敢多言一句。
“可会饮酒?”漠长喻低声询问着身旁温顺的青年,满是愉悦之情。
“未曾。”洛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他从没喝过酒,也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几何。
“那爱妃可得好好品一品这新酿的桃花酒。”这句称呼一出,洛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忍不住抬眼看着漠长喻,不出所料的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恶趣味来。于是青年也不做回应,只是温顺的抬起酒壶为两人满上酒。
“...臣敬您。”洛端起酒杯,一双墨色的眸子不含任何情绪的注视着漠长喻。
“若是要和朕喝交杯酒,才有几分诚意。”漠长喻端起酒杯故意为难,洛抿抿嘴,继而坚定的看着对方,僵硬的笑了笑,“交杯酒当然要等洞房花烛夜。”
“你只是妾。”漠长喻眯了眯眼,不客气的说道,仰头率先喝干了酒,“洞房花烛是和妻过的。”
“臣知晓了。”洛也不生气,只是平静的饮完酒,将杯子放在矮桌上,感受到一股浓烈的视线,他偏头望去,长公主身后的容佩正盯着自己,见他看了过来,连忙低头为徐舒景布菜,
“是臣逾越了。”
洛不懂现如今的情绪是什么,有些空落落的。
“你在看什么?”漠长喻自然也注意也注意到了那道视线,面色不虞的问。
“臣只是随处看看。”洛不愿多言,斟满了酒。
“你的女人?”漠长喻捏着对方的手腕,怫然不悦。
“不是。”男人的力道很大,洛忍不住蹙眉,“只是故人。”
“故人?”漠长喻挑眉,看着下方端坐的长公主,轻笑一声,“朕警告你,无论以往如何,此后,你只能是朕的。”
帝王向来薄情,嘴上说的喜爱又能持续多久呢?洛垂眉,点头称是。
漠长喻揽着青年的肩膀,不顾他人眼神,径直亲了亲对方的侧脸,看上去就像个耽于酒色的昏君,但男人却清醒无比,他的余光一直在注意着那个女人,杀气腾腾。
作者有话要说: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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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暴君守则4
“陛下。”徐舒景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光景,她略一垂眉,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她今日身着淡紫色高腰襦裙,看上去端庄典雅,和那晚惊慌失措的女人截然不同。
公主微微勾唇,一双含情眼水光潋潋的仰望着坐在上座身穿玄色龙袍的男人,“此乃两国之间的大喜事,景悦借此机会敬陛下一杯,愿两国结百年之好。”
景悦是公主的封号,在漠国皇帝面前,她可没有自称本宫的权利。
漠长喻垂眼看着台下的女人,面无表情,说不清喜怒,似乎正在审视这位公主究竟真心几何,良久,他端起放在洛面前的酒樽,不等说话便一饮而尽。
“的确是大喜。”男人勾起嘴角笑了笑,将青年搂的更紧了些,说出的话却没那么令人欣喜,“朕倒是不知道徐国竟生有此等尤-物,若是早见着了人,就连朕也再舍不得行军打仗,只怕日日待在宫中寻欢作乐了。”
洛心头一颤,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这样的屈辱日后他定会千百倍的返还回来!但现在还不能,如今身在敌营,他必须保持警惕,不能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徐舒景看不出什么情绪,长袖挡住脸,将樽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展露出笑容,缓缓道:“之前总认为霸王配美人,现在看来君主配公子也是一段佳话。”
漠长喻轻笑一声,眯了眯眼,看着女人重新落座,和旁边的侍女低语些什么。
“陛下。”礼部尚书起身作揖,“前些日子臣在北疆寻得了几位善舞的美人,今日特此将人带来,想展露一番。”他年近五十,也算是一片忠心耿耿。
“允。”漠长喻沉声道。
大殿里的灯光霎时暗了下来,几位身着薄纱露着肚皮的舞姬从殿外缓缓走进,倒也称得上是摇曳多姿,她们统一带着面纱,半遮半露之间最能勾起男人深处的欲望。
特别是中间的那位舞姬,一双勾魂眼,真是得把在场人的魂儿都给勾了去。
漠长喻却兴致不高,他偏头看向正专注欣赏女人舞姿的青年,眯了眯眼,耳边的靡靡弦乐也让他此刻烦躁的不行。
“喜欢?”男人低声问道,洛瞬间别开了眼,他当然能听出对方语气当中的危险。
“臣只是觉得,北疆的舞蹈新奇,从未在徐国见过。”青年不再去看殿下的女人,有些不自在的拿了颗葡萄随意把玩着,妄图消除现在这略显凝滞的氛围。
“朕瞧着你哪是在看舞蹈,分明是被美人勾了魂。”漠长喻轻哼一声,显然不信对方的鬼话,就连脸色都阴沉了几分,凶神恶煞的盯着下面的舞姬,让人瑟瑟发抖。
“臣不敢。”洛放下葡萄转过身就准备磕头谢罪以表真心,但很快就被男人拦住了。漠长喻抬着他的下巴,看着那双墨色的眼睛,翘起嘴角笑了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法子来折腾人。
“那朕便信了爱妃的话。”男人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就像是最亲密的爱人,他凑近了青年,低声说道,“既然如此,等宴会结束,卿便跳一曲给朕看看。”
洛的瞳孔紧缩,一时间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之后,才回复到:“是,陛下。”
“好了,坐到朕身边来。”漠长喻命令道,重新搂住了青年的腰,“给朕剥葡萄吃。”
一舞完毕,舞姬恭敬的跪在下方行礼,眼波流转之际分明就是将全部心思放在了漠长喻身上,妄图借此一步登天,喜欢男人又如何?看了漂亮女人谁不想有一段姻缘。
“叫什么名字?”漠长喻抬了抬下巴,有些心不在焉问到,看着递到嘴边的葡萄,启唇含住,顺带舔了舔青年的手指,殿下人自然看不清上方暧-昧的举动,洛却红了脸,有些遮掩的将手放在酒壶上,为男人倒满酒。
漠长喻轻笑一声,将视线移到下方领舞的舞姬身上,听着对方用温柔缠绵的声线轻声说道:“奴家名叫皖意。”
“这是你们北疆的服饰?”男人继续问到,那薄纱一样的东西只堪堪遮住了女人的重点部位,其他地方则遮遮掩掩、半隐半露,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是的,陛下。”皖意取下面纱,露出貌美年轻的容颜,抬眼直勾勾的看着漠长喻,她原以为男人已经对她生出了兴趣。
但皇帝却只是笑了笑,眼神露出几分凌厉来:“这样的装扮可真是不堪入目。”
一时之间,大殿上鸦雀无声,领来舞姬的礼部尚书急忙前行几步,直直跪倒地上,俯身低头,“请皇上赎罪!”
“既然来了我漠国,就要懂我漠国的规矩。”不知这句话是给谁说的,洛隐晦了看了眼男人冷酷的侧脸,那只手倒还稳稳的挂在他的腰间。
漠长喻眯了眯眼,很是不爽。皖意花容失色,跟着礼部尚书的模样开始磕头,嘴里还不断的讨饶,哪有刚才半分妩媚的模样。
“瞧见了吗?”漠长喻却是凑近了洛的耳边,带着笑意说到,“在生死中间,情爱算些什么?”
“陛下说的是。”洛又恢复了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让漠长喻心中郁结无处发泄。
“魏礼。”男人沉声唤道。
“老奴在。”魏礼一直侯在皇帝左右,此刻向前一步作揖。
“将人带下去,好好教习规矩。”漠长喻的眼中充斥着兴味,仰头喝干了酒。
待到大殿上一片死寂之时,男人语气不善的说道:“都给朕收好你们的心思,否则,就休怪朕不念及往日情面。”
“臣遵旨。”
以往送过女人到皇帝身边,被敲打过几次后便歇了这份心思。可如今后宫新入妃子,一些大臣又按捺不住蠢蠢欲动起来,这次只能算是警醒,下一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而臣子们也明白了这位新入的男妃娘娘是多么得皇帝的心,不敢再多加造次。
严肃过后,宴会继续,这次大臣们倒收敛了不少,而徐舒景则一直暗中观察着上殿的举动,终于看见洛起身想要离开。
“臣有些醉了,想先回寝殿歇息。”洛低声说道,脸蛋酡红。
“歇息?”漠长喻笑了笑,“爱妃还是好好温习刚才的舞蹈,一会儿朕会过来考察的。”
青年抿抿嘴,微微点头,说:“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漠长喻眯眼,拉着对方的手仔细摩挲了一下,才终于放人让其离开。
洛离开后不久,男人便注意到徐舒景身后的侍女也不见了,有些狠厉的举起酒杯遮住自己的杀意。
“魏礼,跟着。”
外面没了殿内的灯火阑珊,有些萧瑟的冬日景象让人心生厌倦。洛挥退了跟着的太监,自己一个人走到了不远处的御花园中,在湖旁看着里面的红金鲤鱼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那一方小天地当中。
他着实有些醉了,想了很多平时都未曾想过的东西,闲庭漫步般走到一棵树下,靠着枝干仰头望向天空,依旧是之前看到的景象,明明不过三天,心境却多了许多变化来。
“洛公子。”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洛一转身就看见容佩站在身后不远处,似乎是在顾及什么,并没有上前来,她眼中含着泪看上去楚楚可怜,咬着下嘴唇,竟不知该说出什么话来。
“容佩姑姑。”洛微微颔首,站直了身子,莫名觉得脑袋有些发昏,“是殿下有什么事吗?”
他向前走了一步,但身形不稳,踉跄了一下,容佩连忙小跑过来扶住了青年。
洛却像是受惊一般连忙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失礼了。”
“...殿下托奴婢转交给公子一封信。”容佩的眼神有些忧伤,但还是迅速的从怀中取出信件交到了青年的手中,“公子,您定要保重。”
“在下明白了。”青年点点头,眼中多了几分郑重,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他人,便直接展开信件阅读着上面的字,一目十行结束之后,便借着廊上烛火将信纸烧的一干二净。
“公子,殿下写了什么?”容佩问到,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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